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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烟朦胧了对面的人的脸,只隐约可见那熟悉的轮廓。
“我以前就觉得尘儿你对我与闻人府主的态度委实可疑,现在,告诉我,你真的曾经有一丝一毫觉得我仍旧与她藕断丝连不清不楚?”
“父亲大人姿容、才华皆是人中翘楚,我自然心有不安,以至后来行事荒唐。”
“我今天不想听你在这漫天闲扯,跟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男人轻笑。罕见地单刀直入。
“”
“怎么?除了闲话你不想说别的?”
越镜尘只知道这样咄咄逼人的他不仅不好对付,更是没办法骗过。对方脸上的表情越是柔和,他心里越是犹豫不决。
怎么能实话实说?
是的,他从来不在意他的任何过去。慢说这个男人绝对是骄傲的连自己的过去都不屑回视,就是他本人,也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他不需要通过抹杀掉另一个人才能在那颗心上划下自己的痕迹。再者,过往的许多人都曾经证实了,爱是强求不来的。强求的他也不会要。
所以,他一直以来装作对闻人离耿耿于怀好吧,的确是另有所图。
未再逼问,那个人继续说到:“你给她下毒,然后让我和她都以为你只是想去杀了她,现在你不能和我说你出了什么条件放她一命?”
仿佛料定他又会虚与委蛇,紧接着又是掷地有声的一句——“你再骗我,我现在就命人杀了‘他’。”
越镜尘抬起头,神色回复以往的冷淡漠然。
“我和她说,只要她能告诉我天诀宫在哪里我可以不杀她。”
天诀宫。凤未然被带往的地方。
越镜尘不动声色地观望着身旁人的眼神,也不意外地捕捉到他一闪而逝的冷意。
他对萧墨隐日复一日地了解,知他如凝视自己掌心的纹路。不光了解他手中掌握的情报,更了解他的想法。所以当他很久以前通过魔教的密探知晓凤未然的身份时,他就已经开始猜测萧墨隐将决定怎么对待他——他会怎样毫不留情地利用他来打击天随府。
通常他认为别人的事与他无关,更犯不着为了别人与萧墨隐卯上。但这个别人总不该包括凤未然。他是有血有肉的人,别人对他真心的好,自然应该全心回报。
于是他从那时候就开始想,等到了这个他不能放任不管的人被他唯一动了心的、不好惹的父亲大人卖到了不知地处何方的天诀宫,他该如何做?总不能直接问萧墨隐天诀宫到底在哪里,不光后者不会回答,更可能的是还要对凤未然动了杀意。
所以,没错,他为止阻止了那个人杀死她。骗过他的父亲,再威胁闻人离。一切的出发点,并不是嫉妒。唯一与他的想象有出入的是,那时他竟然寻不到机会脱身,以至于回到魔教后不得不惊动了萧墨隐。
若无法补救现在的情景,则全盘皆输。
世界寂静如死。他不知道两个人都没有言语的时间已经过去多久。
对面低着头一直微微出神着,神色尚且平静淡然。他更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如果你想要凤公子陪在你身边,为什么不和我说?”
越镜尘合眸掩去讽色——想让他陪在我身边?还得和你说?
“这么说你很久以前就在这事上埋下伏笔,诱我入局?”
他说不清这背叛带来的是失望还是愤怒多一些。“我现在只后悔不该只为试探你就放你下山。现在想想,你在不在乎我又有什么所谓?只要我在乎你就足够了。”
他这一个个“在乎”竟然一个比一个更意味深长。
“你更不应该为了圆谎再度回来,当直奔塞外,”男人一贯醉人的笑容竟然漠然而无情,“现在,你已经错过你最后的机会了。”
越镜尘竟似全然听不出这句话里的暗藏杀机,自顾自饮尽茶水。
“我回来自然不是为了圆谎,父亲大人聪慧绝伦,您以为我指望瞒着您多久呢?”
“我自然只是因为想见父亲大人而来。”
终章
男人愉悦地眯起了眼,含笑点点头。“还有什么我喜欢听的都再说说,我开心了,说不定就让你随便去哪里都行。”
越镜尘对眼下的情况很是没辙,对方不接受说理,也不接受好言哄劝,两人吵起来更是解决不了问题。重申,既然决定要娶回家,包容和理解他都能够做到,必要的时候让他把眼前气得快要冒烟的老虎当成猫咪哄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现在,他无奈了。“父亲大人,您说我能看上他哪一点?”只要你说的出来,大不了我想办法全部给他抹杀了就是。
殷殷盼望一个回答,结果对面的人眼神漠然,反倒不言不语。不由走过去轻轻顺着那头流泉长发。被这般冒犯的人没有表现出反感或是欣然,一双黑眸深的不辨喜怒。
——如斯美人,理应用尽一切手段留住。
情人眼里出西施。此时要是换个人在这里指不定早吓得站立不稳了,而自己眼里却只看得见美人。
“如果没有父亲大人您,也许我就陪着他逍遥江湖去了。”难得可见教主大人喝醋的盛况,逮到机会自然要使劲、拼命、努力地灌。
其实话里的情景不是没有设想过。他视为手足的那个人心地单纯善良,同样也视他为兄弟,能一起渡过往后的时光是个绝好的选择。再者那时候萧墨隐虽说已逐渐表现出极尽温柔的一面,但是谁敢相信那尊神心里有几分真情几分实意?
与其被动了心的人算计一辈子,趁早抽身眼不见为净才是他的风格。
那时从不曾想过能有机会象现在这样亲近这位难以取悦的人,也不曾想过可以象现在这样不担心对方反复无常阴晴不定的脾性而对他为所欲为。
于是现在连“想过要和别人逍遥江湖”这种混账话都敢毫不担心地脱口而出,而不用担心那位被忤逆了的人一掌击过来。
“你自己都不否认有过那种想法,那么能说我草木皆兵么?”
男人的表情其实平静得十足可怕。
越镜尘不屑再纠缠于这个扯不清楚的烂账。眼下光阴美好,理应不负如此时机。
他的手悄悄顺着对方的锁骨轻轻滑至腹部。手腕已经没入锦被之中,指下的风景非双眼所及,触觉反而敏感不少。手上温润光洁的的触感象一个梦,只要被卷入了,就能令他宁愿沉睡不醒的梦。
手腕被不轻不重地按住,刚聚起的内力眨眼被卸去。又一次暗袭宣告失败。
近在咫尺的那个人轻颦,眼底却含着淡淡笑意。“我说过,如果你想,就直接对我说,这种事难道有什么难开口的?以后别再让我捉住这些下作手段。”
“父亲大人教训的是。”以后在用,必须得有一击即中的把握,否则应韬光养晦,寻觅良机。
可是,等到他有能力算计倒这人的时候是几年后?五年?十年?二十年?
眼神逐渐又浮现出那已深深潜匿在他灵魂中的叛逆、嘲讽。“父亲大人,请不要让我等那天太久。”就算再怎么迷恋你,我毕竟也没兴趣欺负位老人家,那得多么饥不择食?
◇ ◇ ◇ ◇ ◇
许久许久之后——
沙漠之中绿洲上。
凤未然在天诀宫遇见了故交,养好了身体的对方身手较之以前更为惊艳,一直潜入天诀内宫竟然一路未被发觉。
他很想扑到他身上拧把泪。血缘上,这个人算是他的远方表弟还是堂弟。实际上对方好像一直把他当作若有若无的空气看待。所以现在这么个人突然出现要带他出逃,实是令人百感交集,感动为上。
“他们让我当试练武功的工具。”一向坚强的人也终于忍不住抱怨。
“练成了?”来人挑挑眉,眼神不以为然。
好吧,他对武功没有什么天赋已经不是秘密了。“没”
“那把书也一起带走。”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一瞬间突然让他想起了某位其实不算熟识的教主大人。
偷偷摸摸翻出天诀宫,两人骑在骆驼上的时候,他终于记起来一事,于是问:“后来你们教真和天随府打起来了?哪边人死了?”
“被搅了,现在还在打。”
“那、那你的父亲你、你们”勾搭一起了吗。
他越说越想干脆自己找个树枝吊上去算了,就这么一句话有必要舌头打那么多次结吗?
旁边的人点点头,很干脆地承认。
“那现在、或者以后你不愿意了,我一定去带你逃。”
越镜尘微微别过头,拉低遮挡风沙的兜帽盖住大半张脸。
果然不怪萧墨隐处心积虑不想这个人好过,挖空心思不想这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其实他明白他的不确定。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是由那人一个人之力推动着的。对方在所难免会认为他的感情可能夹杂着妥协、勉强或者无奈。
而他可以确定,这将是那个人一生唯一看不透的事。
也许渴望一开始便被压制得太深,渐渐地便以为自己本没有动心。可事实并不如他所愿也许早在很久很久,连那个人都未曾起过这种心思之前,他就已经对对方起了反常想念。
那个男人不可否认地有着他厌恶的一切特点,却又不可抑止地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
如若不然,为什么在重生之后什么执念都没有之时,也要拼尽全力留在这个世界?让他承认他,让他留着他的命,让他最终注意到他。
越镜尘瞥了眼旁边的身影。男子有着美丽堪称绝色的面容,绛红色的衣衫一如他内心的热忱。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伴侣的绝佳人选。但是他偏偏放着轻松的平路不走,非要使尽浑身解数往旁边峭壁上扒着某种程度上,他觉得自己不是正常人。
一进入教内势力范围,他就与凤未然分头而行了。执着的医者坚定着自己的探寻,而他则坚定着回去的路。
推开房门,临窗站着的人回过身来。黑发如瀑,眸若秋水。无论再看多少次,都只有四个字能形容——摄人心神。
初见时,杀伐决断、冷酷无情的那个人。
再后来,徘徊于动容与理智中的那个人。
一直到现在这个时刻——
鬼使神差,下面的话自然而然就说出口了。“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只要我和你要求,没有什么是你不能给的是么?”
男人似笑非笑。
他于是走过去倾身试探性地吻上那修长的颈项。“那么如果您能够准许我以下犯上,那将是我莫大荣宠。”
算了,不就是想要得想疯了么,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完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