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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并没有想过想把富贵收了当兄弟。张岳自己尝受过刚出狱时的落魄,十分理解富贵的处境。
富贵试了试衣服,“是不是袖子有点短?”富贵问表哥。
“我看正合适啊?”表哥说。表哥的确看这套西装非常合适,富贵穿在身上十分精神。
“我总觉得袖子有点短”富贵笑着说。
是的,富贵总穿他姑姑家哥哥的衣服,他的哥哥手臂比他的手臂长,所以他习惯了穿袖子特长能盖住半个手的衣服,如今,穿了正好合体的衣服,富贵颇觉不适。后来的富贵自己给自己买的衣服,也全是袖子特别长的。总穿着能遮住手的袖子的衣服,是富贵的标识。
“张岳是我的大哥,谁动他一指,我就要了谁的命”富贵当天对表哥说。
富贵还是像当年那样不爱说话,但出手极狠从不留情面。在张岳成名以后不再亲自动手的日子里,富贵就又成了另外的一个张岳。
富贵跟了张岳以后,又认识了李四、小北京、赵红兵这几位张岳的生死兄弟。由于张岳极其尊重赵红兵,所以富贵同时也把赵红兵当成大哥看待,他也没想到他在读初中高中时就已经如雷贯耳的“红兵大哥”竟然是如此的容易接触。富贵极重义气,他认为他应该对待张岳的兄弟像对待张岳一样。
所以当他那天看到小北京处境凶险时,毫不犹豫的掏出了卡簧。但没想到的是,他的最后一刀竟然扎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事后,富贵和小北京曾有如下对话:
“申哥,那个女孩子没事吧”
“没事儿,你别太担心了。你又不是故意的,医生说,保养得好点,连疤瘌都留不下”
“代我对她说声对不起”
“一定,谢谢你那天出手相助,否则说不定我就栽在了巴黎夜总会”小北京说得挺诚恳。小北京虽然从来没混过黑社会也没必要去混黑社会,但他还是十分在乎自己的名声的。
“申哥,看你说的,我是你的兄弟”富贵认为他出手帮助小北京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赵山河虽然一心想和张岳交手,但他还是对张岳有点打怵。毕竟张岳捅死了张浩然以及和勾疯子对捅等事迹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赵山河是凭出众的武力闯荡江湖,但他打架时的疯劲别说和张岳没法比,就算是和勾疯子相比也要略逊一筹。所以,赵山河决定先找当晚的主要肇事者富贵“谈谈”。
富贵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并且告诉了张岳。
“红兵,巴黎夜总会的宋老板找了陈卫东,陈卫东的人要找富贵先谈谈”张岳找到了赵红兵商量这件事儿。
“谈就谈吧,总比报官好。真的报了官,富贵非进去不可”赵红兵说。
“他敢报官吗?他还想继续把夜总会开下去吗?”张岳说这句话时又棱起了眼睛。
“这件事儿无论怎么说,是我们伤了人,该赔点钱就赔点钱吧。咱们现在谁手头缺那几个钱啊?”赵红兵想息事宁人。
“绝对不能赔钱,把钱赔给了他们,咱们哥儿几个还怎么混?”张岳说得斩钉截铁。
“你怎么总想混呢”赵红兵毕竟不是唐僧,他从不絮絮叨叨的说张岳说个没完,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你别管了,这事儿我处理”
当晚,张岳又叫来了富贵。
“去跟陈卫东谈。告诉他,赔钱,那不可能。如果不服,消他”张岳说。
第十一节、右手(上)
第二天下午,富贵带着几个小兄弟去了紫月亮的一个包间,这是黄老邪和他约定的见面地点。与其同行的,还有犟驴蒋门神。这是张岳怕富贵吃亏,特地叮嘱蒋门神与其同去。
紫月亮是张岳罩着的场子,在这里,富贵可以算是主场作战。
那天赵山河带着几个兄弟过来的时候,富贵和蒋门神早已沏好了茶在那里等着他了。
“富贵,来了有一会儿了吧!”一向莽撞的赵山河今天还挺客气。
“来啦!我也刚过来”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富贵也挺客气。
“咱们聊聊上次在巴黎夜总会的事儿吧,是宋老板找到了我哥陈卫东,我哥让我来和你谈谈。虽然说事情是一场误会,但是宋老板的意思是,不管怎么说,你们也伤了人,总得意思意思,是吧?”赵山河倒是个痛快人,没多废话,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哦,那你们是什么意思?”富贵的话向来不多。
“宋老板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是道上的朋友,你们拿出点钱来,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赵山河还是很会说话的。
“恩,你继续说。”
“你们捅了三个保安,又伤了一个模特。还有你们那个姓申的,又是他吧!他也太狠了点吧!人家拉了拉他,他就把人家打成那德性,现在人家还在医院里躺着呢”赵山河一直对小北京当年在饭店外踹他那一脚耿耿于怀,只是后来闹出了人命,赵山河才没找小北京报复。
“姓赵的,你会好好说话吗?有事儿说事儿,别整那些没用的”犟驴蒋门神这几年来跟着张岳嚣张习惯了,现在听到赵山河这不敬的口气,火气有点按捺不住。
“老蒋,听人家把话说完。”富贵打断了蒋门神的话,“你继续说”富贵对赵山河说。
“宋老板的意思是,你们拿出十万块钱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们张老板家大业大,这点钱不算什么吧”赵山河被蒋门神顶了几句,有点不舒服,语气硬了起来。
“恩,还有吗?”富贵很沉着。
“没了”赵山河话说完了,觉得很轻松,他看富贵的态度好象并不反对拿十万块钱出来的事儿。
“钱,我们是不会给的”富贵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啥?”赵山河楞住了。他没想到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富贵说出来的话如此强硬。
“钱,我们是不会给的”富贵以同样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那你们打人就白打了?”
“白打了”富贵头不抬、眼不睁。张岳昨天就是这么交代给他的。
“你们有点太欺负人了吧!不准备赔钱找我来谈个鸡吧毛?”赵山河终于忍无可忍,怒了。
“我和你只是谈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赔你们钱?再说,是巴黎夜总会的人拉的申哥,申哥才动的手。后来我看见范进他们要打申哥,我才动的刀。双方都有错,凭什么我们赔钱”富贵轻声说完,喝了一口茶。“还有,你说话注意点,别满嘴脏话,我们兄弟几个脾气都不太好”富贵清楚的记得张岳的吩咐,“如果不服,消他”。
“富贵,你他妈的别太得瑟了!别人怕你,我就不他妈的尿你!”赵山河“霍”地站了起来。
“我操你妈”蒋门神挥起茶碗,一杯滚烫的热茶泼在了赵山河的脸上。
赵山河被这杯热茶泼得满脸都是,一时睁不开眼睛。同时,他感觉右腿一凉,富贵出刀就是快,一秒之内,拔出卡簧、弹开、捅人,一气呵成。
这次,赵山河还没来得及咨询清楚究竟是“单挑还是群殴”,就已经被捅了。看来,九十年代的混子和八十年代就是不一样,只要能打赢,不择手段,而且连选择题都懒得做了。
这样不讲道理且不爱动脑的人,让赵山河这个命题者很头疼。不但头疼,而且腿疼。
富贵虽然一出手必然见血,但是他和张岳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换作张岳在的话,不可能是朝赵山河的腿上捅,肯定一刀就刺向赵山河的胸口。
赵山河虽然被富贵和蒋门神偷袭,但是他终归是我市的单挑之王,盛名之下,还是有两下子的。刚被富贵刺中,他就闭着眼睛抓住了富贵抓刀的手腕,用力一扭,就把富贵的手臂掰了过来。同时,赵山河也夺过了富贵手中的刀,随手架在了富贵的脖子上。
“谁再上来我就扎了他”赵山河忍住腿上的剧痛吼了一句。
蒋门神虽然掏出了刮刀,但是看到富贵被赵山河制住,也不敢上前,他也怕赵山河暴怒之下真一刀杀了富贵。
“老蒋,捅这傻逼”自幼父母双亡的富贵绝对是个亡命之徒,他自从跟了张岳以后就没打算过要再活多久。如今他虽然被赵山河扭住了手腕一动都不能动,但是依然不服。
蒋门神看了看富贵,没说话,也没上前。他虽然是头犟驴,但是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捅死。
“操你妈,反正你们不给钱,今天我就带他走!”赵山河说着就推着富贵走了出去。
“操你妈,你敢动富贵一指头,我就放火烧了你家!”蒋门神拿着刮刀指着蒋门神说。
“不烧了我们家你他妈的是孙子”赵山河抓着富贵走了出去。
“你他妈的动动试试!”蒋门神咆哮
赵山河没答话,推着富贵上了车。赵山河千不该万不该去激蒋门神这头犟驴,蒋门神可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
一小时后,张岳带了十几个人到了陈卫东的饭店,在饭店里,张岳没有看到陈卫东也没看到赵山河,担心富贵安危的张岳当时并没有砸了陈卫东的饭店。
两个小时后,张岳见到了脸色惨白,说几句话就会疼得晕了过去的富贵。
富贵的右手连手腕被赵山河用坚硬的石头砸了至少50下,完全粉碎,血肉模糊,再也没有恢复的希望。
据说,赵山河又给富贵出了一道废话般的问题“你用哪只手捅的我和其它几个人?”
“右手”富贵丝毫没含糊。
“好!新帐旧帐一起算,看你以后拿哪只手捅人!”赵山河说完就拿起石头砸了下去。
当晚,陈卫东饭店的门上多了两个枪眼。赵山河家失火,但很快被扑灭。
第十一节、右手(下)
轰了陈卫东饭店门的是表哥;他虽然明知道陈卫东和赵山河不在。但还是骑着摩托车到了 “青原鹿”饭店;连摩托车都没下;对着饭店的门口就是两枪。 青原鹿里的喧嚣被这两声枪响吓得鸦雀无声。
枪;是银灰色外壳的仿制五四手枪。黑道上的混子用的枪的白色的壳;白道上的警察用的枪是黑色的壳。
两声沉闷的枪响;不但击碎了饭店的玻璃和木制的大门;也击碎了我市3、4年以来的宁静。由于我市公安系统在九零年前后大规模的收缴猎枪;继当年赵红兵团伙与李老棍子和二虎团伙的连续几次枪战过后;已经多年没有发生恶性枪战了。
这一次;挑起这新一轮腥风血雨的是张岳。
表哥这两枪;是给陈卫东、赵山河的生死状。生死状,顾名思义,是生是死,凭自己的本事,莫怨天,更莫怨命。
这生死状,是张岳递给陈卫东和赵山河的,他们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九十年代初我市的江湖中的各路草莽英雄,尚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黑社会。如果换到今天的黑社会,恐怕连这两枪的生死状都不会递,直接杀人,暗杀。这就是九十年代的混子和现在的黑社会不同,九十年代的拜金流氓们不仅仅是为钱打架,而且还有相互斗气的成分在其中。现在的黑社会,连斗气都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