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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身份。再加上这么多年来带着他们东奔西走,不得安生。因为知道他和莲华在做行骗的营生,每每他们出个门老人家都提心吊胆,看着他们鬓边被催生的白发,卿玄烨说不愿意接受这意外的好处也算昧心。
只是,不知道此处看起来平静的小院,又可供他们栖息多久?
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想。
长恨此身如江萍,半逐波浪半随涛!
于是,袁蔚中所精心打理的鹊巢,就这样被一窝意外飞来的斑鸠大大方方地占领了去,一向清冷的县府衙后院,倏然热闹起来。
最喜欢这样变化的,却是一向看上去冷冷淡淡的洪夫人。
她是典型外冷内热的女子,年轻时因为右脸天生一块胎记而自卑,直到意外救下洪天福,她精通药理的绝高才华让眼高于顶的才子动容,多方设法,以诸葛亮娶丑娘子的故事打动,这才娶得贤妻,这十数年下来倒也和乐融融。
洪家人丁稀少,洪天福算过自己命中无子,虽然遗憾却也从不强求。自打可爱的小毓到来后,他童稚的言语倒每每逗得两人开心,立刻就认了义子,打算将夫妇俩医药和验尸的绝学倾囊相授。
而那负气而去的莲华,早先按卿玄烨的意思,把米珠佛取回赎人,却不料回来已经成了这样的定局,虽然不高兴,但毕竟她也只是个孩子,很快在这样安逸稳定的环境里适应了过来,在洪师爷夫妇视同己出的关爱下长胖了不少,肉色也显得比以前水灵多了,眼睛里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充满了不合年龄的悲愤郁懑之色。
结果最不适应的人却是卿玄烨。
他不适应的来源只有一个,那就是袁蔚中。
这位大人对自己存有不同寻常的好感,这一点他是知道的,知道得非常清楚。甚至因为这样才产生了想捉弄人的期待。可是那个人却止步于这似有若无的游戏,比方说吧,他有时候在院子里读书吟诗,很明显能感觉到袁蔚中灼热的视线,可是一回头,那人却比自己更快地撇开头去,甚至在跟他说着话的时候,莲华一靠近他就立刻识相地走开,也不再开越轨的玩笑了。
那个人到底是在看自己,还是把自己视为某个人的代替品?
这种想法让他心生隐怒,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能抓着他问个清楚。
荀子曰:人之初,性本恶。
那个家伙一定有哪里不对,至少不应该突然进化得如此迅猛。他本以为这县令大人千方百计把自己弄进来,不过打着卑鄙下流的念头,满足自己的兽欲。他也想好了无数种抽身退步的应对之策,单只等袁蔚中来把结果,结果却叫他失望了。
不不不,当然不是他期盼被一个男人侵犯什么的。但,就好象你本来以为是一个坏人的家伙,你准备了几百种方法去整他,正跃跃欲试的时候,他却突然变成了一个好人,而且还好到让你不好意思把整人计划付诸于行动。这日子就过得郁闷了。
郁闷到他会不自觉地追在袁蔚中身后,十分想找出这人的狐狸尾巴藏在哪里。
“你躲在后面还要躲多久?”
海风阵阵,淡淡咸咸的味道和那人的风格十分相契,粗犷中带着温和包容的安定感。
此刻,在树下的人头也不回,就揪住了他这个偷偷摸摸跟在后面的偷窥者。
“谁躲你,这又不是你的私家地盘。”
既然被发现,那就索性大大方方站出来吧。
卿玄烨咳嗽了一声,打死不承认这阵子自己的确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引发了好奇心,现下左右闲来无事,所以看到他出门就无意识的跟出来了。
不过也真难为他,居然能找到这样的风水宝地午休,面前是小河弯弯东入海,不远处就可看到与天连成一色的蔚蓝海面,朵朵白云在天空、在海面悠游自在,躁动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宁静下来,卿玄烨发现这男人长得粗归粗,在这方面倒蛮会享受的。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眺望烁彩灼金的海面,几点渔船出没风波,倒是一幅赏心悦目的渔家美景。卿玄烨只恨此时没有酒,可以浮一大白。
“给你。”
袁蔚中顺手掏出个酒袋子递过去,顺便把歪了的草帽再向上挪挪——他本来今天无公事,是到这里钓鱼的。
“你又知道了!”
又来了,就是这种感觉。他明明知道自己想什么,要什么,然后装做不知道,却又时不时来撩拨一下,弄得人难受。
卿玄烨泄愤地狠狠喝了一大口,然后被那火烧般的液体呛得跳起来。
该死的,他咏诗应景要的酒都是清淡的,这么辣的烧刀子只有作粗活的苦力和海上的渔民才喜欢!
“啊,抱歉抱歉,不过是男人就别老学娘儿们喝那种没味的酒。”
忍着笑拍拍那个狼狈不已的人的背,还故意喝了一大口烈酒,显示这样才有男子汉气概。
“呸,我当然是男人。”不然怎么会惹来你特殊的“关爱”?
卿玄烨在府衙里打混也有一段时日了,从洪师爷夫妇那里听到有关他的事情不少。真瞧不出来这身强体壮的男人,对上女人居然就是软脚虾,据说是老家一个娘三个姨娘七个姐姐,女眷太多的缘故。
至于他为什么会喜欢上男人,洪氏夫妇对这个倒是含糊其词,只说少年时的经历导致。
然而是个人就有好奇心,加上他现在闲到无聊。帮饭主分担一下心事,倒也乐意。
伸脚踢踢他的足踝,看他终于懒洋洋地把帽子掀开,露出被晒成黑褐色的一张脸,含笑望定自己道:“怎么?”
“洪师爷叫我问你,什么时候娶个夫人回来,现在服侍的人手也够了。”
卿玄烨扯断手中的草梗,没话找话。
“他不会这样问我的。还是说你想知道?”
在阳光下闪光的眼白和牙齿同时在眼前放大,强悍的、与书生文人气质不同的阳刚气息侵犯过来,让他突然觉得呼吸有点紧张。
“我干嘛要知道,就你还敢嘲笑我像个娘儿们,我明明对女人就很行。”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被他欺负了的感觉。卿玄烨无端地生气起来。下意识地反击,随即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
拿别人弱点加以利用是一回事,拿别人隐疾进行攻击却有点胜之不武。
“唷,还真看不出来!我瞧你和莲华之间也算是清清白白,不要因为自己有个未婚妻就以为自己能夜御十女。”袁蔚中眼眸深处闪动着一点不为人知的笑意,悠然还击:“其实,你和我是同一种人吧?只不过你还有可以不承认的借口而已。”
被抓住了,在掌心里的手瞬间传来细微的颤抖,卿玄烨脸上愤然变色,又有着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人点破的狼狈。
“谁谁跟你是同一种人!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就可以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
愤然挣扎的手拍击上紫铜色脸颊,清脆巴掌声让两个人都意外地呆了一呆。袁蔚中脸偏了一偏,眼底少有地燃起了怒火:“我不知道你们圣人书上都说些什么,我喜欢男人又怎么了?我只知道我对姑娘没兴趣,也不想耽搁人家终身!比起你们这些虚伪的斯文人,我自认问心无愧。”
“你放手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这男人想杀了他么?揪着他的衣襟这么紧,快呼吸不过来了。
卿玄烨乱踢乱蹬腿,胡乱地挣扎之下,居然发现自己一条腿嵌进了他两腿之间,因为两人近身的肢体接触,他又乱动的缘故,那里有一处灼热的贲起烫得他胆颤心惊,身子发软,脸却是不受控制地红了。
“没胆子承认就别惹我,走你的阳关道去吧!我还不至于这么没品,去强奸一个不情不愿的男人。”
喘着粗气,放开了手,袁蔚中冷冷地看着顿失凭依而软倒在地上的卿玄烨,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平息自己的亢奋,摸了一把还在火辣辣刺痛的脸,又躺回原来的地方,不看那个也挟了怒火与委屈,连滚带爬踉跄离去的背影。
顶上传来树叶沙沙的轻响,似有人在接近,却还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下来。
袁蔚中头也不抬,没好气地道:“滚下来,你还想看戏看多久?”
“喂,火气不要这么大嘛,老友!再说,就算你火烧得旺,也应该向别人发去——你是真的不想强迫人家,放他走?”
树枝轻轻一摇,还当真从树顶上跳下来一人,笑眯眯地站在他身边,高挑的身型、白净的面孔,虽然是窄袖短襟的武士装扮,倒是斯文有余,若手上再拿一把描金扇,那就活脱一个风流书生佳公子,不过看着他袁蔚中只有火气更大。
“云飞扬,你明知道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演活春宫。”他连酒都备好等人上钩了,酒后乱性也是个很好的借口,只不巧云飞扬偏在这时候撞来。
袁蔚中没好气地拿起酒狠灌了一大口,向云飞扬看了又看,到底叹了口气,揉着眉头道:“说吧,你这次又有什么事要找我?”
虽然以前年少时有过用口手互相安慰的荒唐事儿,而且现在他也不能说对云飞扬毫无感觉,但要跟他牵扯上的代价太大。一是会被这吸血鬼吸得骨髓都不剩——也不过就是得了一点甜头,就已经弄得他不得不从六扇门退出,参与他的复仇计画,当上这小地方的县令至今;二是他现在的正牌情人蓝如烟可不是好惹的,那一手舞得神出入化的鞭子,再加上深厚到难以匹敌的内力袁蔚中强迫自己把思绪向公事上转移。
“唉呀,不要这么说嘛!我只不过想来看看你。”另外还有就是被奸夫通缉中有家不能归,顺便跑路。云飞扬顾左右而言他,却被好友无情地吐槽——
“看你这种气虚体衰的样子,八成又是想吃别人不成反被吃了吧?当初从了我多好,至少我没什么特殊嗜好。”
那个“看上去”娇娇柔柔,一发飙无人能挡的蓝如烟,唉,他着实应该为这好友掬一把同情的泪。
“你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东西!”云飞扬被人提起惨事,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不过他是袁蔚中喜欢的类型,可袁蔚中却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两人当搭档倒是不错,心意相通,无往不利。后来因为他一心想向海天一色阁复仇,袁蔚中又甘心被他所利用,于是奉命到这最近南海区域的小县来任地方官,打理这方海域,提供最新的情报,成为一枚隐于幕后的棋子。
“算了,见了刚刚那个人我倒真想起一事。”提起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就觉得自己心浮气躁,云飞扬深吸了一口气,头痛地同意不能跟旧日搭档互相拆台——太熟悉了互踩的结果只有两败俱伤。回归到公事上去,咳嗽了一声,脸色也严肃起来。
“刚刚那个?他又骗了什么?”
卿玄烨会有事不奇怪——他没有事才奇怪!
好歹六扇门也是统管全天下大大小小刑事案件,也许有一两个位高权重的苦主私下拜托六扇门高手解决被骗了又不方便取回的东西。
袁蔚中想着刚刚才跟别人闹得不太愉快,这当口云飞扬要求自己从他手中讨回东西恐怕不太容易。
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心想让他多宽限几天,不过云飞扬接下来所说的话却叫他张大了口合不回来。
“不是他骗了什么,而是我想拜托你从他手里骗回一样东西。也许是可导致宗元江山易主的证物。”
“他?他有这能耐?”
除了骗钱之外,一个普通的骗子怎么可能会和这么重要的事情扯上关系?他到底什么来头?
袁蔚中一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