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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了,”他也愁苦地倒上酒:“她何止是缺根筋?她脑子里的神经元大概也就个位数吧!”
他无谓地耸肩一笑,仰头又是一杯;他的手机却忽然响起,在看清来电显示后他立刻急切接起:“怎么了笑非?”
“她已经把自己关了整整一天了不吃不喝的手机关机房门也锁了我,我”她的声音带着明显哭腔:“怎么办承宇哥?怎么办?呜呜呜呜呜”
“你先别急!”他边说边单手穿起外套,人也站了起来,关切之意显而易见:“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不好意思我得去一下,改日再请你喝酒!”他拍了拍Dennis的肩,顷刻间人已走远。
Dennis无声无息地把头转向一边,深邃的眼里看不出情绪。
“别哭了”洪承宇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这个浸泡在眼泪里的哭包,不知如何是好:“你也不是故意的啊”
“她那么相信我让我,我做她的经纪人,我却辜负了她把,把她害成这样我,我”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我没用!我这么没脑子的人怎么做的了经纪人呢?我我还能干什么?根本什么都做不好你把我撤了吧我,我去给你们打杂好了”
她滂沱的泪把他的心都浸软了,他一阵冲动,忽然握住了她双肩——
“我觉得有一个工作你一定能胜任,而且也能照顾好她。”
“诶?”她睁着一双水泡眼,表情呆滞。
“你可以做她的嫂子。”
“啊?”水泡眼瞬间变铜铃眼。
他在心底暗自翻了个白眼,正准备进一步解释,手机却煞风景地恰在此时狂响起来——
“喂?什么?记者招待会?!”
纱幔在夜风的牵引下轻柔舞动,忽明忽灭的月光间或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内。秦空枕着手臂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黑暗中难以分辨的某处,直到双眼渐盲。
“为什么突然反悔?”洪承雅咄咄逼人:“难道你不恨她?”
“我确实是最有资格恨她的,”他不疾不徐地反问:“但你是为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你妹妹吧。”
“妹妹?”她骤然爆怒:“一个不要脸的下贱女人设计陷害我爸而生的丑杂种也配做我妹妹?天晓得是不是她和别的野男人生的野种!”
他沉默不语地注视着这个衣着得体气质高雅的女人瞬间失态的模样,无法理解这股近乎偏执的怨气,而这股怨气正罩住他压制他侵入他,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所以这次我非整死那个小贱货不可!让她再抢我们的房子!让她再抢思婷的男朋友!让她再整容让她再进娱乐圈让她再飞黄腾达啊!我这就把她打回原形!啊哈哈哈哈!”
他喉结滚动,忍无可忍地转身:“我先走了。”
“慢着!”她倨傲的声音尖锐而得意:“走?你忘了你有什么东西在我这儿了?”
他无可奈何地闭上眼,复又转过身:“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想当个活菩萨我不阻止,”她笑得稳操胜券:“可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想想看——如今红透半边天的当红偶像居然被挖出在日本故意伤人的案底——你的粉丝会怎么想?对手会怎么看?而最近正在和你谈签约事宜的培胜又会怎么做?”
“是对方先寻衅滋事,我只是正当防卫。”
“哈哈!”她笑得一脸不屑:“到底是正当防卫还是故意伤人,这不是应该由东京警察部长——也就是我老公决定的么?”
他双眼眯起,双拳紧攥,浓眉深锁。
“配不配合一句话吧,”她双手环胸,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我不怕找不到人帮我,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那就只能是敌人了哦。”
回忆的时候维持一个姿势太久,以至于脖子开始酸涨,他却依旧一动不动。
任熙悦,你曾经说过“不要爱任何人胜过自己,必要时谁都可以被牺牲。因为只有这样,被牺牲的才不会是你自己。”
你说得很对,而我终于做到了。
他打开一旁的笔记本,进行着近乎惯性的刷新动作——这是他唯一可以知晓她近况的途径,这一次却略有不同,除了铺天盖地的争论和嘲讽外,他忽然看见了她的新闻发布会网络直播——
她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更加容光焕发,一袭正红色洋装与明媚的妆容相得益彰,乌黑长卷发一丝不苟地倾泻下来,把她雪白皮肤与鲜润红唇衬托得光彩四射,在忽然亮如白昼的闪光灯映照下,宛如女王降临。
不知是不是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所有记者竟在三秒后才如梦初醒地开始纷纷提问,顿时七嘴八舌好不热闹,主题却只有一个。她张开双臂缓缓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下面又奇迹般地安静下来——
“今天请大家来,只是想告诉大家一个事实——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整容以前的我。”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记者顿时炸了锅——
“那么说你承认整容了?”
“为什么一开始避而不见,现在又选择坦白呢?是迫于舆论压力吗?”
“这三年来你都没有承认,这对观众来说算不算是一种欺骗呢?”
她微微一笑,忽然对那个提了犀利问题的女记者发问:“早苗周刊的卢小姐是么?请问你做记者多久了?”
第62章 【六十一】
她微微一笑,忽然对那个提了犀利问题的女记者发问:“早苗周刊的卢小姐是么?请问你做记者多久了?”
她被问得有点懵:“财经三年,娱乐两年,一共五年。”
“嗯,”她点点头:“那这五年来,你是第几次在采访时被明星反问?”
她更懵了,只好硬着头皮回答:“这是第一次,有什么问题吗?”
“很好,请你对着镜头微笑一下,”她神色怡然:“因为这可能是你一生中唯一一次获得众人关注的机会。”
记者们全部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只好被动地把镜头锁定了那个面色尴尬的女记者,茫然地等着下一步。
她从她身后探出头来,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声音不轻不重不急不缓:“怎么样,被闪光灯包围的滋味如何?”
她完全怔住了,呆立着一言不发。
“这五年来难道你就没想过要成为出镜记者?难道你没有羡慕过那些业务能力不及你,却靠着一张漂亮脸蛋混进主持圈的资浅后辈?这三年来我见过你不下十次,你每次采访间歇都在角落认真补妆,难道只是为了在镜头前毫不引人注目地悄然滑过?!”
她愈发提高的音量如同雷击般震得她不知所措,周围的一片鸦雀无声更是让她尴尬无比,她赶紧挣脱她暗藏压力的温柔钳制:“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只是你的猜测,别硬扣到我头上来!”
“真的没有?”
“没有!”
“那好,”她弯起嘴角笑:“可我有。”
台下一片哗然,后排的文字记者面面相觑,前排的摄影记者也骚动阵阵,好几个下意识用摄影器材挡住了脸,以防自己也莫名其妙地被抓上去
“你们试过从小被姐妹欺侮排斥的童年吗?试过差点要做亲子鉴定才能进家门的屈辱吗?试过专业分再高都考不上艺术院校的痛苦吗?试过试镜时导演拂袖而去的侮辱吗?试过不管爱上谁都抢不过别人的绝望吗?!”
她微笑着,面部肌肉的抽搐却泄露了她此刻无法抑制的激动——
“为什么我要过这样的生活?为什么我不能活在别人欣羡仰慕的眼光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台下好几个记者都张开了嘴,却半晌问不出问题,只好呆在那里。终于有一个鼓起勇气举手发问——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能走红很大程度上是托了观众的福,你不觉得这对观众来说是一种欺骗吗?”
“欺骗?我欺骗谁了?因为鼻子是假的所以演技也变成了假的?因为眼睛动过所以你们曾经为我流过的泪就失去了意义?我偷我抢了?我杀人放火了?我想改变自己的人生,改变这悲剧的一切我有罪?!你们也想改变,可是你们没胆量在脸上动刀子没胆量接受一张陌生的面孔没胆量面对亲朋好友的质疑——可我有胆量!我有你们没有的勇气和决心,难道就不应该得到相应的回报吗?”
她惊人的气势迅速蔓延至整个会场,每个记者都像被武林高手的内力震住一般——虽然她声音比谁都响,可是奇异的,搭配她孤注一掷的眼神却让谁都无法质疑,此刻仿佛只要谁敢开口说句话,就会化身为恶毒世俗的化身,要对一个与之孤军奋战的弱女子发起残忍攻击。
更重要的是,“以貌取人”这条已然浸透整个社会的“潜规则”让每个在场的人都心有戚戚焉——有多少人没吃过外形的亏?又有多少人身边没出现过靠着脸蛋一路青云的范例?这一丝丝一缕缕深埋在心底似乎早已麻木的不忿,却在此刻被集体勾引——
“我可能会让有些人失望,因为我不会否认整容,也不会退出娱乐圈,更不会自杀。”她深吸口气,女王般昂起头——
“我只是爱我自己,我没有错。”
记者已经完全问不出问题,只顾着埋头狂抄或是灯光频闪,视频直播的镜头定格在她光彩夺目的脸上,变态没有转移。
他迟疑着伸出手指,轻柔地,无意识地隔着屏幕勾勒着她坚毅的线条。表情似笑非笑,难以琢磨。
干得好,任熙悦。
翌日各大报刊的版面又达到了空前统一,虽然仍是毁誉参半,但针对整容这种完全不可能讨好的话题来说,已经算是达到了危机公关的极致效果。比较出乎意料的是隔天就有两家国际性化妆品公司找上了刚成为话题女王的她,连广告语都替她准备好了——
“爱自己,有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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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美丽我做主!”
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于是陈大经纪瞬间从一种纠结转向了另一种纠结——两个同类广告只能接一个,真是愁死人
这些天任熙悦也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作“一边挨骂一边接通告到手软”,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作越骂越红,呵呵,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的论调,她不是一直都很认同么?
她勾起嘴角,在华丽吊灯下与一张张陌生面孔交杯换盏,上流社会这种无聊到死的Party,换做以前她还未见得有资格参加呢。
“Cheers!”
“Cheers!”
“Che——”
笑容瞬间从她脸上隐去,她抬起下颚,眼光冰冷地注视着眼前这个鹤立鸡群的男人,在他企图将酒杯碰上来的一瞬,忽然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挑衅地将酒杯朝下甩了甩,转身就走。
他几乎笑出声,这么幼稚的动作——还真出乎他的意料。
“我们谈谈。”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脸几乎要贴上她后脑勺。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她加快脚步,却怎么也甩不掉这块“牛皮糖”
“我也不介意就这样谈。”
他一说话热气就往她颈后和耳边喷涌,她缩着脖子快步走了小半个场子,他人高腿长跟得却十分轻松。直到发现开始引起围观,她才不得不妥协——
“去哪儿谈?”
时至深秋,没有空调的楼梯间阴冷简陋,身着单薄小礼服的她瞬间瑟缩了一下,下一秒一件西装就盖了上来。
“不用。”她冷淡地扯下西装甩回他身上,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