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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时明白过来,他头也又凉透了,这桑虹暗中能够视物,身法又神奇之极,她在头顶树梢飞行,何异监视着自己,要想逃脱,焉得能够?
周洛叹了口气,只得在下面跟随飞驰。桑虹在上不时停下相待,饶是这般,他仍难以跟上,这时唯盼多九公与陶氏兄妹发现追来。但奔了有半个多时辰,一路行来,连些风吹草动也无。原来此时已是鸟啼月落,天色渐明,风止云开,万籁无声。
桑虹忽然飞落,道:
“瞧你步下渐渐缓慢,想是累了,我们歇歇再走吧!”
周洛哪是累了,不过越行越远,他也更加失望,心知再奔出远些,多九公与陶氏兄妹追来的希望也更少了。他步下渐渐慢了下来,不过是希望和期待。现在听桑虹这么一说,正合心意,故意提高嗓音,说道:“在下当真不济,歇歇最好。”
桑虹已从囊中取出一个小包来,抛给他说:
“想来你也饿啦,这雪莲之实不但能解饿渴,而且能益气轻身,吃了补益极大,此去雪山万里迢迢,对你最有益处。”
周洛才伸手接过,巳觉掌中寒气透骨,那知她一言未了,忽听一人呵呵笑道:
“雪莲实,无价宝,姑娘忒好心肠。”
周洛闻声大喜,早见一株树后,转出个文士来,折扇摇摇,潇潇洒洒,正是他望眼欲穿的陶六如。
随见白光一闪,桑虹已拦在他身前,冷冷说道:“原来是桃花坞主人。”
陶六如道:“不敢不敢,惭愧惭愧。”他笑盈盈,双手微微一拱。
桑虹哼了一声,陶六如说:
“桑姑娘远道而来,我未尽地主之谊,岂不惭愧。哈哈,这位周老弟更是我的客人,茶酒未奉,倒劳姑娘款待,我桃花居士岂不愧煞?’原来这陶六如居住桃花坞,生平虽爱桃花,故自称桃花居士。
周洛忙退避一拱手,道:
“六如先生,在下昨晚多有误会,故尔不告而别,现下误会已明,特此谢过。”
桑虹咦了一声,道:“你你……”
陶六如呵呵笑道:“那才好不过,老弟既是误会冰释,何不即请转回舍下?”
周洛忙道:“在下正想请罪,先生来得正好。”话出口,身巳斜纵出去。他知陶六如武功了得,只要到了他身侧,就不怕桑虹了。
哪知他身形才动,寒光早闪,一股奇寒之气已迎面逼来,身形不但登时往下一落,而被那奇寒之气反而逼得连连后退!
早听桑虹冷声叱道:“你想带走他么?只怕没这么容易。”
陶六如却不动气,笑道:“常言道的是,客听主安排,我桃花居士的客人,难不成要听姑娘安排么?”
桑虹身形未动,陡见冰魄寒光大炽,陶六如连退了两步,却笑着说:“雪山奇功端的了得,姑娘又何必动怒啊?”周洛才知她功劲运行,亦会发出冰魄寒光。
说时迟,只听桑虹冷笑声中,陡然间寒气弥空,冰魄夺目,她身形也了无踪迹。
忽听陶六如道:“正要见识雪山武学。”
那冰魄寒光已绕着他流转起来,两人本是相距两丈远近,那白森森寒光如练,飞绕流转开来,也就成了数丈的一个大光环.但那陶六如这才退后两步,上身巳靠在树上,手中折扇轻摇,两眼注定那光环在向内收缩,却全不紧张。
周洛却心惊不巳,昨晚他与这桑氏姊妹一对敌,才见冰魄寒光,即着了道儿,是以好生替陶六如着急,忙他轻敌,同时又奇怪桑虹化身的光环虽渐渐向内收缩,但显然并未出手。眨眼间,那光环缩小只得一丈了,周洛忍不住,忙高声叫道:“六如先生小心!”
陶六如哈哈大笑,道:“周老弟说得是,我便领教雪山奇功!”一言未了,倏听嗤嗤之声,密如珠雨,自空而降!
周洛蓦地记起昨晚听得桑氏姊妹说他借物打力的功夫巳到化境,那嗤嗤之声巳入耳,已有些明白。果见似有万把飞刀一般,自空飞射而下,投入那白光之中!
原来这陶六如所练的武功与众不同。他不但手中折扇招数奇绝,而且专破各种暗器,借物打力的功夫,更是神妙无方。与人对敌,他并不径取敌方,而是将功劲传达于敌方身傍的物件,借物攻敌,是以令敌方防不胜防,且能遥控传物,故而能自四面八方借物打人。
那桑虹知道厉害,是以化身为一道银虹光环。初时只是飞绕,乃是要乘隙进攻,陶六如别看他谈笑自若,其实并未轻敌,亦知雪山武学非同凡俗,故而罕退身靠在树上,待桑虹相距巳近,急忙运劲自背上吐出,他内家功劲登时连传达树叶,震落树叶,那万千树叶登时有似万千把飞刀一般,向下飞射,直投入白光之中!
说时迟,陡见银虹飞练一敛,收作丈许大的一团光幢,疾射而退。
陶六如霍地离开那树,朗朗笑道:
“桑姑娘,你来也是客,何必便走?”刷地一声,张扇向傍疾扇,只见他身前五七尺外一块径尺的石块,登时碎裂飞射而出,直追那冰魄光幢!
周洛看得心惊目眩,这陶六如看来文秀似无缚鸡之力,不料内力大如河海!一扇而遥碎径尺之石,已是惊人。那借物转向攻敌而不减威力,当真神妙无方!
那尺大之石碎裂开来,已成丈许方圆的一团石矢,向桑虹打去。哪知桑虹更快,陡听她一声娇叱!银虹光幢冲天而起。同一刹那,千百点亮晶晶的寒星巳疾射而出,直取陶六如!
周洛知是雪山独门歹毒的冰蚕暗器,他更吃过苦头,不由心中一紧,忙往后飞退。
陶六如已一声长啸,折扇起舞,成了一片扇影,那亮晶晶的寒星投入扇影之中,宛若雨打残荷,瞬已消减了大半!
但眨眼间,桑虹巳然欺近身去,显然她身法巳不似先前之快了,恰似冰魄寒光中拥着无数个桑虹,向陶六如近身环攻。
陶六如这时再要借物打力,自是不能,只听刷刷连声,折扇不停地张合,点、打、扇、拂,也近身递招。
只把个在傍的周洛看得来目瞪口呆,自忖便施展他以往认为天下无故的神拳,要和这两人中任何一个对敌,只怕也走不上三五招!
忽听陶六如高声说道:“周老弟,你既巳冰释了误会,你不即返回我那桃花坞?”
两人斗得难分难解。周洛闻言巳知其意,知自己在傍,陶六如有了顾忌,要胜桑虹更是不易了,心道:“不错,我这时不走,更待何时。”
忙道:“在下遵命。”点地腾身,飞退旋身。
那知银虹似匹练,冰魄若寒涛。桑虹竟舍了陶六如,向他追来。
周洛忙不迭提气疾掠,早听陶六如朗声笑道:
“胜负未分,桑姑娘如何便走?”随听嗤嗤之声不绝于耳,显然是他借物攻来,果然寒气立减。
周洛那敢回头,接连十数个起落,待身后已不闻声息,才喘了一口气,不敢停留,忙忙向桃花坞方向奔去。
这时红日已升得很高了,知桃花坞是在正东,倒也不怕迷失方向。
奔了大半个时辰,本来他巳不用如此急的,但他一想到即可再见那天仙化人的陶丹凤,脚下便收不住势子。
他此时正越过道高岭,忽然发现远山如黛,一线横天。心下喜得直跳,那不是他昨夜逃离桃花坞时,曾流连的山岭么,岭下也即是桃花坞了。陶六如昨晓的歌声,突地记上心头:“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坞中有庵,庵里有仙,那陶丹凤不就是桃花仙么?
陡然间,他像胁生双翼,如飞下岭。那知还未落到一半,忽见冰魄寒光一闪。
周洛大惊,即忙收势止步,后退!寒光一敛,面前巳站定一个白衣女郎,竟是那桑青突然阻在身前。
他已见过桑虹的武功,连陶六如尚且一时胜她不得,这桑青是她师姊,必然更是了得。他大惊疾退。哪知桑青身躯似未动弹,不知怎地,他已退了有十来步。桑肯却仍然和他相距只有四五尺。
周洛心知从她面前逃走,那是休想,索性止步。
桑青巳冷声说道:
“瞧不出,你倒能从她手里逃走,那丫头呢?”
周洛知她是指桑虹,他横了心,当下朗声说道:
“愿不愿意在我,你们岂能强迫我?”
桑青面色本是白中透青,忽地脸一沉,更有似寒冰一般,冷哼一声,说:
“你敢不听话!”
周洛道:“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
陡见银虹耀眼,几乎难睁双目,周洛跺脚疾退,就在寒气已然砭肤,眩目的白光巳逼近身来的刹那,忽见头顶飞落—片红霞,腰上一紧,他竟巳飞上半空。
同时,桑青冷语厉声说道:“原来是你!”一个银铃般声音说:“不错,是我。”
不错,是她。是陶丹凤!她音色真美,多好听啊!他再也忘不了的。
他已知是被陶丹凤的飞绸将他救出。他被抛上半空,腰上不松了,忙提气卷腿,落在一根树枝之上。
他迫不及待地往下一望,只见桑青身前,站着娉婷的陶丹凤。艳阳高照之下,一个白衣赛雪,一个红裳似火,一个冷若寒冰,一个艳若娇花,两个姑娘成了鲜明的对比。
面对着敌人,陶丹凤却仍嘴角噙笑,说:
“这位姊姊想是雪山桑姑娘,小妹陶丹凤失散了。”说着一礼,她右手托着的那叠红绸,山风拂动之下,更有如闪烁的火焰一般。
那桑青眼看将周洛手到擒来,突被陶丹凤救走,如何不怒?但她显然亦是心惊,只见她本已是白中透青的面上,更是青得发黑。
周洛却喜得大叫道:“陶姑娘,请恕在下昨晚不辞而别,现在已知误会了。”
陶丹凤眼睛一亮,说:“是么?那太好啦!”
周洛说:“我已见过六如先生,现下便是回来向姑娘致歉,咦!小心!”
原来那桑青不言不动,仍是在听两人说话。她听已听得明白,陡然冰魄寒光一闪,数十点亮晶晶的寒星已直取陶丹凤!
周洛一声惊呼,哪知陶丹凤并不在意,而且喜形于色,说:
“九公不知会多高兴,那太好啦。”她右手也微微一扬,只见红霞闪处,那数十点寒星近身便已无踪,而且眨眼间,那红绸又已整整齐齐叠在她掌中。
周洛喝了声彩,不料她这红绸恁神妙。却见她左手一伸,掌中莹光流动,说:
“桑姊姊,久仰雪山冰蚕为天下暗器之首,今日才得一见。咦,当真精巧之极,失落了岂不可惜,桑姊姊,你快收好啦。”
原来她掌中流转的莹光,竟是她飞罗所收下的冰蚕。
她说得极是诚恳,但桑青听来,却大不是滋味。只听她冷笑一声,陡见冰魄耀眼,寒光似幕,桑青在绕身银虹飞绕之中,厉声道:“我也久仰你飞罗了得,倒要请教!”
她适才无声无警,便发冰蚕伤人,出手已太歹毒,陶姑娘始终未存敌意不说,且好心送还冰蚕,她却羞恼成怒。眼前这两个姑娘一善一恶,更是天渊之别,周洛对这丹凤姑娘更是敬若天人。
说时迟,那陶丹凤显然也不相信自己一片好意,倒将她激怒了,一怔之下,桑青身法快如电闪,早巳欺近,蓦听噗刺一声响,红红一闪,裹着一条人影飞退!
两人身法都快得不可思议,看来像是此进彼退一般。其实桑青已在刹那间攻了三招,那陶丹凤在骤然不防之下,几乎不能招架!
要知雪山武学,无一不神奇至极,因长于阴柔,更令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