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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洛长剑被荡开,门户大开,饶是他轻功神妙,亦万难躲过!
当真是危极如发,辛梅早尖声大叫,要知姹女两掌这一翻,是在离他前胸不及五寸之处,她就势翻出,又快如闪电,是周洛施展出须弥遁形的身法,亦万难躲过!
说时迟,就在这刹那间,周洛陡觉背后有—股奇大的吸力,霍地将他吸退了一尺,只听身边响起那书生的笑声,道:“贤弟,你临敌的功夫差一点,让我来。”
周洛右肘被他一托,身形跟着飘出数尺!辛梅奔了上来,紧紧抓住他的胳臂。
姹女在书生现身的刹那,巳疾退了两步,适才她两番出手,第一次偷袭不成,这次她谋定后动,只道一招得手,哪知那书生早有预防,即时救周洛出险,她自是怒不可遇,喝道:“好,我就先结果了你。”
那黄衣少女一直在旁边奇怪,她听得那书生之言,似有所悟,却又不懂,但见书手轻视她师傅,又见师傅对这书生似存有些顾忌,亦是有气,霍地窜到跟前,剑在身先,向书生刺去!说:“师傅,不用你动手!”
书生呵呵大笑,道:“你也配!”左袖一拂,巳将她长剑卷住,右手跟着拍出!
周洛大惊,叫道:“手下留情,伤她不得!”
书生这一掌眼看劈落,想必姹女先要来救,哪知只见姹女连声冷笑,竟是不动,书生心下大奇,未待周洛叫出口,他己留劲不吐!
辛梅说:“周大哥,你……”
周洛尚未抢到书生身侧,只见那书生左袖一扬,一道寒光巳疾射而出,原来黄衣少女的长剑巳被他卷飞了。
他见书生未伤黄衣少女,才放了心,道:“她她,是……”
他想说出这黄衣少女即是他大师兄之女,但蓦然想起现下不便说出,他岂能忘记那怪老人的嘱托?若然这黄衣少女伤在他掌下,他还有何颜再见怪老人!
哪知这一瞬间,姹女巳瞧得明白,当即冷笑—声,道:“你不说,我说就是,嘿,这孽种就是你那老不死师兄之女!”
书生啊了一声,说:“她是我师兄之女,当真?”
他掉头看看周洛,周洛点点道:“是,正中令师兄的骨肉,并曾一再关照在下照拂。”
辛梅也啊了—声,这才明白过来,她一直在嫉妒这黄衣女郎,现在才明白周洛关心她,是为了这缘故。
那黄衣少女愕然而惊,知道是在说她,她一直不知她亲生之父是谁?此时巳退到姹女身前,说道:“师傅,当真我有爹爹,爹爹是谁啊?”
哪知言尚未了,姹女伸手快如闪电,一声狂笑,道:“你去问他!”一把抓住黄衣少女肩头,向那书生掷去!
书生万万料不到她有此一招,忙不迭一闪身,伸手去接,姹女巳厉声喝道:“纳命来!”劲风似狂飙,巳向他袭到!
那书生此时正伸手接住黄衣少女,而黄衣少女被掷出的劲道不小,他身形巳被微微牵动,不料姹女故意说出她的身世,知他必救,以分其神,而突施袭击!那书生这时尚未将黄衣少女放下,身形又被带动,要闪躲招架,均巳来不及,就算他能躲过,黄衣少女亦必死在她掌下,却不料她竟是这么歹毒!
书生怒极,左掌猛翻,全力迎她一掌,右手抱着黄衣少女,就地一滚!
他知这一掌一定接不下姹女一击,是以一掌翻出,急忙滚开,以避其锋!
周洛见书生遇险,亦忙不迭走剑疾剌,纵斜里向她攻到!
却不料姹女何等狡猾?若然今天只得书生一人,她是绝不惧怕的,但是周洛和辛梅无一是弱者,她知今日难操胜算,是以只存偷袭之心,若然得手,她再一个个收拾,若然不逞,即刻脱身。
是以她见书生这掌迎出,劲道不小,立即撤掌,长笑一声,绝尘而去!
几人发现上了当,姹女巳消逝黑夜之中,去得不见踪影!
辛梅走近前来,说:“可惜!可惜让她逃走啦!”
那黄衣少女掩面哭泣,一者是惊骇过度,二来不料她师傅恁地绝情,太以伤心。
姹女金燕身法快极,都知道追她不上,只得作罢。周洛将手一拱,道:
“在下失敬了,原来令师即是黄粱仙长。”
书生再无嘻笑之容,也将手一拱,道,
“贤弟恕罪,我托了个大,称你贤弟,谅不见怪,哈哈,你我大有渊源。”
那辛梅对黄衣少女态度一改,顿时亲切起来,掏出手绢替她擦眼泪,说:
“你知你师傅是你什么人啊?告让你啦?她就是你亲生之母。”
黄衣少女登时止了啼哭,说:“当真!”
这里,周洛明白那书生之言所指,道:“原来兄台巳见过了令师兄。”
书生道:“正是,多谢贤弟万里迢迢,前来送信,小兄这里谢了。”
周洛道:“在下惭愧得很,有负那位老前辈之托,尚未拜谒得仙长。”
虽如此说,他此刻心下却如释重负,想到这一来即可前往取那上天梯,替辛梅回复武功,心下甚喜,忽然想到这书生既巳见到了怪老人,为何却未见与也同行?忙向书生询问,哪知那书生一声长叹,道:
“我师兄自认为愧对师傅,就在他将这些年来之事,向我诉说后,趁我不防,巳自尽而死了。”
周洛大惊,而且甚是难过!要知那怪老人不但传了他离门剑,而且曾救他离开天目山,突闻死讯,自是难过,忽然想到怪老人所托三事,现仅去其一,这黄衣少女亦受老人重托,要他好好照顾,现在姹女已去,只剩下她孤单单一个人,这便怎好?
只见辛梅在旁虽是温言劝慰,那黄衣少女兀自悲痛不巳,原来辛梅在这时,已告诉她亲生之父是谁,又听得书生和周洛之言,说他已然自尽,想到平日爹爹虽在身边,但未曾有过丝毫孝敬,而有母如此,其悲痛可知!
那书生见他之态,想已明白他的为难,道:
“贤弟,你不用为难,我师兄临终之时,已曾告诉我托你三事,现下我师兄这点骨肉,小兄自当尽力照拂,而且不瞒你说,哈哈,贤弟,你可知他也托了我么?”
周洛闻言大喜,未留心到他的眼神与话语中,却含有深意,忙道:
“那太好了,小弟现在有急事在身,正自为难。”
书生道:
“小兄现即带她前往面师,以了这段公案,他日么,日后再寻你便了。
说着,巳走到黄衣少女身前,说道:“姑娘,别难过了,想来你已听得明白,且随我前往谒见师尊,他老人家对你自有安排。”
黄衣少女已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凄凄楚楚地起立,可怜她眼圈儿已哭得红肿了,当下别过两人,即随那书生走了。
周洛和辛梅目送两人走了,周洛抓住她的手,道:
“小梅,这可好了,现下我已无牵挂。我这就即与你前往雪山,取得那上天梯,现下急要之务,乃是先取得那部上天梯,替你回复武功。”
辛梅感澈之极,含情脉脉望着他,道:“周大哥,你真好。”
周洛叹道:“小梅,若不是为了救陶姑娘,怎会遭白无常毒手?”
辛梅忽地呆得一呆,说:“周大哥,不用啦,我不要回复武功。”说着,低头就走。
周洛愕然道:“小梅,这是为什么?”
只见她走得甚快,兀自低着头,好象还在擦眼泪,心想:“我没得罪她啊!难道我这句话得罪她了?”
眼望着她走得远了,忙随后跟去。忽地恍然大悟,想来辛梅对他一片痴情,适才必是提及陶姑娘,她又生气了。
周洛不由一声长叹,心道:
“小梅啊,小梅,你对我虽是有情,但怎不了解我?我身负仇海深仇,大仇未报,哪有儿女情怀?别说我对陶姑娘只有惑激,即是对你,又何尝有过恩爱之想!”
那知辛梅听他叹气,倒停下步来 他紧走两步,到她身边,说道:
“小梅,我的话还没说完啊,我是说,你这般舍身救人,令我甚为感佩,而且你不是还要助我寻访仇人么?要没有武功怎行?”
辛梅停下步来,顿又高兴了,笑道:
“周大哥,我是同你要好,好,我们这就走。”
周洛却心想:“你要动不动就这么小性儿,以后不知有多少事故。”想到今番她虽是救了陶丹凤,但陶丹凤那日被困在阴风谷,又何尝不是你造成的?陡记那无名老人之言,所说实是不假,她性情乖僻得很,若是违逆了她,当真什么事也做得出的。心想:“我今后说话倒真要小心才好。”
当下两人返回店房,周洛留心听了听,隔壁间巳无声响,知那书生与黄衣少女多半未曾回来,就此走了,这一来他虽失去了一见黄梁道人这一代奇人的机缘,但无意间了了两桩心事,倒也心喜。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身,便打听雪山的路程,其实一者要助辛梅回复武功,二者还有个心愿。原来他想到虽是辜负了多九公与陶氏兄妹一番好意,若他能取得那部上天梯,那时暗中送去与三人,不是即可报答他们这番好意了么!而且现今武林这多高手之所以争斗不休,不是为了夺这部上天梯么?那时都巳失了望,只怕也即罢了纷争。
他心下现还担忧着一事,现下多九公与陶氏兄妹,可说在四面受敌之中,姹女金燕自身尚且难保,眼前不会找多九公生事,但一旦遇上,必有一番恶斗,只怕合三人之力,亦不是姹女敌手,华山二无常与多九公已翻了脸,那是不用说丁,妙化夫人因桑氏姊妹之故亦绝不会与三人甘休,多九公与陶氏兄妹若有了这部上天梯,可就不用担心了。
是以,有这多缘故,周洛急于想即早取得,当天便和辛梅上路,他更想到化名练成了上天梯武功,他虽无意与人争强斗胜,但那时他要访寻仇家,报他杀父之仇,可说就轻易了,那时谁也不能再迫害他,更不怕再被人阻挠。
两个兼程向西南而去,他心中虽急,却因辛梅武功已失,在路上快不了,每日行走百里已感吃力。
这日到了紫阳县,周洛心想,这般走法,何日能到?当下给辛梅买了一匹马,他本是身无分文,幸好辛梅带有不少银子,倒不愁少了盘缠,从此往南,进入四川境界,再又折而往西,一路之上,周洛不但勤练离门剑和那无名老人所授的神功,且得辛梅从旁指点,将那须弥遁形已练到了火候,且他曾听多九公说过,这些一等一的高手之所以都想得到他,不过是因他曾练过上天梯中的气功,能抵抗酷寒,是以每当夜静,辛梅已睡去之时,即按那气功口诀,敛息凝神,万缘不着,他夜夜勤练,已是东方生炁,一气归元,正因为相辅相成,是以武功大进,单就须弥遁形的轻功,较之辛梅,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与周洛初离师门时相比,武功可说天渊之别。
因是他武功大进,反而更显得纯朴,恰是浑金璞玉一般。
两人过了松潘,时常行了一日,皆无人烟,而且并无道路,马匹穿林越岭,甚是难行,走个两头见日,亦未能走出百里地去。每日周洛打些野味,烤熟了充饥,夜晚若然寻不到山洞,就草草结个芦,遮蔽风露,一路之上,说不尽那跋涉之苦,这样行了半个多月才到大雪山。
此时已是六月天气,若在内地,早巳炎热,但此间尚未上山,巳如寒冬,仰头一望那山上的皑皑白雪,那寒意更增了几分。周洛功力深厚,不怕寒冷,辛梅却早叫起苦来,她先还忍住不说,但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