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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藏在这吧?
她想起枕头底下藏着的那本武侠小说里有关宝箱秘密的情节,表情登时严肃了起来。举着椅子护住全身,飞起一脚踹向箱子,同时迅速的避了开来。
哐当。
箱子盖翻了起来,古小蘑等了半晌,不见机关暗器,便探头向箱子里面看去。岂知不看还好,一看便瞪圆了眼珠子,万万想不到箱子内是个人,还是个早就认识的大活人。
“五,五师兄?”她结巴道。
五师兄傅烨文也瞪圆了眼珠子,良久反应过来,才对她比出一根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连忙从箱子里跳出来,将古小蘑拉到角落。
“小蘑菇,你可叫五师兄找得好苦。”
“你来救我的?”古小蘑眼中霎时亮起了神采:“五师兄不是同二师兄下山历练了么?怎么知道我被抓来这?还有六师兄……”
提到孟泽虚,傅烨文也是紧皱眉头:“我和云霄师兄本是从灵宝派陆师叔那回来,偶然看到一个人背影十分像六师弟,便跟来了,岂知他竟是魔教教主。当年我眼睁睁看着六师弟他……这其中必有蹊跷,我已经修书回去告知师父,却接到大师兄的灵鹫传书,说你被玄阴教捉了来,二师兄已经前去跟大师兄他们碰头,我便潜入魔教,希望能查到你的踪迹。”
古小蘑见了五师兄,便像是找到了组织一般,心下稍宽:“原来今天在花园内看到的背影是你,我就说怎会如此眼熟……”她顿了顿,又道:“刚刚与六……孟泽虚说话的,是什么人?”
傅烨文摇摇头道:“我没有看清,只是很快躲了起来,就听他们对着一张画纠缠不休,好像……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古小蘑点点头,急道:“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将画放在哪里?”
傅烨文不答,似是不明白她为何因为一张画如此焦急。沉吟了一下便道:“小蘑菇,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快些回房去,免得魔教的人起疑心。我这就出去找二师兄,明晚这个时候,大伙一块救你出去。”
古小蘑找不到画像,听傅烨文这样说,便点头应了,反正总比自己没头没脑的逃跑好得多。傅烨文说了一声“你自己小心”,便急匆匆的没入了夜色中。
于是古小蘑呆了半晌后,突然一拍大腿。
奶奶的,她要怎么回房去啊!
第十五章
次日,孟泽虚喝退了门前的守卫,敲响了房门,轻道:“小蘑?”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回答了他。孟泽虚推开房门,地上满是半干的可疑水渍,窗户大开,古小蘑灰色的外衫正像咸鱼干一般随风荡漾。
孟泽虚有些黑线,看着卷在被子里的古小蘑,眼中满是询问。
古小蘑打了个喷嚏,干笑两声:“昨晚太热了,就下去畅游一番……”
……
她谄媚的笑了笑:“六师兄……孟教主,念在往日情分上,把包裹还给我吧,里面有师娘亲手给我缝制的衣衫。”
孟泽虚望着她,有些无奈——每次古小蘑来央求他,他便是这么一副疼惜的表情。站了半晌,孟泽虚突然转而微笑道:“小蘑,你过得好吗?”
古小蘑正卷在被子里冻得发抖,忽听他这样问,猛地抬起头,他笑容温暖,仿佛他们都还在天衍山上,某个平静的午后,天很高,云很低,她躺在草地上偷懒,而他正被师父逼着来寻她回去。
仿佛只是多了这一身魔教教主的装扮,而他,仍是那个最温柔的六师兄。
古小蘑低下头,不知露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涩然道:“六师兄,其实你是有苦衷的……是不是?”
孟泽虚一怔,嘴边的浅笑缓缓淡去。
即使是不笑的样子,他仍然显得温润安静。孟泽虚呆呆站了一会,也未回答古小蘑,低头推开木门走了出去。
那背影,分外寂寥。
古小蘑盯着他离去的方向正神游天外,不多时却有人敲门进来,手里赫然拿着她的包裹。她扯开包裹,画像竟然还在!她来不及换衣服,先将卷轴打开,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可藤椅上却空空如也,整幅画卷都像是少了灵魂一般黯淡无光。
郁琉呢?她蹙眉,这家伙神出鬼没的,一有事跑得真快,根本不用担心。古小蘑撇撇嘴,将那两套衣衫拿了出来,一件粉红一件碧绿,摆在眼前霎是鲜艳。
她本要穿那件绿的,却鬼使神差的摩挲起粉红色的那件来。
七岁以前,她最是钟爱粉红色。可是……
古小蘑闭了眼,想到初见索萦的时候,不由得苦涩的笑了笑。她出神许久,再睁眼的时候,那件粉红色的外衫不知何时竟已经穿在了身上,她一怔,便想脱下来。
可是相隔十年,不知如今她穿起粉红色,却是怎样一番模样。
古小蘑着了魔般的走到铜镜前,第一次有些忐忑的拂了拂额前的碎发。镜中的少女苍白瘦弱,似乎穿了颜色鲜艳的新衣并未让她有什么不同。
她试着咧了咧嘴角,眼前登时倒映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天色渐深。
一个黑影突兀的从拐角闪出,悄无声息的翻上墙头。他口中似是念着什么,一层看不见的波动便从近处滑向远方,外面便现出了另一番光景来,原来竟是下了结界。
他跃下墙头,四处张望了一会,确定没人,这才向前疾奔而去。不多时便到了一处树林十分茂密之所,他一面向前,一面侧目,似是在数旁边的树。
这样走了约半柱香的时间,他突然跃上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隐隐在树杈间流泻出一个男子修长的身形。
那男子拔掉葫芦塞子,仰脖灌了一大口酒,轻道:“可找到小蘑菇了?”
黑衣人摘下兜帽点了点头,面色微微有些发黄,一脸病怏怏的样子,正是傅烨文。喝酒的男子一抹嘴边的酒水,笑道:“时候也差不多了,咱们这便去吧。”
傅烨文应了,又向男子周围看了看,迟疑道:“不等大师兄和小师妹么?”
“他们早就来啦。”男子小心的收好酒葫芦:“到时自会接应。”
男子身后背着一把巨大的铁剑,他站起身,毫不费力的将剑抛出,身体却利落的翻起,稳稳的踩在佩剑之上。待傅烨文上了佩剑,两人便如先后消失在天幕中。空气里只剩下了淡淡的酒香,渐渐随风散去。
“什么人?!”
一声惊叫响彻夜空,原本寂静的夜霎时涌动起来。
古小蘑猛地从床上坐起,整个心忽悠一下荡到谷底:奶奶的,照个铜镜臭美一下,怎么就睡过去了呢?这下师兄们按照约定的时间来了,她却还在这睡大觉!
可别出了什么危险才好。古小蘑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把自己的东西都搜进包裹里,推开窗子,也不顾下面的池塘,怪叫一声便跳了下去。
毫无意外的……湿透了。
古小蘑很辛苦的狗刨上岸,却没有发现傅烨文,紧接着只听内堂里传来一声呼喊:“教主受伤了!”
难道五师兄把六师兄……她心中一紧,大批的玄阴弟子涌了出来,古小蘑只得又跳回水中,所幸她经常下湖里捉鱼,水性倒也过得去。折腾了半天,外面终于没了声音,古小蘑靠在池塘边上喘着粗气,不敢轻易上岸。
突然眼前现出一个梨黄色的酒葫芦来,古小蘑一怔,抬眼看去,这男子披着玄阴教的黑色兜帽,肤色微黑,结实俊朗,正是二师兄云霄。
“小蘑菇,到哪你都惦记着摸鱼,莫非玄阴教亏待了你,不给你饭吃?”
古小蘑霎时大喜,却没有心思与他胡闹,急道:“五师兄不会真的去刺杀六……”
云霄收起笑容道:“先不要说了,快跟我走。”
古小蘑应了,云霄将她从水中拽出,将兜帽批在她身上,然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展开轻功,几下便跳到围墙处,扣着手指念起一个咒文,罩在玄阴上方的结界便水一样的破散开来,云霄将古小蘑送下去,轻声嘱咐道:“我回去接应五师弟,你顺着记号快走,大师兄和小师妹就在前面等你。”
古小蘑点点头:“师兄你也小心。”
她一路向前疾奔,心中突突跳个不停,夜间林中漆黑,天衍派的记号有些不好辨认,古小蘑心急火燎的跑了半天,却久久不见莫轻远和索萦。莫非认错了记号?
她焦急万分,生怕莫轻远和索萦出了什么事情。在林子里转悠了半天,倒是越走晕头转向,只觉树跟树都长一样,分辨不出哪颗是见过的没见过的。古小蘑恨不得把这些树都砍光,忽然灵机一动,在走过的树前都划了一个十字,这样一来才终于有了些许进展。其实这林子虽然茂密繁复,却并不十分难走。只因为夜色墨黑,而古小蘑心里又焦急,才稀里糊涂的迷了路。
又过了将近半盏茶的时分,她终于看到了天衍派最后的记号,心中一喜。古小蘑爬上那个小小的山丘,夜色中陡然现出一白一粉两个模糊的影子。她认出是莫轻远和索萦,刚要张口呼喊,迎面却袭来一股凌厉的夜风,树叶沙沙作响,她呛了风,捂住嘴蹲了下来,寒风穿透了她湿漉漉的身体,分外刺骨冰凉。
“这么久,师姐怎地还不出来?”
“有你二师兄和五师兄在,不会有事的。”莫轻远柔声安慰道:“你伤了风寒还没好,当心着凉。”
“不行,我要去救师姐!”索萦刷地抽出佩剑,转身便走。莫轻远急忙捉住她的手,嗔道:“你去了又有何用?只会给他们徒增包袱。”
“好哇,便是连你都嫌弃我没用。”黑白分明的秋泓里陡然蒙了一层水气,索萦甩开他的手,怒道:“我死了也与你毫无干系!快让开!”
莫轻远俊美的脸上第一次闪过无措的表情,他急道:“怎会?萦萦,你明知我……”
岂知索萦显然生气了,竟是不顾一切的要往前走。
挺拔的白影突然挡在身前,索萦一滞,刚要张嘴说话,却被一层柔软温暖的覆盖,他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阻止了她的挣扎。
索萦颊边飞上两朵嫣红,霎时天旋地转,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了一般,只得软软的依偎在莫轻远怀中。
莫轻远怀中揽着佳人,抚着她的长发柔声道:“萦萦,我对你一片心意,可昭日月。”
索萦不语,只是低着头不敢瞧他。
“师兄绝非嫌你没用,只是我怕你受伤……你也看到过的,小蘑她……”莫轻远顿了顿,闭了眼道:“是个怪物啊。”
夜风更加凛冽了。
树叶被寒风撩拨开来,在空中肆虐出一番深沉萧瑟的景象。
古小蘑跪在溪水边,身上还是那件师娘亲手做的粉红色外衫。这时天色刚有了一点光亮,她怔怔的盯着自己水中模糊的倒影,身子还在湿淋淋的发抖,嘴唇都冻成了青紫色。
这样一个姿势,已经维持了很久。
如此的话,其实一开始就没有心存妄想。可她为何还希翼着穿上粉红色外衫的模样,能够换来一个人多一点的目光。即便她早已知道,莫轻远只是一个梦,可望而不可及的梦,而她傻傻的执着了十年。
十年啊,几经岁月,多少个日夜,如何受得起这番相思?
可他说她是怪物。
那个在她心中如同神一般,青梅竹马了十多年的男子,说她是怪物。
并不是她想要不生病,并不是她想要莫名奇怪的出现在断魂崖上,也并不是她想要变成那般狠辣无情的模样。
并不是……她的错啊。
古小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