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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常的。
“小公司而已。”程曦翘起嘴角,手指仍然绕着林郁的发尾,都说头发软的人脾气好,林郁头发软,对信仰对专业的执着却都不输给林爸爸。
陆沉双手插在裤袋里,看了一眼林郁:“这是?”
林郁反正迟钝,听不出他话里高高在上的意味,还礼貌地自我介绍:“我叫林郁。”
但陆沉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小鱼是我的童养媳。”程曦仍然是玩世不恭笑着,对陆沉却有点逐客令的意思:“找我有事?”
“他们说你在躲懒,叫你过去玩。”陆沉用下巴指了指围在吧台旁边的那一堆人,穿着风格都和他差不多,就算在酒吧里也是相当亮眼的存在,陆玲珑今天穿了高叉的红色旗袍,衣服妖娆,脸却干净到极致,这强烈的对比让人目眩。
程曦站了起来。
“我去打个招呼。”他摸了摸林郁头发,又转向另外一堆人:“易云攸。”
易云攸正支着侧额坐在沙发扶手边和人说话,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帮我看着小鱼,别让他喝酒。”程曦不管林郁着急辩解“我才不会喝酒”,径自给林郁安排了保姆。
易云攸坐了过来。
在酒吧自然不能穿西装,他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珍珠贝的扣子,一贯内敛的风格,他坐下来的时候,林郁拘谨地收拢了手脚。
酒吧里仍然是歌舞升平,各有各的风景,满桌的酒,易云攸喝的是威士忌。
“不习惯吗?”他问林郁。
林郁点头。
“不习惯这里,还是我?”
“你多一点。”林郁反正向来就诚实,认真地告诉他:“大概占百分之五十七。”
“还好不是七十五。”易云攸笑得温文尔雅,看得很开。
林郁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安慰他:“因为人的发型对外貌的影响很大,头发能够模糊边界,还能作为参照对比物。”
“只是因为发型吗?”
“应该是的。”林郁不忘陈述理由:“因为我觉得你的性格没变。”
易云攸笑了起来。
是真的开心。因为只要坐在他身边,就能感受到温暖——自己曾经离得很近,但最终不得不放弃的温暖。而这一切,他完全不知情。
林郁永远不会知道,在他看着程曦的时候,有一个人,也在很温柔地凝视着他。
“对了,你上次说程曦是在准备给我surprise,但是他没有给我。”林郁忽然想起陈年旧事。
“那你们最后怎么和好的呢?”易云攸问。
“他走到我家里,然后我们就和好了。”林郁向来能抓住事物的要点。
易云攸无奈地笑了。
“他以后会给surprise给你的。”易云攸声音很温柔:“我保证。”
林郁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以后都再也不会上游戏了吗?”
穿着宁采臣衣服的云无意,是林郁在游戏里的第一个朋友的云无意,在新手村外的荒山上,某个偏僻的角落里,笑着跟他打招呼的,温暖而和善的云无意。还有一起下敦煌副本,一起屠龙,曾经说要带他跑地图,曾经千里迢迢跑到他采药的平原,想要跟他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的云无意。
他总是温柔,温柔得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他似乎很坚强,仿佛他的内心牢固到无懈可击。
“小鱼,以后如果遇到很困难的事,就来找我吧。”易云攸答非所问地说,酒吧里灯光骤然昏暗,他眼睛里的神色让人看不清楚,但林郁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我会去找你的。”林郁跟他保证:“我妈跟我说,如果有很重要的事的话,可以找朋友帮忙,如果朋友需要帮忙,我也要伸出援手。”
“不要忘记了。”
“我不会忘记的。我记忆力很好,我会一直记得你。”
“去找程曦吧,他已经在看你了。”
林郁站起来,朝程曦走过去,但即使是迟钝的他,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易云攸。
一向温文尔雅的青年,仍然沉默地坐在阴影里,他似乎有点累,所以张开手掌覆盖在脸上,他就这样靠在沙发上,很久都没有再动过。
林郁不会知道,手掌后面的易云攸,是用怎样的目光,目送着他向程曦走过去。
他不知道,这短暂的对话,象征着一场多么漫长的别离。
对于易云攸来说,这一别,就是一生。
温暖也好,阳光也好,不属于他的,再靠近也得不到。他亲手将他拱手相送,心甘情愿地能坐在他的对面,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对他微笑。心如刀绞,目光温暖如蜜糖。
你说你的记忆力很好,我希望你能记得我一辈子。
因为总有一天,我会变成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也许冷漠,也许市侩,也许在商场的尔虞我诈里迷失了自己。我会联姻,有妻有子,我会变成成功的商人,有自己的版图,午夜梦回,偶尔也会想起你的名字。
所以你一定要记得,记得那个你心中的易云攸,他永远是十九岁的青年,他是正直可靠的朋友,会温柔地凝视你,他曾经想要问你,愿不愿意嫁给他。他一直想要骑着白马,带你走遍天之涯。
因为到最后,连我都会忘掉他。
108花开
在这一年里,林郁第一次和最后一次见易云攸;都是在机场。
像机场与车站之类的地方;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气氛;像成绩出来前的最后一个小时;惶惶不安;明明知道还没有到来;却又无法静下心做其他的事。在这种气氛下;没有什么能让人觉得隽永安稳。一切都是建在水上的花船;再华美再惊艳;都是昙花一现;人是卷在人潮里的,聚散分离;自有天数。
程曦倒一点不感伤;他从年纪小时就习惯了失去,分别对他来说不过小事一桩,抱着手臂懒洋洋地跟易云攸道别:“过年我会带小鱼回国,顺便看你。”
易云攸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秘书,秘书会意地先进了贵宾室,程曦摸摸小鱼的头:“在外面等我一下,阿云有话和我说。”
林郁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大概是摸不准是要挥手还是要跟易云攸再见,手挥了一半,又放了下来,易云攸也不笑他,而是温和地说:“小鱼再见。”
“再见。”
林郁慢吞吞地走了出去,大概是想看程曦的,回头看了一眼。
易云攸站在机场透明的穹顶下,S城蓝天白云,他穿着挺拔的西装,俊美温文,却仿佛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
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就是林郁对易云攸最后的印象。
等到再见他的时候,已经是订婚宴了。
之所以把林郁支走,是因为说的,并不是什么干净的事。易云攸在林郁面前温文尔雅,真正遇到事,却也是一语中的。
“昨晚陆玲珑想和我上床。”
“真是疯女人。S城总共这么大,能娶她的人不多,她闹得过分了,以后嫁都嫁不出去。”
“她是想气你。”
“我知道。”程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没出什么事吧?”
“没出事,她喝了酒,我把她送回家了。你走得早,没看到。”易云攸是有着绅士风度的:“陆沉自尊心强,要是直接交给他,他会怀疑我是嘲讽他,所以我直接送她回家了。”
“真是事多。”程曦皱起眉头:“叛逆期也该过了,还这么疯。”
“我本来不想说,但是她性格偏激,只怕这不会是最后一次。而陆沉会把所有的帐算在你头上。”易云攸说着危险的事,声音却仍然平和:“你以后总要陪小鱼回S城,和陆家闹翻了会很麻烦。但是你也不能去跟她谈话,这会让她觉得用这种做法是有用的,下次还会继续。”
“麻烦。”程曦简短地下了结论,朝易云攸摆摆手:“你先去吧,我自己会想办法。”
程曦走出来的时候,林郁正蹲在机场外面的台阶上,侧着头看飞机的起飞方向。阳光很大,他眯着眼睛,他的头发很软,专注的样子很好玩。
程曦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林郁偏头看了他一眼,正准备露出笑容来,程曦却一把揪住了他的脸。
“你刚刚在里面的时候低着头在看什么?”程曦眼睛眯得狭长,审问林郁:“你是在看那个女秘书的腿吗?”
林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实地点头。
程曦的眼神骤然幽深了起来。
“我想知道她的娃子(袜子)是什么隔温材料,”林郁脸颊被揪着,口齿不清地跟程曦解释:“因为要在零度左右的气温里保持住37度的人体体温,这么薄是很难做到的。”
程曦审视了一会林郁的神情,觉得他应该没有瞒过自己的演技,不爽地松开了手。
“要是被我发现你在撒谎,你就死定了。”
林郁好脾气地揉着脸颊,被他语气里威胁的意味吓得缩了缩脖子。
“我不撒谎的。”林郁小声地跟他保证:“因为我不会撒谎。”
程曦懒洋洋挑起眉毛:“真的?”
他飞扬跋扈的样子简直太耀眼,林郁老实地点头。
“那你看到身材好的女人,会不会心动?”程曦开始审问他。
“如果是以现在社会舆论公认的标准来看的话,是不会的。”林郁还摸不清状况,答得认认真真:“我个人认为,身材好应当是四肢和躯干头颅的比例接近完美比例,还有肌肉和骨骼的走向都健康流畅,线条优美……”
虽然林郁答情感问题答出了解剖课的架势,程曦还是没有善罢甘休。
“我是不是你心目中最帅的人?”程大少直奔主题,顺便附赠无比耀眼的腹黑笑容一枚。
林郁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睛。
“从理智上来说,应该不是,”林郁慢吞吞地说着,丝毫没注意到程大少爷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后知后觉地补充道:“不过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我觉得你最帅。这应该跟激素水平影响大脑活动有关……”
程曦虽然嘴角已经控制不住地往上翘,还是板着脸继续审问。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大学吗?”
彼时S城已经是大晴天,机场外是一片连绵不绝的荒地,雪光晶莹,草芽却已经呈现生机,天空一碧万里,阳光毫不辟易地照下来,再远处,在看不见的地方,是S城的长江入海口,无尽江水浩浩东来,衔接最远处的碧海蓝天。
程曦坐在机场外面的台阶上,懒洋洋地舒展四肢,像一只被驯服的豹子,就算已经在一起将近半年,只要看着他的笑容,林郁仍然有一种不真实感,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个午后的美梦,当他醒过来,眼前会是空无一人的阶梯教室,而那个叫程曦的人,仍然离自己有千里之远。
日渐中午,阳光耀眼,照得人头脑昏沉,林郁的手心出了汗,他不敢看程曦的眼睛。
他说:“我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
程曦的反应出乎林郁的预料。
他仍然悠闲地坐在台阶上,俨然是坐在国外的草坪上晒着太阳,不紧不慢地问:“是大学的时候吗?”
“是很久之前了。”林郁认真地跟他描绘:“是十一年前,我还在上小学,那个小学的人很坏,专门欺负同年级的人,还骑在别人身上,让别人在地上爬……”
“你是说那个傻子?”程曦隐约有点印象。
“那是我堂哥。”林郁跟他解释:“他小时候智力发育有点晚,所以别人经常欺负他,我妈妈让我照顾他,但是他们趁我不在的时候叫他出去玩。”
“嗯?”程曦被阳光晒得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然后你把他们打跑了。你一个人打跑了四个人,而且你也没有欺负我堂哥。”
程曦笑了起来,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