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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讲好分手了吗,又来这里做啥?”谭小影走近陆地,不客气地说道。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妥协,不然这个已让她无法忍受的小子会纠缠不休的。
陆地中等个子,长得身强体壮,留着平头。他淡淡地望了谭小影一眼说:“等着看你一眼还不行吗?好了,你走吧。”
谭小影突然看见地上有血,再看他的手腕,她急了:“你怎么又割自己的手腕了!经常这样,你总有一次会死的。”
陆地的嘴角浮现出冷冷的笑意,他看着自己正在流血的手腕说:“你不知道,这是多么舒服的事。别害怕,死不了的。”他一边说,一边从容地从裤袋里掏出一卷纱布来,非常老练地将手腕缠上。
谭小影一扭头向宿舍的楼口跑去。她一口气跑上4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后,关上门趴在床上哭起来。她后悔当初让这么一个怪人做男友。刚才发生的一幕,别人会以为他为失恋而痛苦才割腕的,其实不,他是喜欢那样做。这种事第一次发生在半年多前,后来便经常发生,他割腕,看着血流,然后自我包扎。他的手腕上已留下了一道一道的伤痕,他看着这些伤痕似乎很欣赏似的。他说,流血时手臂有发麻的感觉,还有头晕,这是一种很舒服的享受。这是什么怪癖?谭小影感到不可思议,也不便询问他人,毕竟这是一件非常不正常的事。她被这种恐怖行为吓坏了,决意和他分手。
其实,谭小影一到这座城市便和陆地有了交往,完全是因为大家一起长大的缘故,他们约会、看电影,她上夜班时他还经常来陪着她。如果他不出现这个怪毛病,他们也许将继续交往下去,尽管她和他在一起从未找到过谈恋爱的感觉。他老是带她和他的哥们儿一起,他们喝酒、骂人、谈论城市里的女人如何骚,但没有他们哥们儿的份。有几次,陆地对她动手动脚,但都被她坚决止住了。他说她太保守,没劲,或者是不愿真心和他好。究竟是什么原因,谭小影自己也说不清楚,这表明他们分手是迟早的事。
谭小影趴在床上哭了一会儿,觉得心里轻松了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她走到后窗向楼下望去,花坛边已经没有人了。她又走到前窗,望向楼下的小街,仍然没有陆地的影子,他走了,谭小影心里有种又痛又轻松的感觉。
从这窗口正好能望见医院的大门,有不少人进进出出。谭小影突然看见了一个女人抱着一束鲜花站在医院门口。这女人仿佛有些犹豫,对着门卫室的窗口说了几句话后,便向医院里面走去。
这是昨天给13床送花的女人吗?她为什么要留下林晓月的名字呢?林晓月去年死在医院里,谭小影在护理她时和她结下友谊,不仅因为林晓月是《云》杂志的编辑,而她正是这份杂志的热心读者,还因为这个40多岁的女人对人有充分的理解,对人的心灵有温馨的关照,谭小影和她聊天时懂得了很多道理。她觉得林晓月是她见到的最好的女人,她甚至还保持着年轻时的漂亮,怎么就死了呢?当时谭小影第一次因病人的死而流泪。如今,是谁在用死者的名义给13床的病人送花呢?
谭小影跑下宿舍楼,直觉告诉她刚才走进医院的那个抱花的女人与13床有关,很多时候,人的直觉无道理无逻辑可言,但常常很准确。她直奔住院楼而去,从电梯上到9楼的内科病区,在走廊上遇见了护士小菲,便急忙问道:“有没有人给13床病人送花进来?”
小菲是谭小影的同事,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谭小影着急的问话使她觉得奇怪:“我没注意到。什么事?来送花的人怎么了?”
谭小影感到一下子说不清楚,顿时语塞。小菲说,这13床的病人有点奇怪是不是?她说她去给他输液时,他问道,隔壁病房昨夜死了人是不是?小菲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呢,隔壁病房根本就没住病人。可13床的病人说他看见了一个女人,长头发,半夜过后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活着的人睡觉不是那个样子。小菲说,你半夜去隔壁病房干什么?他说失眠,随便走走。这个病人说话吞吞吐吐的,病房里一大束玫瑰,开得正好,他让小菲替他拿出去扔进垃圾桶里了。
“怎么,送花的人惹他生气了吗?”小菲对着谭小影问道,“昨夜你上夜班,他说的死人的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谭小影摇头说,“不过病人有时会精神恍惚的,他说的话也别当真。我去病房看看,有些事以后再告诉你。”
谭小影向走廊深处走去。现在是上午的治疗时间,病人都在自己的病房里输液,走廊里异常安静,她想,我能遇见那个送花的女人吗?她突然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那个以林晓月名义送花的人,怎么会自己将花送到病房来呢?除非这女人真是林晓月,她才敢直接出现。但是,这可能吗?谭小影感到自己的思维已经混乱了。她沿着走廊拐了一个弯,在郑川的病房门前停下。
房门是虚掩着的,她从门缝里望进去,病床前果然坐着一个女人。她让自己镇静了一下,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郑川正躺在床上输液,坐在床前椅子上的女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黑色衣裙,她是用这种颜色的衣服来收住她丰满的身段。桌上有一束鲜花,但不是玫瑰,而是几种花的组合,配得很好看,显然是这个女人带来的。
“13床,感觉怎么样?”谭小影只好例行公事似的问道。
郑川略感意外:“怎么,你上了夜班还没休息?这是我公司办公室的张叶。”他将黑衣女人介绍给她。
黑衣女人很有礼貌地说:“郑总在这里住院,全靠你们照顾了。”
谭小影一边说这是应该的,一边望了望室内,故意问道:“昨天的那束玫瑰怎么不见了?”
“扔了。”郑川说,“不然我今天晚上还会失眠的。”
“那花也来得太奇怪了。”黑衣女人说,显然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去年的那个病人,你是看见她死在病房里的吧?”
“当然,她是我护理的病人。”谭小影说,“难道有谁认为她还活着吗?”
郑川说,她不是去年死的,而是昨天夜里才刚刚死去,对不对?你们为什么要瞒我呢?我在隔壁病房看见了她,从侧面看很像她早年的样子,头发很长,早年是大辫子,只是现在拆散了……
谭小影惊愕地说:“这是你做的梦吧?”
郑川摇了摇头不再说话,难道他昨夜真的看见了什么?谭小影走出病房后,在走廊上愣了一会儿,然后走到郑川的隔壁病房门口,她得进这间空着的病房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轻轻推开门,就在她刚迈进一只脚的时候,耳边飘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来了?”
谭小影全身一震,双腿软得差一点倒下。
往事
自从郑川住进医院以后,高苇在办公室里显得无所事事。她打开电脑,进入到郑川的邮箱里再次读那几封神秘邮件。郑川的这个邮箱完全是为了工作联系而开设的,邮箱名就印在他的名片上,所以有陌生人知道这个邮箱毫不奇怪。多数时候,郑川的邮件都由高苇处理,遇见这种讲述私人情感的邮件还是第一次。令人不伤家榈氖牵庑从始娜艘阉廊ヒ荒甓嗔耍欢ㄊ怯腥嗽谔嫠勒叻⒄庑┯始2还茉跹呶龆ㄓ敕⒂始娜肆狄幌拢员愀闱宄烤故窃趺匆换厥隆?lt;/p》
她写了一封简短的信,按寄件人的邮箱名发过去。她早已发现这个寄件人信箱的拼音是“幽灵”,但她不会相信这是死者的幽灵在发邮件,这可能吗?她想像着苍白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敲击,这是个女人,郑川早年的同学,她深陷的眼眶和暴露的牙齿证明她已是骷髅,然而她情怀依旧,将这些饱含深情的邮件发过来,让郑川在时光倒流中感叹而又惊悚。
高苇守着电脑低低地叫了一声,她的想像一展开便将自己吓着了。止住乱飞的思绪,她看见电脑屏幕上已显示出“邮件发送成功”的字样。她心里无端的有点紧张,不知道这封回邮会产生什么结果。
高苇的回邮很简短,大意是收到你的邮件我很感动,过去的情感让人难忘。我想和你见面可以吗?邮件落名是郑川。高苇做这件事没和郑川商量,但她觉得不会做错,只有这样,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发完邮件后,高苇关闭了电脑坐在转椅上发愣。她想第一是能否收到回邮,第二是回邮会怎么讲,第三是如果对方同意见面,并且约定一个地方,那么是去还是不去?
尽管不相信真有幽灵存在,但很多奇怪的事却是伴随着这些邮件的到来而发生的。首先是死在地下停车场的女孩出现在电梯里,她虽然没直接遇见,但郑川的经历绝对不会假;接着是公司卫生间发生的事,高苇在厕位隔板下面看见的白色高跟鞋……
这时,公司办公室的张叶走了进来,她来叫高苇陪她一起去厕所。自从高苇在女厕所被鬼影吓着以后,公司里的女职工如厕总要约上同伴才敢进去。
高苇和张叶走进女厕,里面空无一人,靠墙最后一个厕位的门又是紧闭着的。高苇和张叶对视了一下,胆大的张叶走到了那个厕位前,她用指头轻轻敲了敲门问道:“里面有人吗?”
没有应答。高苇上次遇见的情形也是这样,没人吭声,但从隔板下面却看见了白色高跟鞋。
不过今天的情况不同。高苇上次发现厕位里有人是在下班以后,整层楼已空无一人,所以高苇只有惊恐地跑开。而现在是上午的上班时间,厕所外面的走廊上,各个办公室都有人在工作。正因为这样,张叶才有胆量去敲门,并且一把将那门拉开了。不知是用力过猛或者是张叶本身没站稳,开门的同时张叶的身子歪了一下,仿佛有人撞了她一下似的,这让她差点滑倒。
厕位里没人。高苇轻松地吐了一口气,却看见张叶站在那里,用手捂着左边肩膀说:“有人将我的肩膀撞痛了!”
“谁撞你了?这里没有人呀?”高苇奇怪地问。
“我也没看见人。”张叶说,“但门一开,我的肩膀就被狠狠撞了一下,好像里面出来的人碰到了我似的。”
高苇看了一下空荡荡的四周,说:“是你太紧张了吧?”
但是,从厕所出来后,张叶仍然说肩膀痛。她俩一起进了高苇的办公室,关上门后,张叶扒开衬衣,天哪,她的肩膀上有一块红印。
“哇,我被鬼撞着了!”张叶惊恐地叫道,“我该怎么办?”
高苇叫她小声一点,被公司的人听见了,要笑话她俩神经病的。
这时,有人敲门。张叶赶快整理好衣服,高苇过去开了门。
进来的是公司副总经理何林。他手上拿着一叠资料,望了高苇和张叶一眼说:“上班时间,将办公室的门关这样紧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高苇有点语无伦次。
还是张叶反应快,她说女孩子换衣服,难道要将门大开着吗?何林立即说对不起,他将资料递给高苇,让她带给郑总过目。
“我这两天忙得要命,也没去医院看他,他好些了吗?”何林对着高苇问道。
高苇说大概好些了吧,不过郑总是对高血脂作控制性治疗,本身也不是什么大病。
这一天,高苇独自在办公室心神不定。以前她一直喜欢这个环境,一个人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