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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张力就离开了花无缺——从季如兰昨晚上楼到早上,他再也没见到季如兰,甚至连她的声音都没有,女人决绝的时候,比男人更狠心,他黯然神伤。
一上午没有接到任何通知,张力有点焦急,太安静就是反常,一反常就有问题,因为他不是闲杂人等,他是省委二秘。
米纪火身为省长,再低调再弱势,也不可能周六周日接连两天都闲来无事。米省长没有闲下来,他身为省长秘书却闲了下来,就足以说明了问题。
张力就急急来到了省委,不管有没有事情,先做出样子再说。
到了省长办公室,门关着,里面隐隐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张力推门进去,侧耳一听,是夏想和米纪火在说话,他也没有多想,就故意弄出一点响声来提醒米纪火他已经就位了。
不料过了一会儿,房间内悄无声息了,米纪火还是没有叫他,张力坐立不安,就倒了两杯茶,敲开了省长办公室内间的门。
“进来。”米纪火淡淡地应了一声。
张力恭敬地将茶送上,见夏想和米纪火都没有坐下,而是站着说话,二人站立的角度有点古怪,相距有点远,因为……二人的中间有一盆秋海棠。
张力一时惊讶:“这盆秋海棠……好像是夏书记办公室的那一株。”
话一出口,张力自知失言,一时惊慌之下,平常的机灵全然不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米纪火微一皱眉:“张力,你回避一下。”
张力一瞬间冷汗就流了出来,身为秘书没有眼色,还要领导提醒回避,就太失败了。他失魂落魄,都不知道怎么退出的房间,怎么关的门,只知道坐到座位上之后,心中翻江倒海,后背冷汗直流,后悔得要死,后怕得要命。
怎么就脱口说出了秋海棠?在夏想到任之后,他就没有去过夏想的办公室,怎么会知道夏想的办公室有一株秋海棠?而且还一眼就认出了是夏想办公室的那一株?
失误,不该有的低级失误。
再想到米纪火对他漠然的态度,张力更是心中七上八下,难道说,夏书记在米省长面前,说了他的什么坏话?就是因为他和施启顺的一次联手,夏想就要让米纪火将他拿开?
被省长闲置的秘书,基于上就等同于告别了政治舞台。再如果米纪火在岭南呆到届满的话,米纪火在岭南一天,他就会一直笼罩在米纪火的阴影之下,永远没有重新启用的可能。
一想到严重的后果,张力平常的自信和聪明都飞到了九霄云外,慌乱中,他跑到楼道中,拿出手机打给了林双蓬。
……
张力太低估夏想了。
夏想会是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人?再者以他的级别,还真犯不着夏想在米纪火面前点评几句。夏想和米纪火会面,一为送秋海棠给米纪火,二为汇报昨天的事情。
米纪火对秋海棠很满意,也很喜欢,就笑纳了夏想的一片好意。对于夏想拿康志开刀开展专项行动之举,米纪火并未评点,只是表示会和康孝做做工作。
“康孝同志肯定会有想法,我来做做他的工作。”米纪火并不想过多地介入专项行动,专项行动陈皓天是总指挥,夏想是总负责,他旁观助威就可以了。
夏想理解米纪火的立场,由米纪火出面做做康孝的工作,虽然未必有用,但比没有强,至少也表明了态度。
回到办公室,看到房间中一下空荡了许多,夏想的心情也一下宽广了,原来秋海棠是张力的手笔。
他曾一度怀疑林康新或唐天云,却原来是张力——今天送秋海棠给米纪火,还真是送对了。
张力……叶天南,夏想在房间中走了十几圈,脑中的思路就越来越清晰了。
下午5时左右,夏想准备回家,本来就是周日,并无要事,还没出门,就有人前来敲门。
“夏书记,晚上一起坐坐?别说没有时间,我可是专程从梅花紧赶慢赶回来……”第一句话,叶天南就流露出亲切的姿态,十足是老友重逢的喜悦。
刚上任,一刻没有停留就直奔梅花而去,在梅花到了季家家门而不得其门而入,又迅速折返,热情高涨地提出和他叙旧,叶天南的政治手腕,一如从前一般当断则断,毫不拖泥带水。
昔日湘省的意气风发的叶天南又回来了,夏想也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叶天南的手:“天南兄,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好说,既然夏书记不忘旧情,我也有一个好消息送上”
第1906章 一步迈出
湖边别墅,楼上的闺房之内,季如兰赤足在地上走来走去。
因为常年练习瑜珈的缘故,季如兰的身体十分柔软,许多高难度的动作对她来说,却如行云流水一般可以举手投足之间完成。
季如兰一拧腰,一回身,身子腾空跃起半米多高,在空中一个侧翻,又稳稳地落在地上,面不红,气不喘。
她原地站定,身子向后一仰,反向弯弓,慢慢地,双手支在了地上。此时的她就如一张饱满的弓,只待有一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不世英雄将她拿在手中……
完美的腰部,柔美的弧度,再加上寻常女人所不能达到的身体的柔韧度,季如兰绝对是无数男人心目中完美的梦中情人。
做完一套动作之后,季如兰去冲澡。当热水顺着她饱满而曲线的身体尽情奔流的时候,望着水汽弥漫的镜中隐约可见的一具完美的胴体,莫名之间她有了一丝伤感的情绪。
女人,非得有男人才算完整的人生?凭什么。
女人凭什么就不能自强自立。
不过再看到光洁的皮肤、平坦的小腹以及紧致的大腿,季如兰难免再生出我见犹怜的情怀。青春易逝,韶华不再,一个女人的青春和美好就几年光阴,她再不服气再不认输,也只能喟叹一声,她现在确实是大龄剩女了。
穿好衣服,季如兰又来到书房,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照片,仔细看了几眼,又轻轻地扔到一边,嗤之以鼻:“夏想,你一直装正经,其实你也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臭男人罢了。”
照片上,是夏想和付先先在一起的画面,只是二人并肩而行,并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但阳光打在付先先的脸上,微头吹动她的发梢,又是长焦镜头背景虚化的效果,显示出付先先青春靓丽的脸庞格外动人。
也让季如兰心中微泛酸意。
同时也让她认清了一个事实,夏想毕竟是一个少见的优秀的男人,他的身边肯定不会缺少美女。
再想起严小时的娇媚,再对比付先先的明媚,季如兰再也无法矜持,顾影自怜——我不比严小时和付先先输上一分,不但容貌不输,智慧还比她们高了一等。
只不过,她的心声无人倾听。
电话响了。
季如兰心烦意乱地接听了电话:“喂?”
“季小姐,我是康孝。”电话里传来了康孝三分热情四分殷勤的声音。
不知怎的,季如兰一下想起了张力的警告,没来由一阵恶寒,脑中蓦然浮现出康孝令人厌烦的笑容和夏想飘逸的笑容,她就心跳加快,忙摇了摇头驱散心中的胡思乱想。
“康省长,欢迎来花无缺作客。”季如兰客气而不失优雅地发出了邀请。
“好,方便的话,我半个小时后到。”康孝的笑声如春风一样跳动。
季如兰真不喜欢康孝含糊不清的笑声,但为了共同的目标,她还是忍了:“我恭候康省长。”
季如兰放下电话,收拾一番,穿上了正式的衣服,又吩咐人备茶——康孝虽然是常务副省长,但还不够她亲自素手泡茶的资格。
突然间,季如兰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和康孝见面,到底是对是错?她为什么还要继续和夏想作对,就只是为了自己的争强好胜之心,就是为了一决胜负,还是真心为了季家的利益?
……
季如兰并未想到的是,康孝和她通话的时候,人还在南国之春。
不错,康孝是在和施启顺、吴晓阳会谈之后,准备离开南国之春时,才和季如兰通了一个电话。季如兰还以为康孝非常重视和她的合作,她错了,康孝只是当她是备选。
康孝和施启顺、吴晓阳的会谈十分愉快,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之中,谈成了广泛的共识。
吴晓阳对康孝的来访非常重视,亲自到门外迎接,给足了康孝礼遇。康孝迈出关键的一步不容易,身为位高权重的常务副省长,一举一动都必须考虑到严重的政治后果,尤其和军方接触,是地方高官的大忌。
即使陈皓天身为政治局委员,轻易不会和军方高层来往过密,更不会以政治局委员的身份视察军区。以康孝的身份,和岭南军区来往过密就是过界,更何况是羊城军区?因此吴晓阳诚意十足,也是为了康孝迈出的关键一步而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如果不是被夏想逼到了没有办法的份儿上,吴晓阳相信康孝不会迈出这一步。
当然,康孝和军方来往过密是大忌,但对他而言和地方官员过于密切地互动,何尝也不是大忌?何况正值他被调查的风头之上只不过军队毕竟不比地方,地方好歹还有制约,还有监督,军中制约相对较少,监督更是几乎没有。
到目前为止,他可以确认符渊在推动对他的调查之上,暂时没有什么进展,就是说,他短时间依然可以高枕无忧。
以上,是他得以和康孝握手的政治前提,而断了胳膊仍未出院的吴公子,以及被抓进市局的康志,是他和康孝拥有了共同对手的个人前提,于公于私,夏想很荣幸成了公敌。
吴晓阳并非缺少政治智慧,但他还是理解不了夏想为什么非要拿康志开刀的初衷。难道仅仅是因为康志包庇沙大包逼迫卖淫嫖娼?才多大的事情,身为省委副书记,犯得着为几个认识都不认识的卖淫女而得罪手握重权的常务副省长?
以前吴晓阳很佩服夏想的政治手腕,但在此事上,他很看不起夏想天真的正义感。在他看来,除非利益攸关的政治同盟,再除非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其他人的死活,管他屁事?
吴晓阳既然不理解夏想的正义,就一厢情愿地认为不过是夏想拙劣的政治手腕,无非表演,无非谋求更大的政治利益。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确实巨大,官员和官员之间的差距也非常巨大,诚如关远曲刚刚在内参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之中郑重指出的一样“现在有的人入党、当干部,不是因为信仰马克思主义,不是要矢志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而是认为入党、当干部能给自己带来好处,把入党、当干部作为个人或家庭、亲属获取利益的政治资本。”
作为一心只为自己谋求私利的吴晓阳,他永远不能理解夏想的为民情怀。如果他曾经仔细研究过夏想的经历他就会知道,当年下马河的滔天洪水之中,夏想是怎样地和老百姓站在一起,不顾生命危险一马当先。
不止吴晓阳不能理解夏想的胸怀,康孝也不能理解。
康孝对夏想恨之入骨,一心认定夏想大义凛然的背后是假公济私的阴险,拿下康志,就为了打击他的威望,就是因为他曾经带头否决过夏想对李逸风的提名。
将康康迎进了南国之春,吴晓阳十分热情地和康孝并肩而行。
康孝的眼睛直了。
他算是见多识广了,也对南国之春的奢华早有心理准备,但一见之下还是惊讶万分。无数名贵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