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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政局上的问题不全是人事问题,既然人事不会有较大的变动,难道说,燕省会调整经济结构?
再联想到外经贸部和燕省之间的芥蒂,还有悬而未决调他入外经贸部的问题,夏想隐隐感觉抓住了一条线索,就是可能何副总理对国内许多省份的产业结构不太满意,要拿燕省开刀了。
最正常的举动应该是何副总理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视察燕省!
到时,在何副总理的压力下,叶石生和范睿恒主面临着站队的问题了,说是漩涡也不为过,一着不慎,就有可能前程尽毁。是执行何副总理的意志,还是死守着目前的现况不放?叶石生和范睿恒也会面临着两难的选择。
贯彻何副总理的指示精神,推进改革,势必要和燕省的保守势力做艰苦的斗争。燕省的保守势力一向庞大,而且非常顽固,主要也和燕省人整体保守有关。有可能在和保守势力的斗争中失守,被保守势力占据了上风,而且京城中支持燕省的保守派也不在少数。可以说推行产业结构的调整,困难重重,是一项事关政治生命的重大抉择。
但如果对何副总理的指示阳奉阴违,继续维持现在的走一步停三分的保守路线。万一何副总理下一届真要入主了国务院,叶石生和范睿恒因为在燕省的保守政策,在强力手腕的何东辰主导的下了新一届政府领导下,燕省恐怕得不到国家政策的倾斜和投资上的照顾,最大的隐患就是,二人的政治生命会划上句号。
向前走,可能是万丈深渊。原地踏步,可能会脚下突然悬空,掉入深洞之中。
前进有危险,不前进也有危险,想必叶石和范睿恒也会在重大选择面前,痛苦万分。
但越是危险的时候,往往也有巨大的收获伴随。夏想再一次发现了巨大的机遇,他再一次下定了决心,不能离开燕省。在即将到来的漩涡之中,要发现一个关键点,要游刃有余地周旋其中,从而抓住一闪即逝时机。
一旦成功,将会获得难以想象的巨大回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您老就是坐在一边悠然自得,看着螳螂捕蝉的黄雀呀。”夏想终于明白了老古的心思,但还是不解地问,“老古。以您的地位和权势,犯不着费力拉我到您的身边,更用不着出手就是那么贵重的礼物。”
老古还未说话,古玉又抢过话去,说道:“爷爷他就是童心大发,闲得慌,说是每次想起和你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就觉得心情舒畅,所以想和你开个玩笑。我就总说他老了老了,变得跟小孩一样。他还担心你不愿意过来,其实他发一句话。燕省省委肯定放人,然后把你的关系挂到国家机关事务管理局,级别不降,工资可涨,日子过得舒坦得很,每天就是陪我爷爷聊天、散步、下棋,多好的工作……”
相当于是老古的生活秘书。
夏想倒也不反感为老古当生活秘书,和老古这样的高级人物接触一段时间,肯定受益匪浅。而且他的人脉和关系网,也可以为自己带来足够的好处。当年武沛勇就曾经有过一段在京城为一位老将军当生活秘书的经历,后来回来燕省后,就成了他最大的政治财富,他和一些京城上层的合影就被他摆在办公室里,给不少人造成了错觉,认为他有强硬的后台。
而且夏想也相信,老古想将他调到身边,也是出于好心。他非常理解一些老人的心理,从史老到高老,他也接触了不少曾经风云一时的人物。不管当年多么高高在上,人老之后,心境就会变化许多,不再追求人前人后的风光,而是渴望一种随意并且宽松的生活状态。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无意中和老古相识,对他不是一板一眼的敬礼和尊敬,而是当他是一个正常的可以聊天可以谈心的老人,才获得了他的好感。
对于什么都不缺的老古来说,最需要就是一个可以谈心的生活秘书,不但能照顾他的生活,最重要的是,能和他有共同语言,能和他平等对话在,而不是既敬又怕的敬畏感。
敬畏和尊敬会让人产生距离,老人都有一颗孤独的内心,他们渴望的是对话是交流,而不是一个个敬礼和一句句“首长”!
老古见夏想迟疑,知道他在犹豫,也不勉强。伸手打断古玉的话,说道:“对于小夏来说,或许他更喜欢波澜壮阔的生活,天天陪我一个老头子,太平淡无趣了。我不强求,强扭的瓜不甜,他不愿意来,我不会说一句难听的话。”
夏想微微动容,他不敢说对老古有多深的感情,但通过和史老以及高老的交往,也知道一个老人内心的孤寂。猛然间,他下了一个决定,说道:“老古——请允许我一直叫您老古,因为有亲切感,让我始终觉得和我们刚认识时一样——请原谅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我不是觉得当您的生活秘书不好,而是我刚到燕省省委,感觉一切正要步入正规之时,突然离开,不是我的性格,也不符合我的做事风格。不过我也很想在您身边多学些东西,正好我在信息处的工作也不太忙,不如我每月抽出几天时间来京城陪您,怎么样?全免费,还负责请您吃饭。”
老古愣了一愣,然后呵呵地笑了:“以退为进,好样的,小夏,脑子够快。你也知道我非要调你来我的身边,你也没办法阻止,不如就先退一步,让我不忍心强迫你,对不对?”
夏想嘿嘿地笑了:“我觉得您是军人出身,不会背后做一些小动作,一就是一,有事情肯定当面说清。”
“好,我同意了。”老古忽然又板起脸了,一脸严肃地说道,“但有一点,小夏,就是你不能为了照顾我的情绪而影响了工作,正常的工作一定要出色地完成,才能在工作之余,来京城看我。”
“是,我记下了。”夏想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平常的时候,您也可以到燕市常住,燕市森林居有一处疗养院,环境不错,条件也好,您去了,我就可以隔三差五地去找您聊天。”
夏想想将他和老古之间的约定敲死,省得再节外生枝。
“爷爷,您怎么就欣赏他了?”古玉看出了夏想用心,不快地说道,“我觉得他心眼特别多,主意特别快,说话又滴水不漏,一点也不实诚。反正我不喜欢他!”
夏想也不反驳,冲古玉一摆手:“承蒙夸奖。”
古玉气得冲他一扬拳头:“脸皮真厚!”
老古哈哈大笑:“知道不,我就喜欢他有时候突然出现的幽默感……小玉,你斗不过他,就别为难小夏了。”
古玉“哼”了一声:“好女不和男斗!”
“好像还有下一句?”夏想假装用力一想,“想不起来了,是什么来着?”
“笨,是好狗不和鸡斗!”古玉上当了,脱口而出。
“真聪明。”夏想乐了。
古玉醒悟过来,夏想是借机骂她,气得她伸手要打夏想,夏想忙说:“女孩子还是淑雅一些好,不要动手。”
古玉就当真乖乖的住了手,还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说道:“不好意思,一时冲动,我其实是淑女。”
老古乐开了怀,连声说好:“好,好,看来我真有必要到燕市住一段时间,反正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也是怪事,我的老部下天天求我去燕市住,我都懒得去。你一说,我就动了心。过了正月十五就动身……”
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老古话题一转,又问:“小夏,我总觉得你还是跳出燕省省委好一些,外经贸部的动作挺大,易向师又有手腕,他充分利用这一次调你入外经贸部的时机,成功地引起了何东辰对燕省产业结构的不满,如果我推测得不错的话,何东辰将会对燕省有一次重要的视察。”
果然老古的推测和夏想的想法一样,夏想也明白老古是出于对他的爱护,就感激地说道:“多谢您的关心爱护,我觉得有时候有知难而上才能在复杂的情况下,发现平常不可能出现的机会。”
“冒险的机会主义者。”古玉对夏想的说法嗤之以鼻。
夏想不理她,只等老古开口。
老古微微闭眼,过了片刻,脸色不善地说道:“冒险主义不可取,机会主义也不是正途,不过我研究过你的履历,发现你的官场之路,总在关键的时刻犹如神助一样,小夏,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夏想急忙摇头:“没有,我是一清二白的出身,哪里有什么秘密?可能是您想多了,许多惊险的时候,我也是咬牙才挺了过来,也是本着对共产主义事业的无比真诚之心才捱过了难关。”
老古微微点头,古玉却对夏想的说法再次露出鄙夷的神情。
夏想自然有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也是他的安身立命之本,绝对不能外传,否则说不定会被安全部门抓起来,当成研究的对象。
和老古谈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手机就响了,一看就邱绪峰来电,知道他以为自己玩起了失踪。夏想就向老古抱歉地笑笑,老古大度地一挥手:“你是邱家请来的客人,先要照顾邱家的情绪重要。”
夏想和老古挥手再见,下车之后,老古让司机开车。
古玉不解地问:“爷爷,你让他当生活秘书他还不愿意,太自视清高了吧?你明明告诉了他燕省会有动荡,他还赖在燕省省委里面,你说他是有出息,还是没本事?”
“小玉,你难道没有发现邱家对他的重视程度?还有他和梅家的关系也是不错,听说,和吴家也有来往,你为什么不深入想一想,一个无根无底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广泛的人脉,会有这么多人欣赏他?他本身就有一种让人容易接受的亲和力!”老古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我想他有眼光有胆量,想乱中取利。”
“那就不管他算了,我觉得也不必要非要找他。”古玉玩弄着脖子上的玉佩,说道。
“不,我现在倒越来越觉得,他是最合适的人选。”老古笑了,笑容中有一种突然迸发的自信和气势。
再说夏想重新回到饭店门口,正见邱绪峰一脸焦急地东张西望,就走向前去,说道:“绪峰,别找了,我在这里,刚才送人去了。”
邱绪峰微带惊慌地埋怨说道:“让我好一顿找,小夏,你不够意思,在我大喜的日子跟别人拉关系套近乎,有点不太好吧?”
夏想见他微有醉意,就笑:“行了,你都快醉了,快陪新娘入洞房,有事明天再说,我明天下午再回去,还有时间。”其实夏想也知道,邱绪峰也没有什么事情,又过年又结婚,哪里顾得上和他谈论别的事情?估计邱绪峰最大的喜悦还是如愿以偿小进一步,当上了宝市的市委常委、副市长,在家族面前也可以稍微扬眉吐气一次,虽然还比不了付先锋的燕市的市委副书记牛气,至少他还有年龄上的优势。
邱绪峰确实今天非常高兴,一是夏想专程来为他捧场,证明他认可了自己这个朋友。二是父亲对夏想的印象也不错,让邱绪峰好好和夏想处好关系,能为邱家所用最好,就算不能,也要保持一种良好的合作关系。三是年后就要上任宝市的副市长,也算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还因此被家族中人夸了几句,夸他懂得了借势借力,高兴之余,就多喝了几杯。
相比以上几件喜事,新婚之喜反而冲淡了不少。
平心而论,邱仁礼其实一开始也并不看重夏想,毕竟他没有和夏想直接接触过,认为夏想不过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