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正宇笑意盎然的回视眼前的年轻人。“我家纸巾不少,看你要哭多久都无妨。”
李富凯有效率的打点妥当公证结婚的事宜,挑了周一上午十一点,在台北地方法院公证处举行简单隆重的登记仪式。
与另外两对穿著正式白纱礼服、办理登记的新人相比,李富凯和罗敷的行头就显得格外寒伧。他只穿了一件丝质白衬衫及挺直的黑长裤,但那份尊贵的气质可说是无与伦比。而罗敷也只是略施淡妆,套了件洋装,蹬上难得派上用场的高跟鞋。
罗家三等亲戚,只要是有空,皆到场观礼,所以泰半都是妇道人家;反观男方,连半个亲戚也没有到场祝贺。大家咸认为罗敷这么草率下嫁一介藉藉无名、无车、又无房的工程师似乎有欠周详,更何况对方还不肯宴请酒席,实在是有失礼数。
但是有林玫雪这个丈母娘为女婿仗义直言,其他亲戚也就不便管起罗家的家务事。
“年轻人一旦陷人情网总是难分难舍。我这个女婿很有前途的,不但精通英文,连法文、德文都是顺口溜,才进参石企业不到三个月,就被派遣至欧洲受训,这样仓卒成亲、来不及办酒席也是情非得已啊!改日我这女婿完训归国,一定会给罗敷一个风光的婚宴,届时可要来啊!”
“一定去,一定去!看著小敷长大的,她的喜酒说什么都得吃上几口。”
“你们别净是看他一副老实相,这间屋子放眼瞧瞧,又有谁比得上我这个女婿呢?要不了三年五载,准飞黄腾达。”林玫雪愈是瞧李富凯,就愈是觉得他顺眼得紧,根本听不进众家姐妹说上一句不中听的言语。
“是啊!玫雪,听你这么说,我也认为他面带贵相。罗敷能干,也真是会挑丈夫哦!你好福气哟!女儿嫁得近,又招了个半子进门。”
妇道人家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往返交流唱和著,便压下众人的斐短流长。
仪式结束后,李富凯还是挽留住罗家大大小小的亲戚,至罗曼先行预约好的饭馆庆祝一番。这一请也得要四桌。教罗敷担心的拉著他的白衬衣袖,在他耳边低语:“喂!你别净是摆阔,量力而为吧!”
而他对罗敷的警告只是报以微笑,应了一句:“守财不施,谓之钱奴;我有一笔小积蓄,这四桌吃不垮我的。”
一顿饭吃完,当罗敷气喘吁吁、远远的跟在李富凯身后,踏上曲折迤逦的坡道,逐渐趋近一幢傍著山腰而筑的大围墙时,喜不自胜,以为新家就在不远处。等到她面对已然深掩、红漆斑剥的大铁门时,反倒被这荒凉、残败的外观给震慑住。
这堵厚墙高约两公尺,是以平滑的大理石堆叠而成,除了藓苔类的青苔顺著石缝而居外,沿墙而下的紫爬藤与弯弯斜扬的千红九重葛,依恋似地攀布在墙缘上。如擎天柱的橡木及玉兰花树冲出高墙、直指穹苍,其傲气临空、藐视山涧,彷佛在向世人矜夸不受空间阻隔的本事,于是苍郁茂密的树枝交错纠结于围墙之上,无形之中又形成另一环厚实的绿墙。
清爽的空气中飘著淡雅的香气,是桂花!
罗敷伫立门前,仰望头顶自墙缘露出的一株大树,满满树枝结实累累,一粒粒娇憨低垂、粉红诱人的莲雾,正随著和风韵动,好像在跟她打招呼似的。罗敷抬起手遮著眼,藉以抵挡那穿刺枝缝隙而长曳直下的光线,其金芒熠熠然,闪烁舞动不止。
她忍不住的问了:“这是你家?”
他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在她耳际轻吻了一下,低语:“不是!这是山坡道,破墙里面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才是‘我们’的家。”他松开她,从西装裤内掏出钥匙,将之插入业已生绣的锁孔。
当门吱嘎一声地被推开后,映入眼帘的景物又推翻了罗敷既有的假想,她以为将看到的会是花自凋零叶自残的枯败光景,及残垣裂瓦的房舍,但是墙里的房舍并不破,不过就是怪形怪状了点。
“它”是一幢纯白的双层西式楼房,二楼有三扇大落地窗,窗前的阳台是以雕花镂空的铁栏杆围绕,其间还摆设三组桌椅可供人坐卧。显而易见地,这屋子被重新粉刷过了。
“那是什么式的房子?”罗敷指向铺著鹅卵石长车道尽头的房子。
“什么式都不是,我管它叫杂式。”他远眺著房子回答她,并举起一臂开始解释,“二楼的落地窗是法式,阳台却是英式,正门上端的圆形屋顶是巴洛可式,搭建用的石材是罗马式,总之它什么式都不是,这么不入流的房子当然叫杂式了!”李富凯侃侃而谈,话气中虽带轻视,但是还是隐藏不了那份怜惜,“这房子虽盖得牢固,但原设计的人没什么概念,随便从书上乱指一气就造起屋子来了!”
“有这种设计师吗?”
“他大慨只有五岁大的智商吧!”他性感的唇似有若无的牵动,然后牵住她的手,想扳过她的身躯,要将她拥入怀,哪知罗敷的注意力在瞬间又被别的玩意儿吸引,二话不说地又钻出他的手臂,教他愕然扑了一个空,只捉到她虚无幽缈的清香。
“哇!好多游乐设施,荡秋千、翘翘板、地球仪、摇摇椅。这里以前一定住了很多小孩,这是谁的房子?”她小跑步上前,坐上秋千,轻轻以足踮地、来回摇摆。
“一个亲戚的。”他无奈地来到她身侧,为她摇起秋千,心中所惦记的事可比荡辙千这回事来得刺激有趣多了。
“租金贵不贵?”罗敷吃力的举足摘掉了高跟鞋,光著脚丫子临空晃动。
“他挺富裕的,没收过我半毛钱。”
“你去欧洲时,我会不会被赶出去?”罗敷担心的问著,坐正身子。
“这你不用担心,我想他还不至于会那样做。”他仰头检规秋千的铁轴及链子的接合处。“这秋千太旧了!铁杆及链轴都锈得空了心,得整个换掉,没换掉以前,你别再一个人坐著玩。我们进屋去吧!”
他朝她伸出大手,罗敷抬起眼,犹豫一下才把手放入他掌中,任他拉起自己的身体。不待她站稳,他忽然地揽腰便将她抱起。
罗敷惊呼了一声,拎著鞋子的手在半空中挥舞,另一只则紧揪住他的衬衫肩头,过了两秒才惊觉地松开手,任他抱著自己走向白屋。
罗敷不知所措地问:“你晚餐要吃什么?”
吃、咬、啃、舔一个饱受惊吓的新娘!他咬牙在心底说。
但他保持缄默,等要跨进屋前才说:“我中午吃撑了,恐怕到明天大概都会没胃口。除非你又饿了?”他试探地问,并瞥到她紧蹙的眉头。
“不……我只是问问罢了!”罗激将下颔压低,结巴的回答他。
他挑起眉,不予置评,只是抱著她进屋。
今夜有得瞧了,大概得玩起捉迷藏的游戏!
今夜的确是有得瞧。
为了安抚她以便松弛那份紧张,他倒了些酒递给她,她连声拒绝都没吭,就将黄汤一口灌下肚。结果他微醺的新娘便带给他最难忘的一夜,真正地让他体验到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真谛,他甚至连万金都肯抵出去。
这个意外太完美了,完美得让他有如置身梦幻王国之中。
第六章
新婚第二夜。
局势至此便幡然改观。
什么梦幻王国!简直是地狱王国!他开始大叹大丈夫难为,而搅得他心烦气躁、欲火焚身的人就是他那个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新娘!
当他技巧纯熟地将舌探入罗敷的樱唇,要轻攫她的热情、并开始一粒接著一粒的解开她的睡衣钮扣时,她劈头一句话就把他浇醒了;彷佛那样还不够,接下来又放电让他触得神经麻痹。
“富……凯,我们……能不能……不要──”
“不能不要!”他强而有力地打断她的话,并鼓励道:“别害羞,你昨天很可爱的。”说话之际,还继续解著她的扣子。
彷佛是在比赛谁的动作较快,罗敷又一粒一粒地将扣子扣了回去,并起身推开他,跪坐在床上,双手撑著膝盖,睁大了眼,反问:“可爱?但我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他收回手,瞄了一眼罗敷因倾下身而露出秀色可餐的酥胸,强迫自己收回视线,集中精神来澄清这荒谬的一刻,“不记得?你又在开玩笑了!小敷!你当然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我们已经同床共枕,你也已蜕变成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就在这张床上,而我──就是那个结束你纯真生涯的人。”他说完便仰望著天花板,感慨为何此刻自己还能泰然自若、文诌诌地解释来龙去脉,也只有她才有这种本事将他搞疯掉。
“但我真的没有印象,你倒了杯酒给我喝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咬著下唇,盯著他解释道。
“区区四分之一杯的白兰地!你开我玩笑!”他难以置信地以长指按摩自己的太阳穴,不愿相信有哪一个新娘会不记得自己的第一次;不管好坏与否,都该忘不了才是,更何况,他觉得昨夜与妻凤凰于飞的良宵是该死的好。古人有云:天下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者难并,他有幸在昨夜独揽,而她竟然都不记得!他认命地猛一抬头,看著她完美的颈项,痴痴地松了鬓边的手,一指延伸出去轻抚她的面颊,一路画过她的锁骨。
“富凯──别这样,我会笑──”
她的嘴还来不及合拢,整个人就轻颤了起来,笑声顿时盈绕偌大的卧房。她抱著肚子、淌著泪狂笑的举措,教他不得不掐著下巴、愣在一旁,最后他将嘴角一撇,低头看著腕表,开始计时。
等到罗敷足足花了十分钟才镇定下来时,他的俊脸也铁青了一半。他如道翌晨的起床气绝对会直上云霄,而且会是紫得发黑。
不过他倒确定了两件事。
第一,酒!造穿肠毒药的确会乱性。但──才四分之一杯,后劲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直教他喷啧称奇。
第二,他老婆绝不是个冷感的女人,她只是蠢得不知道自己有多性感罢了。
而第三夜。情况是每下愈况,在罗敷独门绝活的调教下,他不仅有起床气,甚至连上床气都染上了。
当他淋完浴,随意套上内裤,用条毛巾擦著湿发走经客厅时,瞧见罗敷正光著脚丫子、蜷著身体,坐在皮沙发椅上翻看一本书。
都几点了!还有闲情看书!
他走到她身旁坐下,将毛巾披挂在颈背,口气不甚温柔的问:“你在看什么书?”
“这是同事买来送我的结婚礼物。”她将书高举,让他可以一目了然。
他一瞥见书名,当下像个弹簧似的从沙发上跳起。
“我警告你,别强迫我翻那玩意儿。”他冷傲的说。性爱大全!天大的笑话!他什么年纪了,还用靠“它”来办正事?他老婆上小学一年级、正大玩家家酒时,他就已经不是“在室男”了,他甚至可以写心得报告卖钱……这主意实在太妙了!“性、期货与心脏病的互动奥秘”,一定大卖特卖稳赚不赔,他喃喃的在心里低咒了好几千句。
“你别大惊小怪,好像我要逼你作奸犯科似的。看这类性知识的书又不会真给雷公劈死,你别老古板了!”还白了他一眼。
这简直是浅水蛟龙遭虾戏!自从认识她以来,他是哑巴吃黄莲,有若干的苦水无处可吐,此刻也只有认栽了。
“那你现在翻到哪里了?”他没风度的从她手中抓过书,定眼一瞧后,两道剑眉便忽地高耸然后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