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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一会,见面前一片银色的水,望过去好似看不见边际,水面上升起一阵阵寒气,冷得他几乎要打颤。
他盘膝坐下,运气抵住寒气,过了一会,才稍觉好了些。
白剑翎望着这一片水不知如何是好,他咬了咬牙,心道:到了此时怎么还要畏缩呢?
他身形一起,向前飞去,过了一段路,身形微落,他双手向水面拍去,但—拍之下那银色的水好似没有丝毫的浮力,他双掌拍起,银波裂开,他身形落了下去。
白剑翎心中大惊,急拍要提气升起,但银波微合,他只感到一股寒气行入体内,他立刻打了一个颤抖,只觉得身子向下一直沉了下去,四边寒气直侵入体内。
不一会就到了底,他双目微闭,运功抵着寒气,但四外寒气一寸寸的压入,雷音神功被压得向内缩回。
白剑翎盘膝坐着,他四肢渐渐麻木,雷音神功本是至刚至大的,但竟抵不住寒气的侵入。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雷音神功只能拥住心脉不被侵,他全身好似都麻木了,四肢都毫无血色。
白剑翎在迷幻洞中早已感到生命的可贵,他摒除杂念,他现在心中只有求生之念,雷音神功在心脉中转动着,愈练愈凝。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一股压力推着他向一边动着,四外压力也愈来愈大。
白剑翎的雷音神功仍然护住心脉,并不因四外的压力加大而稍退,而且愈转愈快,他心中也微感到一丝暖意。
但他觉得身体好似又向下落去,四外压力又愈来愈大。
白剑翎又奋力挡着,突然一面压力突减,雷音神功直向天门行去,白剑翎只觉得全身一震,天门大开,全身顿感温暖无比,他微一抖手,身形如箭般升起,直冲出水面。
白剑翎惊喜万分,想不到竟如此就冲开了天门。
他身形掠过水面,落至对面。
自剑翎长吸了一口气,抬头一望,只见银波荡荡,远远的还可以看见自己来处。
他坐正身子,又运气试了一试,心念所至,身上劲力飞转,好似无尽。
白剑翎站起身,又向前奔去,他刚一起步,身形已飞起,毫不费力的向前飞去。
眨眨眼到了火谷,白剑翎向谷中望去,只见下面一片火海,不亚于火焰山,一阵阵热气升上来,如果他天门未开,或许根本来不了。
他抬头望去,只见火谷竟有五里余宽。
白剑翎沉思一会,突然他眼角瞥见一个人影,他咦了一声,注目向谷中望去。
只见火谷之中盘坐着一个老僧,他全身被火焰映照成通红,但他四面的火焰竟烧不到他。
白剑翎心中微惊,他使出“透气灵霄”一式,雷音神功自天门发出,护住了全身,他身形微动,向那老僧盘坐处落下。
四面风声飒然,火焰近身炙热异常,虽有雷音神功护身,但终究还是满头大汗。
他一落至老僧身旁,立感全身一阵清凉,他见那老僧双目垂下,端坐当地。
白剑翎心想必是无名僧的法体,他向那老僧拜了两拜,那老僧突然睁开双眼向他道:“小施主来了!”
白剑翎吃了一惊,想不到眼前是活人,他连忙起身,凝视着那老僧。
那老僧微微一笑道:“老僧已等小施主百年了。”
白剑翎道:“圣僧可是无名僧?”
那老僧微微点头道:“正是,见小施主此等模样,想必是经过银潭来的?”
白剑翎知道老僧说的必是刚才那片银水,他听了就点了点头。
无名僧微笑道:“小施主真是福缘深厚,当年老僧和华施主都自作聪明,勉强自水面飞渡而过。”
白剑翎道:“弟子原也是想到飞渡,但功力不够才落入潭中的。”
无名僧道:“幸好你在未到底前天门已开,否则身体沉入潭心就永久出不来了。”
白剑翎本还不知,此刻闻言,不由暗自心惊,刚才他身体已向潭心落去,幸好未到底时就拔了起来,否则不知现在怎样了。
无名僧又道:“老僧当年一丝贪恋,落此百载,今日见了小施主,可以西归了。”
白剑翎不解的望着无名僧。
无名僧叹了口气,右手伸出,掌心中放着三颗赤红色的药丸,约有梧桐子大小。
无名僧道:“当年我和华施主入死亡边缘时,我刚将他渡了过去,原可跟着过去,但一眼瞥见此地栽有火灵草一株,心中欲念一起,就落身此地,但被护草的火灵蛇所伤,无法再动。”
白剑翎听了心中暗惊。
无高僧又道:“火灵草是天下奇珍,我这一丝贪念,使我沧劫此地百载。我将火灵草和火灵蛇借地着火,炼成了三颗火灵丹,等着小施主前来,幸好火灵丹今日我才炼成,小施主也跟着来了。”
白剑翎抬头望着无名僧。
无名僧笑着道:“小施主原是性情中人,人情之常也难怪,只是老僧要奉劝小施主一句话:‘仇不可报,凶必须除!’”
白剑翎心中一惊。
这句话已经听了好几遍了,都劝他不可报仇。
无名僧凝视着他:“小施主为什么要报仇呢?”
白剑翎沉思了一阵,道:“圣僧指什么仇?”
无名僧微微点了点头,道:“我见你天门已开,华光隐落,但眉目之间杀气未除,分明有深仇在身,老僧说得对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弟子确实有父母之仇在身,而且家外祖父也被人所杀。”
无名僧道:“你准备报仇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无名僧又向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报仇呢?”
白剑翎一愣,迟疑了一下,道:“那是因为他杀了我父母。”
无名僧看他一眼道:“仅仅就因为这吗?”
白剑翎道:“圣僧,古人曾说父仇不共戴天,难直这还不够吗?”
无名僧微笑。
“你再想一想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呢?”
白剑翎沉思着,他想来想去,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原因。
突然间……
一个念头闪入他的脑际。
无名僧刚才不是说过吗?仇不可报,凶必须除。
他抬头向无名僧道:“我父母是好人,他们是坏人。”
无名僧微笑着点点头。
“对了,真正的原因是这个才对,如果你的父母是和你仇人掉换一下,你愿意报仇吗?”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
无名僧沉声道:“你呀,你本该知道的!”
白剑翎又沉思了一会儿道:“我想我不应该替他们报仇的。”
无名僧微微一笑。又沉声道:“小施主,做人只可有是非之心,不可有仇恨之心,万物与我同类,应当互爱,杀一人,救百人,杀之可以,但不可以产主那种好杀之性啊!”
白剑翎躬身道:“弟子知道了。”
无名僧点了点头道:“目前武林中能与你为敌的,仅有东方的铁仙,和西方的列缺客。
铁仙你将来是一定会遇到的,列缺客武林中甚少人知,他也不足出星宿,但是,你要记住,将来很可能你也会到星宿海去,但他不太坏,你可设法渡他。“
白剑翎倾听着,心中奇怪无名僧话说得怎么这么肯定?
无名僧停了一下又道:“虽如此,但切不可骄傲。”
白剑翎道:“弟子一定不恃技骄人。”
无名僧自怀中摸出了一个赤玉盒,将那三颗火灵丹装了进去,递给白剑翎:“这三颗火灵丹是我百年来心血所聚,除了七凤绝症外,其余的任何伤病都可治,你收起来吧!”
白剑翎闻言心中一震,颤抖道:“七凤绝症?”
无名僧凝视着他,猜知他为何如此,半晌道:“七凤绝症非要星宿海的金液银丸才可,七凤绝症可传七代,均为母传女,属至阴之症,火灵丹生性至阳,如果服了无益反害!”
白剑翎呆了半晌道:“金液银丸不是紫驼峰就有了吗?”
无名僧“喔”了一声道:“那我倒不知,我只知道在星宿海才有。”
白剑翎心中正乱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名僧察颜观色,早知他已被情所困,他沉吟了一下道:“小施主别着急,百年来老僧一直被困此地,紫驼峰或许也有,如果万一没有那就再去星宿海也可以,但列缺客不会随便把金液银丸给人的。”
白剑翎接过了火灵丹,可他还在沉思着。
无名僧向下望了望,向白剑翎道:“小施主速去,如果此刻不走,要明日才走得了。”
白剑翎心中一惊。他清醒了些。
无名僧道:“切记!
‘大勇 若怯大兵 不寇!’“
白剑翎向无名僧一躬身道:“弟子拜谢圣憎了!”
无名僧右手轻挥,一股劲力推着他径直向上面送了出去,白剑翎一提气,身形直射而起。
到了火谷对岸,再回头谷内火势更强,无名僧的坐处也早被吞没了。
白剑翎呆立了一会,转身又向前去。
前面不远处,有一大片瀑布,挂在半空中。
白剑翎舒了口气,飞身穿出瀑布,见如此就出了死亡边缘,心中大奇。
想这死亡边缘,竟如此就闯过了。
但他没有想到,他这次顺利通过也只是时运恰好,他若来时没有千智禅师用十五年面壁之功替他排去了体内浊气,那落入银潭中就非死不可。若他不落入银海,火谷也一定过不了,若他落入银潭,在到潭心之底天门尚未开也永远出不来了,如果他天门未开,就这道瀑布也不是如此容易进出的。
他抬头向四面望了望,见已在紫驼峰后,他起步缓缓向紫驼峰上走了过去。
不一会就到了峰顶,他飞身上了钟楼,见江百生还是坐在楼角,江玉羽正优郁地望着天空。
白剑翎见了江玉羽,掩不住心中的喜悦。
他刚想走上去,突然想起了一旁还有位江百生。
他呆了一下道:“白剑翎回来了!”
两人一起吃了一惊,江玉羽连忙转头望着他,口中道:“你怎么这一去两天才回来?”
白剑翎一呆,口中道:“我好象觉得才一会儿就回来了!”
江百生也抬头惊异地望着他,心中暗奇怎么白剑翎上楼他竟不知道?
他打量着白剑翎,见他神采更为俊秀,眼神之中更有一股说不出的清朗之气,迎风而立,使人望之,就好象是一个飘然而降之仙。
白剑翎正凝视着江玉羽,一转头,见江百生正在看着他。
他不由地道:“我遇见了苦行大师了啊。”
江百生微惊道:“他来了吗?”
白剑翎又道:“我还遇见了无名僧。”
江百生心中吃了一惊,站起身道:“你遇见了他?”
白剑翎点了点头。
江百生顿感失态。
他盘膝坐下,叫白剑翎也坐下,向他问着进入死亡边缘的遭遇。
白剑翎一一说了出来,并没有提到自己天门已开之事,只说功力精进。
三人谈着,转眼天色又将暗,江百生向二人道:“今日一战,可能要三日,待一会,你们向她讨了金液银丸就先下峰去吧!”
白剑翎一听江百生提起了金液银丸,想起了无名僧的话,但只有放在心中,没有说出。
三人又下了钟楼,鹿女一见白剑翎也在,不由吃了一惊,白剑翎微笑着向鹿女躬身道:“晚辈已经出来了。”
魔女沉默了半晌。
“真的吗?”
白剑翎笑道:“不是前辈带我进去的吗?”
鹿女心中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