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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鋈硕几骰承氖拢荚谙质涤朊蜗胫姓踉校此暝铝鞴;∶刻旎故枪蜒陨儆镉执蛘桃谎0谆故茄劾锊鼐×瞬宦氩唤狻ames还是喜欢赤裸裸地挑刺。除了夏润研,开始变得让一切慢下来。
按照公司的一贯习俗,要为夏润研开欢送宴。同一个部门的同事,找一家餐厅吃饭。润研带着汐远一起去,全公司都已经知道他们的恋情,饭桌上开始肆无忌惮地八卦。夏润研浅笑着看着汐远,说,“你来说吧。”汐远一整晚都搂着她的肩,懒洋洋地说:“就是一见钟情呗。”一桌子的人都哄笑起来,华健一整晚也微笑着给予旁观。这气氛好像新婚夫妇订婚宴,也没了送别的悲伤。这天晚上,最悲伤的,要算艾米了,这个漂亮精致的女孩,面对李汐远,算是放弃了。他就是一个无缝的蛋。她第一次打心眼里羡慕夏润研,她凭什么叫他一见钟情呢?她真是怎么也弄不明白。一见钟情,是最叫人无法解释的感情了。
闹哄哄的晚饭后,夏润研坐在汐远的车上问:“你真的对我一见钟情?什么时候?”李汐远望着她,开始意味深长地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一见钟情,所以,我也不知道是公元几几年,什么时分发生的。其实,我们就是两个陌生人,我忽然间撞见了你,从一个侧面发现了你的与众不同,想要去探究,去了解,在了解的过程中又觉得一切无与伦比地符合我的想象,待在一起觉得安心,便自然而然地喜欢上了你。遇到你,以前一切对爱人的想象与设定,全部都无用了。我想这就是倾心的爱情,两个人跳舞,旋转,不会停止。”
夏润研脸红了,汐远什么时候那么会说话了?她甜甜地望着他,他的每一句话,都掉进了她心里。“遇到你,以前一切对爱人的想象与设定,全部都无用了。”她想着,以后老了,都会记得,年轻时候,有一个男人怀着这样真诚的眼神,对着她说的这句话。她凑近了,去亲吻他的脸,他也凑了过来,轻轻地碰了一下,笑着绝尘而去。
同一个初夏的夜里,叶笑蕾的家中,却是好像暴风雨来临前,弥漫着闷热与黏腻。
那个早已远去多时的夏润研始终好像一根刺,永远扎在这个女人的心里。任凭,她稳坐着佟太太的位置,任凭佟硕时刻留在她身边。世上的女人,大致很接近。哭哭闹闹的,独立坚强的,都容不下心头的刺。原先相安无事的心态,因为那一批刻着夏润研名字的家具,搅得难以安生,那根刺,发作了。她可以接受当年佟硕的出走,却无法忍受如今他静悄悄地为她做事。当年许是寂寞,并不见得有真感情。而如今拔刀相助,除了暗地里怀念,别无他由。像叶笑蕾这样独立骄傲的女性,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心不在。她又不靠他,如何做到没有感情而低声下气地活?
“听说润研离开宣雅了。”夜晚时分,她自行挑起事端。
“是吗?”佟硕平静地吃着饭。“去哪儿了?”
“具体不知道,我听人说的。要么,明天打电话问候下她吧。”
“嗯,好。”
“你说,她做得好好的,怎么就离开了呢?”
“谁知道呢?”
“你们有什么业务往来吗?”
“没有。”
佟硕一句斩钉截铁的“没有”,这老道的不诚实,无疑是一个轩然大波,使叶笑蕾防线崩塌。她向来很清楚,只是存着一丝希望,他或许坦荡。
她多么希望佟硕告诉她,是有来往的。他其实进过润研设计的家具,为了帮她渡过难关。可是他,矢口否认。夫妻之间,最可怕的莫过于丧失信任。终日朝夕相处,却不再信任对方。他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是谎言。而她终日在辨别真话与谎言之中,变得不智。她看着眼前自己的丈夫,发觉他真是一点爱都没有了,只是在尽责任。他看她的眼神,扑朔迷离。好像很温柔,却没有光芒,没有融化人心的力量。他好像总是很压抑,闪烁其词,真的很爱一个人,面对她,肯定是充满光芒的。可她找不到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没有了。没有光芒,她要责任来干什么?
这婚姻开始让人感觉压抑,总有一个人住在他们之间,不会提及,却总会触碰。她开始意识到当年想都没想就从德国回来,来捍卫感情,其实是一个错。真挚的感情,何须捍卫?是如何都抢不走的。她太过自信,认为佟硕决不会爱上别人,非她莫娶。佟硕的确是非她莫娶的,完美主义的叶笑蕾却在一开始忽视了这段婚姻的质量。她开始感叹自己的愚蠢,摇摇欲坠的感情,是要不得的。别的女人要得,叶笑蕾就是要不得的。把幸福建立在别人身上的人,总有一天会了解,那种依附是很容易带来悲伤与失望的,或早或晚。叶笑蕾本不是这样的人,她开始必须承认人年轻时总会犯一些错误。
可这一切,谁会知道呢?要不然,她也许还在德国,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身边有一个对她如痴如醉的男人,她一生离不开仰慕的目光,何必在此守着一个变了心的男人?如今他还对着她撒谎,真是感到阵阵委屈,受够了。她今生虽已无法生儿育女,也实在不适合出演忍辱负重的角色。死活都是一个骄傲潇洒的女人。
“为什么要撒谎呢?”
“什么?”他抬起头来,望着她问。
“我查过公司的库存,也为此见过夏润研。”每个女人的温柔都是有限的,特别是她们失望了以后,坚强起来,真是有出乎意料的冷静。“为什么要骗我?”为旧人解难其实是小事,糟糕的就是男人自作聪明的隐瞒。
佟硕沉默以对。
“为什么?”笑蕾再一次发问,眼前的男人,既不解释,也不辩解,就是沉默,这真让人受不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润研不知道这件事。”他终于出声。
“是吗?这么说,没人求救,是你自己要挺身而出?”她在心里冷笑,男人在意一个女人的方式,默默为她做事又不求回报,可谓极致。
“对不起,这件事情我没告诉你,是我不对。可是,我应该那么做。”他走上前,欲拉她的手。
“应该?你冒着巨大亏空的危险,去帮她。这不是小数目,你有没有为公司、为家庭想过?”她甩开他的手。“你当初又何必放手呢?”她忽然冒出了这一句,好像费了良久的力气,把自己都惊着了。空气凝固在那里,看到佟硕百口莫辩的表情,笑蕾终于开始哭泣。
他呆呆地去抱她,她用力地挣脱。叶笑蕾觉得累了。她原本以为踏实完美的婚姻,其实一直如履薄冰。她忍耐了很久,可是心里的那根刺,越来越茁壮,在心里捅出了大口子。
“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佟硕无比心疼笑蕾这样。他向来恨自己,想要把一切都处理好,却总是在伤害。过去是润研,现在是笑蕾,他仿佛真的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做得对不对。
“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你一直爱她的。你爱我吗?真正的爱人,只能有一个。”叶笑蕾,也不是现实主义的人物。她的心里,爱比婚姻更重要。他给了她婚姻,却把爱给了别人,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她大大地发作。
一顿饭,吃到一半,冷掉了。
佟硕一直抱着她,她哭累了,不再挣脱,瘫倒在他面前,表情却悲愤。他拍着她,希望她渐渐平息。此时的佟硕,终于知道什么是无力,他在心里一遍遍哭泣,这两难的境地。
眼前的笑蕾永远不会明白,夏润研曾经是怎么一心一意帮助他的,她什么回报都不求,一心一意地跟随他,公司起步,上正轨,离不开润研。笑蕾从来没有经历过,她难以体会。只有他知道。他一直对润研充满愧意,所以就算付出一切,他都会去帮助她。然而,这么做,却又伤害了笑蕾。他无与伦比地恨自己。他以为默默无闻,却让两个女人为他伤神。他无法想象,笑蕾去找润研对质的时候,无辜的润研,是怎么应对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自以为是,可是,他总是无法忘记夏润研在过去的那些艰难的岁月里,专注地在他身边,一直不曾离去。
他不知道该怎样告诉笑蕾他对润研的感情,其实是很复杂的,不是她想的那样,单纯出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他有心疼,有愧意,有惦念,也有怀念。然而,他更不想去打搅,他只是在心底,希望润研过得幸福。
可惜,他选择的爱人笑蕾却并不理解。他亦无法告诉她。她在他怀里疲惫地睡着了,他紧紧地抱着她,心里一直在说,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对笑蕾,还是对润研。
笑蕾夜里去了书房睡,她洗了脸,开始不吵不闹。她伤了心,如今他说着对不起,抱着她,依旧觉得生疏起来,隔着一道鸿沟,拥抱于事无补。也许佟硕把心里话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她能体谅。可是他没说,她也不再有默契,感知这一切。
叶笑蕾不是夏润研,她无法适应这一种残缺,而夏润研一开始就没期待,她总是像一个影子,笑蕾不在的时候,替她演出。
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一定要经历时间才肯证实。叶笑蕾幡然醒悟,原来这么多年以来,润研才是佟硕心里那个独自营造出来的秘境里漂浮在七彩祥云之上的心灵归宿,而自己不过是他现实生活里装裱门面、柴米油盐的搭档一名。叶笑蕾掂量着自己占据的堡垒,她爱的人,只剩躯体,灵魂不在,何苦,何必。
叶笑蕾一贯清晰锐利,此刻如黝黑庞大的潜艇一样,浮上水面的潜意识里,她意识到,放手这股念头,不过是自己过度反应的一时意气。但无论她怎么平复自己,怎么狂轰滥炸、努力地想把这艘潜艇,再击沉到理智的深海里去,这个时候,她就是觉得另一个锋利的念头,无论怎样掂量,在道理和逻辑上,偏偏就是,说得通。
她擦尽泪水,留在自己的书房里,看着自己的那些画、雕塑,开始稍稍感到安心。有高尚志趣的女人,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沉溺于一个男人。她们的天地又高又远,总是可以想通,总是可以舍得。
更彻夜难眠的是佟硕。他当然不愿失去笑蕾,他放弃了润研选择的女人。可是偏偏弄巧成拙,笑蕾已经搬出他们的房间,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第二天起床,笑蕾已经出了家门,这些年来,她第一次那么早起床,她总是晚起的那个人。在一起生活的那么多年的两个人,很多东西是连在一起的,仿佛两个生命长在一起一样,筋脉相连,要割断,总得有些惨烈的事件做利刃。无奈的是,这个惨烈事件,其实仅仅是他为润研做的一件“好”事。女人介意的,通常是男人的不诚实。失去信任是感情的硬伤。
佟硕不知道如何向笑蕾解释自己对润研的感情,她是不会理解的。而他自己,从来也无法正视。在这段婚姻里,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笑蕾的事,可也许最大的对不起,是游离。他偶尔会梦见夏润研,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收拢了,却安不下来。自从夏润研离开他的生活,那种安心的感觉,就一直没有再体会过。
他自控,努力让笑蕾感到幸福,谁知爱他的女人敏感细腻,一直在为他的自控忍耐着。他更没料到他自认为理所当然的一个举动,却好像一颗炸弹,打破了平静的生活。
蒋昱电话来,告诉润研又要走了。这一次是南美洲,归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