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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好像一颗炸弹,打破了平静的生活。
蒋昱电话来,告诉润研又要走了。这一次是南美洲,归期不定。
“书出版以后,记得给我寄一本来,我会告诉你地址。”
“放心吧。”
“谢谢。”
“你多保重。”
“再见。”
6月的最后一个周五,夏润研最后一天在宣雅上班,下班的时候,华健也还没走。她走进去,跟他打招呼。
“Jack,走了。”
“噢,那take care。”他站起来,从自己的桌子后面走出来。
“我先走了,拜拜。”她转身。
“再见。”他亦不再挪步。
去画廊工作前,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休整,润研很久没放整整一个星期的假了,她问沈彦准备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忙?沈彦说,已###不离十。润研免不了感到伤感,她真是不太习惯没有沈彦的日子,然而她自己也即将面临新的环境,这世间,很多事情都有轮回。有一些侧面,总叫人感到无比熟悉,却已经时过境迁。
清晨醒过来,才意识到不需要去上班。却已经习惯了,于是还是原来的点起床,吃早餐,看早报。夏润研一向是一个早起的人,可早起又不用做事,觉得不太适应。早晨发了短信给汐远,他已经在上班路上。他嘱咐她多睡会儿。
刚吃完早饭,听到门铃响,去开门,发现门口站着的是汐远,还背着个大包。润研很惊讶,不知道这是哪一出:“咦,你不用上班吗?”
“我们去玩玩吧。”他有一张期待惊喜的脸。
“去哪儿玩?”
“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我已经订了傍晚的机票,我们去云南。”
“啊?”
“一直说要带你去玩玩的,我早准备好了,你现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其余的,我都安排好了。”
“这,也太……”
“嘿嘿,别想了。”他充满期待。
“你也太……”她真是惊喜到语无伦次了。
“我就知道你想去。”
“我们去云南哪儿啊?”她瞪大眼睛问。
“我们先飞去丽江,然后泸沽湖。”
润研扔了报纸就冲进房间开始收拾包。这个惊喜,也让她太愉快了。李汐远记得她说过的所有话,把一切承诺付诸成了现实。她的确需要一次旅行,知她莫过他。
飞机一下飞过了几千里,又从喧闹的丽江跑到相对安静的泸沽湖,夜晚睡在干净舒适的小旅馆里。汐远帮润研吹头发,她翻看白天在自由市场拍的那些照片,虽然累却好不兴奋。夜深了,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换了一处天地,一分一秒的安静都十分珍贵。住的这间房间没有窗户,是客栈主人的房间。夏季人多,主人把自己的客房让了出来。润研说,自己的房间怎么没窗户呢?主人笑笑说,“我很怕光,有光就睡不着。”人人都有癖好,润研和汐远也欣然接受,可以不受打搅地遗忘时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泸沽湖真美,以后你见到同样的风景就会想起我的吧?”她说。
“干吗要想起,我要你永远都在我身边。”
“我会的,永远在你身边。”她搂紧他。
为何摘掉那颗痣
又拼命买新的衬衣
不须要故意着紧
自动每天call几次
“是谁的歌?”润研问。
“杨千女华。我很喜欢的歌。”
“好听,你继续。”
为何摘掉那颗痣
又拼命买新的衬衣
不须要故意着紧
自动每天call几次
要是环游全宇宙
总有个更加好
但你令我超级快乐
请你必须要有自信
你现有一切无谓变动
不必加班去赠我钞票
不必温书去入剑桥
不必飞车去让我心跳
毫不重要
你想我喜欢你
什么也别要改
从来无人嫌你这样
你这样才像你
谁曾拿着你讲笑话
你用处真的太少
可想过你那弱点
就是我刚刚想要
要是求财雄势大
总有个更加好
但你令我超级快乐
虽说他长相那样美
你别太小器随便退避
已经够喜欢你
什么也没缺少
从来无人嫌你这样
你这样才像你
怕你变了寻遍世上
再也没人像你
汐远在没有窗户的房间,静谧至极的夜里,唱着歌。最后一句唱完,润研已经轻轻在他肩头睡着。他看着她,禁不住搂得很紧,生怕她忽然消失。
夜里,两个人枕着彼此的气味熟睡,一夜无梦。清晨房间里真的一点点光都没有,汐远还睡得很沉,润研已经醒了过来,她想要翻身动一下,他也随即动了一下。她确定他没醒,而他的一只手伸过来,重重地环抱住她,她看着他,发现他没有醒来,是下意识地拉近她,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润研。”又昏睡了过去。润研不敢动,按照原来的姿势躺着,她往他身边靠近了一点,她明白,他总是怕她会忽然消失。
夏润研在这一个清晨,真真切切地证实,她对这个“李吃饭”,已经有了爱,有了再也无法割舍的爱。醒来后的白天,润研也开始哼汐远唱的歌——“怕你变了,寻遍世上,再也没人像你。”
到画廊上班的第一日,夏润研带去不少特产。何女士见到她,称赞她气色很不错。她开始学习画廊的一切。她是新人,得到这份工作不易,充满挑战。画廊要在一个月后承接画展,润研到岗后的首要工作就是这个画展的准备安排。
汐远回公司上班,开会时遇到华健。华健问起润研何时到新公司报到,汐远说,“她已经去了。”华健深知他与她之间的那份亲近,更重要的是,这份亲近相当稳定,朝着积极的方向在不断发展。李汐远,是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看来两个人的好事近了。他拍拍汐远的肩膀说,“有空替我问候润研。”
沈彦在夜里约了华健吃饭。单身男女,就算不是恋爱关系,出来吃个饭,亦充满各种合理。人都是怕寂寞的,有人相伴,总比长夜漫漫好。
“都准备好了吗?”
“都差不多了。”
“到那里是租房子住吧?”
“嗯,一定是的。”
“大城市,华人应该也不少。”
“是啊,就是换一个大城市呆,其实都差不多。”
“还是佩服你的勇气,一切从头开始。”
“呵呵,我只是一时心硬,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沈彦,你身上一直有一种清醒自制的品质,不是大多女人都拥有的,这点很了不起。”
“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都要靠自己。你一旦没有人依靠,总会变得清醒自制的。这不是什么优点,坚强的女人,有什么好值得自豪的。”
“你和润研不太一样。”
“她其实是一个宠儿。”
“她没有你沉着。”
“沉着是需要代价的。”她抬起头望着他。
沈彦的神态,是一个看透的女子。这样的人,其实是很惜福的。她早已懂得什么是尊重,什么是感激,更懂得什么是放弃。华健看着她,忽然为她感到一阵难过。这样美好的女人,却注定要漂泊。她总是太过理智,连挽留都不会央求。她有十分敏感的自尊,就算再爱慕,也只是静静地邀请他吃一顿饭,不祈求,也不表白,也不会冒险。
找到一个伴侣,在这个城市里,是分秒可能发生的事。然而更普遍的版本是两颗寂寞的心,谁都不再往前一步,守住莫名其妙的执著与尊严,最终消散。沈彦那一句“沉着是需要代价的”,那一晚在华健心中泛起无数涟漪。沉着的代价,他再明白不过了。他尝过这些代价,完完全全感同身受。他是个男人,知道其中的艰难,而沈彦,一个弱女子,负荷这一份沉着,真不知道她如何渡过那些寂静的夜晚。
他与她,经历过相似的事,变成了相似的人。再般配不过。
他送她回家,说:“如果觉得辛苦,不要放在心里为好。”
她微笑着说:“呵呵,这个世界,能够接受倾诉的人不多,你本欲倾诉,对面的人,也许更脆弱。克服失落,不如靠自己,这样更高尚一些。”
她向他道晚安,笑着转身离去,这个女人,淡得如一朵茉莉,在风中留下清香。她的笑,是如此由衷,这沉着的女人,潇洒得无与伦比。
客厅里,已经有几个大箱子搁在地上。沈彦脱去高跟鞋,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开始动手用胶带把箱子封起来。“刺啦刺啦”的胶带声,有一股逃离的味道。半晌才停下来,忽然发现空气好寂静,沈彦都被自己吓了一跳,脚下只有几个箱子。
她站在客厅的中央,环顾四周,这些年,她努力经营着的自己,要离她而去了,要走了,要远走高飞了,去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的地方。她不再为难自己了,一切就此结束,一切重新开始。她直了直腰,捋了捋头发,跨过箱子,走进房间去。
夏天已悄然过去了一半,夏润研日日忙着画展的事情。这事情琐碎但不见得难。她开始张口的工作,时常需要与人交流,打电话,与公关公司的女孩子沟通,商议场地的尺寸,装饰的方案,媒体的安排。她对新工作感到新鲜,日子过得平凡充实。中午时分,一群人一起吃工作餐,润研的手机“嘟”的一声,她打开手机,有一个久违的名字,赫然显示在屏幕上:梁衡。
“夏润研,你好吗?还像一把剑吗?”润研轻轻地笑了出来,她按下回复键。
“我很好。不再是一把剑了,从心底感到好。”
“那就好,做那一个原来的夏润研吧!”
“我会的。一定。”
“加油。”
润研微笑着关上手机,同事说,台风天,风真的把天空吹出了很久不见的蓝色。润研应道:“是啊,真是难得见到这样的天空了。”
汐远总是来接润研下班,她加班的时候,他就在车里坐着。她走出办公室,看到他的车停在夜色里,她走过去敲敲车窗,他总是拿着一本书看着,看到她,他就笑得露出了牙齿,她也是,有时候,会俯身去亲吻他,然后上车。
秋天来临前,沈彦如期踏上了飞向加拿大的班机,润研去送她,看着她领了登机牌,托运了行李,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润研的眼泪还是禁不住流下来。沈彦过来拥抱她,“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傻丫头,别哭了。”两个人,忽然好像回到很多很多年前毕业班的光景,又好似几年前沈彦去英国时的那一场告别,然而,松开拥抱的刹那,才发现,一切都变了。她们都从年轻女孩,长成了成熟女人。润研拭去眼泪,看着沈彦,看着她笑着的,平静的脸也渐渐绽露笑颜。
“保重。你要幸福。”
“你也是,一定要幸福。”
人生总是充满告别。
汐远在回去的路上对润研说,“其实,人生有告别,才会有相聚。”她听着他的话,浸在离别伤感中的心,被一阵微风吹起,是啊,离开,只是去为自己找一个新的家。她去握他的手,充满无尽感激。
“汐远,我们结婚吧。”从机场回市区的高速上,润研忽然提到。
“嗯?”他惊到。
“结婚吧,我们。”她定定看着他。
汐远不作声,他加大了油门,打了方向灯,立即把车子停到了临时停车道上,车子熄了火,他侧过身子,问:“你说什么?”
“我说,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