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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依然淡淡的,像我们炊事班烙的饼,没放油。有几片云,散散地飘着,像我们那可爱的汤里的葱花、菜叶之类。
就在兵们等指导员快出来吃饭的时候,正前方出现一女郎,摇摇摆摆地扭了过来。男兵们“噢”的一嗓子,女兵们也愣了:真漂亮!兵们大眼瞪小眼,惊呼不断,跟见了阎王爷似的。
那女郎没听见一样。照旧扭她的,高筒棕色皮靴“当当当”的像一个大碗摔在地上那么响。
找谁?
一个值班的男兵勇敢地拦住了她。
大美妞停下了。满不在乎地答:找你们指导员。边说边用那两条画上去的眉毛顶自豪顶娇气地一扬。
哟!兵们大吃一惊。穿老式黑布鞋的指导员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位时髦的主?这怎么可能。兵们认为她一定找错地方了,军直大院有好几位指导员,都比我们穿老式黑布鞋的指导员现代。
黄头发毛娜一旁使劲拉我:叶子,咱指导员可以嘛!
就在这时,我们那指导员出来了。
大美妞娇娇地一声:喂。
指导员不知怎么回事,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突然百感交集:不是说明天来嘛,我刚才还拨你们单位的电话说你不在。指导员边说边大步上前,平时那灰不溜秋的老式黑布鞋顿时灿烂了几分。
兵们你看我我瞧你的,不知道怎么为指导员激动才合适。
大美妞柔柔地挎住指导员的胳膊,那颗妖媚的头迅速地顶住了指导员的肩。再看我们那穿老式黑布鞋的指导员,居然以最大的度数和大美妞靠近,一只手还顶温柔地搂住大美妞的腰。
兵们傻乎乎地瞪着眼睛看着。我旁边的几个男兵顶羡慕地说:指导员真够意思,没比啦。
二位大情人又说又笑向大门里面走。
兵们心说完了,指导员肯定认为我们吃完饭了。反正他不会饿的,换谁都小会饿。
就在两个甜蜜的身影在兵们的眼睛里即将消失的刹那,指导员猛回头:二排长你带队吃饭!
关键时刻想着兵们,还可以。
兵们向右看齐向右转,二排长前面带队。兵们的眼睛全往指导员的宿舍瞟。大白天,指导员宿舍已挂上了窗帘。
六
黄头发毛娜第一个进去的。指导员今天检查我们的业务,过关的放单飞。
昨天晚上,黑大个师傅告诉我说班长桑达决定让我和毛娜参加指导员的过关检查。我说我不去,大家都知道我的业务是倒数第一的。黑师傅再没说什么,又像他刚当我师傅时那样顶专心地看我。随后缓缓地从口袋里摸出五个鸡蛋放在我的手上。他走了。
我的心好沉。
黑师傅走后,桑达来了。
他看我,那么温柔。我也看他,我的眼睛是愤怒的。
他说:别这样看我好吗?我一直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好兵。
我说:去你的好兵吧,你这个大坏蛋!
毛娜出来了。我问她什么感觉。她说跟上刑场似的。
第二个就该我了。
指导员拿着个本子坐在那儿,脑袋不停地晃,跟牙疼似的。
检查是多种形式的:默写、默背,穿插提问,顺序提问,逆序提问。而且默写默背有时间规定,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而提问回答时不准停顿,答不上来就扣分。
稀里糊涂的半个小时。
刚出来毛娜上前就问:小姐,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我说:奶奶的,我差点牺牲掉。
中午,桑达到宿舍找我,说指导员批了,我明天放单飞。
他说这话时是站在陶玲玲身边的。他向我报告好消息居然也站在高干妞身边真让我来气!
奶奶的!
我去找黑大个师傅。我把那五个鸡蛋拿给他,我说:师傅。这是他当我师傅以来我第一次认真地叫他师傅。
他笑了:叶子,你考得真棒,我就知道你会考好的。班长也很高兴,他说在年底评功受奖时一定给你个嘉奖。
我说:你别提他。
黑师傅说:班长严格要求你是对的,你不要太任性。
黑师傅又把鸡蛋放在我的手上。
我的眼睛湿湿的,桑达那小子如果像黑师傅这样对我那该多好。
刚回到宿舍,黄头发毛娜就特务般地跟了进来:小姐,我就说你那黑师傅比我那小个子师傅好嘛,鸡蛋虽然只有五个,可礼轻情义重是不是。
这臭丫头看得可真清楚!
她又说:我之所以没单飞因为没有人给我送鸡蛋。
我气得一点儿没脾气。
莎莎又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莎莎问我:怎么样了伙计?
我说:业务考核刚进行完,还不错,从奴隶到将军。
莎莎高兴极了的说:亲爱的你终于飞了,棒!
我说:哥们,您那针扎到什么程度了?
莎莎说:正练着呢,有点进步,亲爱的下次你再牙疼我给你试试。
我说:得了吧。
莎莎说:亲爱的,我正在要求进步,已经写了入党申请书。
我说:“哥们,我记得你连团员都不是怎么一下子就写入党申请书?
莎莎说:亲爱的,这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听黄头发毛娜说,你那黑大个师傅对你好极了好极了的,是真的吗?等我去找你玩给你大姐介绍一下,拜拜了亲爱的,吻你。
我拿着话筒,线路里传来“嘟嘟”的盲音。我决定现在就牙疼去卫生队找莎莎。我要把一切都告诉莎莎。
我去找桑达请假。
桑达正在检查陶玲玲的业务。他脸像八九点钟的太阳。
我冷冷地说:“我牙疼。”他看看我,好吧,找一个人一起去卫生队。我说毛娜她们上班去了,我自己去。陶玲玲这时细声细气地说:“叶子,我陪你去好吗?”
我看都没看她一眼,说:不用。心说:别玩虚的了,你陪我去谁陪桑达?再说,你和我一起去你知道我和莎莎说什么吗?我对莎莎说我喜欢桑达是你半路杀了进去搅得我心神不安,你会怎么想?你会不会觉得你太不光荣是可恨的第三者!
桑达说:叶子,那就让玲玲陪你去吧。
瞧!称呼都改了,对我直呼其名“叶子”,对高干妞已经“玲玲”了。
我狠狠瞪他一服,我说我不去了!
我把门顶响地摔上。
那个晚上,我流了泪。说不清为什么。
在军营的第一个冬日过去了。
七
载波班有一个外号叫狗子的家伙,想想吧,兵们给他这个外号就可知这位平时有多么的狗气。
这小子老和我过不去,见了我无论什么季节气候就玩了命地喊:秋天到了,叶落归根。跟呼口号似的那么卖劲。我也一样,看谁都顺眼就看他不顺眼,见到他我就想奶奶的世界未日差不多要到了。
狗子说我服务态度太他妈的差劲,对他尤其他妈的不好。
我说对,就是对你尤其他妈的不好你怎么样吧?
他说你语言他妈的不美。
我说对你这号的太他妈的语言美了就便宜了你。
狗子有事没事就抓起电话找老乡,好像总机是他们家的,而我们这些守机员全是他家保姆一级的佣人。
邪了,狗子老家的人,遍布全军,只要总机能要到的地方,保证有他一个狐朋狗友。我想如果我们军的一支部队在美国驻守他也会拉一个老乡的。
一次夜班,我又幸运地和狗子对班。我困得真想找个什么人吵一架。一本书没带,带了也没用,指导员不让看书。又不敢找个男兵聊天,指导员宿舍有监听器,让他听到了你就跑不了。他认为你和男兵聊天就是谈恋爱,不谈一男一女非亲非故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要说?这破逻辑就是指导员用来对付我们几个女兵的真理。
狗子又和他老乡聊上了。我想狗子上夜班也是困得没事干,所以才穷找。
我困得是实在不知怎么办好了。听电话,听狗子的电话。虽然偷听用户电话值班制度上不允许也不怎么道德,可你总不能让自己困得要死吧!
迷迷糊糊地打开半键,就听见了狗子好京剧演员调嗓子般的声音。
狗子和他老乡说他自己在老家谈过他妈的五个女朋友。
我心说你那狗德性还五个呢。
老乡问:你一定有不少经验吧?
狗子说:那当然,五个,五个味。
老乡问:听说你们那儿有女兵,有长得盖帽的吗?
狗子说:有,最漂亮的叫叶子,给我们接电话的这位;其次是毛娜。可这丫头就是头发黄了点,跟狗尾巴草似的。叶子那丫头的头发他妈的挺棒,打了黑鞋油似的。
老乡问:老弟,你这么有本事没和她套套近乎?
狗子说:嗐,别提啦,叶子那破丫头厉害,尤其对我,可能她是看上我啦?
我心说这个万恶的王八蛋!
老乡说:老弟,努力嘛!
狗子说:不行啊,这丫头糖衣炮弹都动摇不了,何况总机班有好几位弟兄,尤其是她那黑大个师傅,我冲叶子笑笑他都晃拳头。
听完狗子的电话我总结:狗子这么坏,居然谈了五个女朋友,怪了不起的。
过了几天,黄头发毛娜忽然问我狗子这人怎么样?
我说叫狗子这名的人能怎么样?
毛娜说我的小姐,您不能只看表面现象一个人的好坏在本质。
又过了几天,狗子开始和我套近乎,并问叶子,毛娜这人怎么样?
我打心底不想理他,说毛娜怎么样关你什么事?说完便走。
回到宿舍,黄头发毛娜正对着镜子美滋滋地照镜子呢。我说,照什么照,再照黄头发还是黄头发。
毛娜照了好久好久,突然又神神秘秘起来,转身问我:小姐,你看狗子这人怎么样?
我说你怎么又问这话?狗子也问你怎么样,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毛娜说你说呀。
我说我明白了,狗子正在追你是吧?
毛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可以这样说吧。
我说上帝,你怎么可以让他追你呢?狗子那家伙成份不怎么样,曾经一家伙谈过五位。五位你知道不知道?
毛娜把头一扬说这是男人的成熟,我不在乎。
我跳起来大叫,你当兵当糊涂啦?五位可不是闹着玩的!
八
莎莎要去一所陆军学院学习,临走时她第一次到我们连看我。亲热了一阵子她要我陪她去看桑达。我说我才不去看那个坏蛋。
莎莎去了,一会儿又回来。莎莎说桑达怎么带陶玲玲。
我说陶玲玲是“高干妞”。
莎莎说我帮你出气怎么样?把桑达夺回来,我也觉得这小子挺适合你。
我说那多没意思,我才不稀罕他呢。
莎莎说过,比他好的有得是,哥们到老陆那儿帮你抓一个来,保证是飞行员的体魄比桑达还棒。
我说好,他在上面自由飞翔我在下面望星空,挺诗意。
莎莎还会见了我的黑大个师傅。
出来时,莎莎说真棒!肩宽背阔跟古罗马斗牛士似的。
在军区通信兵业务技术比赛中,我那黑大个师傅一举夺得个人第一名。我们班获先进班集体的称号。桑达也许被评为优秀班长。
桑达继续带陶玲玲。五个女兵四个都单飞了就高干妞几个月了还是愣飞不出来。弄得我们那穿老式黑布鞋的指导员也没了脾气,高干妞你敢怎么样?我们营长曾是陶玲玲老爹的警卫员,你说我们指导员敢怎么样吧。
而我们那班长桑达却依旧是全心全意的,跟老母鸡爱护小母鸡似的从没烦过。
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