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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飨佳宾,纵使酒淡菜粗,义气干云,宾主两情自是欢洽。
席间,唐古拉铁来意重提,将情形原原本本奉告赤城山主,顺带恳请赤城山主出手相助,打听铁笔书生下落,援救秦亮。
赤城山主把始末聆听清楚,但见他双眉紧蹙,喟然叹道:“这番江湖上从此多事了。老朽与铁笔书生,虽有一面之缘,他这番自天山前来中原,兀是未尝谋面。”
唐古拉铁想了想,又问:“敢问老前辈,铁笔书生与中原武林中哪位高人最相得?”
赤城山主呵呵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铁笔书生与老朽最是投契,他此来不知怎地不来我处?”
唐古拉铁鉴貌辨色,又知赤城山主乃一派宗祖,轻易不打诳语,自知其所言非虚。悒悒道:“这般说来,亮弟为之生命可虑了,但晚辈实在不明铁笔书生为何要难为一个后辈。”
在唐古心念中,他已断定秦亮为铁笔书生所掳,旨在诱秦吟草出面较量。
赤城山主愕然道:“唐古公子怎知秦吟草的孩子在铁笔书生手中?依公子转述他那封留书,老朽以为不假。”
秦瑜是女孩子家,一直极少开口,只缘此时话题涉及的正是她的弟弟,不由情急问道:“老前辈高见,却是如何不假?唐古一向料事如神,所言也似有理。”
赤城山主笑道:“我说不假是以此人性格而说。早不是说过,老朽与此人最相得,他的脾气我怎会不知道。虽然江湖上的人道路传闻,都说铁笔老头好歹不清,心狠手辣,每每在嘻笑中杀人,但以老朽所知,他一生却不会难为孩子,杀孩子更是不会!”
耿鹤翔也是茫然听他的话不懂,搭腔问道:“老前辈这话,何所见而云然?”
陡地但听一声长长叹息,赤城山主笑容骤敛,目中流露忧悒神情,慢吞吞道:“列位有所不知,这铁笔书生半生疯疯颠颠,就是为了他的孩子无辜被害!”
众人一惊,又听赤城山主续道:“铁笔老儿原是落第秀才,居家教几孩子,年中靠束修过活,本也安贫无事。祸因他那婆娘长得有点姿色,惹得乡中狂蜂浪蝶垂涎,就在一个晚上,突来狂徒把他打得半死,夺去其妻,连那两岁大的儿子也毁在匪人手里。及后才查出是同村恶霸杨大球所为,只为人家有钱有势,奈何他不得,他的老婆一入豪门深似海,从此也休想见她。”
“铁笔老儿那时已然万念俱灰,跑到村郊小岗上吊,恰巧遇到救星,这人便是天山派老掌门悟道法师。老悟问明原委,怜他境遇,带他远奔天山习艺,十年而成,才回家乡找他老婆去。莫奈他的老婆因受不了杨家折磨,早已死去,铁笔书生一怒,把杨家老少数十口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几个孩子,兀是不忍下得杀手,有见他对孩子当真爱护之至。后来人也变得疯颠不羁,随便杀人,但总不闻他杀过一个孩子。每逢清夜,必在旷野之所,频呼他那死去孩子名字,数十年如一日,故老朽料他不会做这事。”
赤城山主说得非常恳切,感动得各人潸然堕泪,尤其是那秦瑜,家破人亡之余,听了这般哀绝故事,竟哭了出来。
各人正自默默无言之际,猛然间,在座中的赤城山主和唐古拉铁面色倏变。赤城老儿推座而起,对各人道:“有人来了,老朽须出去应客,失陪,失陪!”
赤城山主话声才落,身形暴起,一晃出到庭心,朝房上叫道:“相好的,还不亮相?”
话声才落,乍闻房上一阵狂笑,随着笑声中,但听一人叫道:“赤城老儿,有不速客来了,你这老儿没道理,说人家私事做甚!”那人话一说完,已飘然堕到庭中。月光里,只见这个不速客,身衣长袍,年纪约在六旬左右,神态疯颠,手里掣着一管用精钢打成的大毛笔,说曹操,曹操便到,各人一望便知,此人正是铁笔书生尤文辉。
赤城山主一阵呵呵大笑,叫道:“尤老弟,到中原来亦不来看望我这老儿一下?夤夜闯门,还是一般疯颠如昔,哈哈!”
秦瑜等三人一瞥是铁笔书生闯席,心中各各登时一喜,唐古拉铁正待上前打个招呼,从中询问各情,他明知秦亮失踪,与此人大有关系,在赤城山主面前,兀是不便动粗。忽瞥尤文辉桀桀怪笑连声,偏头问赤城山主道:“你这老儿好没理,刚才怎地说我坏话?”
赤城山主一笑道:“尤老弟风采如昔,越老越疯颠,别废话,我来替你引见引见。”说到这里,把手一指,指向唐古拉铁三人,正待把话续说。
猛可里,尤文辉大毛笔一晃,亢声叫道:“谁要你引见,我今天来此,正为冲着他们来的!”
铁笔书生不啻江湖上狂妄人物,把人家小孩弄去,还这般出言不逊,众人闻言一怔,陡听尤文辉暴喝一声道:“你们这拨人中谁是紫府宫门人?”
唐古拉铁心中恍然,早知方才席上言语,必为这疯老儿窃听了去。乍听铁笔书生吆喝,身形不动,人已前行,亮出紫府宫绝妙轻功,顷刻便到尤文辉跟前,两手一拱,笑吟吟问道:“在下便是紫府宫传人,不知尤老英雄有何见论?”唐古说这话时,谦虚中带着傲态,他委实不屑疯老儿的所为。
铁笔书生又是一阵桀桀的笑声,形容古怪,笑声初歇,陡然一声暴喝:“紫府宫魔君是你什么人?”
唐古拉铁心头一震,紫府魔君这名号,正是他大师哥一年来在中原闯出的万儿,看来这疯老儿说不定又是与大师结下什么梁子,正自怔怔站着,凝神沉思不语。
那铁笔书生忽幽幽道:“赤城老儿,枉你是武林一派领袖,却与邪门人物交结,这么做法,岂不坏了一生清誉,可惜,可惜!”又对唐古拉铁道:“好小子,若非看在赤城老儿面上,我铁笔书生不教你死在当场才怪呢,来,咱到山下去比试比试,只要不在这里过招,谅来不会对不起赤城老儿。”
唐古拉铁皱眉道:“在下与尊驾往日无冤,今日无仇,没来由要与你交手,你且将理由说说!”
铁笔书生一听,脸色一沉,目放精光,气呼呼的大叫道:“紫府宫的小子听着,我铁笔书生要杀人,岂用说什么理由,喂,小子,你要知我理由,这管毛笔便是!”说着把毛笔一挥,霍地劲风立卷,当真也有几分能耐。
唐古拉铁站的又近,劲风骤然扑到,岂是当耍,不稍思考,右手袖迎着扑来劲风便扫,但听一声巨响,两人各给互碰的劲力震退两步。
铁笔书生巅巍巍的身形一稳,心中吃了一惊,自忖道:“人说紫府迷宗,万功之宗,这话当真不错,看这小子,年纪三十才出头,却有这般功力,抵得上我这老儿数十年,当真不容轻侮!”正待发作,陡听赤城山主大声疾呼道:“尤老弟别再动手,这位唐古公子是个好人,你休斗了,伤了和气大家面上不好看!”
铁笔书生咬牙切齿道:“紫府宫哪有一个好东西!”
这话甚奇,内里也必有一段原委,唐古拉铁是何等聪明的人,岂有不知,尤其是这疯老儿一再提起大师哥,更非无因。当下,强自按奈火气,放轻声调叫道:“铁笔前辈有话好说,我大师哥有什么对你老人家不起之处,在下替他陪不是便是!”
铁笔书生憬然道:“紫府魔君是你大师哥么,那可没有什么对我不起,我就瞧不过他的行径而已!”
赤城山主在旁听了,心头一悟,身形一晃,便到尤文辉跟前,拉起他的手,漫声道:“唐古公子是正派人,不比他大师哥那般胡闹。尤老弟有话好说,源鸣,来,叫人重整杯盘,我要与故人畅叙一下。”一把扯起了铁笔书生往里便走。
辛源鸣与他的师妹一直站在庭中观看,此刻听了师傅的吩咐,应了一声,与师妹自顾去吩咐人料理酒事了。
赤城山主和铁笔书生一走进去,唐古拉铁也便向耿鹤翔秦瑜两人打了眼色,跟着进入内厅,秦瑜低低喟然道:“好个疯得紧的老头子!”唐古拉铁忙不迭地制止她的说话,轻轻道:“别胡说,给他听去不便!”
到得里面坐下,铁笔书生尤文辉目蕴怒焰,颜色难看,赤城山主知他意犹未怿,竟自开言道:“尤老弟,这番你走了眼啦,难道你不曾闻过紫府宫是武林中一大正派!”
尤文辉把手里的大毛笔往背上一插,瞪眼道:“我哪会不知?老头儿,难道忘了我是住在天山的,我师尊和上一辈紫府掌门也很要好,正因为要好,所以我要替紫府宫清一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之说何来?唐古拉铁心下一冷,寻思道:“大师哥在江湖上不法行为之说,谅来不虚了!”正待询问尤文辉,赤城山主已先发话,笑道:“尤老弟年纪不小了,还是这般鲁莽,随便出手,你且说说为什么要替紫府宫清理门户?”
赤城山主这一问,尤文辉睐睐眼,便说出一段原委来。
那时赤城山主动问起铁笔书生要替紫府宫清理门户一节,铁笔书生尤文辉见问,似是怅触万端,狂态顿戢,唏嘘叹息良久,却不即行说出,只对唐古拉铁瞧了几眼,缓极道:“就因老夫与贵派老掌门有过一段渊源,所以才敢插手管这闲事。依赤城老兄说来,当前这位英雄,竟是紫府宫老掌门的公子,难怪武功这般俊俏。倒不是外人,老夫失敬了,方才因气得昏,多少开罪公子,还请海涵为是!”
唐古拉铁略略欠身,叠称:“不敢!”又问道:“敢问老前辈如此激越,莫非敝师兄当真背叛师门,干出为武林所不齿的事,教老前辈生气?在下这番来中原,正是奉家严之命,到来查访大师哥行迹,若江湖上所传属真,别说老前辈要为武林剔除败类,在下也当为师门清理门户,势难袖手不管!”
铁笔书生火栗性子,听了脸色倏变,哇然叫道:“唐古公子,你这是什么话,我老头也是一派掌门,岂容构隐他人,怎会不属实,是老夫亲眼见到,还会假吗?”
其实唐古拉铁也知尤文辉这老儿之话不假,只缘此人疯疯颠颠,疏狂至极,刚才不问情由,遽尔出手,心犹未怿,乃出言相激,看他说出什么来。
赤城山主一见不对劲,忙搭腔道:“好啦,自己人还吵什么来?尤老弟且别噜苏,你不把真相说出,难怪唐古公子疑惑!”
唐古拉铁接上道:“尤老前辈休恼,有话但说,在下要请教的事还多着呢!”
铁笔书生眼珠子连番转动,引吭叫道:“请教什么?你不说我也知道,是秦吟草之死与他的孩子被掳,那可不干我事,我与秦吟草素无过节,对世上孩子,更是一般爱惜!”
果然,赤城老儿说得不错,铁笔书生自罹奇祸,家破人亡以后,对孩子特别爱惜,哪管他是谁家儿女?秦亮被掳之语,直如一把利箭,洞穿进唐古拉铁与秦瑜心上,二人不由心头陡震,秦瑜颤巍巍地叫道:“尤……老前辈,亮弟怎样啦,给谁人掳去?”
铁笔书生不答,只看了她一眼,续道:“说到紫府宫大弟子的事,此人却是罪恶多端,怙恶不悛之徒!”
唐古拉铁又是一惊,强摄神志,倾耳细听,但听铁笔书生侃侃道:“此人罪在好色,以紫府宫首徒,名誉之隆,实不应该。在杭州时,老夫早有耳闻,只缘他只流连歌榭,章台走马,或下书舫,召妓侑酒,却是自命风流,恶迹还不彰,后来越做越猖獗,竟在闹市大镇,公然作孽!”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