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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施民大大地松了口气,穆成雄与管羽、林玉菲也激动得热泪盈眶。
“彭大哥,你们在这里都发现了什么?”秦麦指着那些壁画照片问道。
彭施民微微滞了下,苦笑着叹了口气:“除了壁画什么都没有。。。。。。”
陈教授兴奋地搓手道:“明天要去那洞穴里看看。”
铁莘的眼睛瞪得溜圆,摇晃着彭施民的胳膊追问道:“那雪人呢?”他对什么女国壁画可不感兴趣,让他好奇的是穆成雄口中所说的雪怪。
“喏!”彭施民翻了两下,拣出来一张照片摆放在秦麦等人的面前,“那些雪人的动作极快,迅疾无比,我们只抓拍下这两张背影,只可惜都不清晰。”
听到是雪人的照片,四个脑袋凑成了个圈,这是一张雪地里的照片,拍照者很可能处在奔跑的途中,使得画面有些发虚,就像一串幻影似的,雪地的远处有七个白点,看上去毛茸茸的似乎长着厚厚的绒毛,其中四个分别横架着一红、一黑两个人。
其实如果不是穆成雄曾经说过,谁也看不出那一黑一红是两个人,距离太远,影像也太不清晰了。
“这就是雪人?”秦麦皱眉问道,从照片上根本看不出雪人的具体形象,就算只是背影,也分不清哪里是头颅、哪里是四肢,而且没有具体的参照物比照,也无法看出雪人的高矮胖瘦,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个滚动的雪球。
彭施民苦笑道:“当时的情形实在是太紧迫了,要不是听到那两人喊救命,我们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们,到后来我们也是寻着他们留在雪地上的脚印才找到冰崖附近的。”
“是谁最先发现他们的?有没有看到他们的样子?”秦麦扫视了一圈彭施民和他的三位助手。
林玉菲举手道:“是我最先听到的,当时是中午,我们正下山要吃午饭,还没转过山脚就听到有个女人在喊救命,我就叫彭科长他们一起追过去,转过山脚就看到这些雪人抬着两个人——听呼救声应该是一男一女,年纪应该都挺年轻的,这些雪人的个子都不高,据我目测也就一米左右吧,可是他们的力量和速度都很快,两个雪人抬一个人跑的飞快。。。。。。不过具体的长相我没看到,只是。。。。。。”林玉菲顿了下,脸上现出犹豫的表情。
“只是什么?”秦麦追问道。
林玉菲咬了咬嘴唇道:“我看到他们都、都长了尾巴!”
铁莘嘿了一声道:“难道是猿人?”
“不!”秦麦端详着那张照片里雪人隐约的背影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他们长了尾巴,他们的身上是不是有着黑褐色的斑点?”秦麦望向林玉菲问道。
林玉菲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像是对秦麦的问题感到极度的震惊,过了半晌才用匪夷所思的目光凝视着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有些单薄的好看男子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以前见过雪人?”
她这么一说就等于承认了秦麦的问题:那些雪人的身上确实如同秦麦所说的长有黑褐色的斑点,这次不光彭施民等人感到惊奇,就连陈教授、唐离和铁莘都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盯着秦麦。
照片上连雪人的四肢都无法分辨,更别说看清它们的身上有没有斑点了,这与视力好坏无关,因为照片上根本没有显示。
秦麦失笑道:“我这次也是第一次来西藏,去哪里见雪人去?”
唐离脱口道:“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身上有斑点?”
秦麦呵呵一笑,道:“如果不是林研究员说它们长了尾巴我也想不到,我想我们的思维走错了方向——都以为那些雪人天生长了浓密的毛发,但是为什么不能是它们穿的衣服呢?”秦麦顿了顿接着说道:“白底灰褐色斑纹,长长的尾巴,在西藏只有一种动物符合这种形象。”
“雪豹!”林玉菲眼睛一亮,失声叫道,秦麦暗暗点头,彭施民这三位助手可以说各有千秋,穆成雄开朗、管羽细致,而这个林玉菲虽然是女性,可思维倒特别的敏锐。
“难道是雪豹群猎食?”铁莘吐了吐舌头。
唐离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你见过扛着人跑的雪豹吗?”
林玉菲坚定地道:“听秦老师这么说我到觉得它们真的有可能穿的是雪豹皮制成的衣服,但肯定不是雪豹,因为我看到了它们是直立着奔跑的,而且双臂出奇的长。。。。。。”林玉菲比划了一下,“差不多要超过膝盖了,我还听到他们发出了一种很奇特的声音,就像某种语言。”
唐离突然叹了口气:“这两个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们住在这里不害怕吗?”铁莘很好奇地问唯一的女性林玉菲。
林玉菲眼中闪过一抹惊惧,舔了下发干的嘴唇,说不害怕是撒谎,自从见到了这群怪物后,她的耳边时常想起它们凄厉的呼喝和那被掳两人惊心动魄的呼救声,昨夜几乎彻夜未眠。
“彭大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秦麦也看出林玉菲几个年轻人流露出的恐惧,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他到更好奇是谁下到冰崖下的石洞内的,这份勇气着实令人敬佩。
彭施民没有马上回答,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抬眼望向陈教授和秦麦:“我也是很犹豫的。。。。。让我就此放弃,我心有不甘,但是继续探察又害怕出现意外。。。。。。”
铁莘哗啦一声将背挎在身后的长枪抓到了手里,大咧咧地嚷道:“怕个鸟!我就不信这怪物再快还能快过子弹不成?”
秦麦生气地瞪了铁莘一眼,警告他不许胡说,这件事非同小可,按照彭施民等人的讲述那些雪人很可能会对人的生命造成威胁,若是不管不顾地闯进去,真的酿成惨剧可就是重大事故!
彭施民捕捉到了秦麦的眼色,心里微微觉得有些丧气,转念一想明哲保身其实也无可厚非,毕竟此行的负责人是他彭施民,陈教授与秦麦不过是友情支援,真的立了功,功劳都是他彭施民的,若是出了事,只怕大家都难逃干系。
“这件事我看就暂时放放吧!”彭施民挤出个勉强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与平时无异地对秦麦和陈教授说道,“倒是老师和小秦你们此次去一号遗址的工作很紧急,今晚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让成雄送送你们!”
秦麦和陈教授不由都愣住了,不知道彭施民怎么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难道他决定放弃了?
尽管彭施民竭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可话里还是音乐透着些许忿然,在看他眼底若有若无的疏淡,秦麦不由得在心里苦笑,知道是彭施民误会自己了。
“彭大哥,你我相识这么多年,该知道我秦麦是个什么样的人吧?”秦麦含着淡淡的笑对彭施民说道,“我自忖不是个好大喜功的人,却也决不是胆小怕事的人!”
秦麦这句话说的清清淡淡,脸上还带着几分柔和的笑容,可听到彭施民耳朵里就像一把抡圆了的大锤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头。
面红耳赤的彭施民连眼睛都羞红了,连连朝秦麦拱手赔礼道:“老弟!是哥哥我小心眼了!莫怪!”
秦麦与陈教授相视而笑,彭施民的变化的确太大了,甚至让人担心他的内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看起来变得只是外貌。
陈教授指着彭施民笑道:“大老远把我们诳来不就是为了多几个苦力吗?说吧!你怎么打算的?”
彭施民摩挲着颏下坚硬的胡茬,苦恼地道:“老师,麦子,其实请你们来一是为了确认这壁画的真伪,再来我也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老师见多识广、麦子思虑缜密,说实话我现在着实是左右为难啊!”
秦麦暗暗点头,这几年彭施民的确成熟了许多,若是以他当年的脾气便是只有一个人,只怕也要钻进去瞧个明白清楚的,秦麦的心头猛地一动,苦笑着摇头,他刚才还在想谁有这个胆量下到石洞内,竟然把这个彭大胆给忘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是舍不得的!难不成想让我这个老头子给你打头炮不成?”陈教授笑骂道。
秦麦思忖了片刻,严肃地缓缓道:“此事的确存在风险,这是毋庸置疑的,也无须讳言,每个人都有权知道。”秦麦说着目光从穆成雄、管羽和林玉菲的脸上一一扫过,确认他们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三人神色各异,略迟疑了一会儿纷纷点头,表情自己清楚。
秦麦笑了笑对彭施民道:“说实话,如果不进去亲眼看看,我怕会遗憾终生的。。。。。。”
彭施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大声附和道:“就是这样!昨天如果不是这帮小子死命拉着我,我怎样也要进去走一遭的!”
“我想可以下去,不过必须要安排得妥当。。。。。。”秦麦做出苦苦思索的表情沉吟道。
彭施民大手一挥,不负责任地道:“我知道运筹帷幄这种事你最擅长,我听你的了。”
秦麦立刻推辞道:“那可不行,老师在这里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指挥!”
陈教授眼珠转了转,一指秦麦斩钉截铁地命令道:“好!一定要我指挥,那我就命令由你全权负责安排调度!”
说完,老头嘿嘿坏笑起来,自以为很聪明地把这难挑的担子丢给了秦麦,却没料到秦麦等的就是这句话!
秦麦皱着眉头无奈地望着陈教授道:“老师,我哪有胆子指挥您啊?到时候您不听,我也没有办法。。。。。。这个总指挥我可干不来!”
陈教授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学生竟然算计到自己的头上来,眼睛一瞪,恼道:“难道我在你们眼里就那么蛮不讲理?好!今儿咱就立下军令状,所有人服从秦麦的调度,违反者。。。。。。”老头儿咬牙发狠道:“开除出队!”
秦麦等的就是这句话,脸色一肃,认真无比地问陈教授:“老师此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陈教授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头,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死撑,直到秦麦说出接下来的安排,老头儿怔了片刻,忽地爆发开来,那气势让众人觉得这帐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他的怒火给烧成灰烬。。。。。。
秦麦的计划很简单:彭施民、他和铁莘下到冰崖石洞里进行探察,穆成雄和管羽负责保护陈教授与两位女性成员以及外围的辅助工作。
至于这么安排的理由很简单:三个人都是身强力壮、反应超群的壮年,足有自保之力,而那雪人既然有掳人的先例,怎样也要留下人保护陈教授与唐离、林玉菲的。
安排完,秦麦无视陈教授使尽威胁加利诱的手段希望允许他加入第一线的要求,装作没看见唐离气恼埋怨的目光,手一挥,安排了值夜的顺序后让众人吃饭、休息。
唐离从吃晚饭开始便再也没有和秦麦说过话,甚至连睁眼都没瞧过他,秦麦自然知道她在生气,用无声的行动表达着对他的安排的不满,秦麦虽然苦恼却也不动摇,无论如何他决不允许唐离以身涉嫌。
当晚月朗星稀,秦麦与彭施民围着篝火回忆起当年在校园里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往事,都觉得那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似的,历历在目。
“当初决定来西藏,我以为这辈子就算完了,呵呵。”彭施民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大衣,笑得有些苦涩。
尽管已经是时近六月的中旬,纳木那尼峰山脚的气温仍在有零度左右,由此亦可以想象那白雪皑皑的峰顶上和万年不融的冰川中该有多么寒冷。
秦麦看着彭施民粗犷的面容,笑笑道:“当年我可对你老哥佩服的要命,不爱江山爱美人,何等的感天动地啊!”
彭施民笑着啐了他一口道:“那时所有人都反对,唯有你鼓励我,现在想来若是没你的撺掇,我还鼓不起这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