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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麦马上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郝韵却像是看透了他的心,还没等他开口郝韵已经轻声道:“卓玛失踪的时候十五岁。”
唐离倒吸了一口冷气,望向秦麦:“她说在石宫中已经等了八十几年,这么算起来她岂不是已经将近一百岁了?”
秦麦苦笑着摇头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是无话可说,一个百岁老人看起来却完全是二八妙龄的模样,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强巴爷爷去世的时候八十九岁。”郝韵从唐离的怀里坐了起来,“那时我十岁。”
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石宫里几近一个世纪的漫长岁月,每日里只能和那些嗜血的、丑陋的怪物为伍,想象着这可怕的景象,唐离和秦麦只觉得冰冷刺骨!
铁莘显然也被郝韵的讲述给吓着了,脚下一软,车子猛地打了个晃,幸好荒原之上没有路障、栅栏之类的障碍,车子拐了个弯平稳下来,可秦麦三人都为之一惊。
秦麦皱了皱眉头,从观后镜看了眼惊魂未定的唐离和郝韵,沉声对铁莘道:“小心些。”
铁莘闷声答应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是被吓了一跳!这话如果不是郝妹妹说的,我铁定以为是胡说八道!那个劳什子的鼓姬简直就是一个老妖婆嘛!”
秦麦干咳了一声,侧头飞快地扫了一眼郝韵,毕竟鼓姬与郝韵口中的强巴爷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最重要的是郝韵也几乎差点便成了另一个鼓姬,秦麦担心口无遮拦的铁莘无意的话会刺伤敏感的郝韵,可郝韵却仿佛没有听到铁莘的话默默地望着窗外,只是目光茫然没有焦点。
秦麦与唐离的眼神交错,都看出对方的担忧,秦麦朝唐离使了个眼色,后者微微点头拿起身旁的水壶递向郝韵,“郝韵,喝口水吧。”唐离顿了下,笑着调侃道:“水可是美容佳品呢!”
郝韵淡淡一笑,并没有接过水壶:“对于鼓姬而言,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一点。”她虽然在笑,可秦麦却敏锐地捕捉到郝韵眼中流出的悲哀,立刻判断出她有心事。
“郝韵,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秦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几天相处下来也让秦麦喜欢上了这个没有心机,简单却又执拗的女孩,当然这种喜欢与对唐离的喜欢不同,是纯粹的朋友之间的欣赏。
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心看着这样一个精致得如洋娃娃似的女孩子如此哀伤而无动于衷。
郝韵听到秦麦的话,洁白的牙齿咬住了嘴唇,她面朝窗外以为没人能够看到自己的表情,却没有想到窗上的影子已经把她彻底出卖了,沉默了片刻,郝韵扭头望向一脸关切的秦麦,几不可见的感激从眼底一闪而过,做出轻松的模样,笑道:“我现在也只能指望你啦!谁让鼓姬说只有你才能帮我摆脱神鼓呢!”
唐离心头一动,试探地问道:“如果,我是说万一秦麦做不到的话,会有什么结果?”
其实所有人都在担心这个问题,如果郝韵无法脱离鼓姬的身份,是不是也要在潮湿深暗的地穴里孤老一生呢?
郝韵的面色一窒,双手缓缓举起掩住了面颊,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沉闷:“从接受了传承之后,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鼓姬必须献祭。。。。。。”郝韵的身体颤抖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惊悚:“那晚我亲眼看到了卓玛献祭的过程,用自己的鲜血喂饲神鼓,承受神鼓暴戾的反噬。”郝韵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身体无力地瘫软摔倒,唐离及时伸出双臂接住了郝韵。
车上三个人悚然而惊,秦麦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黑袍女子白嫩的手腕间恐怖已及的伤口,难怪那些伤口有新有旧,竟然是每个月都要如此自残一次,秦麦头皮发麻,车厢里温热依旧无法抵挡心底那股阴冷,只觉得额头冰凉,抬起手背擦了下,揩下了一层冷汗。
郝韵被掳的那晚正是阴历十五望月之日。
唐离紧紧地搂着郝韵,虽然她没有亲眼目睹鼓姬用自身鲜血涂满神鼓的场面,可郝韵发自内心的恐惧足以让她不寒而栗,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窖里,本能地希望从怀里的郝韵身上吸取到热量,而实际上郝韵的身体却冰冷得仿佛冰块!
“这、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唐离面色煞白地颤声道。
在荒原上狂奔的越野车如同得了疟疾的重病号猛地颤抖了两下后停止了前进,发动机单调的轰鸣声陡然间消失让四个人一下子都愣住了,听着窗外尖锐的风声和沙砾撞在车窗上发出的密集的劈啪声,秦麦惊愕地望向铁莘,后者眨了眨眼睛,一脸莫名其妙地低头观察起仪表盘,脸色渐渐地变得难看。
“什么问题?”秦麦一看铁莘的表情,心就提了起来,车子在狮泉河加满了油,而且后厢也有备用的油桶,可看铁莘的反应,显然不是没油了,这时距离扎布让至少还有几十公里,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风沙肆虐的荒原上,车子要是真的出了大故障的话可是大事不妙!
铁莘扭动了几下钥匙尝试发动,车子哆嗦了两下后就再也没有了反应,铁莘气恼地使劲砸了下方向盘:“我下去看看。”说完,担心地看了眼埋首在唐离怀里的郝韵,欲言又止,微微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车门打开了一道缝隙,尽量不让风沙趁隙而入,麻利地钻了出去。
狂风卷着沙砾本以为有机可乘,欢呼着冲了过来却又被铁莘用身体挡了回去,无功而返,一齐朝着铁莘铺头盖脸地招呼过来。
秦麦看着铁莘高大的身躯在夹着沙砾的劲风里弓背艰难地前行,沉声对郝韵道:“也就是说如果下个月圆之夜无法。。。。。。你也必须要用鲜血献祭?”
郝韵的身体震了下,缓缓抬头望向秦麦,死死地咬着唇点了点头,俏脸煞白,眼底的惊恐让秦麦的心被狠狠地揪紧。
“该死的!”秦麦只觉得胸口被说不出的烦躁充斥得几乎炸裂开来,猛挥拳头砸在了头侧的扶手上,儿臂粗细的硬塑扶手被他这一拳硬生生砸断,秦麦的手背也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在唐离和郝韵惊骇的目光中,秦麦却好像压根没有看到被划破的手指间流下的殷红鲜血,皱着眉头苦恼地问道:“该怎么做才能解除呢?”他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既然鼓姬说自己能帮助郝韵脱离神鼓的控制,那么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办得到,只是这个问题他也曾经数次询问郝韵,却都没有得到答案,所以虽然问了出来心中却也没有抱什么希望。
郝韵心疼地盯着秦麦手上的伤口,仿佛没听到他的问题,急急地对唐离道:“唐离姐,急救箱呢?快帮麦子处理伤口,如果造成感染就坏了!”
秦麦没想到这个时候郝韵反而为自己担心,心中也不由感动,活动着伤手不以为意地笑道:“皮外小伤,不碍事的!”
唐离与郝韵却不依不饶地非要包扎才行,秦麦拗不过二女,亦不想在这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口舌时间,由得两人忙活着仔仔细细地消毒、包扎。
“你还记得鼓姬最后对你说的话吗?”唐离灵巧地把绷带打了个结,若有所思地问道。
秦麦正看着手背上那个蝴蝶结苦笑,听到唐离的问题怔了下道:“你是说等了八十年?”
“不!”唐离摇头,眼睛却亮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她说让你带着神鼓去找命运之眼。”
秦麦恍然地哦了一声,接口道:“开启箭道、去净土。”秦麦说道这里猛地意识到了唐离的意思,心头猛震,失声叫道:“你是说解除郝韵痛苦的唯一办法是找到净土?”
唐离怜爱地抚摸着郝韵的秀发,看着怀里郝韵光彩照人,精致得让人惊叹的容颜觉得不可思议,郝韵似乎每天都在变得更加美丽,连皮肤都好像隐隐地散发出一种如雨般温润的莹光,连身为女人的她都会在不知不觉间被郝韵吸引。
“神鼓存在的意义就是开启禁宫。”唐离询问地望着郝韵轻轻说道。
郝韵疑惑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唐离想要说什么。
秦麦却一下子反应过来唐离这句话的意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神鼓完成了它的使命也就算鼓姬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郝韵迟疑了两秒钟,不确定地道:“也就是说当禁宫开启后,我与神鼓就算解脱了关联?”
唐离伸手贴着郝韵冰冷的脸颊,心疼地叹了口气:“真是苦了你了。”
郝韵决不能死!更不能继续做那个生不如死的鼓姬!秦麦没有丝毫犹豫便做了决定,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香消玉殒,更何况他能够看得出来铁莘是真的爱上了郝韵,“那就去吧。”秦麦轻轻地吐出了这几个字,目光坚定,嘴唇紧紧地抿着,散发出坚毅决然的气息。
郝韵痴痴地注视着秦麦的侧脸,百感交集,“可是我从没听说有人找到过禁宫。”
“至少我们已经有了目标。”秦麦看了眼唐离身侧的背包,那里面装着神鼓。
车门砰地一声被打开,铁莘敏捷地跳了上来,马上关闭了车门,拍打了两下衣裳,激起一蓬沙尘,呸呸地吐出几口黄沙,“妈的,好大的风沙!”
“怎么样?”秦麦抬手将铁莘肩头的沙土扫掉,有些紧张地问道,心里盼望着千万别是大毛病。
“喏!”铁莘将一块巴掌大小半圆型闪着冰冷光泽的物件递给了秦麦,“晦气!卡住了,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秦麦接过铁莘递来的物件,入手冰冷,仔细一看是枚有些变形的马蹄掌,马掌磨得很光亮,没有半点锈迹,显然是刚刚脱落的,秦麦心头一动,望向郝韵:“这条路平时走的人多吗?”
郝韵想都没想,马上摇了摇头:“我们是抄近路,这根本不是路,平日里绝不会有人从这里走。”
铁莘的表情有些狞狰,冷笑道:“肯定是黄皮子那孙子!”
秦麦点头,黄平找不到车,马匹是唯一可能寻找到的代步工具,而且为了尽量赶在自己的前头寻找遗址内的秘密,他必定会选择最近的路线,如此看来这马掌多半是黄平三人留下的。
发现了黄平的行踪,秦麦不惊反喜。
车子重新启动,在荒原上顶着狂暴的风沙又狂奔了一个多小时后,周围的景物渐渐发生了变化,风沙渐小,沙砾也逐渐地被黄土替代,不时能够看到几棵孤单顽强的小树,秦麦知道目的地就快到了。
时近傍晚,阴沉沉的乌云反而开始消散,几缕执著的阳光透过最淡薄的云层射下,在如血残阳中,秦麦远远地看到了一条仿如沉睡巨龙的土林,几座龙爪一般的土山,遥遥望去荒凉而壮观,可是给车上的四人所带来的震撼根本无法与依山而建的无数建筑群落相比,古格遗址是西藏大地上除布达拉宫以外最大的宗堡建筑,尽管吴学知、李茂然用语言和文字详细地向秦麦描绘过古格遗址的雄壮,但当秦麦亲眼看到它时,仍然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夕阳余晖中,无数大小不一的建筑依着那座不高的土山鳞次栉比地静静矗立着,尽管已经破败不堪,甚至许多已经坍塌、被掩盖,却依稀能够让人想象出它繁盛之时的辉煌。
“这就是古格遗址?”唐离的声音有些飘忽,有些颤抖,那种感觉就像是无数人都知道长城、金字塔被称为人类历史上的工程奇迹,而真正面对它们的时候才知道想象永远无法与亲眼所见媲同。
尽管历史的尘埃掩埋了古格王朝神秘灭亡的原因,却不能彻底抹去它的痕迹,在这片十八万平方米的土地上,遗留下了超过七十万平米的建筑群。
转过土林,距离遗址还有千多米时,秦麦便让铁莘停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