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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麦其实也对守株待兔这一招能否奏效没有把握,在心底算计了片刻,才缓缓地答道:“应该不用太久,黄平没什么耐心和我们玩捉迷藏。”
这座位于山顶的粮仓果然是观察整座遗址上半部分的绝佳地点,不但能够看到周遭山腰处的寺庙、神殿、房屋,也可以看到对面的王宫、议事厅等古格王朝时权力核心所在。
月隐星稀,天地之间被黑暗和静寂笼罩,到处都是漆黑一片,秦麦看了片刻没有任何发现,暗想黄平此人狡猾异常,既然明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追来,一定会想方设法隐匿他的行踪,心中虽然有些着急,可秦麦表面上却像好天气里的玛旁雍措,无风无浪。
这时已经是凌晨三点,秦麦几乎是一天一夜未眠,倦意上袭,叮嘱了铁莘两句后,示意唐离和郝韵把休息地点选在躲开了门口的位置,若不是走到近处,远远眺望是绝不可能发现四人的。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阴雨连绵,这时节正是西藏的雨季,一天到晚瞧不见半点晴朗的迹象,而一直都躲藏在粮仓之中的秦麦四人的心情也像这天气:阴沉晦涩。
黄平并没有出现,整座遗址似乎除了秦麦几个人外再也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存在了。
“这怎么可能?”第三天的清晨,秦麦坐在门口边的角落里,透过通风孔漫无目的地望着外面稀稀落落的雨丝,反复思考着每一步的行动,空气阴冷潮湿,其他三个人还缩在睡袋里酣睡,整个世界只有刷刷的细雨声不休不止。
连续四十八个小时的等待,一点一滴地消磨着秦麦的耐心,也在一分一分地削弱着他的信心,他甚至产生了黄平到底是不是来了古格遗址的怀疑,“一定在这里!”黄平如此煞费苦心,决不可能半途而废,来路上发现的那枚马掌也极有可能就是黄平三个人遗落的。
可是如果黄平先于自己到达了遗址,他怎么可能有耐心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躲藏在某处?
秦麦想来想去,认定黄平一定是遭遇到了不寻常的变故,“难道他出事了?”秦麦心中微微一惊,不禁回想起平旺老爹那晚对黄平发出的警告“你违背了你的承诺,必定会后悔的!”
到目前为止,秦麦螳螂捕蝉黄雀其后的算盘彻底落空了,如果黄平的确已经出事,那么让铁纯阳和李茂然莫名其妙死亡的所谓神的诅咒就实在太可怕了。
实际上,秦麦还有一点古怪的地方想不通:如果黄平一早就打定主意要借自己离开的时机甩掉自己,为什么还要在那庙里逗留了一天?
“不能再等了!”秦麦瞬间做出了决定,将唐离三人唤醒,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既然等不到黄平他们,我们就自己行动!”
唐离皱了皱眉头:“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唐卡究竟是在哪里发现的。”
秦麦露出苦涩的笑容,望着唐离道:“别忘记了你的身份,你是孤师的后人,若天书真的存在,你就是唯一有资格得到它的人!”
铁莘使劲地挠了挠蓬乱的头发,犹豫着道:“别忘了。。。。。。唐大小姐的爹可是。。。。。。”铁莘看到唐离的脸色有些发白,舔着干裂的嘴唇停了下来。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所有人都明白他想说什么,如果唐家真的是所谓的孤师之后,唐天华又为什么会出事?
秦麦看着唐离凄然的神情,心头一片苦涩,几乎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勉强压下了这瞬间生出的冲动,毕竟那都是他的猜测推想,还未得到证实。
“只盼那不是真的!”秦麦在心里暗暗祈祷,因为那对唐离来说是无法承受的伤害。
秦麦淡淡地瞥了眼铁莘,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地淡声道:“失踪并不代表死亡。”
唐离的眼睛一亮,惊喜顷刻间涌入眼底,忽地又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垂头低声道:“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如果我爸爸他真的没有死,又怎么会二十五年不归,甚至音息皆无?”
虽然在唐天华失踪后唐离的母亲收到了他的亲笔留言,但是那潦草的短短几个字无论是谁都能从中看出临终遗言的意味。
“也许,他身不由己。”秦麦不敢与唐离那充满了希翼的目光对视,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声音听起来遥远而空洞,“或者他有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秦麦喃喃说,声音轻得连他自己都听见。
唐离咬着下唇沉吟了片刻,眼中射出一抹毅然的神情,抓起背包走到了秦麦的身边:“我们先从哪里开始?”
“坛城!”秦麦缓缓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李茂然离奇死亡的地点,在那里他究竟发现了什么他不该知道的秘密?
对于李茂然出事的坛城,秦麦曾经详细询问过吴学知,可以说是整座遗址所有建筑里他最关注的,当下四个人沿着唯一的羊肠小道艰难地向王宫所在的山顶行去,坛城一词源自于古印度,原指国家的领土和祭祀的祭坛,随着引申发展,后亦指佛菩萨等尊像,或种子字、三昧耶形等,依一定方式加以配列的图样。
秦麦口中的坛城是真正意义上的祭坛所在,就位于整座遗址的最高处,与古格遗址群中保存最为完整的夏宫、议事厅同在一处,与那座巍峨庄严的王宫相比,外墙灰白的祭坛矮小了许多,看起来毫不起眼。
山顶的平面像一个哑铃,三面绝壁,北面是无数的断壁残屋,从这里俯瞰下去,其间上下比间有巧置的回廊相通,城墙坚固,险要的路口都设有碉堡,将山势地形利用的极为充分,若只是为守住这座都城,可以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难怪意西沃说当年古格王城之所以被攻破是败在自己人的手上,秦麦回忆着那晚意西沃讲述的传说,越发觉得那些所谓的传说合情合理。
坛城虽然名字大气,可其实并不大,连入口都很小,米许宽的木门呈现出腐朽的灰败,隐约能看出一丝残留的漆红,秦麦站在坛城的门前,耳边的雨声消失了,唯一能够听到的就是他有些紊乱的沉重心跳,紧张!是的,秦麦无法抑制地感到了紧张,心脏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地握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眼前这扇不过尺半之遥的门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致命危险,竟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无声无息地死去?他的手停留在半空,虚按在木门的边缘,他不知道自己推开的是通向哪里的入口:死亡,还是真相?
“麦子,我有点。。。。。。”郝韵的手紧紧地与唐离相握,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肤色苍白,她并不知道这坛城中三年前曾经发生过的命案,却直觉地感到几分难以解释的不安,话说到一半,在秦麦询问的目光下,好强的郝韵把害怕两个字憋在了心里。
郝韵勉强地笑了笑:“我有点冷。”天空已经两天没有露出晴容了,大地一片瑟缩,空气中确实流淌着丝丝直侵人心的阴冷气。
唐离的手被郝韵握得有些疼痛,了解内情的她心中的紧张其实比郝韵强烈得多,可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做出轻松镇定的模样来安稳郝韵。
“早就说让你多穿点了,就咱们几个人,你臭美给谁看?”唐离笑着打趣郝韵,彭施民走时给几个人留下了两件厚实的军用大衣,可郝韵却觉得那东西穿身上太过笨重臃肿,当然,最主要的是太难看了,女孩子在倾慕的人面前,总是会特别注意自己的仪表的,反而是唐离在温度和风度之间选择了前者。
两件大衣唐离穿了一件,铁莘穿了一件,听到唐离的话铁莘连忙把套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军大衣脱了下来要披到郝韵背上,体贴之情溢于言表:“你的身体才好了些,可千万别再着凉了!”
郝韵厌恶地皱起眉头跳到一边,躲开了带着刺鼻汗味的大衣,朝铁莘瞪起了眼睛:“什么味儿啊?难闻死了!我现在又不冷了!”
铁莘讪讪地重新把大衣穿回身上,咧着大嘴自嘲地笑了笑:“咱老铁泥腿子一个,哪有什么好味儿。”
唐离不忍心看铁莘眼底的失落难过,回手要脱自己穿的那件大衣,“郝韵,其实铁莘也是一片好意,你穿我这件吧,我的衣服原本就比你厚得多。”
其实当那句话冲口而出以后,郝韵心里就后悔了,毕竟铁莘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这话的确很伤人,可道歉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咬着嘴唇犹豫了下拦住了唐离:“不用了,唐离姐,我是真的不冷了。”
秦麦伸手给铁莘紧了紧衣襟:“咱们也吃了两天凉饭了,今晚上怎么着也得弄顿热的!”说完,转身朝木门推去。
就在他的手堪堪接触到门,“喀嚓”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众人耳畔陡然炸开,那巨响简直像就在毫无防备的众人耳边起爆了一颗手榴弹似的,震得人耳膜剧痛、肝胆俱寒。
唐离和郝韵猝不及防,一齐发出声尖叫,秦麦的身体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惊雷骇得一震,伸出去的手还没摸上门沿就触电般缩了回来,可是那扇木门却仿佛被从里面拉动了似的静悄悄地朝内滑去。
雷声过后,天边接连闪过数道电光,如乱舞的银蛇一般四蹿,原本就乌云密布的天空就像被泼了墨汁,瞬间更暗了三分,仿如午夜突然提前来临了。
秦麦站在黑洞洞的入口前,一股阴森冷风嚎叫着从庙里倒灌而出打在他有些僵硬的身上,就像无数的妖魔鬼怪朝外涌了出来,猝不及防的秦麦浑身汗毛倏地炸起!
“哗啦!”拉动保险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秦麦一激灵回头望去,铁莘眼中射出骇人的精光,正举着不离身的811,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门后漆黑的虚空。
“麦子,这儿好像有点不太对劲!”铁莘死死盯着门后肉眼无法穿透的漆黑,手指紧扣着扳机,做好了随时击射的准备。
秦麦深深地吸了口气,撤后了半步,与铁莘并肩而立,侧头低声嘱咐道:“照顾好她们两个!”伸手自腰间抽出了手枪,他心里也有一种很强烈的不详预感,那黑暗之中似乎有双阴狠的眼睛正盯着他,让他头皮发麻。
一道细却极为明亮的光柱突然在他身后射出,直刺入坛城内有如实质的黑暗之中,光柱下只有无数平日里肉眼无法察觉的微尘急速游动着,秦麦愣了愣,举着电筒的唐离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这里面并没有窗户,哪来的风?”唐离脸色苍白,手指的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发青。
坛城很小,小到一眼就可以看清里面的一切,唐离的电筒晃了晃,满眼震惊地与同样表情的秦麦对望了一眼,他们这时都知道了这风究竟是来自哪里了!
古格王国是西藏历史上藏传佛教的“后弘期”,佛教盛行,遗址中发现了大量的修行人的居所,而且神殿、寺庙为数众多,这座坛城据考证应该是王族所专用,甚至很可能是国王才有资格使用的祭祀场所,百十多平米的建筑除了门,整座建筑再没有任何的窗子或者是通气孔之类的缝隙,坛城之内空空荡荡,正中位置是一座比地面略高些的圆形祭坛,那就是祭祀者祈福祷告的所在,而此时,在祭坛的正中却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风正是从那里来的!
秦麦心头狂震不已,因为他很清楚当日吴学知等人在这里发现李茂然的尸体时绝对没有这个洞口,难道当日李茂然就是因为发现了它才遭到了毒手?
“等等!”秦麦拉住了想要迈入的唐离,朝铁莘测了下头:“铁子,看你的了!”
铁莘低沉地应了一声,把枪拉到身侧,抽出电筒点亮射向门槛和门后的红砖地面,俯身观察起来。
“有人来过,而且是在下雨之前!”片刻后铁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