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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是要枪毙的!”
铁莘丝毫不害怕,大眼睛翻起好大眼白,没好气地哼哼道:“你丫少吓唬我,想想也要吃枪子吗?”
秦麦追问了一句:“他真的没说那地方在哪里?”
铁莘一双环眼猛然瞪得溜圆,藤椅的扶手被他捏得嘎嘎作响,“你小子不相信我?”
他这幅怒发冲冠的愤怒表情看起来像极了寺庙里摄人的怒目金刚,秦麦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随口道:“我这是把犯罪消灭在萌芽状态。”
铁莘气恼地哼哼了两声,一口气将茶壶里的水都灌进了嗓子,抹了一把嘴巴,重重地叹了口气:“哥哥我再有三个月就满三十一了,这要在乡下,儿子都小学毕业了,可我现在还打着光棍呢!唉,我对不起铁家列祖列宗啊!”
铁莘说着一张蒲扇般大掌把脖颈拍的啪啪作响。
秦麦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铁子,我这次去香港发现了一些线索。”秦麦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发现和推测告诉铁莘。
“什么线索?”秦麦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铁莘搞得一头雾水。
秦麦沉吟了一下,低低道:“还记得当年你留给我的那件东西吗?”
铁莘一愣,面色大变,一把抓住了秦麦的手腕,颤声问道:“你是说你发现了当年那件事的线索?”
秦麦只觉得手腕间火辣辣的疼痛一阵一阵袭来,心中不由长叹口气,这么多年虽然铁莘从来没提过,却始终没有真正把父亲的死放下。
看着铁莘急迫紧张的神情,秦麦缓缓点了点头,铁莘厚重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连声音都在发抖:“什、什么线索?”
“我发现了那幅唐卡的另一部分。”秦麦将拍卖会上所见所闻详细地讲了一遍,包括之前在陈教授家得到的讯息,不过秦麦只是客观地描述,没有加半点自己的推测和判断,他也想听听铁莘的想法,铁莘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有时也很有些急智。
整个过程铁莘听得极为认真,秦麦讲完便静静地注视着铁莘,后者缓缓地躺回了藤椅中,两人都不说话,四下只有两人一粗一细、一悠长一急促的呼吸。
过了半晌,铁莘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只是两只手紧紧扣住躺椅的扶手将他内心的激动紧张泄露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那个叫唐离的父亲就是当年邀我老爹做生意的人?”铁莘的声音有些沙哑。
秦麦点头,“从目前种种迹象看来,他们应该是同伴。”
铁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皱皱巴巴的香烟,先给秦麦递过去了一根点燃,自己也叼起一根,手中燃着的火柴凑到了烟前,却又停了下来,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直到火柴燃尽烧到了手指才慌忙甩手,嘴里嘶嘶地吸着凉气。
“难怪。。。。。。”铁莘又燃着一根火柴将嘴里的烟卷点燃,若有所思地对秦麦说:“你听到黄皮子要雇我去西藏会那么激动。”
秦麦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耸了耸肩膀叹气道:“我现在对西藏过敏。”
“你刚才说这两部分唐卡并不是全部?”铁莘盯着秦麦,看到秦麦点头,铁莘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嘿然一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当年一定不止两个人。”
秦麦又点了点头,很冷静地分析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我想这被分割的唐卡必然是件很重要的东西,只是这件事透着太多的古怪,我现在也想不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铁莘粗黑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思忖着说道:“这事的确古怪得很,我那时虽然不大,却能清楚记得当时的情景,我老爹回到家时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而且医生瞧了也没发现有中毒的迹象。。。。。。一直昏迷不醒,临死前清醒了过来,只嘱咐我千万不要追查他的死因。。。。。。”
“你再好好想想他一直没有对你说过别的什么?”秦麦引导着铁莘的思维。
铁莘苦苦思索片刻,摇头:“真的没有别的了,那几天我一直都守在他的身边,老头儿中邪了一般,胡言乱语地说了好些鬼啊神啊的胡话。”
铁莘白了一眼秦麦,“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胡话,我根本听不懂。”
“你难道没听说过日有所见,夜有所梦吗?”秦麦真恨不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粗心大意的铁莘,竟然忽略了这样重要的线索,“仔细想想都说了些什么?”
铁莘闭着眼睛苦苦思索了良久,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记不清了,实在是太乱了,压根就让人莫名其妙。”
秦麦并不死心,“你再好好想想,哪怕是只言片语。”
“我隐约记得他好像反复说过什么诅咒、魔鬼啊,宝藏的。。。。。。”
秦麦重复了几遍,最后也只能承认的确像铁莘说的:“莫名其妙”。
“那个姓唐的会不会就是害我老子的凶手?”铁莘的声音冰冷,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秦麦望着铁莘问道:“动机?”
铁莘不假思索地道:“图财害命!”
秦麦缓缓摇头:“我也这么猜测过,可是如果真的是图财害命,那他怎么会失踪这些年?而且我听陈教授说过,这个唐天华家境富有,又是个弱质书生,夫妻感情极好,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
铁凌对秦麦向来信服,想了想也似乎的确如此,再次陷入了沉思,陡地眼睛一亮,“会不会是那个第三者?他们一定是发现了宝藏,那个第三者为了独占宝贝将我父亲和唐天华给害了!”
“可是当日你父亲身上没有任何受到创伤的痕迹。”
铁莘陡地从躺椅上支起了身子凑近秦麦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有许多古怪的法门能无声无息地害人性命而让人看不出痕迹来,比如苗疆的蛊术和南洋的降头术。。。。。。”
秦麦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郑重其事的铁莘,斥道:“无稽之谈!”
铁莘委屈地眨巴着眼睛,“那你到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秦麦想得头疼,轻轻敲了几下额头,问道:“唐离近日就会来北京,到时候她一定要找我问关于唐卡的事,也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铁莘点头,“那唐卡究竟什么来头?”
秦麦沉吟片刻,细长的手指轮番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幅唐卡应该来自古格遗址附近!”
秦麦知道唐离很快便会来北京,却没想到会这么快,第三天傍晚他与铁莘正在家中研究那块唐卡残片时接到了陈教授的电话:唐离人已经在陈教授家里了!
这两天那个要雇铁莘去西藏寻宝的归国华侨黄皮子蒸发了一般突然销声匿迹,秦麦虽然觉得这很可能只是个巧合,却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秦麦嘱咐铁莘不着痕迹地收集关于黄皮子的资料,果然有所发现,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秦麦与铁莘定下了一个计策。
接到陈教授的电话,秦麦收拾了一下便赶了过去,铁莘则按照两个人的计划远远地缀在了秦麦身后。
一路无事,秦麦刚走进陈教授家的大门便听到了房内传出来的陈教授爽朗的笑声。
唐离今天的打扮让秦麦眼前一亮,简单而合体的白色风衣将她修长高挑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乌黑的长发简单地盘在了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成熟大方,高贵不凡。
“秦先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唐离微笑着朝秦麦伸出了手,露出了一段盈洁如玉的皓腕。
秦麦看着眼前的唐离恍惚间觉得与自己记忆中拍会上那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判若两人,容貌上仍是那么美丽动人,可气质却已迥然不同,秦麦甚至生出了一个怪异的念头:莫不是双胞胎?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即逝,从那双美丽的丹凤眼中流露出的熟悉气息证明眼前这个成熟女子与拍卖会上的那个少女确是同一个人。
“唐小姐你好!听说你要投资西藏,我非常佩服!”,秦麦背着陈教授和严老师望着唐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朝唐离眨了眨眼睛说道。
唐离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秦麦的小动作不解其意,秦麦却知道她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大家都是聪明人,一个眼神便足够了。
陈教授笑着道:“这世间的事真是奇妙,我们在香港偶遇,对面却不相识,今日总算是真相大白,离丫头不仅仅是故人,更是恩人啊。”
几个人在客厅坐定,显然陈教授对这个故人之女十分喜爱,指着唐离对秦麦笑道:“年轻人就应该有离丫头这种说干就干、雷厉风行的劲头,她刚才告诉我会在近日就去西藏考察。”
秦麦心知肚明所谓的投资考察不过是个幌子,唐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听到陈教授的话露出惊讶的表情,“哦?唐小姐不是说要来中国寻找她的父亲吗?”
唐离闻言面色一暗,像是被秦麦的话勾起了伤心事,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父亲失踪了二十多年,凶多吉少,而且当初父亲离家时也没有说过此行的目的和去向,寻找起来谈何容易?我母亲临终之前交代我尽自己的所能为国家做些贡献,我家先祖本是藏人,所以我才生出了投资西藏的想法。”
这番说辞唐离已经对陈教授说过一遍。
秦麦冷眼观察唐离,看到她面上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并不像伪装出来的,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猜错了?
“唐小姐真是大手笔,用一樽价值连城的元青花换几句虚无缥缈的讯息!”秦麦突然间转移了话题,他对唐离此行目的越来越迷惑,决定诈她一下。
唐力还没说话,陈教授已经笑了起来,手指遥空点着秦麦道:“你这个小鬼头!竟然猜出来那元青花的藏家就是离丫头!不过你这次是误会她了。”
秦麦一愣,反问道:“误会?”
唐离抿嘴笑了笑:“事有凑巧,我也是在知道了你们是来自大陆的文物保护工作者后才决定开个玩笑,那件元青花我是一定不会让它流落海外的,不过没想到秦先生竟然如此博闻广识,倒让我很佩服。”
秦麦眉头扬起:“这么说就算当时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唐小姐也会把那件元青花交给我们?”
见到唐离肯定地点头,秦麦自嘲地笑道:“老师,你看当时我们还紧张的要命,早知道我就不献丑了。”
两个人约好了一般谁都没有提及唐卡残卷,而陈教授显然也因为意外的相逢而忽略了一些他很感兴趣的东西。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唐离居然烧得一手中国菜,在她执意要求下,与严老师一同配合整治了一座丰盛的晚餐。
陈教授家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四个人说说笑笑,一顿晚饭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老怀大开的陈教授破例喝了一杯葡萄酒,饭后唐离谢绝了陈教授与严老师盛情邀请留宿,与秦麦一同走出了陈教授家。
陈教授拉着唐离的手一直送到了门外,严老师拉着秦麦落后两步,高声嘱咐道:“小秦,一定要把唐离送到宾馆!”转而低声笑着说道:“小秦啊,这姑娘真是不错!样貌人品都算得上一流,虽然在国外长大,却没沾染资本主义丑恶习气,我看你们很合适!你马上也二十八了,这姑娘二十五,年纪也相当,你考虑考虑,我来给你们做这个媒人!”
秦麦苦笑:“师母,我们只不过刚刚见过两面,彼此都不了解。。。。。。”
严老师脸一板,拿出了师母的威严:“了解可以在交往中加深嘛!我知道你脸皮子薄,我看人家小唐对你蛮欣赏的,找个合适的机会我探探她的心思,我们小秦人品学识无可挑剔,我觉得这事儿准成!”
在严老师眼中,秦麦就和她亲生儿子没什么两样,心中打定了主意也不管秦麦愿不愿意,把秦麦朝唐离一推,“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