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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他们不相配的地方太多,他是位份尊贵,有野心有能力的王爷,而她呢,就如同卢智所讲,是个中规中矩的人,像李泰那样的男人,能看上她,连她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唉,烦死了!”伸手使劲儿捶了一下身下的软铺,遗玉心烦地揉着眉心,不知是怎么,自从她和卢智谈过之后,只要一想起李泰,就难保持冷静。
……
向黎院,室内,遗玉搅拌着药炉,看着里面成型的褐色的膏体,脸上露出喜色,平彤在一旁碾磨药粉,小心问道:“小姐,这回成了吗?”
“应该成了!”遗玉沾了些药膏在手指上,仔细闻过气味,又尝过味道后,兴奋地赶紧把炉子里的药膏都刮了出来。
这味药丸,也是姚不治曾经和她提到过的,因为没有经验,连试了几次,熬了十几炉子都废掉了,不是味道不对就是颜色不妥,今天总算是有模有样地做了出来,就差试药便可,她能不高兴么。
吩咐平卉把这药膏捏丸,遗玉擦了擦手,拿起一旁的毛笔在写了大半的白纸上涂涂改改,记录制药的详细步骤。
“小姐,这是什么药啊?”
“唔……叫养神丸,有安神助眠的功效。”遗玉放下笔,想到制这味药的原因,她脸上的笑容便收起来,取过平卉捏成型的小药丸,在药粉上滚过,一粒粒整齐摆放在铺了油纸的案板上,让她拿去风干。
平彤端着茶点走进来,见一屋子的药材和药具,摇摇头,道:“小姐,明天要上库房去挑东西,你就先别摆弄这些个了,奴婢帮您收拾收拾,该带走的就先打包起来,可好?”
“好,我大哥回来了吗?”昨天在文学馆外面被封雅婷叫去嘱咐了一番,本想着回家就找卢智谈谈,可是昨天人就没回家,今天白天更是连人影都没见着。
“少爷半个时辰前回来了,喝了些酒,好像已经睡下了。”平彤把点心放在一旁的茶絮上,便去整理那些药具。
“是吗?你们俩把这炉子清洗下,我去看看。”遗玉捞了件披风,便出了屋子。
穿过厅子,叫了两声没人应,她便轻手轻脚地推门进了卢智的卧房,屋里飘着淡淡的酒气,披风在门前丢着,然后是深衣、靴子、革带,一路丢到了屏风前头。
她没再往里面去,而是蹲身将衣物一件件捡了起来,卢智只要在房里,便不允许下人进来,因此这些小事,没人侍候。
她抱了衣物准备放在一旁的软塌上,鼻尖儿却涌入一股陌生的气味,她疑惑地看看手里的衣物,凑近嗅了嗅,确定在卢智常用的薰香和酒气外,还夹杂着别的味道,对气味敏感的她,可以断定,这带些甜气的味道,是女人用的。
面色一阵古怪后,想起封雅婷和程小凤的话,遗玉有些心虚地伸手在那堆衣物里摸索了一阵,想要找些别的线索,比如说女人的帕子和香囊之类的,这么一找,还真让她发现点东西。
走到纱灯下面,拉长了手中的一根发丝,这根足有她三尺长短的头发让她吃惊,这可不是卢智的头发!
“你在做什么?”
“啊!”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遗玉吓地低叫一声,连忙回头去看,便见穿着白色中衣的卢智正站在三四步外,一手摸着侧脑眯着眼睛看她,黑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胸前,那张对于男子来说过分清秀的脸上,没有笑容的时候,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没做什么啊,我听平彤说你醉了,便过来看看,呵呵,你还没睡啊,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卢智看着一脸心虚的遗玉,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扯谎,扯了扯胸前半开的衣襟,在软塌上坐下,道:“去倒杯茶来。”
“哦。”
接过遗玉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卢智轻舒了一口气,瞟了她一眠眼:“说吧。”
“说、说什么啊?”险些被抓包,遗玉这会儿也没心情问他有关那魁星楼主的事情,便敷衍地对他笑笑,道:“我去让平彤给你送醒酒汤来,时间不早了,你喝完就睡吧,我也回房去休息了。”
说完她便一溜烟儿地跑回了自己屋子,卢智看着来回摇摆的门帘,一手托着侧脑,渐渐陷入沉思。
第389章 新宅
又是沐休,今天怀国公府里可是热闹,门前停靠着数辆拉载的马车,又有数十名侍卫在街头守卫,一旁有管事指挥,来来往往的下人将打了封条的箱子装在车上。
库房内,遗玉被卢景珊亲热地挽着胳膊,走在赵氏和窦氏的后头,从最外头的一间库房挑起,每家分到的现银是定额,二房占了大头,赵氏留了四分之一在里头,遗玉看过账簿,他们兄妹是分到了将近五万两的现银,整整装了六口大箱子,卢智天不亮便带着车队悄悄押运回了龙泉镇,那里有他们家前不久才建成的温泉新宅。
卢景珊故意拉着遗玉走得慢了些,小声凑到她耳边道:
“小玉,待会儿挑东西,看我眼色,我要是挤眼,那你就别同她们客气,我要是笑,那就是可以不要,这以后都是你大哥的成家立业的本钱,不能傻了,机灵点儿,知道吗?”
“嗯,知道了。”遗玉乖乖地点点头,卢景珊是什么心思,一看便懂,她今儿非要陪着进来,便是为了帮自己长眼的,这两天兄妹两人正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有钱送上门,不要是笨蛋。
“景珊,你和小玉说什么悄悄话呢?”窦氏拿帕子在面前挥了挥,一边示意下人去将储物的几只箱子打开,一边扭头去留神两人动静。
“二嫂的耳朵倒是清楚,昨晚睡得好吧。”
窦氏脸色变了变,没再吭声,昨天上午,扬州那个怀着身孕的小妾被送了回来,卢荣和整天都待在那小妾的房里,她如何能睡得好。
“小玉,你过来瞧瞧,这都是往年积攒下来的古玩,具体也没个什么准价,咱们就按数目选,你先来挑。”
窦氏皱眉,想要开口,便被卢景珊拉着遗玉上前挤到了一旁,仅一刻钟,便挑了三十几件精装在匣子里头的字画和瓶器,被下人装箱抬了出去。
窦氏是有眼力的,知道遗玉选的都是些好东西,待她挑到一半便插了进来,又过了半个时辰,四个女人才去到下一间,挑选了些上好木材制作的家具和摆设。
一间间地走过去,零零碎碎的物件儿让遗玉看的是眼花缭乱,好不容易分完了东西,已经是日上三竿,从库房出来的时候,四个人脸上,只有卢景珊是带了笑的。
窦氏有些闷闷不乐地瞥了一眼卢景珊,又看了一眼遗玉,侧头轻哼道:“好么,这算是出了两份嫁妆。”
遗玉知道她是在暗指卢氏,得了便宜的她也不吭声,赵氏微微皱着眉,道:“我怎么记得,有间房里是有一箱子首饰,百来件东西呢,怎么今儿去了没见着。”
窦氏眼神有些闪烁,道:“许是大嫂记错了吧,”怕她再问,忙打岔,“小玉,你不是还要回那个镇上去找你大哥么,这都晌午了,吃了饭赶紧走吧,来回也要一个时辰呢。”
“不用了,我同车队一道回去。”一想到今天就能泡上温泉,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
龙泉镇位于长安城南,途修有平坦的官道,乘马车单程半个时辰,快马只需要两刻钟,算不得远。卢家新建的大宅,就座落在龙泉镇东南的山下,穿过一片山楂林便是。
五辆马车在山脚停下,遗玉掀起帘子跳下车,抬头看着崭新的大门和一眼望不到头尾的雪白院墙,抬头便是近在眼前的青山头,吸一口气,都带着山楂林子的酸甜,这几日因为被李泰派去的人跟着,却不见李泰人影而变得焦躁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小、小姐!”
一声惊喜的大叫,让遗玉回了神,侧头便见从大门里冲出来的人影,是足有一个多月没见的小满,这年末就要嫁人的姑娘冲到遗玉跟前,喜不自胜地抓住她的双手,亲热地道:
“前天就收到信儿说您今儿要回来,小满大清早就起来等了,只见少爷来,还以为小姐不回不来了呢!”
遗玉也拉了拉她的手,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再过半个月就要出门儿了?”
小满听她提到亲事,有些扭捏道:“李大哥也来帮忙了,小姐,腊月十五,您能回来吗?”
“小姐回来啦,小满!没规矩,这么冷的天拉着小姐在门口说什么,快进来。”小满的舅舅齐伍领着几个人,跛着腿走了过来,这人去年是靠着卢氏的接济,才渡过了一场大难,后来帮卢家看守山楂林子,是个老实人。
“是啊,小姐您先进来吧,少爷在前厅说话呢。”
“嗯。”
遗玉扭头交待了随行的车队,让他们将东西都小心搬进去,又让齐伍看着,便跟小满一道进了大门。
进门便是一条三通的大甬道,正北远远地直通红木绿瓦的前厅,左右道的末尾都是精修的回型长廊,让遗玉吃惊的,是两片本无花无木的空地上,利用这山脚本来就有的花木,隔出了左右两片生着草木的山石,期间三五棵老树,个个都有三丈来高,地面上铺着平滑的青石板,走在上头很是夯实。
只这么一个前院,便见气派,竟是半点不比国公府的差了。
还没走到前厅,便听见里头的说话声音,遗玉在三扇的门前停下脚步,朝里面看去,视线越过一群穿着深绿衣裳,躬身而立的下人,看向堂上主座上端坐,一身秋色深衣,单髻银冠,面色沉静的卢智。
“从今往后,你们就在这府里当事,该做什么的,周管事都会吩咐下去,我只要你们牢牢记住三点,第一,这府里的主子,只有四个人,我娘亲和我兄妹三人,第二,我不需要你们机灵讨巧,但凡是分内的事,若是出了岔子,陆管事自会给你们责罚,第三,我不喜欢话多的下人,若是管不好自己的嘴一一”
“嗒”,卢智磕了一下茶盏,眼神冷冽地扫了一圈静悄悄的厅内,没有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道:
“每个月初三发月银,此事由刘管事负责,比照京里的例子,都听明白了吗?”
“是,大少爷!”
二十来号人齐刷刷地回答,声音响亮地都能冲到屋顶去,卢智满意地点点头,抬眼看着门口冲他伸拇指的遗玉,抿了口茶水,道:
“小玉过来,认认人。”
接下来的时间,遗玉扫了一圈厅里的下人后,专门见过了卢智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三个管事,一盏茶后,卢智去忙活去将国公府搬来的东西规整,遗玉则被小满领着,在这大宅里头逛了起来。
这温泉宅子,不算前院,被分了三座院落出来,游廊花园,亭台楼阁无一不全,就是缺了一座湖,不过却有别的弥补。
那温泉池子,就修在主院的后头,从山壁引出水,接着遗玉先前交待过工匠师傅的模样,用翠竹搭建了一座三丈见宽的封闭浴室,且引了山中的甘泉入府,冷热交流。
逛完了前屋后院,最后来到温泉池子,遗玉推开竹门走进去,便欣喜地低呼了一声,小跑到冒着白烟的池边,就势蹲下,一挽衣袖,便把手伸了进去,热热的泉水让她舒服地打了机灵。
修成半圆的水池里,足够人游个来回,另在一旁支了浴桶等物,所有的东西都是新彻的,准备十分齐全。
小满在旁边看她的模样,捂着嘴笑了笑,道:“小姐,您一路过来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