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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至于首相么,太年轻、太严肃、太爱查问了……帕札尔天生的威仪、眼神的深邃锋利、态度的一丝不苟,都带着一点不祥的兆头。
“怨我斗胆请问一下:两位身份如此尊贵,怎么会到这偏僻的小村落来呢?”
“你的农田辽阔无边,”凯姆说,“灌溉也做得非常好。”
“这只是外表的假象,这一带的土地其实耕作不易。真是苫了那些可怜的农夫了。”
“可是去年夏天河水满潮的涨水量很充足啊。”
“我们的运气不好,由于这里的水势太猛,使我们的灌溉洼地都遭了殃。”
“可是据说是大丰收。”
“没有,比去年差多了。”
“葡萄的收成呢?”
“更叫人失望!成群的害虫把藤叶和葡萄都咬得支离破碎的。”
“可是其他村庄并没有这个问题。”帕札尔说话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村长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单刀直入。
“也许是其他村长吹嘘的,也或许是我们这一村特别倒楣吧。”
“牲畜的情形如何?”
“病死了不少,虽然请了兽医,却还是太迟了。这个地方实在太偏远了,而且……”
“路况很好啊。”凯姆反驳道,“卡纳克神庙派来的专人把道路维修得很好。”
“虽然我们的资源有限,但希望两位能够赏光,留下来一起用餐。也希望两位看在我诚心诚意的分上,不要介意舍下的粗茶淡饭。”
待客的殷勤好意向来是谁也不忍拂逆的,凯姆代表首相受了邀请,村长便遣仆人回去通知厨子准备准备。
帕札尔发现这个村子一片繁荣景象:好几间房子才刚刚重新上了白漆,中和驴喂得饱饱的,毛色也很光亮,小孩身上全都穿着新衣。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街角奉把着神明的雕像,村长办公室对面的广场上有一间面包坊和一间磨坊,都是新近才开张的。
“恭喜你,真是治理有方。”帕札尔说,“村民们衣食无虞。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村子。”
“首相太夸奖了,我实在不敢当!请进!”
村长的房子无论从外观的大小、房间数目的多少或屋内的装潢来看,都不输给孟斐斯贵族的豪宅。村长的五个小孩前来向贵客行礼致意,他的妻子也特意化了妆,并换上优雅的连身长裙才出来见窖。她低着头,将右手放在胸前表示敬意。
他们坐在高级的草席上,享受着甜美的洋葱、胡瓜、蚕豆、大蒜、鱼干、烤干排、羊乳干酪、西瓜和浇了角豆荚果汁的甜点。此外还有香醇的红酒佼餐。村长的胃口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谢谢你热情的款待。”帕札尔说。
“这是我无上的荣幸!”
“可以找农地书记官谈谈吗?”
“他回孟斐斯北边的老家去了,要一个星期以后才回来。”
“总可以看看档案吧。”
“可惜不行。他办公室锁着,我不能……”
“我可以。”
“你是首相,当然可以,但是会不会有点……”村长顿了一下,惟恐自己说错话,“到底比斯还有一段路,而且这个时节太阳下山得早,看这些无聊的档案恐怕会耽误你们的时间。”
一旁的狒狒吃完烤牛肉,“啪!”的一声便把骨头给折断了,把村长吓了一大跳。
“档案在哪里?”帕札尔坚持道。
“嗯……我也不知道。书记官大概是带走了。”
狒狒忽然站了起来。直立的它有如一个高大魁梧的运动健将,红通通的双眼直盯得肥胖的村长双手抖个不停。
“求求你把它拴起来吧!”
“档案拿来。”凯姆冷冷地说,“否则我的伙伴有什么行为,我可不负责。”
村长的妻子跪在丈夫面前,哀求道:“你就实话实说吧。”
“在我这里……文件在我这里。我马上去拿。”
“我和杀手陪你去,我们可以帮你搬。”
帕札尔才等了一会儿,村长就把一卷卷的纸轴摊在他面前了。村长嘟哝着说:“一切都合乎规定。这些观察报告都是按时完成的,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让我静静地看一下。”帕札尔说。
村长焦躁不安地退下,他的妻子也走出了饭厅。
做事近乎吹毛求疵的农地书记官,为了清点牲畜与粮袋的数目曾经来了好几趟。
他清楚地记载了地主姓名,以及牲畜种类、重量与健康情形。至于菜园与果园的记录也极为详细。最后他用红色墨水写下总结:各类作物收成极佳,收获量高于平均值。
对此结果感到惊愕的帕札尔简单地计算了一下。以此地农耕面积之广,作物的收成几乎可以弥补卡尼的亏损了,为什么这些竞没有记录在他的账目之中?“我一向都非常尊重他人的。”帕札尔说。村长点了点头。
他又继续道:“但是如果他人坚持隐瞒真相,也就不再值得我尊重了。你该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我已经都说了!”村长激动地说。
“我不喜欢使用暴力,不过在某些不得已的情况下,法官还是得用强,对不对?”
狒狒仿佛和首相心意相通似地立刻扑上前去,用力将村长的头往后拉扯。
“快叫它住手,我的脖子要断啦!”
“把其他的文件拿出来。”凯姆以平静的语调说。
“我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凯姆转身向帕札尔说:“我看我们还是出去散散步,让杀手好好地讯问他吧。”
“不要丢下我不管!”
“其他的文件。”凯姆又重复了一次。
“先叫它把爪子拿开!”狒狒于是松了手,村长则不断抚摸着疼痛的颈子,抱怨道:“你们简直像野蛮人一样!你们不能为所欲为,这种刑求地方官员的卑劣行为,应该受到谴责。”
“我也要控告你伪造行政公文。”
村长一听,整个脸都白了。“如果我交出其余文件,我要你确保我的清白。”
“你犯了什么错吗?”
“我是为了全村的利益才这么做的。”
他从放置碗盘的箱子里拿出一卷封住的纸轴。此时他脸上原本畏畏缩缩的表情,竟忽地变得凶残而冷酷:“拿去看吧!”
文件中写明了村子的资产都送到科普托思省的首府去了。
农地书记官还写了日期并签了名。
“这个村子可是卡纳克神庙的领地啊。”帕札尔提醒道。
“你弄错了,首相。”
“可是大祭司的产业清单上的确列了你的村子在内。”
“那个老卡尼也跟你一样搞不清楚状况,他的清单有误,地籍资料才是正确的。
你到底比斯查一查就会发现,我这村子的经济管辖权是隶属于科普托思,而不是卡纳克。公定的地界可以证明。我要控告你蓄意殴打伤害,我的诉状一呈上去,先要受审的人恐怕是你自己了,帕札尔首相。“
第十七章
底比斯地政处的守卫在睡梦中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声响吓醒了,他原以为自己做噩梦,后来才发现是有人敲门。
“谁啊?”
“警察总长,还有首相大人。”
“我最讨厌人家恶作剧,尤其现在是三更半夜。赶快走吧,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你最好马上来开门。”
“滚开,否则我要叫人来了。”
“去叫吧,刚好让他们帮我们把门撞开。”
守卫满心狐疑地从石窗棍往外看,只见月光下矗立着努比亚人与拂拂的巨大身影。是凯姆和他的狒狒!他们的声名早就传遍整个埃及了。他立刻卸下门闩: “对不起,但这实在太意外了……”
“把灯点亮,首相要检视地籍图。”
“是不是通知一下处长比较好?”
“那就请他过来吧。”
地籍处负责人板着脸怒气冲冲地跑来,一见到首相气便全消了,原来守卫并没有胡说。首相的确在此令人意想不到的时刻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他立刻巴结着问:“不知道首相大人想看哪些图呢?”
“卡纳克神庙产业的地籍资料。”
“可是……好多耶。”
“先从距离最远的村落开始”北边还是南边?“
“北边。”
“小村子或大村庄?”
“最主要的村落,”
处长于是将地图摊开在长木桌上,图上清楚地标示了每个地区的界线、运河河道与聚落点。
帕札尔却找不到他刚刚造访过的村落,便问道:“这些是最新资料吗?”
“当然了。”
“最近没有更动过吗?”
“有,有三名村长前来要求更改。”
“为什么?”
“因为村界被水淹没了,需要重新丈量划定。工作由专家执行,我的部下则负责记录观测报告。”
“他把卡纳克的领地缩小了!”
“这与我们地政处无关,我们只负责记录。”
“你们该不会没有知会卡尼大祭司吧?”处长退了几步,似乎不愿脸上的表情暴露在灯光下:“我正打算呈给他一份完整的报告。”
“现在才送,不嫌迟了一点?”
“由于人手不足……”
“这名丈量专家叫什么名字?”
“苏美努。”
“住在哪里?”处长犹豫了一下:“他不是这里的人。”
“不是底比斯的人?”
“不是,他从孟斐斯来的……”
“谁派他来的?”
“当然是宫里派来的,还有谁?”
通往卡纳克神庙的大道两旁,红白相间的月桂树散发出一股柔和而迷人的气息,圣所四周高大围墙所撑起的肃穆感,也因而谈化了不少。由于帕札尔再度来访,卡尼便走出幽静的圣殿与他交谈。这两个权势仅次于法老的大人物,缓缓地走在两排象征保护意味的狮身像之间。
“我的调查有进展了。”帕札尔先说了好消息。
“调查有什么用呢?”
“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但我并不是清白的。”
“你被蒙骗了。”
“我只是被我自己的能力蒙骗而已。”
“你错了!有三个距离最远的村落,将他们的收成送到了科普托思,所以你的资产才会减少。”
“他们是属卡纳克管辖的吗?”
“上次涨水之后,地籍资料被更改了。”
“在没有征求我的同意之下?”
“是由一名孟斐斯的土地丈量专家执行的。”
“太不可思议了!”
“我已经派人前往孟斐斯带回这个叫做苏美努的人了。”
“如果真是国王亲自下令撤掉这些村子,你这么做又有什么用呢?”
在圣湖湖畔默思、参与晨间、中午与傍晚的仪式、加入在神庙屋顶进行的占星工作、阅读古老的神话与冥世的相关资料、与退隐于阿蒙神庙中的要人交谈……帕札尔在神庙中的生活就是这么度过的。他感受着雕刻在石上的那份光明的永恒,倾听着神抵与历代君王的声间,并沉浸在浮雕与雕刻所展现的永恒不变的生命当中。
他在恩师布拉尼的雕像前静思了好几次,雕像呈现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书记官,膝上还摊着一本歌颂天地万物的书。
当凯姆带回消息之后,帕札尔立刻前往地政处。处长显得十分高兴,因为首相再度到来,表示自己确实相当有分量。
“你把孟斐斯那个土地测量员的名字再说一遍。”帕札尔说。
“苏美努。”
“你确定吗?”
“是啊……是他告诉我的。”
“我去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