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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包札好了。”
皮拉美西斯往日欢愉的气氛消减了许多。街上来往的全是穿着军装的士兵与战车,海军也进驻了港口。军营全面进入戒备状态,步兵不断重复实战演练,弓箭手加紧操演,高层军官也一再检查马具装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战争的味道。
宫殿的守卫人数加倍了,大家对于帕札尔的到访毫无兴奋之情,倒反而更增添了心中的疑虑。
法老早已无心园艺,他和几名将军正就着摊开在会议室地板上的亚洲大地图,仔细地研究着。士兵见到首相都一一行礼。
“我能跟陛下谈谈吗?”
拉美西斯遣走所有的将军后说: “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帕札尔,塞托神军团也都沿着边界部署好了。根据探子回报,亚洲诸国确实正在积极聚集兵力,看来这将是一场硬仗。虽然各个将军都主张先采取攻势,以免将来措手不及,但是朕还想再等一等,让敌人以为朕胜券在握而心生胆怯。”
“不会起冲突了,陛下。”
“怎么可能?”
“因为我们有了废弃矿坑的金子。”
“消息可靠吗?”
“我已经派探险队拿着苏提画的地图上路了。”
“金子的量够多吗?”
“足以让亚洲各国满意了。”
“那么苏提想要什么作为回报?”
“沙漠。”
“你是认真的吗?”
“他是认真的。”
“派给他特警队队长的职务如何?”
“也许他只向往僻静的生活。”
“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苏提想知道事实真相,他建议我召集几个可靠的人,向他们吐露陛下让位的真正原因。”
“秘密会议……”
“也是最后的军事会议。”
“你以为如何?”
“我的任务失败了,因为我没有找到众神遗嘱。假如陛下允许,我将会尽我们最后的力量,让美锋受到最严重的冲击。”
天亮之后,西莉克斯已经是第三次情绪失控了。先后请来三个医师为她看诊,但成效不大,最后一位还让她服用了镇静剂,希望她睡一觉之后便能恢复理智。可是当她下午三四点醒来时,疯病还是发作了,她又是尖叫又是抽搐,把全家上下搞得鸡犬不宁,只有再服用镇静剂才能让她安静下来。但镇静剂的后遗症却很可怕,可能影响脑部的正常运作,并破坏肠腔油脂成分。
美锋终于作了必要的决定。他找来一名书记官,列出了他要留给孩子的遗产,并且在法律规范内,将留给妻子的部分减到最低。当初,他一反常例地签了一份非常详尽的结婚合约,合约中声明若是西莉克斯在行为或心智能力上明显无法管理自己的财产,将由他全权代理。因此他以高价收买了三个治疗医师,开出这样一张证明。有了医生证明之后,孩子的监护权将只归属美锋一人,西莉克斯便再也不能干涉他们的教育了。
这回皇太后倒是帮了他一个忙,让他看清妻子的真性情:她有时幼稚,有时残酷,个性喜怒无常,实在不适合居高位。她曾经在一些宴会场合中扮演了称职的花瓶角色,但如今却反而成了障碍。
除了专门收容照顾精神病人的机构之外,还能把西莉克斯送到哪儿去呢?等她精神状态稍微稳定可以出远门时,他就要立刻把她送往黎巴嫩。
现在只剩签订离婚书了,既然西莉克斯还住在家里,非得赶快弄到这份文件不可。美锋不能再等下去了,现在只有摆脱了妻子,他才能安心迎接美梦成真前的最后一个阶段。一个人也只有沿途铲除失去了价值的伙伴,方可顺利迈向霸权之路。
埃及全国人民都殷切地期待着河水满潮。地面龟裂犹如枯死,大地在热风吹拂下已经干涸、发红、变焦,好像随时都可能乾渴而死,一心只等着滋润的河水早早越过河堤,将沙漠往外推去。一种隐约不明的疲惫感袭击了人畜,尘沙覆盖了树木,最后的一丝绿意也逐渐干枯、萎缩。然而,准备工作并未松懈下来,工程人员马不停蹄地疏通运河、修护水井与桔槔、填土或修补裂缝以巩固堤防。连小孩子也要负责装满一罐罐的干果,因为这是淹水期间的主要食粮。
从皮拉美西斯回来时,帕札尔仿佛感受到了乡土的痛苦与期盼,将来,难保美锋不会将矛头指向洪流,指责河水一整年竟只满潮一次。在他的治下,国家与众神、大自然之间原有的和谐关系,将从此断绝。这份微妙的平衡已经维持了十九个王朝,如今被他所破坏,恶势力也将随之入侵了。
孟斐斯的主要码头上,凯姆和狒狒正等着迎接首相。
“袭伊就是暗影吞噬者。”凯姆一见到帕札尔就说。
“布拉尼是他杀的吗?”
“不是,不过他是美锋的杀人工具。斯芬克斯存活的守卫和美锋其他的同党,都是他杀的。多次想要谋害你的人也是他。”
“你把他关起来了?”
“杀手无法饶怨他。我已经向一名书记官录了证词,其中包括对美锋的指控,还有详细的人名与日期。现在,你安全了。”
北风背着一袋清水和苏提一起走向帧札尔。苏提问道: “拉美西斯答应了吗?”
“答应了。”
“那就马上召集众人吧,我随时都可以出战了。”
“在这之前,我想再试试最后一个方法。”
“时间很紧迫了。”
“传令官已经带着召集令出发,明天起,人员就会陆陆续续到来。”
“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
“是埃及最后的机会。”
“你说的最后一个方法是什么?”
“苏提,我是不会冒任何险的。”
“让我陪你吧。”
“让杀手也一起去。”凯姆紧接着说。
“不行。”首相坚持,“我必须一个人去。”
位于萨卡拉大墓地以南三十公里左右的利喜特,依然充满了中王国时代的平和与繁荣。那里有几座纪念阿门内姆哈特一世与塞索斯特里斯一世的庙宇与金字塔,他们两人都是第十二王朝时期声名显赫的法老,在经历一连串变乱之后,他们为埃及子民建立了一个太平盛世。那个时代距离拉美西斯二世已经有七百年了,但是这两位英明君主却永远活在人民的心目中。供养护卫灵的祭司每天都会举行祭拜仪式,祈求先王的灵魂留在人世,对后世帝王有所启发。
塞索斯特里斯一世的金宇塔距离农田耕地不远,建造该金宇塔的白色石灰岩乃是来自土拉采石场,由于部分表面已经脱落,目前正在进行翻修工程。
美锋搭着一名前军官驾驶的马车,经由沙漠边缘的道路奔驰而来,最后在通往金宇塔的密闭通道人口停了下来。美锋神情慌张地跳下车,开口便呼叫着祭司。在这一片寂静中,他恼怒的声音对先人尤显得大不敬。
一见到一名光头的祭司从礼拜堂中走出,他立刻就说: “我是美锋,首相召我来的。”
“跟我来。”
美锋心裹着实不安。他不喜欢金字塔,也不喜欢建筑师用一大堆巨大石块雄积而成的古老圣殿,至于其中的神妙技巧他根本就不屑一顾。由于神庙造成了美锋分析经济的困扰,因此新政府一成立,首要的工作就是摧毁所有庙宇。只要有人不愿受利益通则的约束,不管人数多少,都一样会阻碍国家的发展。
祭司带着美锋往前走,狭窄通道的墙壁上刻了一些浮雕,描绘的是法老献祭的情景。因为祭司走得慢,美锋也只得放慢脚步,暗地里却不断诅咒帕札尔浪费他的时间,还把他叫到这偏僻的鬼地方来。
通道的顶端有一座神庙连接着金字塔。祭司左转之后,穿过一个小小的柱子厅,最后在楼前停下。“上去吧,首相在金字塔顶端等你呢。”
“为什么到那上头去?”
“他在监督工程。”
“爬上去危不危险啊?”
“内部的台阶已经都露出来了,你只要慢慢地爬,不会有危险的。”
美锋没有告诉祭司说他有惧高症,因为若是此时退却,未免可笑。不得已只好从六十几公尺高的金字塔三分之一高处开始爬起。
他在负责修缮的石匠们的注视之下沿着尖脊往上爬。他眼睛紧盯着石块,笨手笨脚地爬到了顶端,那里只剩一个平台,原来的小方尖塔已经拆下,送到金银匠那儿去镀纯金了。
帕札尔伸出手扶美锋站稳,并说: “好壮观的景象,是吧?”
美锋摇摇晃晃的,便先闭上眼睛以保持平衡。
“从金字塔高处望去,”帕札尔又继续说,“整个埃及一览无遗。你看到了吗?农地与沙漠、黑土与红土、何露斯之地与塞托之地之间那道界线多么突死,但是这些土地却又是接连不可分,并且是互补互成的。耕地代表了四季持续不断的舞动更选,而沙漠则是永恒之火。”
“为什么叫我到这里来?”
“你知道这座金字塔的名称吗?”
“我才不在乎。”
“叫‘上下埃及的观测员’,它矗立在此遥望着两地,也促成了两地的结合。
先祖之所以不遗余力地建造这类建筑,我们之所以兴建神庙与永恒的居所,就是因为有了这些建筑才可能产生和谐。“”根本只是一堆没有用的石头。“
“这是我们社会的基石。我们的政府需要冥世的启发,我们的行为举止也需要永恒的启发,因为日常生活是无法让人成长茁壮的。”
“这种理想主义已经过时了。”
“你的政策会毁灭埃及的,美锋,而你的名声也会遭到珐污。”
“我会找最好的人为我漂白。”
“灵魂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净化的。”
“你到底是祭司还是首相?”
“首相就是玛特的祭司!这位正义女神难道从来没有感动过你?”
“我考虑过了,我向来讨厌女人。如果你没有其他的话说,我要下去了。”
“当初我们互相扶持的时候,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那时候你不过是个纸商,而我也只是个迷失在大都市里的小法官。我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诚意,我觉得你对你的工作、对国家,都有着极大的热忱。每当我回想起这段日子,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切竟全都是假的。”
这时忽然起了一阵强风, 美锋没站稳, 一手便抓住了帕札尔。只听他又说:“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一直在演戏。”
“我本来想说服你然后利用你,但我不得不承认,结果却是失败了!你的顽固和你的缺乏远见,真的很令我失望。不过操控你倒也并非难事。”
“逝者已矣,趁现在改变你的生活吧,美锋。把你的能力奉献给法老与埃及的子民,抛下那些难以成就的野心,你将会体验到正直人士的快乐。”
“太荒谬了……你该不会真的这么想吧?”
“为什么要把人民带向不幸呢?”
“虽然你是首相,你却不知道权力的滋味。但是我知道。这个国家终将属于我,因为我能强制执行我自己的规则。”
风呼呼地吹,两人必须扯着喉咙说话,语句也断断续续的。远处的棕搁树被吹弯了腰,枝叶也都纠缠在一起,发出即将断裂的呻吟声。阵阵旋风沙尘朝着金宇塔猛扑而来。
“忘了你个人的利益吧,美锋,否则你只会自取灭亡。”
“你的思师布拉尼真该以你为耻,当初你帮助我,证明了你的无能,如今你如此哀求我,更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