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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得对,杰里,”他勉强同意道,“我今天只好拿起电话直接去问克劳斯。”
“你去问了?”斯塔福的语气非常尖锐,“什么时候?”
“就在演讲之后,在克莱因的办公室里打的。”
“如果我私下告诉了你实际情况,你还会打电话给克劳斯吗?”
“不,”康托承认,“我就不敢打电话去问了。就是这么回事,克劳斯很可能会夸大其词。杰里,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我知道,”斯塔福嘟哝着说,“我就知道。”
康托紧皱着眉头,凝视着窗外。最后,他终于转过脸来。“杰里,那个星期天的晚上,你在实验室里面干了些什么?就在我们的仪器完成实验前的那一天?”
斯塔福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康托耸耸肩。“没什么。这并不重要。”
“你说得对,”斯塔福赞同他的话。“我添加了一些酶到孵育物里面去。这就是我在你家里想要告诉你的事,向你解释我为什么那么做。可你不让我说。”康托闭了一会眼睛,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沉默良久。“第一次?”
“你还要再问吗?”斯塔福回敬了一句,“克劳斯不是向你报告了吗?”
“是的……但是……”
“但是,我在哈佛,大桥最后成功的时候,我也在场。艾西,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康托默默地点点头。
斯塔福看着车窗外面临近黄昏时分的街道。“艾西,我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洗刷那个星期天晚上所做的事,不光在你眼里,在我自己心里也一样。这才是我要到医学院去的真正理由。我不光是要翻过这一页,我还要开始一本新书。”
“我想这么做很聪明。”
“聪明?”斯塔福说话的声音很响,以至于坐在前座的陪同回过头来看了看。斯塔福忘记了前排坐着的陪同人员。他随即装作低头看他伸展在加长汽车里面的双脚。“你就是这么想的,”他最后低语道,“仅仅是'聪明'?你不认为可能是忏悔赎罪?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整个事件里面所起的作用?第二次,你是如何防止我在实验室里让你失望的?”他的声调不自觉地又提高了。康托把食指放在嘴唇上。
第66节 那个混蛋在讹诈
“最后,你所关心的只是这个世界上的克劳斯们会怎么想。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因为我把你置于他可能证明你错了的境地,所以你不会原谅我。难道不是这样吗?”
现在轮到康托望着窗外了。“'永远不会原谅'言重了。'永远不会忘记'可能比较准确。”
“因此,你不让我进去,你让我呆在一片黑暗之中。你所想要的是克劳斯能够重复的实验,是这样吗,艾西?”
康托瞥了一眼他的同伴,什么也没说。
“没有克劳斯的认可,”斯塔福的口气变得讽刺挖苦起来,“你的肿瘤发生理论就是不完善的。难道不是这样吗?回答我,艾西,”他逼着他回答。“是不是真的?”
“是的。”
“现在你在想大桥的实验结果。”
“对。”
有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不语,背对着背凝视着各自身边的窗外。汽车缓慢地驶过冬日的街道,非常慢。斯塔福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儿不自然,他故意显得漫不经心。“克劳斯没有告诉你大桥的事?”
“说了,”康托答道:“他说了一些关于闪烁计数器的校准问题。”
“我说的不是这个。”斯塔福骤然打断了他,“他告诉你大桥要回日本了吗?”
“也说了,”康托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他忽然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很不舒服的想睡觉的冲动。“他说他把工作分配给实验室里的其他人了。”
那天下午,斯塔福的声音里第一次流露出些许同情。“我猜你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讹诈
“真是一个怪人。”克劳斯刚把门关上,葆拉就议论说,“关于那个日期的含糊其辞的评论是怎么回事?”
“那个混蛋在讹诈。”
葆拉从来没有看到过康托如此愤怒的表情,也从来没有听见他把什么人称作“混蛋”。
“干吗突然发那么大的火,莱昂纳多,”葆拉极力平息他的怒火,“来,坐在沙发上,告诉我怎么回事。”
“艾西,你这个地方真不错啊,怎么从来没有透露过?我很想知道你还隐藏了些什么。”
康托听了很得意:对克劳斯来说,这种话就等于是恭维和赞赏。“库尔特,我可能有许多缺点,不过,保密可不在其中。不信,你可以去问我的学生。”
克劳斯飞快地瞥了康托一眼。“我也许会的。反正,你那位斯塔福在我那里。现在我们不谈科学,我是说,在过去几十年间,或者说从你看见曙光,加入我们神圣的抗击癌症的战斗以来,你在专业上所做的一切我实际上全都知道,我刚才突然认识到我对你的私生活始终一无所知。比方说,你从来不曾告诉过我,你在芝加哥有这么一所住处,或者这些——”他指着那四把椅子和乐谱架,“你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哼过一个音符。此外,你竟然还是一位英国古董的收藏家。你这里还藏匿着什么?”克劳斯假装怀疑的样子,夸张地伸长了头颈四处张望。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呀。我们俩见面,一般谈论的都是专业问题。这么说你对英国家具也很了解?你对音乐也感兴趣?”
“我可没有时间拨弄乐器,不过,不错,我喜欢音乐。”他用肘轻轻推推康托,故意说:“有人曾经在坦格尔伍德音乐厅看到过我。”
康托多少有一点生气:这种玩笑不像是克劳斯开的。他决定不去计较:他有一种感觉,即终究会发现怎么回事的。“你今天晚上是否愿意留下来,听我们演奏呢?我们一般不让人听,不过,我大概能够说服我们那位脾气很坏的第一小提琴手,为你破一次例。”
“不行,”克劳斯断然回绝。“我的飞机晚上7点离开奥黑尔国际机场。我大清早就得赶回实验室去——你知道,总得有人督促。艾西,我不像你,你现在可以靠在椅子上,很宽宏大量地对待你的学生,拉你的小提琴了。”
“中提琴,”康托突然插进来,扮了个鬼脸。
“不必这么咬文嚼字,我的意思是你已经大功告成了,而我们这些人仍然还得……”
克劳斯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仿佛突然想起了其他什么事。“我的简历和书目你收到了没有?我最近有时间,就把它们润色了一下,你可能会觉得它们有用。”
康托假装沉思地皱了皱眉头。“哎呀,是的,收到了。差点儿被堆在信堆里找不到了。你不会相信最近我收到了多少封信。”
“好啊,总算没有被埋没。我可不想让我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是啊,”康托干巴巴地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比这打印得更加精美的简历了。你的秘书肯定至少使用了三种不同的字体。你的激光打印机怎么能够处理信笺上那么长抬头的?”
克劳斯警惕地抬起头来。“我不知道。我们有人处理这类事情。我主要不是指简历而是我的书目。我决定重新安排一下,按照主要的论题,然后是副标题来排列。就像我们大多数人一样,我一直觉得'萨拉米香肠式的渐进式发表'(salamipublishing)很有犯罪感,这一次,我已经抛弃了所有华而不实的东西,只留下最实质的内容,你知道,精髓部分。”
“我注意到了。”
“我认为这样可以容易一些。”
“容易?”
克劳斯仿佛没有听见对方的提问,继续往下说:“你的提名表是否送出去了?”
康托坐在一个角落里,两条腿不经意地交叉在一起,一只手臂放在沙发背上。克劳斯端坐在另一个角落里。康托突然站了起来,说:“库尔特,我还没有给你倒点什么喝的。你去机场之前是否要喝点什么?白酒?雪莉酒?还是毕雷矿泉水?”
第67节 现在可不能失去你
“谢谢,什么都不要。我乘坐的飞机供应晚餐,有的是饮料。我因公外出,一般都坐头等舱。”
“我要来一点雪莉酒。”康托说着走到安妮王后的餐具柜前。
“喂,寄了没有?”
这个问题问得如此直白,康托有些始料不及。他一面回答道,“没有”,一面像处理危险的化学溶液那样,仔细地倒了一些雪莉酒。“我甚至没有想过提名这事。”
“我不是指那些一般奖的提名,”克劳斯说到提名的时候,特别强调。“我问的是那个奖的提名。归根结底,诺贝尔奖得主真正的特权之一,也可能是唯一永久的特权,就是无需等委员会征求他们的意见就可以提名。”他勉强地嘿嘿笑了一下,说道,“艾西,你很幸运,去年正好轮到我……”
康托回到沙发的角落里,他被雪莉酒呛了一口,咳了起来。克劳斯走过去,拍拍他的背。“艾西,别紧张,我们现在可不能失去你。”
正在此时,前门有钥匙开门的声音。“莱昂纳多,亲爱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我设法提前了一些出来。哦,”葆拉…柯里在起居室的门口惊叫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在。”
康托跳起来,接过葆拉手里的购物袋。“这位是哈佛大学的库尔特…克劳斯,”他说着,朝克劳斯那里看了一眼,“他去机场途中顺便过来看一下。你以前听我说起过他。库尔特,这位是葆拉…柯里。”
“啊哈,”克劳斯叫了起来,向上斜视着葆拉。“我就知道你还藏着什么秘密。你好,柯里小姐。”他慢慢地站起来,笨拙地鞠了个躬。“或者,我该称柯里博士?”
葆拉低头看着他,他比她要矮6英寸左右。她说:“叫我葆拉…柯里好了。”盯着别人看,这可不像葆拉的风格。她实在太惊诧了。她听了许多关于克劳斯的说法,先是从康托那里,后来在斯德哥尔摩从斯塔福那里,脑子里已经形成了一个相当具体的人物形象:一位强有力的、普鲁士军官式的人物,而不像眼前这个侏儒,脑袋特别大,头发像爱因斯坦那样浓密蓬乱,眼睛小而咄咄逼人。现在她只想到《指环王》里面那个侏儒国王亚伯力。最后,她说:“我不打搅你们了。在索尔和拉尔夫来之前,我先去换衣服。”
“柯里小姐,你一点儿也没有打扰我们。”克劳斯回到沙发那里。他坐着的时候,硕大的脑袋相对于矮小的身体显得更加突出。“你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他以他典型的唐突率直发问道,手朝客厅里一挥。
“四重奏里面的大提琴。你担任什么角色,克劳斯博士?”
康托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很高兴看到克劳斯难得一次处于守势。
“我没有时间玩乐。”
葆拉皱着眉头,说:“不过你也可以在科学里面玩。”
“柯里小姐,科学与其说是玩乐,不如说是战斗。好了,我不妨碍你们两个人演奏了,”他继续以讽刺的口气说,“艾西,还有一件事情,”他转向康托,仿佛他已经让葆拉走开了似的。“我最好告诉你,斯塔福在重复你的实验,他遇到了一些麻烦。”
康托觉得自己脸红了。看得出来吗?他暗地里想。
克劳斯知道他已经得分了。他带着一丝微笑说:“行了,你清楚怎么回事,我们这些最优秀的人里面也会发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