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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子坐在她家的门口,脑袋轻轻地倚在门框上,可能是听到了我拉开房门的声音,她回
过了头,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了些许吃惊,然后朝我笑了笑,虫子的笑依然和往常一样,极具礼节性。
我有些惊讶地问道,啊,你……你怎么坐在门口?为什么不进屋?
虫子显然有些尴尬,她说道,我把钥匙给丢了,也不知道是今天的什么时候丢的,因为今天加……
虫子停顿了一下,我知道她是想说“因为今天加班”来着,不过,虫子只说了个“加”字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立即改口说道,加……加课,学校为我们加课,所以回来晚了。
是吗?我说道,学校还为你们研究生加课?
虫子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虫子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在我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我问道,为什么不会去找李房东?他那儿没你房间的钥匙吗?
虫子摇了摇头,说,我搬进来的时候,把锁换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都这么晚了,如果是白天的话还可以去找个锁匠来开锁。
虫子叹了口气,说道,唉,是啊,看来,我只有在门口坐一晚上了。
我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到我那屋里去?我把卧室腾给你,我睡客厅。
虫子摇了摇头,连说,不用,不用,我坐在这儿也一样睡得着,反正等天一亮就没事了。
我看了看虫子表情,我知道虫子其实并不是那种坐在走道里能睡得着觉的女孩,她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是怕我可能、也许、大概会对她做出些概念不清含意不明的事情,这一点我在她极力想掩饰却仍然悄悄流露出的充满警惕的眼神中察觉了出来。
难道在她的眼里我是个如此不堪的人?
虫子说,你回屋去吧。
我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了声“好吧”,我正准备转身回屋,却听到“砰”的一声,顿时,一个声音在我的心里响了起来:完了!
与此同时,我听到虫子也惊叫了起来,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身后。
我一转身,便看到已经紧紧关闭上的房门。
只听虫子说道,糟糕,一定是风吹的,你……带钥匙了吗?一定带了,是吧?
我回过头,看了看虫子,摇着头,说道,没带。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和虫子一样,将脑袋无力地倚在我房门的门框上。
虫 子
我问坐在我身边的冯果:这么晚了,你打开房门是为了?
我看到他愣了愣,然后才说道,哦,睡不着,本想出门去散散步的。
出门散步?这么晚了,还散步?散步会不带钥匙?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他说这话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并不是去散步,他穿戴整齐,又在这种时间外出,还是个单身男子——肯定不会去干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
第二种,他是真的去散步,但不会不带上钥匙去散步,此刻钥匙或许正藏在他的衣袋中!
无论是这两种可能中的哪一种,都只说明了一个问题:他绝不是个正人君子!
我忽然想起他那天在小区内故意遗失皮夹子的情景,这种男人,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只听冯果问道,肚子饿吗?要不要下楼去吃点夜宵?我请客。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开始出招了,设套了,我不断地提醒自己:千万别中了他的阴谋诡计。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饿。
说着,我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装作很瞌睡的样子,不再去搭理他,其实,我哪里敢睡?我的手轻轻地滑入了皮包中,将手机紧紧地握在手中,万一出现什么情况的话,我第一个拨打的便是“110”报警电话。
深夜,坐在走道里“乘凉”(3)
只听冯果问道,你是本地人吗?是从小就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吗?
我没有回答他。
在我没有回答他的时候,我想他大概已经看到我闭上眼睛睡着的模样了。
我偷偷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细的缝,我看到他正侧着脑袋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他注视着我好长的一段时间,蓦地将他穿着的那件外套脱去了。
我害怕极了,他想干什么?他干嘛要脱去外套?
我紧紧握着手机的手因为恐惧而沁出了汗。
天,他正朝我这边移动过来。
不管他了,我摸索着开始按下手机上面的数字键。
外套轻轻地盖在了我的身子,盖上后,他便挪开了他的身子。
半晌,他没有动静。耳边却传来了他均匀的鼾声。
我睁开眼睛,打量着他,他已然倚在门框上睡着了。
脱去外套后,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在略显紧身的T恤包裹下,冯果的肌肉很好看地凸现出来。
我看着他身上的肌肉,忽然脸颊一阵发烫,我悄悄地别过脸去。
我突然想到,我那位高中同学洪旗在酷爱体育运动的岁月里也没有过这般发达的肌肉。
我轻轻地合上了我的手机。
这个男人在玩什么花样?我在一瞬间恍然了,这只是他玩的另一些小招术而已,谁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说不定又是一次类似丢皮夹子的事情。
真是居心叵测,捉摸不透。
看来,防人之心不可无。
冯 果
只有在我很认真并且是近距离地打量虫子之后,我才发现她其实是个长得很有味道的女孩。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看到有追求她的男性出现呢?真是奇怪。
难道没有男性发现她那与众不同的美吗?
看着倚在门框上的她的样子——很瘦削也很单薄。
因为怕她着凉,我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真是滑稽,我居然会和我的被拍摄影者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情况下相遇,并如注定般地要坐在家门口呆上一宿,在我背后的房门内有一张偌大的床,我原本可以很舒服地睡在上面的,即便失眠,也是很惬意的。
最为要命的是,在这关键的时刻,我的摄像机竟然安静地躺在我的房间里,对于一个DV拍摄者来说,残酷莫过于此——摄像机在距离他一个不很远的地方却偏偏苦于短时间内拿不到,这就好象……好象让我享受抽水马桶近在咫尺,却由于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只能体味憋尿的特别待遇。这是我想到的一个还比较贴切却实在不怎么文雅的比喻。
命运有时就是这样子,喜欢跟我们开些小玩笑。
我
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美丽得如此多情。
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安静得什么故事也没有发生。
一切都平安无事。
一切都只能像一个隽永的电台栏目:相伴到黎明。
虫子将冯果解救了一回(1)
虫 子
我是拎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新鲜的水果:苹果2只,香梨3只,香蕉5根和一盒酸奶走进“雅月新苑”的。
让我奇怪的是,我看到了住在我隔壁的冯果竟然在与小区门房保安争吵着,虽然冯果是
背对着我的,但我依然能毫无困难地辨认出他就是冯果的事实。
只听冯果说道,你还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确确实实是住在这个小区内的居民!
保安说道,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
冯果说道,别说你没看见过我,我都没见过你呢,那我是不是该问你一句:请问,你是我们这个小区的保安吗?
保安气愤地指着冯果说道,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在这儿已经干了……干了好长时间的保安了!
冯果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我还在这个小区住了几个礼拜了呢!
保安点着头说道,好……好……我也不跟你争,你现在只要证明你的确是小区内的居民,我就放你进去,要不然,你今天就是说破了嘴我也不能放过你。
冯果说道,我住在十五号一三零四室,我叫“冯果”,二马冯,苹果的果。
保安摇了摇头,说道,说这个没用,谁能证明你就是住在十五号一三零四室的冯果?
我刚才不是让你打电话给把房子借给我的李房东了吗?冯果说道。
保安说道,他又不在家,电话打了也等于白打。
冯果无奈地问道,那你要怎样?那总不能让我站在这儿等李房东出现吧?万一他今天不回小区,我岂不是要等他一夜?
保安瞪了冯果一眼,说道,我也没办法,我绝不能放一个陌生人进小区,万一小区里发生什么盗窃案,杀人放火案,责任可全在我身上,我“情愿错杀一百,也绝不漏过一个”!
冯果叹了口气,说道,老同志,这样吧,我把我的身份证押在你这儿,等我联系上李房东了,我和他一起上你这儿来,再把我的身份证赎回来,行不?说着冯果便将手伸向了衣袋。
保安摇着头,说道,身份证?我可不要,我怎么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你连我的身份证的真假也怀疑?冯果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保安说道,如果你真是犯罪分子,能乖乖地将真的身份证押在我这儿?
我站在一旁,心中暗暗发笑,不知道小区从哪儿弄来这样一位“负责”的门卫保安的,可能正是从那一大批失业、协保、待退人员中选拔出来的佼佼者吧。
我走上了前去,我说道,老伯,这位冯果先生的确是住在十五号一三零四室的居民。
冯果迅速地转过身来,看见我之后他象遇上了救兵了一般地说道,对对对,她是我的邻居,她能证明我是小区里的居民!
冯果对着我说道,你能在这个时间出现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我朝着冯果礼貌地笑了笑。
只见那位保安上下打量着我,半晌也没说一句话。
冯果有些得意地说道,怎么样?现在没话说了吧?不认得我,没关系,总得认识她吧?哼,还在这儿做保安工作呢,连住这儿的居民也不认得,现在混饭吃的人还真多。
我轻轻地瞥了冯果一眼,我不得不承认我并不太喜欢冯果这个人,要不是因为他就住在我的隔壁,我刚才根本不会帮他解围去跟保安说认得他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少管别人的闲事为好。
冯果说道,怎么样,说不出话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吧?
说着,冯果便转过身,准备离去了。
我也缓缓地转身。
突然,保安叫道,等一等。
我和冯果都别过头,看着保安。
保安依然在上下打量着我,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这位小姐,我平时好象也没见过你,那么谁又能证明你呢?你们总不能够你证明他,他再证明你吧?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问道,你说什么?
虫子将冯果解救了一回(2)
保安说道,你这位女同志也是一张陌生面孔,你是我们小区内的居民?还是……
保安突然不说下去了。
冯果叫了起来:什么?你连她也不认识?你不认识我还情有可原,我刚搬进来不过几个星期,可她是这儿的老住户了,在这儿居住了足足有……
冯果说不下去了,他转身看了我一眼,说道,反正她不是刚住进来的,她来的时间可长了。
我问道,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们?
保安说道,还是老话,找一个我认得的,肯定是这个小区的居民作担保人,来证明你们的身份。
我点着头,说,好,这个并不难。
我一下子从皮包中拿出手机,拨打了居委会主任家里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