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我站立在阳台上偶然往摄象机镜头里看的时候,我没想到我看到了虫子和他,我兴奋地想要尖叫,因为虫子的生活终于有了变化,不再是一味的上班,下班,回家,加班,睡觉,我想我对虫子的了解也有了质的突破,虫子的生活中引入了我至今不曾相识的人物—— 一位异性,或许以前他便一直存在着,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
我会对出现在我视野中的男子进行最快速度的调查的,只要他的这张脸已被储存进了我的摄像机的录像带上,他便休想逃开。
妈妈的面条……(1)
虫 子
我趁着双休日的机会去养老院看了母亲,去的时候我买了水果、麦片还有她最爱吃的葱花苏打饼干。
我出现的时候,她正在和其他三位老人围成一桌打麻将。
养老院的阿姨把我带到了院里的棋牌室。
母亲看到我,便起身走了出来。
我跟随着母亲来到了她养老院的房间。
母亲拉过一把椅子,说道,我挺好的,你来干嘛?工作又这么忙!
我在椅子上坐下,说道,双休日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
母亲说道,你每个礼拜六都来,我总要说你几句,可到了下个礼拜,你呀还是要来。
我说,是啊,所以请你现在就不要啰嗦了。
母亲“嘻嘻”地笑了,看着我手里提了一大包东西,问道,又给我买吃的了?
我点了点头,开玩笑地说,是啊,怕你在这儿别人虐待你。
母亲说,谁敢虐待我?别小看你老妈,你老妈可厉害了。
母亲停顿了一下,突然叹了口气。
我问道,怎么叹气了?
母亲说,唉,还不是为了你?如今虐待我的人只有你了,到现在还不成家,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妈妈在这儿什么都好。就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老会想到你,你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让我抱外孙?都老大不小了,再不结婚,没人要了。
我知道母亲又要开始唠叨我结婚的事了,对于这件事她总是有些没完没了的。
母亲问道,最近有没有新认识的小伙子?和他们一起出去过吗?
我摇了摇头。
母亲说,上次我要给你介绍跟我一起住在养老院的张大妈的儿子,你干嘛连看都不去看?人家小伙子挺好的,工作不错,相貌不错……
我打断了母亲,我说,妈,你见过了?
母亲摇了摇头,说,我是听张大妈说的,不过,去看看总没关系的,又没让你马上就嫁给他。
我有些不耐烦地说,妈,能不能不谈这个?
母亲说道,不行,现在最让我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了,我也不知道你成天在想什么。天下男人这么多,能配得上你的男人我想也一定不少吧,可你偏偏找不着,你看看,你高中时的同学水泱、洪旗,人家都结婚几年了。
我从塑料袋中的一大串香蕉上掰下一个,剥去皮,递给了母亲。
母亲看着香蕉,很起劲地吃了起来。
我问道,妈,这些天你想我了吗?你在养老院里都做些什么?
母亲一边吃着香蕉一边说道,你别想用一根香蕉便把你老妈的嘴给塞住了,更别想岔开话题,你那些鬼伎俩我会不知道?你有几根花花肠子我闭上眼睛都能数得清!
我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所谓“知女莫若母”看来是有几分道理的。
母亲吃完香蕉,又说道,嗳,对了,跟你共事了这些年的单位里的男同事有没有合适你的?
我看着母亲,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母亲推了我一把,说道,发什么呆啊?说话!
冯 果
当我看到虫子帮她妈妈买去一大袋水果的时候,我突然开始怀念起母亲平时在家为我做的面条了。
一想到母亲下的面条,我便有些禁不住地流起口水来。
从养老院回来的路上,我打了个电话给母亲。
母亲在电话里听到是我的声音,一下子便兴奋得不得了,她叫道,阿果,是你啊?你好吗?你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家啊?妈可想你了……
母亲说了一长串的话,连让我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只听她又说道,家里一切都好,我和你爸好着呢,就是想你,刚才我们还提到你呢。
我说道,妈,你别着急,慢慢说,我呀,挺好,现在在另外一座城市,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因为我的DV还没拍完,等一拍完就回家!
母亲说道,还不能回家?什么时候才能拍完呢?我看,别拍了,一天到晚拍,能拍出个啥名堂?
妈妈的面条……(2)
从母亲的说话口气中,我听出母亲对我还不能回家的回答是很失望的。
这时,我听到电话里面传来父亲那很大声的嚷嚷声:不想回家就直说一声,别老拍啊拍的,能拍个什么东西出来?还就没完没了了,你问问他,快三十岁的人了,到底想干什么?连个正经八百的女朋友也被他拍飞了!他一年在家呆几天?把家当什么?连旅馆都不如!
母亲低低地对着话筒说道,好了,阿果,你爸爸发脾气了,他其实只是嘴上硬,心里可想你了……
父亲在一旁高叫道,老婆子,瞎说什么?他就是死在外头,我也不要再看到他!挂电话,快挂电话!
我听到母亲在电话里还用带哭腔的声音说道,我还没跟儿子说完呢,我……
我的耳边传来了“咯哒”一声声响,手机里是寂静的一片。
我知道是父亲强制性地将电话挂了。
我将手机缓缓地放入了衣袋中。
我
再见了,冯果妈妈亲手下的面条……
第七部分
冯果打了骚扰电话!(1)
冯 果
我坐在我的书桌前,呆呆地看着书桌上堆放着的几十盘DV素材带,脑子有些发痛发胀,一种很孤寂的感觉慢慢地爬上了心头,在这座偌大的城市里,我,一个从异地来的陌生人住在这个城市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街上的人与事似乎都与我无关,我连他们说的方言都很难听懂。
我有时真的有些迷糊,我来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拍摄DV吗?可我要拍摄的又将是怎样的一部DV呢?
如果我放弃拍摄回到家乡,我所面对的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呢?从前我还有个她,现在,我还有什么呢?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希望有那么一天电视台能播出我的DV作品,然后获得行家和专家们的好评,我实在是很需要一些掌声和鲜花的。我甚至还有一个很伟大的梦想:如果有一天我获得了国际上的某个奖项,我便会成为一名被世人所认可的纪录片导演!
然而梦想仅仅只是梦想而已,追求了这么多年,从高三那年的一次摄影比赛获奖——奖品是一部尼康照相机——开始,我便喜欢上了摄影,我拍了很多很多的照片,整天像泡蘑菇一样地泡在暗房里做照片,所以高考那年我没考上任何一所大学。
父亲因此对我伤心透了,我去了一家技校念书,后来进了工厂,在厂里的那些日子里我依然在拍照,直到有一天我开始不满足于那些永远都是凝固静止的照片,我想要这些画面活动起来,于是我用了一年的薪水买了一部摄像机,尔后辞职了,开始了现在的生活。
当我背起我的摄像机走出家门的时候我才告诉父母我已经辞职的事实,我知道那肯定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不过,我绝不会因为害怕这场轩然大波就放弃什么的,那是因为我真的想离开了。
可惜,这些年过去了,我依然和从前一样的一无所有,唯一的收获只是从一个青春天真的小男生变成了将近三十岁的男子汉。年龄在一年年地增长,梦想却在一点点地遥远,甚至变得模糊起来,看看那些和自己同龄的同学、朋友,很多已经结婚生子,很多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事业、工作。
而自己呢,拥有的却依然还是那部3CCD的摄像机。
当然,我也曾经拥有过一个她。
记得我对她不止一次地认真说过,我要拿着我拍摄的DV作品所获得的奖杯向她求婚的。
为了我的这个诺言,她等了我整整的六年!
她不是那种可以和我一起走南闯北的女孩,她只是一直梦想成为我的妻子,将来成为我的孩子的母亲,将来的将来成为我孩子的孩子的奶奶或者外婆。她并不漂亮却很善良,是至今唯一让我爱上的女孩,我常常会想起她。
只是我和她之间的那个诺言如今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因为她在去年嫁给了我当年工厂里的一个同事,并听说有了孩子,我知道她并不爱他,可却抵挡不住他对她的爱,我承认我并不十分喜欢我的那位同事,并多少有些看不起他,他是因为来找我才认识她的。
自从她结婚以后,我便不常想起她了,然而现在在我孤独的时候,她便又从我的意识中一下子冒了出来。我在想,除了和我有某种血缘关系的人在不经意间会突然记起我之外,在我走过的那些城市里,在那些城市里所结识的同性与异性中,还会有人在无聊的时候想到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叫冯果的人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在忙忙碌碌的都市生活节奏里,又怎么会有人想起一个和他们并无关联的人呢?
那么她呢?
她会在空闲下来的时候很偶尔地想起我吗?
她会恨我吗?
恨我终究没有如我所承诺的那般拿着奖杯向她求婚吗?
如果不恨我,她又为什么再也不曾与我联系了呢?
那么,是我伤害她了吗?
也许是由于某种孤独的情绪在作崇,我很想在这一刻找个人拉拉呱说说话。
冯果打了骚扰电话!(2)
找谁呢?
在这座城市里我又认识谁呢?
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女孩,我很希望她那唧唧喳喳的性格能帮我驱赶寂寞。
我拎起电话,按下了她的手机号码,她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
在女孩接电话的一刹那,我便听到了她周遭的充满嘈杂的嬉笑声以及音乐声。
接着,女孩柔美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喂,谁啊?
我说,女孩,是我。
女孩提高了嗓门,说道,对不起,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反正不管你是谁,我晚点给你去电话,我现在正工作呢,今天生意不错,推销掉不少红酒,就这样吧,拜拜。
电话里很快便没有了女孩那柔美的声音。
我慢慢地放下了电话听筒。
与适才女孩电话那头嘈杂的嘈闹声相比,我的屋子寂静得可怕。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和我一般孤独的人吗?
我突然没有理由地想到了虫子,她此时在隔壁正干些什么?
我看了看手表:二十二点四十八分。
和上回我错将她家的电话号码当作物业公司的打过去的时间竟然一样!
她过会儿要睡觉了,我这样想着。
在犹豫了两分钟后,我终于决定打电话给她。
听到对方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我突然想,我该说些什么呢?该怎样介绍自己?
就在这时,我听到电话被人拎起的声音,并传来了虫子的声音,她说,喂?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又说道,喂,请问你是谁?
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了,我说,对不起,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找谁……
我又连忙解释着说道,不过,请你千万别误会,我并不是打骚扰电话的人,我打这个电话只是……只是……
虫子问道,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