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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她多想,沈一醉温暖的身躯就压到了她的身上,胸膛紧贴着,感觉得到彼此的心跳。
“小草,你要有准备,今天一整天我都不会放过你。”分开她的双腿,深深叹息着挺进她时,沈一醉在她的耳边说。
聂轻轻没有吭声,实际上,她的身体因为这句话更加疯狂灼烧起来。
她感到极度的羞耻,却又极度的快乐。
极度的痛苦与极度的快乐原本就是一线之隔。
聂轻轻绝没有想到,这样的燃烧竟然连续烧了十八天。
无论多么美妙的感觉,一再的重复之后,最后都会变了味道。
虽然最后几天沈一醉已经减少次数,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因为被“使用”过度而死掉很奇怪。
最奇怪的是,明明在被掳掠上山的时候,她的月事已经临近,如果癸水来了,她就可以用这个理由拒绝房事,可是到现在癸水还未来,这是怎么了?
她的身体就像一块使用过度的抹布,皱皱的、软趴趴地瘫在床上。
连续十八天耶!那个混蛋狮子男居然没有因为纵欲过度而死,也堪称人间奇迹。
当聂轻轻完全清醒过来时,已经是晌午时分,身体里那种氤氲缭绕的欲火终于消散不见了,让她长长舒了口气。
强盗掳了女人就是要来发泄的,她知道自己的身分,所以沈一醉虽然有些极端,但她还是没有对他咬牙切齿到要把他碎尸万段的地步。
聂轻轻很不齿这样的自己。
她想上吊,想割腕,想刺胸,想跳崖,以此证明自己还有骨气,可最后都因为怕痛,怕死了也没有人埋,反而要被野兽吃掉,而打了退堂鼓。
人要死真的很难喔。
聂轻轻从很早之前就发现自己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她也想到过要逃跑,可刚从卧室里走出来就开始觉得茫然,她能逃到哪里去?天涯茫茫,到底何处才是她的家?
倒是她刚来这山寨,二爷就曾派人送她一杯酒,告诉她只要喝下,她就是山寨中人了,这里就是她的家。
聂轻轻眷恋“家”这个字,就算成为强盗山贼的女人,成为他的欲望发泄对象,她也认了。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拥有过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母亲生她时因难产而逝,她从会走路起,就被当成丫鬟使唤,受尽欺凌。八岁那年舅舅来接她,她原以为会拥有一个自己的家了,没想到舅舅是个游子,总是在五湖四海的漂泊,最后甚至带着她上了战场。
后来她才知道,舅舅和她一样,也在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可惜到舅舅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们还是没有达成愿望。
狮轩里静悄悄的,窗前案几上摆着清淡可口的食物,那个和她缠绵了十八个日夜的男人却不见了。
聂轻轻放松的同时,又隐隐觉得有什么缺憾。
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懒懒地躺在床上,看着那些美味可口的食物狂咽口水,却懒得下床去吃。
疼痛和疲劳折磨着她,让她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在食物旁边,还多了一只白色粗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束花,想必是山上的野花,没有什么香气,但是色泽艳丽,有些像那个总是一身红衣似火的沈一醉。
聂轻轻第一次知道男人穿红衣也能如此迷人。
突地,门口传来珠帘被轻轻撩动的声音,她脸色一喜,轻声叫唤:“沈一醉?”
她现在无聊得要死,很需要一个陪她说说话,或者给她弹弹琴的人。
“可惜,我不是你家夫君。”一个低沉略带阴柔的嗓音传来。
聂轻轻大惊。
这是十八天以来,第一次有外人进入狮轩,这期间连芽芽都没有来过。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一个白色的人影走进卧室,伸手阻止了她。
“躺着吧,你暂时还不能动吧?”
聂轻轻的脸红了,一半因为羞耻,一半因为眼前男子的清俊。
比起沈一醉灼灼逼人的俊美,眼前的男子却清淡许多。他有着如远山的修眉,还是淡然如清水的眼眸,或是清瘦中带着几丝秀丽的面容,以及眉宇间那诡异的红梅痕迹。
最奇异的是,他的头发居然是银白色的,他明明看起来还很年轻啊。
聂轻轻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久久无法说话。
“我是苏凤南。”男子自我介绍道。
“啊──咦咦咦?”聂轻轻大惊,他居然就是她一直心生向往的二爷?
“怎么?让你失望了?”苏凤南的语调戏谑,面容却依然平静无波,让人无法判断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说话。
她的脸更红了,“不,你……你很好。”
“有小七好吗?”苏凤南忽然欺身靠近她问。
聂轻轻下意识地往床里躲,她被苏凤南的举动吓到了。
“小七就是沈一醉。”
“呃……啊,我想……如果,呃……你们不是强盗,应该都是好人。”聂轻轻说出心底的话。
苏凤南似乎没料到她竟然这样回答,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紧张地抓紧被角,纤白的小手不停发抖,忍不住大笑起来,边笑边连连摇头,“女人啊女人,真是最愚不可及的动物。”
聂轻轻秀眉微颦,对他这句话大为反感。
“难道不是吗?”苏凤南伸手要捏她的鼻尖,她赶紧伸手先捂住。
“不要碰!朋友妻不可戏。”她嘟着小嘴,严厉警告这个试图对她动手动脚的清俊男人。
苏凤南再次怔住,然后再次大笑。
聂轻轻把这位原本在她心中很有地位的二爷也归类为变态山贼一族,地位从此一落千丈。
“想不到小七真的抢了一块宝。”苏凤南忽然面色一凛,冷哼一声说:“虽然有些随便,倒也不是水性杨花。”
聂轻轻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能永远戴着假面具生活多好?那样就不会招来众怨,大家会真的把你当作山寨的第一个女人,咱们的七夫人。”苏凤南盯着她绝美的脸蛋说,“我很讨厌漂亮女人。”
聂轻轻愕然。
虽然她知道当今这个世道人人都痛恨“红颜祸水”,让很多女子饱受欺辱,但没想到看起来出尘脱俗的苏凤南也是如此。
“尤其是你这样的货色,一看就是个大麻烦,不知道要为‘白玉京'带来多少灾难。”苏凤南的眼神越发严峻苛刻,那股寒意让聂轻轻不由自主的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白玉京'有七位当家,小七最小,却偏偏最早娶了女人,真让人讨厌。”苏凤南眉间的梅花皱成了一团,“如果可能,我希望山寨里不要有任何一个女人,她们只会制造麻烦和事端。”
他起身走到窗前,临窗而立,白衣飘洒的他就像天边一抹难以名状的云。
聂轻轻沉默下来,低着头,好像自己真的是个会带来麻烦的祸害一样。
苏凤南转过头看着她,眼神如冰一般冷。
“如果我惹了祸,或者给你们带来麻烦,请把我立即抛弃或者杀掉,不用犹豫。”最后,聂轻轻这样说。
反正她在哪里都是不受欢迎的人,又胆小怕死,倒不如借着别人的刀了结自己不受欢迎的生命。
这样想着,聂轻轻反而笑起来。
她的笑容如春花初绽,就连素来憎恶女人的苏凤南也看得呆了。
这个女子的笑容里有太多太多的忧伤和迷惘,那是一种对存在本身的失落与沧桑……
第六章
傍晚的时候,聂轻轻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她在狮轩的院子里散步,伸手摘了颗红彤彤的桃子,优闲地洗干净吃掉。
中午有人送饭给她,但沈一醉还是没有出现,让她有些无聊。
“娘娘!娘娘!”正当她啃了大半个桃子的时候,那个圆滚滚的芽芽跑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扑进她的怀里。
“芽芽,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看到她脸上布满泪痕,仰脸看着她的时候,小嘴还扁扁的想哭,聂轻轻蹲下身抱住她。
“呜……哇哇……”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芽芽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温暖馨香,再听到聂轻轻的温言软语更是觉得委屈,干脆放声大哭,小脸上的鼻涕泪水全抹在聂轻轻的衫子上。
“芽芽不乖,所以挨骂了?”聂轻轻摸摸她肉肉的脸蛋,含笑问道。
虽然芽芽说自己是山怪,山寨里的人都不疼她,但聂轻轻却觉得她其实很受宠爱。
“呜……小爹爹坏坏,小爹爹坏坏。”芽芽肥肥的小手臂抱紧聂轻轻的脖子,万分委屈地告状。
“他怎么欺负你了?”聂轻轻已经知道在七位当家里沈一醉排行最小,所以芽芽就叫他小爹爹。
“呜……娘娘要帮我,小爹爹打我屁屁,好痛好痛的。”芽芽撩起衣裳,褪下长裤,白嫩嫩的臀部上果然泛着红印。
聂轻轻愕然。
“娘娘?娘娘?”芽芽轻晃着她的胳膊。
“芽芽,小爹爹为什么打你?”聂轻轻一阵恼怒,好像沈一醉打的人是她一样。
“因为……因为……”芽芽扭捏地站在那里,讪讪地垂下头。
“因为她偷听大人说话,而且她还想把你拐下山去。”一天不见的沈一醉边说边摇着头走进来。
看到他脸上还戴着狮子面具,聂轻轻一怔,忽然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的场景,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起来,她感到脸儿有些发烧,急忙低下头想要掩饰。
她把芽芽抱进怀里,闷闷地说:“那也不能动手打一个孩子啊,你可以好好跟她说。”
芽芽窝在她的怀里,像乌龟一样不肯抬起头。
沈一醉哼了一声,“这丫头要是肯听话,我何必动手?”
感觉到他的锐利视线,芽芽更加死命地往聂轻轻的怀里钻去。
“芽芽,过来!”沈一醉低声喝道。
芽芽的小手抓紧聂轻轻的衣裳。
“不要对她这么凶。”聂轻轻皱眉道。
“我再说一遍,芽芽,过来。”沈一醉却不理她,只是看着芽芽。
“沈一醉,她还只是个小孩。”
“芽、芽!”沈一醉第三次叫芽芽的名字。
芽芽呜咽了一声,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聂轻轻的怀抱,慢慢走到沈一醉的面前,低着头,小小声地叫:“小爹爹。”
“你可知错了?”
“芽芽……错了。”
“为什么要私自下山?”
“什么?她自己下山了?”聂轻轻一惊。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以私自下山?且不说山高路险,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她压根对付不了啊。
“我……我……我想先探探路,找到一条捷径再偷偷带娘娘走。”
芽芽这句话让聂轻轻更是震惊地张大嘴巴,这真的是个六岁小女娃吗?这山寨里的果然都不是凡人。
“为什么想这么做?”沈一醉语气依然平静。
“我……我喜欢娘娘。”芽芽肥肥的小手捏着自己的衣角,“不想让娘娘被大哥哥们说坏话。在这里,我和娘娘是一国的,都变成了山怪。他们还说娘娘是妖精,是坏人呢。我听大哥哥们说山下有许多女人,所以我就想我们干脆一起下山找那些山怪好了。”
聂轻轻知道寨里那些年轻人在发现她的真实面貌之后,不仅没有被她的美色所迷,反而把她当成了洪水猛兽,在她背后说着很难听的话。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唯一为她出头的,居然是个六岁的小娃娃。她的眼睛一热,抢步走到芽芽面前把她抱住。
芽芽撇撇小嘴,“娘娘,芽芽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