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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还妄想我穿裙子?”她不甘示弱的跟父亲对吼,真是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没见过女人穿男装啊。
“你赶快给我换掉!”
没门!头一仰她毫不理睬的坐下,拨了拨短发再肆无忌惮的翘起二郎腿。
“算了,只要她肯上台,穿什么都无所谓。”尔夫人拉住丈夫低语道:“别勉强她,万一她跑了怎么办?”
“小悠,宿吉还没有来吗?”穿著粉红色小礼服,优雅大方的方婉婷走过来问道。
“没有。”尔心悠双手抵著下巴,意外的有些沉闷。
昨晚练习结束后,他还警告她不要迟到,自己却超过约定时间还迟迟未到,他家离殷家主宅又没有很远。
“应该快到了,不用担心。”方婉婷安抚道。
“嗯。”尔心悠无意识的应了一声,她也知道没必要担心,他可是完美无缺的理事长啊,怎么可能会让人操心。
不过……她就是没来由的觉得很闷啊……
“会觉得紧张吗?”方婉婷以为她是为了音乐会在紧张,笑著打趣道:“小悠今天看上去真不错。”虽然是男装打扮……
“就是嘛!有些人就是没眼光。”尔心悠得意洋洋的站起来,顺便示威性的瞄了父亲一眼。“很帅吧?”
“是啊,金光闪闪的。”方婉婷禁不住开心的笑出声,那样愉悦的表情让尔心悠暗自压下了心里的郁闷。
大家都这么高兴,自己就别为了心里的隐隐不安而烦闷了。
“这位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忽然一道热情洋溢的男声插进来,顷刻一道转著圈儿的人影以曼妙的“凌波微步”走了过来。
“咦?白血病患者!”尔心悠张大嘴喊道,惊恐的瞧著来人。
“喂,喂,怎么这样称呼你男朋友的堂哥。”殷战天伸出手指,不满的戳了戳她的脑袋。“没礼貌。”
“是你自己说患了白血病的。”
“人家治好了嘛。”殷战天不好意思的瞄了她一眼,装可爱的表情看得尔心悠浑身哆嗦,论耍白痴的功力,她自叹不如眼前这个不正经的男人。
“你也来听音乐会?”
“不止我,还有他们。”殷战天让开身,指了指不知何时出现在后方的几人。
尔心悠的眼眨了好几下,确定没有看错后愣了半晌,彼此沉默地对望了数眼,最后她大笑起来。
“看来大家还真是有缘。”是在中心街碰到的那几个人,一次是偶遇,两次是巧合,三次就是上天注定吧。
“是啊,好奇怪,走著走著就像踏错时空,莫名其妙又碰上了。”左非鱼认真思索的样子让她冒冷汗,她以为在演科幻电影呀。
“是不太对劲,未免巧得太离谱。”舒索情扬了扬眉,依旧是有点懒散、有点颓废的样子。
“不过,这也是很妙不可言的事。”清爽系的阳光男孩一如既往的笑著,这次终于没有抱著滑板,不过身上穿的是成套的工人装,他是刚从修车厂出来吧?
“不是什么缘分的问题。”霍清晰推了推眼镜,冷静的下了结论。“只是彼此认识的不良反应。”
“亲爱的不要这样说嘛,是连锁反应才对,我跟你更是生命共同体。”殷战天笑咪咪的想要搂住她,却被霍清晰很不客气的一把推开。
原来这两个人……尔心悠有些惊讶,脑中浮现出星际大战的模拟影像,没办法啊,殷战天很欠扁,更何况对方又是清晰……
“小悠。”殷宿吉的母亲忽然出现。“宿吉来了。”
尔心悠刚想松一口气,却见殷夫人的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焦虑表情。
“怎么了?”看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事,那种沉闷的感觉又浮上了她的心头。
“宿吉他……”
“只是发生了一些意外。”殷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便传来一道平缓冷静的声音。
殷夫人微微让开身,身姿卓绝、优雅华贵的理事长出现在众人眼前,不过……
“你的手怎么了?!”尔心悠眼眸倏地一睁,立刻跑到他跟前,盯著他包裹著白纱布的左手。
“有人酒后驾车,波及到我,因为去医院包扎所以迟到了。”殷宿吉简明扼要的将问题带过,而后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我是准备好了,可是你的手……会不会有问题?医生说了什么?”怎么会是伤在左手,真要命。
“只是擦伤和很轻微的骨折,没有太大的问题。”
“呼……那就好。”尔心悠松了口气,立刻又张牙舞爪的跳起来。“是哪个王八蛋酒后驾车的,我非把他揪出来狠狠的教训一顿。”
“那是警察的工作。”殷宿吉立刻用右手抓住她的胳膊,制止她继续发作。“有件事要先告诉你。”
干嘛这么慎重的样子?她乖乖的站好,认真的听他说话。
“今天我不能演奏。”
“切……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她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发生这种事当然不能演奏,等你的手好了再说吧。”
“宿吉,那音乐会怎么办?”殷夫人有些焦急。
“当然是取消,理事长都这样了,难不成还让他继续拉?”尔心悠心直口快的说道,她倒是很爽快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是这样不太好……”殷夫人觉得对宾客们过意不去。
“但也不可能让理事长演奏……”尔心悠可不想让他手上的伤更严重。
“我没有说要取消音乐会,只是说我无法演奏。”殷宿吉忽然开口插进母亲与她之间的对话,走到一旁坐下。
“什么意思?”殷夫人与尔心悠同时问道。
“意思是音乐会照常进行。”他云淡风轻的笑了笑,看上去一点也不难过,运筹帷幄的样子底下好像还有一丝得意?
“音乐会已经中断过一次,这次千万不能再出差错,这次的音乐会攸关我们大家和殷家的名誉,所以不可能取消。”
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引著大家的视线,一字一句皆牵动著众人的呼吸,唯独尔心悠越听眉心越加紧皱。
“何况我不认为有取消的必要,只是少我一个人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只要能够有一场不错的演出,就可以了。”殷宿吉忽然将目光悉数投射在她身上,那里面有著全然的信任。
“你可以为我做到的,对吧?”
为他?尔心悠走到他跟前。她可以吗?不是,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殷宿吉握住她的手,眼中有著不著痕迹的笑意,轻声道:“我们二重奏的部分由你来独奏,四重奏会勉强一些,不过请为我多努力一下,小悠,对你而言这并不困难,不是吗?”
尔心悠眉心微蹙,表情怪异的看著他,既不答话也没有反应,甚至连身旁父母的呼唤也置若罔闻。
“你觉得,只要音乐会照常进行就可以了是吗?”她静静的问。
“是,殷家每年的音乐会,是很重要的例行公事。”
“你觉得这些都只是公事?自己不出场也无所谓?”
“你知道我的想法。”殷宿吉坦言,她很清楚对于演奏,对于小提琴,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我知道,可是理事长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因为自己可以理所当然的不演奏而很畅快的样子。”
殷宿吉猛然一惊,愣住,而后也不由自主的沉下脸色。
“你也清楚,我并不觉得演出是件多么愉快的事,如果一定要说,那么确实若因为手受伤可以不演出……”殷宿吉忽然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笑得有些脆异。
好像终于摆脱了什么一样,想到自己不用那样面无表情的在别人的观望下做不喜欢的事,他竟觉得受伤这件事真的是太好了。“我感到由衷的高兴。”
这句话将众人的静谧打破,将混沌看不清的事实劈开,将尔心悠心中隐忍的怒气一股脑刺穿。
“由衷的高兴?”尔心悠忽然将手从他的掌中抽回,因为力道太猛,抽回的手竟然不小心打在了他的脸上,虽然不重,却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她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因为不喜欢,就可以为自己受了伤而高兴?你难道都没想过身边的人的感受吗?”
尔心悠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也是这样,同样的让人感到很不悦。
“随便什么借口都好是吧?反正可以理所当然的抛下,没关系是吧?殷宿吉,是你要我来参加音乐会的,如今你这样又算什么?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那想要跟你同台演出的我算什么?”
他被她拎到眼前,无比清晰的看见她眼中的怒火,是那样的耀眼和夺目,和她的人一样。
殷宿吉怔怔的盯著她,目光一刻也无法离开,彼此交缠的眼神传递著给予对方的感情和绝无仅有的心动。
无论是他还是她,对于彼此来说都代表著某种不可取代的、唯一的意义,或许他比她投入的更多,可是这家伙啊……
仅仅是为了他受伤这种事就暴跳如雷,想要与他同台演奏这种话也坦白的说了出来,他竟然觉得……没有任何事比此更让人高兴。
心情……突然平静了下来,也温暖了起来。
“你都这样子说了,我怎么敢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笑呢。”殷宿吉忽然戏谑的对她说道,恢复冷静,唇角微微上扬。
咦?尔心悠傻眼,发生什么事了?他的表情看起来好诡异。
他乘机拿开她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转身向母亲说道:“虽然很抱歉,但今年的音乐会还是取消吧,稍候我会跟大家好好道歉。”
“取消了?”殷夫人还有些茫然,不仅她,相信在场的人大都还处于摸不著头绪的迷茫状态,这未免也太戏剧化了。
“呜……理事长,真是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那么激动的,你这张脸这么漂亮,我怎么忍心打啊!”尔心悠再次展现鬼哭狼号的功力,像八爪鱼一般攀上他的脖子,捧著他的脸仔细端详。“如果留下什么痕迹,那我不是亏死了……”
“要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那让我回打你一下就好了。”殷宿吉无所谓的耸耸肩。
“冷血。”她脱口而出,而后又仔细的考虑了一下。“如果这样做能让你的心里平衡点,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受你一掌好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殷宿吉果真伸出手朝她挥去,不过在靠近她的脸时仅伸出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骗你的。”
“宿吉,真的决定取消吗?”殷夫人想要再确定一次,儿子不会随便作出不恰当的决定,既然他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嗯,取消吧。”
“唉……好不容易盼到今年的音乐会,竟然取消了。”方婉婷遗憾的叹气。“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个受伤,一个原本就不想参加,现在恐怕更是巴不得罢演。
“不好意思,麻烦大家白跑一趟了。”殷宿吉缓缓欠身道歉。
“等等。”尔心悠心急的叫住将要离开的众人,好像很著急的样子。
“难道我给你们的感觉像是抵死不从吗?是因为理事长那种想法太让人生气了嘛,所以我才会抓狂,不过如果你们愿意听没有他参与的演奏,要我上场也无所谓的。”
这下轮到殷宿吉震惊外加茫然,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她讲了非常不得了的话。
“你的表情打击到我了。”她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既然理事长这么想维护殷家的名誉,那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他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