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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南常驻一段。
程放听得眼睛一亮。他心里一直羡慕父亲兄长,还有族中许多子弟,走南闯北,拥有无法用金钱衡量阅历资本,很想自己也能出去看看,闯闯。下南洋,做得好也还是沾父兄光,若能在江南打下一片天地,才是自己功劳。江南物华天宝,人文荟萃,也实在该去见识一下。
泉州到宁波杭州松江,不过几天事。有经验丰富船老大照应,程放也不是旱鸭子,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危险小多了。黄氏却还不肯,唠唠叨叨地说海上有倭寇,饮食不同,水土不服,等等。
听说程放可能要在那边常驻一阵,黄氏更是心慌。有公爹前车之鉴,生怕程放也给她带回一个两个妾室。就算不带回来,也保不准没有。江南女人厉害!她认得只有两个半——大嫂算半个,苏氏和大嫂身边穗娘,都是有算计,又能干又温柔——哪一个都小看不得!
程放生气。董氏也恼了。原本,对大儿媳欣赏归欣赏,心里还是觉得小儿媳更好,更宜家。没想到她这么不识大体,生生要把她有苍鹰潜质儿子,拘成抱窝鸡!
“夫妻分离,确实不好。你不放心,就陪阿放去。不但阿放,就是你,也该趁年轻出去见见世面。”象阿歆,经得多,见得广,就没半分小家子气。
最终,黄氏也没陪程放去江南。她怀孕了。
有一段时间不需播种,也不会被逼着吃不喜欢东西了。程放神清气爽地按原计划独自上路,答应此番只去探路,不求一下成功,定在孩子出生前回来。
黄氏自从成亲,几乎就没和程放分开过,丈夫一不在身边,立刻没了主心骨,担心事一条条。丈夫会不会遇到危险?会不会生病?会不会被人骗?会不会有外遇?自己这一胎,有没有可能是儿子?能不能平安?
仆妇安慰,太廉价,没有用。自家母亲比她担忧还多。对婆婆一向敬畏,不敢说。小姑性子爽利,体会不到她苦处,弄不好还要替婆婆教训她。
黄氏唯一可以诉说,只有张歆。大嫂那么聪明,什么事都有办法,一定能帮她。
于是乎,张歆从外面回来,经常看见黄氏在院里等她。有时程启在院里,黄氏就在必经之处等着。有时夫妻俩在一处,黄氏找来,程启只好避出去。
黄氏是个好女子,好妯娌,容易相处。可经过生男菜单和程放去江南创业两出,张歆对上她,还真有些纠结,不能不管,又不敢多管,只好听着,除了适时安慰,不敢多嘴,更不肯给建议。
好在黄氏也知道,她担心那些事,张歆帮不上忙,只要张歆肯听她说话絮叨就好。
张歆为了妯娌和睦,家中安宁,愿意把时间给黄氏。程启和小强可不愿意。
黄氏占用,主要是张歆陪老公陪儿子时间。同为受害人父子两个厮混在一起,感情越见好了,心里却不痛快。
小强拿着玩具也不玩,撅着嘴看向妈妈房间,一肚子不高兴。妈妈已经几天没给他读书,没陪她玩了,连睡前故事都是爹来讲。爹讲故事,真差劲!
程启也是满腹辛酸。阿歆劳累一天,还要受弟妹疲劳轰炸,晚间昏昏沉沉,半点不想动。他若是缠着办事,事毕,她闭上眼就睡过去。想说两句私房话,忍着不办事,她唔唔啊啊,两下照样睡着。
程启叹口气。还是设法把阿放叫回来吧。钱少赚点就少赚点。这么下去,阿歆累死,他要发疯。
小强看着他,眼睛忽闪:“爹,我们带妈妈去婶婶找不到地方,好不好?”
程启摸着儿子头顶,想了想,咧嘴笑:“好,听你。”
张歆最近胃口不大好。程启觉得一是事多忙,二来天气热了,暑气蒸,决定带老婆孩子去山里避暑,借舅舅山庄住几天。
这家里,什么事能瞒过董氏?明白儿子这是嫌她们碍事,想带着老婆躲出去,找地方亲热。答应了,却要他连阿媛阿姝也带去。反正他也撇不下小羊和小强,小尾巴多两条也一样。
山庄在山坳里,坐一天马车就到了。小小有几处景观,不如何奇特出色,却养眼宜人。
说是避暑,程启却不老实呆着养着,每天安排一些活动,要么爬山涉水,要么捣鼓陷阱捉小兽,甚至鼓动小孩跟庄户捣乱。
张歆发现她老公不但会航海,钻进山里也能生存。砍段竹子就能当钓竿,不放饵也能钓到鱼。山里植物动物,他认得很多,每次爬山都能顺回来些新鲜吃食。拔毛去皮,生火烧烤,熟练象山里猎人。
张歆少女怀春时,就想找一个能干又会玩户外型阳光男友,总遇不到。这个可比鲁宾逊,还直接就是老公,也算夙愿得尝。
花了几天热身,程启准备唱重头戏。这日,一早叫起众人,让两个可靠庄户挑着预备吃食物件,进山。
山路不好走,脚下石头,头上树枝。四个孩子身量小,身体灵活,又被程启操练了几天,还好些。张歆这个做妈,一半路都是靠程启背着抱着走过来。必须说,不是她一定不能自己走,是程启喜欢背喜欢饱。
在山中吃了带去点心,采了些果子蘑菇,还有据说可以入药野草,逮了只竹老鼠,打死两条不太毒蛇,战利品装了两筐,东西比来时还多。
眼看太阳西斜,张歆估算着来时走时间,着急起来,催着往回走。带着几个小孩子,总不能在山里过夜。
程启口称不急,让孩子们再玩会儿,一下子没了人影。
张歆气坏了,要不是顾忌着在孩子面前给他留面子,就要高声骂人。
好一会儿,就在张歆忍不住将要发飚时候,程启回来了,笑呵呵地招手,叫他们去看。
程启带着两个庄户从附近砍了竹子,绑成了一宽一窄两个不大竹筏。
请张歆和孩子们上了宽竹筏,坐好。程启和一名庄户各执一根长竹竿,撑着竹筏顺溪水漂流而下。
几个急行急转,水花飞溅。张歆和孩子们一起惊叫大笑,体验新鲜刺激。
不多时,到了水流宽广平缓之处,抬头一看,庄院就在岸上。
阿姝和小强拍着手叫:“再来,再来!再来一次!”
程启得意地看着老婆大人鲜艳脸颊,明亮眼睛,嘿嘿直笑。
一条大鱼在竹筏边上游过,挑逗地一摆尾,撩起一捧水花,淋在小强身上。
小强伸手抓不到,干脆跳进水里。
小家伙刚会狗刨。虽然这里水不深,流速又慢,没危险,程启不敢大意,也为好玩,跟着跳了下去,帮他抓鱼。
张歆和三个女孩坐在竹筏上,笑嘻嘻地看着。
“当心,当心!”一群人玩得高兴,忘记了后面还有一只小竹筏,载着他们今天收获。
山溪汇成小河,河面不宽。刚好程启为了追鱼,推了一把,把竹筏推得横在河面上。
小竹筏又轻又小,顺流而下,速度较快。两个庄户手忙脚乱一通,还是撞上了。
张歆看得明白,见阿姝看捉鱼看得投入,身子探出去太多,连忙半站起来,拉她坐下。结果,阿姝坐下无事,她自己翻出竹筏,落进了水里。
水不深,程启又立刻丢了鱼,过来捞她起来。只是衣衫浸湿,吹了带了凉意山风,连打几个喷嚏。
程启一边叫人煮姜汤,一边把这一带最好大夫请来。
老大夫诊过脉,满脸是笑,连道:“恭喜!奶奶大喜了。”
程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老婆有身孕了?”
傻笑半天,惊醒过来,忙叫备车。次日,早早出发,路上慢行,歇了几回,天快黑了,才到家。
董氏得了信,早早请了两位当地最权威大夫在家等着,一看见张歆,就请大夫诊脉。
“恭喜!大奶奶已有两个多月身孕。”
董氏听完,对闯祸儿子儿媳狠狠地剜了几眼,送走大夫,才开始骂。
“阿启,你老大不小,已是两个孩子爹,怎么还搞那样无聊把戏?他们哪一个出点差错,我看你怎么办!”
“媳妇,阿启是男人,不懂。你好歹也生过两个,怎么还不明白自己身子?是想瞒着我?不把我孙儿当回事怎?”
“你们两个,有点当爹娘样子没有?我孙子但有一点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两个!”
回避
张歆确已是两个孩子娘,却只生过一个,还是直接进入怀孕二个月,没有董氏以为那么多经验,倒也确实知道自己身体变化,有意隐瞒不报。
她不想像大熊猫一样被圈起来,重点保护。上一次怀孕经历,印象犹深。那时,她初到贵境,对局面完全没有控制权,环境不良,也需要“儿子”帮忙改善处境,没有办法。这一次,她有很多事要做,不想因为一个意外,就失去“自由”。
福寿阁产权明晰,不但她精神振奋,员工们面貌也有微妙变化。张歆想要趁热打铁,在人事和组织上做些调整,要挑选招募人手,要筹备新生意。阿玉婚期定在秋末,她作为唯一住在本城长辈,不少事情需要关心过问。分家之后,程启财产账目交到她手上,还没时间细看理顺。田庄管理,孩子教育,……一旦被发现怀孕,这些都得放下。
黄氏怀孕,被要求专心养胎,家不要她管了,小女儿不让她带了,针线女红都得少做。黄氏整日无所事事,大把时间花在胡思乱想吓自己,外加来寻她诉苦。
假如她也被圈在家中养胎,无聊颓废不说,时时与黄氏相对,听她翻来覆去地念叨这个可能那个不好,肯定神经衰弱,心情烦闷,孕中忧郁,对孩子不好。还不如以不养胎为养胎。
程启没有这根筋。丫环婆子不能贴身,就抓不到破绽。张歆原料想能多瞒个一两月,不成想憨老公浪漫任性一回,就把她秘密捅破了。
董氏很生气,又是骂又是吓,唠叨了一堆注意事项,还总觉得忘了什么关键,走回屋里才想起来。儿子久旷之身,刚尝到甜头不多时间,缠媳妇缠得紧,弄不好要出大问题。忙把程启叫去训话:“先前那么些年都忍过来了,这几个月你可给我忍住了。我孙子要紧,你媳妇身子也要紧。”
“儿子省得。”程启口中答应,心里叫苦: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呐!
董氏本意要儿子和媳妇彻底分房,安排丫环婆子入室值夜,照顾媳妇。
程启据理力争,说张歆不喜欢旁人近身,体谅下人,夜间不爱唤人,离得远了,他不放心,争取到在外间睡觉权利,担负起夜间照顾孕妇光荣任务。
程启这些日子,习惯抱着老婆睡觉,怀中空空,身边空空,便睡不着。
张歆一开始嫌他热,被抱习惯了,就觉得还是窝在他怀里,睡得踏实。
于是,不过半夜,程启就把他值夜地方搬回夫妻两个婚床上,当然,他很克制,只是抱着说说话,最多亲两口。
张歆想到黄氏,就觉得不忍:“把二弟叫回来吧。弟妹从没与他分开过,又怀着孩子。晚一年再弄生意,也少不了几个钱。”
程启摇头:“我试试。单是钱,都好说。阿放这是卯上了,要争一口气。他面上随和,其实是个要强,从前是没机会。要么生意快快顺利起起来,要么到了时候,他才肯回来。勉强把他叫回来,弟妹再唠叨几回,怕是有架要吵,反而不美,不如让他去。弟妹就那样性子,想到点什么都说出来,心里倒不存事。”
“那,你想法子帮帮二弟,早些把生意起起来。有得力人手,给他派过去啊。”
“我要有法子有人手,会被江南那几家拿捏住?你不也说了,我不行,才要让二弟去试试。”
张歆沉思着,想到一个人:“李元川兴许能帮上点忙。我听他意思,与李家并不和睦。他在那边应该有些人脉根基,限于身份,不好直接出头,手下又没什么拿得出手人才。”
“可他毕竟是倭人。”
“他是李家远亲,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和他都在海上来去,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