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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天没有骗她,下迷药的人果真是征尘。
可是,为什么?
“这二十年来,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埋伏在我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你爹到底是谁?他救我出越城把我送到灵上斋,你要我一定得做圣女,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二十年前越城血案跟你和你爹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些问题的答案对浮云齐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在二十年的时间里变得太晚了,“你……让我觉得好可怕。”
浮云齐退回到自己的圈圈里,此刻的她除了戾天,谁也不信。
她看上去好单薄,征尘想要靠近她,他好想他们回到二十年前,“浮云,只要你肯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发誓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请相信我……”
他伸出的手想要抱住她的肩膀,浮云齐不期然地让开身体,逃开他的碰触。她的举动让他最后一点期望也落了空,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如果你对我们二十年的情义还有丝毫在意的话,请帮我做一件事。”
“是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只要能挽回她的心意。
浮云齐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征尘的身上,“请你带我去见戾天,我要见他!哪怕只是一面。”
二十年的情义,走到这一步,他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是将她送到另一个男人怀里。
不知道征尘用了什么方法,张春福同意浮云齐来见戾天,并让她说服戾天放下无我剑,为朝廷效力。
说服的话浮云齐压根没打算说,可是走到他的面前,她却止不住有想哭的冲动。被人困在一个地方,戾天这辈子大概也没受过这种委屈吧!
如果当时她不想回去找征尘,如果她放下一切跟他天涯海角,如果在他的剑逼近征尘的时候她不去阻拦,今天他们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戾天。”她对他有无数的抱歉。
正在擦剑的戾天没有看她,将无我剑收到剑鞘中,他漠然说道:“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什么意思?”他在生她的气?
不知她肩膀上的伤好些没有,戾天不想多问,更不愿显示出丝毫的关切之情。外面重兵把守,此时此刻他流露的感情越多,浮云齐的生命就越危险,“我要离开这里,也许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浮云齐很高兴成千上万的官兵困不住他,但想到从此以后他们再无交结,她的心底就涌起莫名的悲伤,“你……不会再回来看我了?”
戾天抚摸着剑鞘上的花纹,那种层层叠叠的触感让他时刻保持清醒,“我们没有必要再见面,是你选择了征尘,放弃了跟我浪迹天涯。”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要怎么解释他才能了解,她对征尘是二十年积累的亲情,对他才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爱?
“戾天,你听我说,我之所以阻止你杀征尘,只是想偿还欠他的情,我对他的感情早就成了过去……不!也许我对他从来就没有产生过什么爱情,这二十年里我守着清灯明月,我的世界里只有他,我不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直到你出现,我才……”
“够了!”他闭上眼睛,拒绝看到她的真情,“你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迟了?怎么会迟呢?浮云齐不相信这是他们爱的结局,她要争取自己的幸福,也许这辈子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戾天,我跟你走,不管未来会怎样,不管我还有没有命再陪在你身边,只要我有一口气,我都要再见到你。戾天,你给我……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好不好?你不是说要爱到无我嘛!你不是说要让我成为你的最爱嘛!我也会努力,我会回报你的爱,我会让你爱得不后悔。戾天……”
“没有机会了。”他的视线从剑上挪到她的眼眸里,他曾经期盼得到的爱就在她清亮的眸子中,如今却被他弃如糟粕。心一横,他做出最残酷的决定:“二十多年前,我给了漫天雪无数次的机会,可她却宁可跟越仁一起横尸城池,也不愿被我爱着。二十年后,我拼死保护你,我甚至愿意为你放弃无我剑法,可你呢?你在紧要关头三番两次选择征尘,我不明白,越仁、征尘,他们两个哪点比我强?为什么你和漫天雪都不愿跟我在一起呢?”
他还是不信她爱的人是他吗?浮云齐急了,“我不是……”
“不用再解释了。”此时戾天的耳朵根本什么也听不下去,“我要是再给你机会,再纵容我自己爱你,我就是对自己太残忍了。想我身为魔教一代邪王,武功盖世,总不能被你们母女俩玩弄于股掌之间吧?不必多话,你我缘分已尽,你走吧!”
就这样?他们俩绵延了二十年的感情仅只于此?
只不过怀疑她的感情,他就狠心斩断一切?浮云齐不服,就算是被判死刑,也该给她个申辩的机会吧!
她从怀里掏出一包丝绢,伸到他的面前,“这是我二十岁生日那天,你送我的礼物,我一直收着,没舍得吃掉。如果你果真不再爱我,就把它们收回去吧!”
丝绢一层层打开,直摊在戾天的眼前。他送她的那二十枚圣女果早已被风干,它们干巴巴地变成了果核,皱得像老太婆的脸——以为他们俩会爱到老掉的那一天,谁知道他们的爱竟然那么短暂。
戾天的心狂跳不已,仿佛跳过这一阵,便再不属于他。所谓爱到无我,大概就是这种境界吧!
他想接过二十枚被风干的圣女果,他想亲手将它们包裹好收进她的怀里。手指微微颤动着,他能感觉到手中的无我剑在窜动。
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戾天猛地拂开她的手,她手心里二十枚风干的圣女果因他的动作散落一地。
“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被推到了房门外,门狠狠地砸上了。她来不及敲开他的心门,只顾着拾起掉了一地的圣女果。
一枚、两枚……六枚、七枚……十八枚、十九枚……
第二十枚呢?最后那一枚圣女果呢?怎么不见了?她找不到最后那枚圣女果,也找不到她遗失的心。
戾天看不到浮云齐紧张的举动,他一直在想,自己也许真的是魔鬼转世吧!竟然会将剑指向他最爱的女人,这一次她很幸运,在最后一刻他恢复了理智,用内力扭转乾坤,只伤及她的肩膀。下一次她还会这么幸运吗?说不定有一天,无我剑所带来的巨大魔力真的会取了她的性命。
还有,刚刚浮云齐来见他的时候,门外、窗边、屋顶上,全都趴满了朝廷里的人。只要他远离她,只要他们划清界限,相信朝廷里的人不会伤及她的性命。毕竟,征尘也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因为爱她爱到无我,所以他情愿牺牲自己的感情成全她一世的平安。
房间内的灯火早已熄灭,无我剑被丢在一旁,黑暗中的戾天将第二十枚圣女果放到嘴边不时地亲吻着,像在亲吻他最爱的女人的脸。
“哈哈哈哈——”
黑影人狂笑的脸和黑暗交织成一片,看在同征尘眼中也不禁毛骨悚然,“上头又吩咐了什么事?”
“如今戾天和浮云齐彻底闹翻,浮云齐又成了我们手中的棋子,这一切全亏了爷您略施小计啊!这次上头是特意派我来嘉奖爷您的,上头夸爷颇有大将风范,行事作风足以媲美当年的他——我看,用不了多久,您就可以回他老人家的身边陪伴他左右,说不定还能得到他的真传呢!”
征尘曾经多么渴望得到这样的赞许,可如今这些夸奖的辞藻放在他的面前却犹如一种讽刺,他竟笑不出来。
端坐在冷如冰的椅子上,他只想知道,“还需要我做什么?你就直说吧!”
征尘的沮丧黑影人多少看出几分,拍拍爷的肩膀,他并不同情他,“爷,您陪了浮云齐二十年不就是为了达到今天的目的嘛!何必惺惺作态呢?”
“这是你跟我说话该有的口气吗?”
征尘手中的茶盏砸在地上,碎片和着茶水湿了一地。发怒的他看上去倒真有几分王者风范,着实让黑影人有了几分畏惧之意。膝盖一软,黑影人跪在地上,骨子里的奴性全倒了出来。
“奴才多嘴,请爷恕罪!”
征尘微微扬起眉毛,看上去怒气似乎已消散怠尽,他完美伪装的脸上丝毫不露半点情绪,“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过是说了你一句,用得着跟我行这么大礼吗?这是什么地方?灵上斋而已,又不是该行礼的地方,我看你还是快快请起吧!”
他说得好听,黑影人却已吓出一身冷汗。屈膝站到一边,他还是赶紧传达上头的指令吧!“上头吩咐,希望爷尽快带着无我剑及其剑法回到他老人家的身边。”
也就是说,只要他拿到无我剑及其剑法就可以回去,否则就必须一直待在这灵上斋,那他牺牲了二十年的时间和情感不全都白费了嘛!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拿到属于他的一切。
第7章(2)
“告诉我爹,我会尽快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带回去见他。也请他准备好我想要的一切,属于我的东西,迟早都该给我。”
征尘的野心黑影人再清楚不过,可征尘不清楚有同样野心的人不止他一个。
“还有一件事,请爷代为完成。”
“什么事?”
“传上头的意思,浮云齐对我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请爷协助血女完成灵上斋圣女的替换工作。”
征尘眉头一拧,打成无法解开的结,“你要我杀浮云?”
黑影人在心中冷笑,浮云齐今天所有的结果不都是爷您一手促成的嘛!何必再摆出一副怜香惜玉的作态呢?“爷,上头的意思是再留着浮云齐只会给我们添麻烦。而且,她对二十年前的事情已经有所察觉了,上头不希望往事重演,现在要了她的命,总比要灵上斋所有人陪葬要仁慈。”
“不能留着她的性命,将她软禁起来吗?她入禅定占卜的能力可是血女伪装不出来的。”征尘还存有一线希望,他只是要浮云活着。
黑影人却连最后一点曙光都帮他灭了,“她虽能入禅定占卜,但她却不肯为我们服务。不妨实话告诉您吧!册立太子一事,浮云齐占卜出的结果是——空。”
“空?”与她一起修行二十年,征尘竟不懂这“空”作何解。
这样看来,黑影人更加认定,“她是在耍我们,所以根本没有留下她的必要。爷,您就别再心软了。”看征尘神色不够坚决,黑影人拿出当年的事作为警惕,“您可别像您叔父那样,因为那点妇人之仁,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成千上万的人。”
叔父的故事从小听到大,征尘从骨髓里被烙印上痕迹,那就是成大事者必须心狠,必须斩断所有杂念,必须无情无爱。
终,浮云齐命绝于此。
这一夜浮云齐未能熟睡,她闭上眼便入了禅定,在心境中她看到无数的百姓冲到她的面前,举着斧子、棍子,高喊着要索她的性命。接下来的事她便参不透了,大概是尚未修行到那种境界吧!
她总是参不透自己的命运。
直到她被一阵嘈杂声叨扰,走到窗边她并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冥冥中预感这件事跟自己有几分关系。
果真,征尘来了,他是来请她出去的。
“什么事?”征尘的表情告诉她,她将要面对的是一件大事。
此刻的征尘依旧像从前一般镇定自若,“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