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藏书馆……”
伊利欧斯穷毕生之力要模仿的就是这座藏书馆,虽然已经破旧不堪了,可它仍保持着夕日的雄伟与华丽。与之相比,岛上的那座藏书馆真是简陋得很,虽然有八分形似,可是无法与眼前的这座藏书馆相提并论。
当然,伊利欧斯并没有见过这座藏书馆,他们要是看到了这废墟,会怎么想呢?波里斯没法想象。“书的圣殿”就这样倒塌在荒芜人烟的地方,而模仿它建造的岛上的那座藏书馆也湮没在一场火灾中。
“在最后一个瞬间,当我被莫名的意志控制下只剩下孤身一人时……”
波里斯回头看见艾匹比欧诺正在望着天空。
“老天又给了我惊人的记忆力。我既不能看到别的,又没有伙伴,想忘记过去又不可能。我仍然还记得从小到大,一直到卡纳波里的灭亡,特别是最后一天,我所拥有的能力,似乎在我身上获得了永生,就像现在一样。”
“您还记得当时所有的事情吗?”
“嗯,好像现在还是生活在那时候,那时模糊的,现在仍然是模糊的;那时清楚的,现在仍然是清楚的。但是从那以后的事情却很难记住,难怪,因为现在的人生是多余的,不知这样是好是坏。”
“……”
艾匹比欧诺走过来拣起一块石头,石头和骨头相碰的声音格外清脆。
“忘掉一切,也许更好……”
“也许,但忘掉一切未必更好,怕连自己都忘掉,我不想成为只剩下仇恨的幽灵,过去一千年我眼睁睁的看着这座城市被毁灭,曾相信这座伟大城市将永远美丽下去,那种美丽的感觉还记忆犹新!但那种感觉一去不复返,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惩罚啊,还不如让我在半梦半醒之中……”
艾匹比欧诺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丁点的悲伤,他继续讲悲惨的故事。
“亚勒卡迪亚和他的王妃已死去,不能再复活,曾经让我悲痛欲绝的悲剧也成了一千年前的回忆,是谁这么折磨我?我恨不得让他粉身碎骨,但我无法做到,更痛苦的是我想发疯,但连这个自由都没有,我的灵魂牢牢的附着在我的躯壳上,我想摆脱掉它,但我仍然是我自己,是个死不掉的,已经灭亡的王国的最后一个魔法师,我是毫无用处的艾匹比欧诺。
波里斯和娜雅特蕾依一动不动,如同废墟中丢弃的一座石像。艾匹比欧诺的声音很低。他把无法想像的痛苦叙述得那么的平淡,似乎对愤怒和绝望已经麻木了。
也许过去一千年的日日夜夜思索,已经让他习惯于此。
“哪怕能让我喝上一杯酒……”
他是一个无法吃无法喝的痛苦的存在。
还记忆犹新,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就像艾匹比欧诺所说没有亲临其境是无法理解的。大陆许多宗派所说的“神”只不过是被人抛弃、成为历史的一个魔法师。
“其实悠悠岁月里我对痛苦和烦恼早已麻木,就像只剩下一副骨架,没有肉体,连自己都怀疑自己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突然,面无表情的艾匹比欧诺的脸上出现一丝丝的烦恼,那是年迈的老人才能有的苦恼。
娜雅特蕾依走过来身手握住艾匹比欧诺的骷髅手,轻轻地抚摩艾匹比欧诺的脸颊,她沉默了半响说话:
“你不需要安慰。”
“哈哈……”
艾匹比欧诺突然发笑,丝毫听不出刚才的悲伤,笑声很明朗,波里斯又觉得很矛盾,难道艾匹比欧诺的痛苦真的只是记忆中的痛苦,不是现存的吗?
“果然是苗族小姐,你很聪明……苦尽甘来,你的未来会美好的。”
当啷。
波里斯没有听见,也没人注意。
“您常提起苗族,这是什么意思?娜雅特蕾依所属的民族?”
娜雅特蕾依回答。“再也没有什么苗族了!”
当啷啷。
娜雅特蕾依迅速回头,但什么都没发现。
“消失了?那你是……”
“一个人是成不了部族的。”
娜雅特蕾依放下艾匹比欧诺的手,温情脉脉地望着艾匹比欧诺的眼睛,艾匹比欧诺仍然微笑着,他们俩如同情谊深长的兄妹。
当啷啷。
艾匹比欧诺突然伸出手托起了娜雅特蕾依娇小的身体,波里斯不知所措不知不觉地退了一步,这次波里斯也听见了怪异的声音。
当啷。
空中飞来了白色的飞行物,有点像鸟类,有一个影子在粉碎的石头缝里活动,它瞬时弹走了所有的飞行物,那是直径有三米多大的半透明魔力盾牌,刹那间盾牌又去得无影无踪。
当啷。
随着艾匹比欧诺一挥手魔力盾牌从天而降,打败敌人又不知去向,艾匹比欧诺向波里斯大喊:
“这边!”
波里斯靠近艾匹比欧诺的身边,其间艾匹比欧诺连续挡走了敌人三次,波里斯发现包围他们的敌人目瞪口呆。
她们是和波里斯同龄的可爱的短发少女,她们身穿蓝色的连衣裙,前面围着围裙,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弱小女子。
每当少女伸手一触及盾牌,便变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少女被弹出二、三米外,如果是普通少女肯定承受不了这种打击,而那少女若无其事地跳起来,重新反击。
波里斯回头一看,艾匹比欧诺正用一只手控制着魔力盾牌,他的表情十分严肃,少女再次靠近他,他的盾牌毫无犹豫地撕破了少女的胳膊,少女又被弹出数米外,沾在盾牌上的鲜血,随盾牌消失,扑簌扑簌流下来。波里斯情不自禁大喊:
“你在干什么?难道他们可能伤害你吗?”
“不能伤害我们?你想不想拿你的生命试一下?世上的幽灵起码知道什么是恐惧,而她们连恐惧都不会,她们是我主宰之外的。”
这时波里斯才知道事情并非他想象,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啊,她们到底是谁?不是说卡纳波里的人全部死光了吗?”
“千真万确,卡纳波里的人已经死光了。这些女孩是人偶。”
“人偶?”
“对,丧尽人性的人偶。”
艾匹比欧诺打败了身边的人偶之后,有一种能量围绕了他们,但其范围很狭窄,他们瞬时又被很多人偶团团包围,他们如同被关在玻璃管里边,许许多多人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波里斯实在是难以相信,栩栩如生的眼前的一切竟然是人偶。
但波里斯立刻明白她们确实是非人类。如果是灭亡的卡纳波里生存下来的后代,那么她们生活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决不会是这么干净利落,也不能这么神采飞扬,美丽动人。
“人偶怎能会有人性?”
娜雅特蕾依的声音打断了波里斯的思维,艾匹比欧诺回答:
“丧尽人性是指制作它们的主人已经死掉,永远改变不了曾经赋予它们的命令,魔法师可以制作人偶,并可以给人偶输入或收回他们的命令,但一旦输入命令人偶便永远不停地反复执行一个任务,直到它们被粉碎,魔力才会消失。因这些人偶很危险,所以当时卡纳波里制定法律,魔法师临死之前必须除掉自己制作的人偶,只要主人下命令人偶们甚至会毫不犹豫地毁灭自己。因为这些人偶的魔力非同一般,它们的主人一死别人很难破解它们的魔力。当然也有一个简单的破解方法,只是这是一个所有的人都不愿意做的方法。”
包围他们的人偶越来越多,没有生命的土地上,制造它们的主人早已死去,而人偶们仍然反复着他们的任务。
“难道这些人偶受的命令是消灭入侵者?”
“当发生不能执行命令的情况时,这些人偶就按照'本性'行动,通常是保护自己的城市、保护自己、保护主人等三种,我一个人来这里时,从不发生过这种情况,可能是第一种本性,如果是那样……”
艾匹比欧诺伸头望了一下人偶后面,低声道:
“终于来了……鲜血淋漓的战斗即将开始。”
这不是在说他们自己的命运。许许多多人偶后面突然又出现十几个人偶,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攻击原有的人偶,因为它们是没有人性的,所以不可能存在同情心或同类意识。
“它们是具有保护主人意识的,为了我而来……”
这时候波里斯才知道,艾匹比欧诺所说的“所有的人都不愿意做的方法”是指什么。艾匹比欧诺的下一句话已经证实了他的想法。
“这是以毒攻毒的方法,其实最简单不过的,借人偶之力,消灭人偶,让它们同归于尽。”
惨不忍睹的场面不可言喻,包围他们的人偶发现有人攻击它们,便马上转身包围攻击者开始反击,最初相似的普通的殴打,慢慢开始变得疯狂起来,波里斯看着这残酷的屠杀场面顿时目瞪口呆。
粉身碎骨的人偶……
那不是石膏或者是黏土块,落在地上的脑袋和肢体蠕蠕而动。
人偶们继续互相残杀,如果它们是人类波里斯肯定会去制止或救它们,他看着这情景百感交集,因为人偶所流的是鲜红的血液,不是人偶说没有生命吗?那为什么它们流出的是鲜血?
波里斯一直努力想它们是似人非人的人偶,但看见那情景终于他还是忍不住:
“你还在幸灾乐祸!如果它们没有生命,又为什么把它们的血制成是红色的?难道卡纳波里的人都疯了吗?”
“非此不可,没有任何理由。”
“非此不可?当主人杀死自己的人偶时,是不是也感到在杀人?如果是我决不会让它们流血,也不会仿照人类制作这样的东西。”
艾匹比欧诺回头瞪着波里斯冷笑道:
“你这样说是为了人偶,还是为了人类?你认为你有资格说一千年前的事情吗?你所愿的是用棉花或石膏做的人偶,你只不过是想逃避罪恶感,不知如何对待似人非人的东西,生活在人间有这种感觉是理所当然的,但它们绝对不是你们为所欲为的存在。毫无责任心的家伙们才有这种想法,我看多了他们随意制造人偶又毫不留情的消灭它们!”
波里斯冷冷地回答道:
“我担心的不是人偶,只是杀掉栩栩如生的人偶和杀人有什么区别,久而久之,人们也将毫不犹豫地杀害自己的同类,多么可怕啊!”
艾匹比欧诺横眉立眼说道:
“所以你叫人类,虽然人偶没有生命,但我和卡纳波里的魔法师们从来都是把它们当成是我们的兄弟,比我们矮小懦弱的兄弟,谁说我们对它为所欲为,当然也有几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如果我们真的把他们制作成一个石膏像,那那些人对这些人偶将更加为所欲为了!给没有生命的人偶教会说话走路,每当人偶发生危险的时候我们都不顾一切地去救它们,你怎能明白……为了救亚勒卡迪亚,我前往清晨塔向魔法师们求救是何等心情啊,你永远无法理解!”
“我不明白,那你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自相残杀?”
此时,人偶结束了自相残杀,有一个金发的贵族少女若无其事地用裙子擦拭血淋淋的手,有一个检察官手拿一把剑天真烂漫的看着他们,似乎在想怎么收拾他们,皮开肉绽的它们似乎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只是面带笑容,向波里斯他们逼近。
它们包围波里斯他们同时开始了进攻,保护膜被接二连三地攻击开始摇晃起来,艾匹比欧诺似乎强抑制自己的感情喘息着,突然,他举起骷髅手,随着他的手的转动保护膜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