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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冷的天,这司马啸天出兵却不见半点攻城的动静,似乎有点不对劲呀!依照他用兵的习惯,不出则以,出必猛攻。而且又逢这样的天气,这样耗下去,似乎对他不利呀!”晋鄙奇怪的说道,眉头紧皱在一起。
叶哈丽儿似乎还是不太明白,她低声的问道:“对他不利,这不是很好吗?看这天气,还会更冷,嘻嘻,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冻得连兵器都拿不动!”
没有想到,叶哈丽儿这一句话,却顿时让晋鄙的脸色大变,他神色难看至极,眼中闪过了一抹惊慌之色……
“夫君,你怎么了?”
“中计了,我们中计了!”晋鄙突然间大声的喊道,转身他厉声对身后的仆兵喝道:“传令三军,立刻调集人马,准备出战!”
“夫君,到底怎么了?”叶哈丽儿也不由得慌了,她连声的问道。晋鄙脸色铁青,手指着远处依旧漂着袅袅炊烟的营寨,大声的说道:“那一定是一座空营!”
“为什么?”叶哈丽儿追问着。
晋鄙长叹一声,“丽儿,连你都知道这样的天气,如果陈兵不攻必将对己不利,那司马啸天又岂会没有想到?他这样陈兵于我洞城之前,其意必不在我洞城,而是在大西子的援兵!”
“那前方的营地之中也不一定就是空营呀!”叶哈丽儿有些不太相信的说道。
“我的傻丽儿,你不想想,司马啸天龙巢新败,他有多少力量可用?如此分开兵力对我攻击,不是自寻死路?所以,那营地必然是空营一座,其主力人马必然在铁山双峦,以伏击大西子的援兵!嘿嘿,司马啸天这一手声东击西,果然毒辣呀!”晋鄙的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不过他此次的对手是我,我要他那龙巢的人马,尽数丧命在这雪地之中,也好为族长报仇!”
“可是……”叶哈丽儿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担心,她迟疑的说道。
但是晋鄙没有让她说下去,一抖身上的大氅,他紧紧的搂住叶哈丽儿,笑着说道:“丽儿,你放心,最迟明日晚上,我定然回来。你在家为我准备好酒菜,等我一起吃晚饭!”
叶哈丽儿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这时从城楼下匆匆上来几个将领,来到晋鄙身前躬身施礼,“将军,人马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征,请将军发令!”
轻轻的在叶哈丽儿的云鬓之上一吻,晋鄙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他转脸神色骤变,厉声喝道:“点炮,出兵!”说完,他大步向城楼下走去……
叶哈丽儿心绪不宁的站在城楼上,看着晋鄙在城下跨上战马,一阵沉闷的金铁摩擦声后,吊桥放下,晋鄙一马当先,冲出了洞城之外。
看着蹒跚而去的铁骑缓缓的厉害了洞城,叶哈丽儿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不知为何,她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环绕在心头,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也说不清楚!
不久,远处浓烟滚滚,从龙巢大营之处火光冲天而起,看来如晋鄙所说,那真的是一座空营!可是,叶哈丽儿的心里却更加的不安了……
夜幕缓缓的降临了,北方的冬夜总是显得那样的寒冷。雪已经停了,空中偶尔漂着一丝碎雪,在呼号的北风中飘舞。
洞城城头上一片寂静,不时传来留守在洞城的守夜士兵的低声咒骂。除此之外,洞城再无半点的声息传来……
突然间,一声惊呼打破了城头的寂静,躲在城楼中的百户连忙走出城楼,来到了城头之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百户大声的喝问道。
“将军,您看!”一个士兵将头缩在衣服里,声音颤抖的说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洞城东南方向,隐约间火光闪动,那火光如蜿蜒前行的长蛇,迅速的向洞城方向前进。
“是哪里的人马?”百户疑惑的问道。从军多年,他很少看到有人在这寒冷的冬夜里行军,难道是……他不由得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吹起号角,点起火把,全身人马立刻上城!”他立刻大声的喊道。脸上却隐隐显出惊慌之色,要知道,洞城人马原本有八千铁骑,但是晋鄙出兵,已经带走了大部分,如今整个洞城人马不足千人,换句话说,如今的洞城,和空城无异!
沉闷的号角声撕裂的寂静的夜空,城内留守的数百人瞬间聚集在城头之上,一起紧张的向外眺望……
那蜿蜒的长蛇很快的来到了城下,人数在三千人左右,一个个脸上带着疲惫之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就着火光,城上的百户隐约看到对方的旗帜上描金大旗上绣有喷火狮子的图案,那是海西四郡特有的标志!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百户手扶城垛,向下喊喝道:“你们是哪里的人马,叫你们的将军来讲话!”
城下立刻传来一阵咒骂声,紧接着,人群一分,一匹黑色战马蹒跚着走出。马上之人,一身黑色铁甲,大氅覆盖全身,看不清他的面孔。他来到了城下,看着城头,沉声喝道:“我们是从古勒川前来的援兵。达而哈将军听说洞城被困,立刻令我们出兵救援,可是这大雪封路,道路难行,所以现在才到。城上的人听着,告诉你家晋鄙将军,就说古勒川千户阿鲁浑,奉命前来向晋鄙将军报到!”
百户闻听一愣,城下的人说得有模有样,似乎不像是敌军。但是自家的城守不在,城中人马又少,万一……
想到这里,他趴在城楼上大声喊道:“阿鲁浑将军,非是我们不报,而是晋鄙将军如今不在城中,我们也不好做主,能否请将军在城外休息一晚,明日晋鄙将军就回来了!”
“混蛋!老子冒着大雪前来救援,竟然让我们在城外过夜?这么冷的天,怎么扎营?你向冻死老子吗?”城下的那将领闻听顿时大怒,怒声喝骂道。在他的身后,数千人马同时高声喝骂,一个个摩拳擦掌,看那架式若是不开城门,恐怕就要立刻攻城。
城上的百户有些犯难了,看对方的架式似乎不像是假的,而且他说得也有道理,这么冷的天,在屋里还有些寒冷,在城外不是更加的寒冷?再说,对方的将领官职高于他,若是惹恼了对方,恐怕到最后还是自己倒霉!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犹豫,但是城下的喝骂声越来越大,已经让他来不及思考,无奈之下,他伸头喊道:“阿鲁浑将军,请你稍等一下!”说完,他缩回城头,对身边的人低声问道:“你们有谁听说过阿鲁浑这个名字?”
几个人紧皱着眉头,沉思不语。好半天,一个年龄稍大的什长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将军,这个阿鲁浑的名字好像很耳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没有等他说完,百户就打断了他的话语,“耳熟就是有这个人了!那就立刻开城,放他们进来。说实话,城里人马稀少,心里总是没有底,多些人马,多些底气!”他说着,大步向城下走去,一干守在城头的士兵不由得咒骂两声,一个个也紧跟着向城下走去。
来到了城下,百户挥手示意开门。沉重的吊桥缓缓的降落,铁门打开。阿鲁浑一马当先,冲进了城中,身后,数千人马源源不断的开进了洞城……
“将军辛苦了,辛苦了!”那百户一连阿谀的笑容,大步上前,伸手将阿鲁浑的马缰拉住。阿鲁浑跳下战马……将头上的雪帽掀起,收服腰间的长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笑着说道:“呵呵,兄弟,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百户站在阿鲁浑的身前,连声的说道。
数千人马迅速的进入了洞城,并有规律的列在城下,战马低声嘶吟,却没有一个人下马。百户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些人马,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安,刚要开口,突然间就听阿鲁浑撮口一声长啸,铁骑顿时分成三路,在城中散开,一路直冲城楼,一路向城中疾驰,还有一路人马就地亮出兵刃,瞬间将城下的洞城兵马包围!
“将军……”百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他失声喊道,扭头向身后的将领看去。眼前寒光一闪,森寒的长刀不知何时出鞘,加在了他的脖子上。阿鲁浑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沉声说道:“呵呵,兄弟,多谢你了!洞城从现在开始,乃是我龙巢属地,命令你麾下人马,不许妄动,否则格杀勿论!”
雪花飘舞,炎黄历一八八一年是极为动荡的一年,闪族草原自十月末大雪纷飞,持续了十余日却丝毫没有半点停下的趋势。地上的积雪,没过了成人的膝盖,整个闪族草原都被一片白雪覆盖,放眼望去,除了白色,还是那苍凉的白色……
晋鄙站在洞城的城头上,如同一尊雕像般的一动不动。雪花将他灰白的胡须遮盖,瞬间被口鼻中吐出的热气融化,结成一粒粒晶莹的冰珠挂在他的胡子上,一闪一闪。冬季的初雪突然降临,令这个已经年过花甲的老将军有些措手不及,洞城之中过冬的物品尚未准备好,可是这一场持续不断的大雪更令洞城雪上加霜。气温骤降的那晚,洞城被冻死街头的平民百姓足有数百人,这令晋鄙痛心不已。
呆呆的看着城前远处飘扬的战旗和营地之中的炊烟,晋鄙的眉头紧锁,心中疑惑万分。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晋鄙没有回头,他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这些日子,每当这个时候,那个比他小上二十岁的妻子就会将刚做好的饭菜送上城头……
晋鄙已经是快六十的人了,他自幼跟随敢不的父亲在马背上征战,一直到如今敢不的儿子达灿,他整整的辅佐了三代。常年的厮杀,使他一直没有成家,直到几年前,才在好友的撮合下,取了一个德尔勒川上的孤苦女子做妻子。这些年来,他已经少于征战,更多的是在洞城镇守。年前敢不出征,他就极力的阻拦,最后被敢不放在洞城,没有随军出征。也正是这个原因,晋鄙一直自责不已,所以当海西四郡群龙无首之时,正是他力压众议,将敢不那个年仅十岁的儿子,达灿推上了海西四郡首领的位置。
但是更多的烦恼随之而来,晋鄙知道,敢不身死,主少力弱,海西四郡就成了众多人眼中的一块肥肉。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打起海西四郡主意的,竟然就是年中才新败,实力最弱的司马啸天!
想到司马啸天,晋鄙就有些感到头疼。对于这个传说中的魔神,晋鄙本身倒也没有什么看法,只是当年为求他的龙驹,所以曾远远的看到过一次。对司马啸天,晋鄙的评价是这是一个少有的猛士。但是从去年开始,龙巢与子车一族数次的战斗,使得晋鄙对司马啸天又多了一层认识……
一双柔若无骨的温软小手轻轻的拂去了晋鄙身上的积雪,一个柔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夫君,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开心,莫非眼前这敌人很难对付吗?”
晋鄙轻轻的抓住了那双小手,转过头来,满是皱纹的刚毅面孔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他抖开身上的大氅,将妻子那柔弱的身体笼罩在其中,柔声说道:“叶哈丽儿,不是告诉过你,这么冷的天你不要送饭来了,怎么就是不听话?”
叶哈丽儿微微一笑,依偎在晋鄙那宽厚的怀中,轻声说道:“夫君,你每日在这城头上坚守,叶哈丽儿给你送些饭菜,也是应该呀!”
虽是天寒地冻,但是晋鄙的心头却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暖意。他用力的将叶哈丽儿搂在怀中,目光再次向城外移去……
“夫君,是不是这个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