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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里的火炉熄灭了,她也没有感觉,她全身全心只觉得疲软乏力,但是,她却又支撑着不肯就此睡去,她想等等,说不定萧衍马上就要来了呢?然而,时光一点一点流失,黑夜一点一点拉开序幕,仍然不见萧衍回返,她的内心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委屈和孤独。清亮的泪水顺着她的面颊缓缓滑落下来,她却仍是一无所觉。
“哎呀,你怎么还坐在这里?”来请乐云回去的禄儿一进入暖阁就浑身打着哆嗦,这哪里有半分温暖呢?简直就是一个大冰窖。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暗影里一动也不动的乐云,她着了慌,不知道乐云是怎么了?和皇上吵架了?刚刚皇上还在这里的,怎么现在不在了呢?
但是,容不得禄儿再想下去了,她跑过去拉乐云,乐云不动,脸颊通红,目光涣散。禄儿吓一大跳,忙叫进来几个小宫女,大家手忙脚乱地将乐云抬到床上去,用冰敷住乐云的额角,她却满嘴里胡言乱语起来,一刻也不停息。
禄儿嘱咐小宫女们照顾好乐云,自己跑出慧景宫去请太医。到了太医馆才知道,所有的太医都去余妃娘娘那儿了,抽不出人来去看一个侍女。
禄儿急得团团乱转,她又重新折回慧景宫,想看看乐云安静点没有。然而,乐云仿佛是更疯狂了,她一忽儿坐起来,目光直勾勾瞪着禄儿,喊着“红袖,你去哪?你去哪?”一忽儿又直挺挺地倒下去,咬牙闭眼的,人事不知。
“你在说什么胡话呀,谁是红袖?你叫什么呢?”禄儿拼命地摇晃着乐云,然而,乐云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着,她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了呀。
禄儿一咬牙站起来,今天说什么也得请到太医来看看,她擦干眼泪,向绣景宫走去。
绣景宫里。
余妃靠在床沿边一个劲地呼痛,十几名太医全都围着余妃紧张地查探着病情。太后焦急地坐在一边等待着,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查不出一点病因,余妃却总是喊痛呢?
余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求着太后,请太后为她做主:“太后,您是知道的,臣妾一直是安守本分的一个人,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想害我呀。就算害了我,那也没有什么的,怕就只怕那人最后的目标是皇上和太后您哪。”
太后一听这话,紧张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臣妾这是受了小人暗算呀!”余妃的喊声更显凄厉。
“大胆,谁敢在皇宫内苑兴风作浪,哀家一定会要她好看!”太后凌厉的目光射向在一边沉默不语的萧衍。
“朕看,你只不过是有些劳累罢了,休息几天就会好的。不要疑神疑鬼。”萧衍皱着眉头冷冷地说。这女人想玩什么花样,他看得清清楚楚。
“太后!”余妃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太后。
太后正想发话,忽听小太监前来报告,说慧景宫里的禄儿姑娘求见皇上。
萧衍一听,忙跟着小太监身后走了出来。禄儿此时来找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不想太后听到又添什么乱子,余妃搅的祸水已经够大了。
他一出绣景宫的门,就看见禄儿焦急地向内张望着。看见萧衍,她才露出轻松下来的表情。她上前一步奏到:“皇上,红袖姐姐刚刚在暖阁着了凉,不知道惹了什么病,现在时睡时醒,神志不清。”
“快,你先回去,朕带上太医马上就来。”萧衍一刻不停地说。怎么会这样呢?全怪自己,把她一个人留在暖阁内,一定是雪水飘进去,浇熄火炉,她又不知道照顾自己。唉,他怎么会丢下她的呢?
萧衍一路自责着走进绣景宫,他也没看余妃一眼,只对着太后说:“母后,儿臣现在要带走所有的太医,请母后原谅儿臣的无礼。”
“你既知道无礼,为什么要带走所有太医?你置余妃的生命何顾?”太后盛怒道。
“朕看余妃也没什么大病,她要的只是好好的修身养性,少惹祸端。”萧衍沉声说着,说完后也不管太后再说什么,自顾自地带着太医直赴慧景宫。
余妃哭天抢地地呼喊着:“太后,皇上这是要逼死臣妾啊!”
“你不要怕,有哀家为你作主呢!”
一出绣景宫的门,萧衍就再不用掩饰自己的焦虑。他快步向慧景宫走去,太医们颠颠地跟在他身后。
看过乐云的病后,太医们开了一些治疗伤风发热的单子,退了下去,禄儿也急急忙忙地下去煎药去了,屋里只剩下了萧衍和昏迷不醒的乐云。
萧衍握着乐云苍白的手,在脸上摩挲着,是不是,他不是皇上,他们就会快活得多呢?
刚刚安静下来,外面就有人报着:“太后驾到!”
萧衍烦乱地站起来身来迎接,为什么总有人要千方百计地破坏他和乐云之间的宁静呢?
太后一走进慧景宫就气势汹汹地命令搜宫,看看是否藏有什么不干净之物。
萧衍明白这是余妃的诡计,他强忍怒火,走到太后面前,说:“儿臣可以拿人头担保,请母后不必再搜了!”
“皇上,你可千万不能被奸人蒙蔽呀!”太后语重心长地说。
“母后,不管怎么样,有我在这里就不许搜宫。”萧衍坚定地说。
这时候,乐云在床上醒转过来,她虚弱地撑起身子,扶着门框站起来,她对着院子里对峙着的母子二人说:“想搜什么就搜吧,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也不怕那些屑小之辈来害我。”
乐云说完这些,只觉心中一阵气血翻涌,几乎站立不住,她摇摇晃晃地把住门框,不让自己倒下去,萧衍一个健步走过去扶住乐云。
太后一挥手,侍卫门前前后后在慧景宫内翻寻起来。忽然,有人来报,从假山后面找出一个插着金针的小布人,小人的心脏上赫然写着余妃的名字。
太后手持小人,一把挥到乐云的面前,厉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乐云眼前一黑,一股腥甜的气息从喉咙里喷涌出来,她吐出了一大口血。血吐出来之后,她感觉到舒服了一点,她推开萧衍,傲然挺立着,面对着太后说:“我无话可说!”那眼里分明就是不屑解说的态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太后恼羞成怒,一叠连声地说:“拿下,把她给哀家拿下!”
萧衍将乐云拉到身后,面对着蠢蠢欲动地侍卫们,威严地说:“谁敢动?”一众侍卫唬得连连跪下来,大气也不敢出。
“好,好,你现在包庇她,以后,你自己怎么死的你都不会知道!”太后忿忿地说完这些,带领着侍卫们走了个干干净净。
乐云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地表情,太后的话并没有错啊,萧衍现在护她,将来要他的命的人很可能就是她呀!
“到床上去躺下来吧。”萧衍柔声对乐云说。
乐云回避着他的目光,她竭力掩藏着自己的感情,然而,她的身体仍是暴露了自己。她其实是在乎他的呵,不然,她为谁风露立中宵呢?她为谁憔悴为谁消瘦呢?聪明如萧衍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第八章
已经走了八天了,前面就是北魏的国界。冷无瑕的忧虑却更深了,北魏那么大,到哪里才找得到“忘忧草”呢?
她赶了马车尽量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一路上草色衰凋,满目苍凉。她的心也一点一点沦落下去。
到了第九天,似乎没有半点希望了。她忧心忡忡地望着骆风越渐干瘦的脸,忍不住想放声大哭。
“驾!驾!”一阵阵马蹄杂沓声传过来,转眼间一对彪悍的队伍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卷过。
弹指之间,那对队伍去而复返,呼啸着重又回到冷无瑕身边。冷无瑕惊怔地看着他们,这种时候,能不惹是非还是不惹的好呀。
“请问,马车上的可是冷无瑕冷姑娘吗?”队伍中领头的那个人文质彬彬地问道。
冷无瑕“嗖”地抬起头来,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
看清来人,她高兴地叫起来,“宇文大哥?!”再没有什么比他乡遇故知更令人激动的了。
见果真是冷无瑕,宇文卓翻身跃下马背,“好啊,你们来北魏竟然躲着不去见我。”
“实不相瞒,我们没有功夫去打听宇文大哥的府邸。这次来我们只有十天的时间,再迟骆风的性命就难保了。”冷无瑕哽咽着说。
宇文卓大惊,一把掀开马车的帘帐,映入眼帘的是骆风那张几近死亡的脸。
“怎么会这样?”
“骆风中了冰蟾蜍的毒,一定要在十天之内找到忘忧草,否则,回天乏力。今天,已经到了第九天了,我们还不知道去哪里找忘忧草。”冷无瑕泫然欲泣。
听到这里,宇文卓才算舒了一口气,“妹妹怎么不早说,我那里就有现成的忘忧草。那本来只是将士们用来止痛的土方子,营房里多的是。”
冷无瑕惊喜地擦干眼泪,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早知道这样,就该一到北魏就去找宇文卓的。
“醒了醒了!骆风他醒了!”看见吃了药后仍昏睡了三天三夜的骆风痛苦地皱了皱眉头,冷无瑕欣慰地嚷嚷着。
“吵死了,这里是哪里呀?”骆风睁开酸涩的眼睛,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这里是宇文大哥的营帐。”看在他大病初愈的份上,冷无瑕也不和他计较。
“什么?我们到了北魏?”看来昏睡中的骆风比冷无瑕少过了一段担惊受怕的日子,敢情他昏昏沉沉地睡得还挺香。
“是啊,你中了毒,冷姑娘一路带着你拔山涉水过来的。”宇文卓微笑着解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宇文卓只好将从冷无瑕那里听来的故事重新说了一遍给骆风听。末了,他又加上一句“你可要好好谢谢冷姑娘呀”。
冷无瑕听到这里,早羞红了一张脸,她的担忧,她的痛心,宇文卓这几天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是他再对骆风说了出来,叫她以后如何再面对他呢?一想到这里,她飞快地跑了出去,身后是宇文卓爽朗的笑声。
这里本来是一面大山坡,宇文卓的营帐依山而立,冷无瑕展开轻功向山顶飞去。今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连日来的阴翳一扫而光,她兴奋得就象一个孩子似的跳着,跑着,呼吸着清甜爽美的空气。
北方的天空似乎比南方要开阔得多,让人的心胸也随之开朗起来。山顶上,有不知名的野花,顽强地开在崖壁的缝隙里,对着明朗的阳光舒展着娇柔的身姿。
“好美的景色。”冷无瑕由衷地赞叹着。
她举目向下望去,层层叠叠的营帐远远地象外扩散开来,望不到尽头,好宏伟的气势!
“贪恋景色,你也不能扔下我啊。”细细的低问声缓缓靠近她。
“你现在不是很好吗?”冷无瑕不回头也知道是谁,虽然有些担心他的身子还没有复原就出来吹风,但现在看他清醒过来,她反而不能加以关心和干涉了。
“哎哟,哎哟。”骆风抚着胸口痛苦地蹲了下去。
想着他才渐渐康复的身子,又刚爬了这么高的山坡,不痛才怪呢。冷无瑕一边怨着他自作自受,一边又捺不住紧张地拍着他的背,连连追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骆风一转身捉住冷无瑕的纤手,喉咙里发出低低地轻笑声。
知道他是假装疼痛博取同情之后,冷无瑕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这一次他是真的痛得大叫起来,但双手仍然紧紧握着冷无瑕的小手。
“讨厌了,放开。”冷无瑕满面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