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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这时,她清楚地看见那已经拖好的半边地上有一排湿湿的脚印,丑陋且张扬地面对着她。她拍拍额头,“我的天哪!”半天的辛苦全白费了。她瞪大着眼睛四处搜寻着那个肇事者。如果让她揪出那个人来,她不撕了他的皮才怪!
不需要她费力地寻找,她就看见了他。那个人两手抱肩,阴沉沉地望着她。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看着他那高大挺拔的身材,那套紧身练功服,她可以断定,这个人一定是勤政殿门口的守卫。
她毫无怯意地回瞪着他,并指着地上那一排触目惊心地脚板印说:“你没有看见我刚刚打扫过吗?你不知道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吗?”
那人挑挑眉,有些奇怪地看着乐云。乐云摸摸自己的头,又整整衣衫,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可是他为什么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呢?好象在看一个怪物似的。
乐云被他的眼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她皱着眉说:“你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你是个聋子?”
那人放下抱着的双肩,饶有兴趣地看着乐云,说:“我不是聋子,我也听见你说的话了。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已经弄脏了。怎么办?”
这是什么态度?本来,乐云只是想请他出去就算了的,现在她可不这样想了。她将手中的抹布朝那侍卫身边一扔,说:“那你就把它擦干净。”乐云的公主脾气被触动了,她可不是好惹的。她瞪视着他,象个随时准备出击的小豹子。
那人耸耸肩,大踏步地从抹布上跨过来,继续朝龙椅上走过去,连眼角也不瞧乐云一眼。
“喂,你给我站住!”乐云大声斥道。
那人从龙椅边的扶手缝隙里找到一根链子。他将链子放进怀中,转身欲离去。
乐云紧跑一步,拦在他的身前,将手一伸,说:“拿来看看,偷的什么?”
那人指着自己的鼻子,惊异地说:“偷?我?”
“不是你是谁?难道还是我不曾?拿出来吧。”乐云不耐烦地说。她明明看见他刚刚拿了一样东西放进自己怀里去了,怎么不是偷呢?那东西一定是皇上遗落在那里的,而且还一定价值不菲。她暗自自责着,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有看见呢?如果今天是禄儿在这里,她一定能发现的,她每次擦龙椅时都特别认真。
“如果我不给呢?”那人好整以暇地说。
“不给?不给我就告诉皇上去,怕了吧?”乐云得意地笑着。
“那好,你说要怎么样你才不去告状呢?”
看着他妥协了,乐云更是得意非凡。“二五分帐,怎么样?皇上的东西不捡白不捡,我也不是一点好处也不给你的。见者有份,一人一半好了。”
“哦?”那人挑挑眉,“为什么皇上的东西不捡白不捡?”
“他的东西还不都是抢的别人的,难道就不许我们抢他一点点吗?”乐云撇撇嘴,不屑地说。她到也不是看上了那条链子,只是,暂时不能动萧衍,动动他的东西也是好的。
“那好,你拿去吧!”那人索性大方地将整条链子拿出来交给了乐云。
乐云诧异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要……不要这么多的……不如……不如……我给你钱好了……给你一半的钱……”
“你有那么多的钱吗?”那人讥诮地说。
乐云这才仔细去看手上提的那根链子,那是一条纯金打造的链子。整个链子由七七四十九朵玫瑰花组成,每朵花大小相同,神态各异。链子的下方坠着一条玉坠,玉坠碧绿,通体晶莹,一看就知道是整块玉打磨而成。坠子的前面镶着一条翱翔于九天的游龙,背面却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彩凤。乐云惊叹了一声,不说这条链子的材料,就说那做工,也是价值连城的呀。而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它交给了自己?
她不相信的看着他。他微微一笑,说:“先保存在你这里吧,别忘了其中还有我的一半。”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勤政殿,留下兀自呆呆站立着的乐云。
等乐云回过神来,才发觉她还是没有让他擦干净那块地,而地上现在又多出了一排鞋印!她叹息着将链子收好。要分别人的赃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别说以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要来讨回他的另一半,单单说现在,她还要跪在地上替他毁灭罪证就真够她受的。
以后的几天里,乐云总是战战兢兢的,怕皇上追查链子的下落。还好,皇宫里风平浪静,并没有听说皇上丢失了什么。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丢这么一两条链子吧。乐云每次去勤政殿时都要四处瞅瞅,看还能不能遇见那个守卫,她为着有一个人与自己共同拥有一份秘密而兴奋不已。
这样过了几个月。突然有一天,太监总管刘公公召集了所有打扫的宫女们。要从她们之中挑选几个能歌善舞的去跟着乐坊的教习师学习舞蹈,好在一个月后皇太后的生日庆典上表演。
这其中刘公公到是还记得乐云,他要乐云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太后一高兴,她就再不用做勤政殿的这份工作了。
刘公公的好意她明白,但她并不觉得做打扫的宫女有什么不好。起码这里人事简单,不必担心会暴露身份。不过,她还是很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接近太后和皇上的机会,她心里打的是另一个如意算盘。
教习馆的学习生活是单调而枯燥的,每天为做好同一个动作而反复重复反复纠正。好在,乐云早就不是当年娇生惯养的公主了。她一心只想做好每一个动作,好有机会能到太后面前去表演。只要她能近得了叛贼萧衍的身,她就会倾尽全力要了他的命。这样想着,她的心反而比初时开朗得多了。
乐师是一个中年女子,听说是游荡江湖的艺人。年轻的时候到也有几分姿色,到得年老时却只能凭教教音乐糊口。
她见乐云学得格外用心,就问她是不是特别喜欢音律?乐云笑着摇摇头。乐师了然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凭此舞蹈在君前得宠?”
乐云一怔,得宠?她什么时候需要凭借一些小手段来博得进身的机会了?以前,她特别看不惯潘娘娘的心计。现在看起来,其实,她也是不得已呵。处在多于过江之鲫的才人宫女里面,要想脱颖而出,到达彼岸,是多么的不容易啊。这就逼得你不得不耍手段,玩心机。现在,她自己也在走着她曾经最不耻的那段路了。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终于到了献舞的那一天,乐云早早就装扮停当。她小心地将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插进鞋子里。舞蹈里有的是弯腰踢腿的动作,只要看见萧衍,她就会趁着弯腰的时候拔出鞋中的匕首。
那时候,满场飞舞的都是流云彩袖,绝对不会有人看见她的小动作。然后,她再来一个九十九度的旋转,转到萧衍面前,将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萧衍的咽喉。她相信,全场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来得及救他。
至于杀死萧衍以后的事,她也不愿多想。自己的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多活一天不嫌多,少活一天也不嫌少,反正也没人会在意。
这一天,整个皇宫里张灯结彩。这是梁国开国后的第一个庆典,当然是越隆重越好了。一起献舞的姐妹们也兴奋得唧唧喳喳的,一会儿赞叹这里好美呀,一会儿又羡慕地说那些食物得花多少功夫呀。
乐云只是闭着眼不闻不问,萧衍的手笔比起她哥哥齐和帝来是差多了。以前的齐和帝,仅仅就是为了让潘娘娘跳个舞,他都能把绣景宫里铺上整块的黄金,并在黄金上雕上一朵一朵的莲花。然而,这些却是他为他心爱的女人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乐云黯然地叹口气,就连那整块的黄金地现在也被萧衍挖了起来。看来,人活一世,做什么都是徒然的,人死物灭呵。
庆典就安在德景宫里。这是在原先的德景宫废墟上修建起来,几乎和以前一无二致。庆典上除了乐云她们的舞蹈以外,还有许多其他的助兴节目。现在,节目早就开始了,乐云的舞蹈被安排在最后。她们耐心地等在后台上,等着出场的那一刻。
“下面是霓裳舞曲!”台上高声报着。
“到我们了,到我们了!”台下一片小小的混乱。
乐云暗中摸了摸插在舞鞋里的匕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败了,失去的不仅仅是性命,还有再次刺杀萧衍的机会。
她们一行人袅袅婷婷地从台上走出来。优美舒缓的音乐轻轻奏起来,展臂,舒袖,踏云,行水,慢慢行来,慢慢舞,好比九天仙女下凡尘。
台下彩声四起。乐云张眼向前台望去,遭了,她冷汗直冒,为什么没有看见萧衍?高高的礼台上并排放着两张椅子,此时,只有太后悠然自得地坐在上面,另外一张椅子却是空的。为什么会这样呢?母亲的生日他为什么没来参加?
乐云猜测着,犹疑着。准备了这么久,自认为天衣无缝的刺杀行动,突然之间发现居然没了对手,可笑啊可叹复可怜。
她的身体在舞着,灵魂却已丢失了方向。她不明白,究竟是她自己背弃了自己,还是连老天爷都背弃了她。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四肢了,只觉得脚底的那枚匕首硬硬地顶着她,仿佛在嘲笑她的后知后觉。
“好,太好了,给我赏!”一曲舞罢,太后兴高采烈地赞赏着。
台上的舞者纷纷跪拜谢赏,惟有乐云怔怔地站立着。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跪母亲和哥哥以外的人,突然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叛贼的母亲下跪?她实在是做不来。
一时之间,满场鸦雀无声。大家都好奇地看着这个突兀地站在舞台上的宫女,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有人好心地提点着乐云,“谢赏,谢赏啊!”
乐云皱皱眉头,勉为其难地跪了下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呵。太后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挥挥手让她们退下去。
沿路还有宫女嘟囔着,真可惜皇上只看了几个节目就走了。否则,如果皇上在这里,她们还能多拿一份奖赏呢。
回到宫女们住宿的安秀宫时,已经到了午夜一点。平常这时候,宫里是最安静的了,大家累了一整天,现在正是休息的时间。可今天,宫女们都毫无睡意,大家围坐在一起兴奋地谈论着什么。
乐云看了看那一堆莫明高兴的宫女们,毫无兴致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泄气地掏出匕首藏好,然后仰面倒在床上。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得高兴起来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禄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她本来以为“红袖”睡着了,现在看她还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就神秘地走到她身边,想对她说刚刚听到的新闻。
“红袖,你知道吗?原先齐和帝的余妃被梁武帝纳为妃子了。”禄儿故意压低了声音。
乐云转过头望着禄儿,“为什么你们听到这个消息都这么兴奋呢?”她实在是不解。余妃和禄儿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她跟着高兴个什么劲儿?
“这你就不懂了吧。”禄儿得意地解释着,“你知道在这里负责扫地洗衣服的原先都是些什么人吗?她们中有许多都是被齐和帝临幸过的,本来以为到了梁武帝这里,她们再也没什么指望了,哪里知道梁武帝并不介意这些,还是纳了余娘娘为妃,现在大家就都有盼头了。”
“哼。”乐云暗自冷笑着,“难怪都说女子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