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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
“你还听不懂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那个声音略带嘲讽地说道“不过,不是那个满脸清纯的你,而是你心底一直压抑着的,反抗这一切的,带有毁灭性的你。”
“我不是……你……”染临夏摇着头向后退,像第一次杀人的那一夜一般惊惶。
“别多说了,那一夜你把我放出来,承认了我的存在,让我代替你,你就再也回不去了……”对面的女子笑道“手刃灭了你满门的仇人,你不开心么?杀了那些女儿楼的人,你不开心么?你不是一直在笑么,那就跟着我,继续笑下去吧……”
“跟着我,笑到最后吧……”那个妩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将她围在中央。
“不要,不要,走开……”染临夏发疯一般地喊道。
“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对面那个红衣女子向着她伸出手来,脸颊和衣裙上突然就浮现出斑斑血迹“只差一年了。来吧……”
“啊--”染临夏从梦中惊醒,桌上的孤灯依旧灼灼。
“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染临夏这才看见站在窗口的南宫月。
“南宫师姐,假如我,假如我有一天变得像那把刀一样嗜血……”染临夏盯着桌上闪着寒光的鬼头刀,幽幽说道“就请师姐把我杀了吧。”
“师妹你……”南宫月轻轻皱眉“不至于……”
“师姐心软,我知道,”染临夏打断她的话,别过头去,面朝着墙壁“前几天比武,我出了杀招,你都不肯重伤我,那一剑虽然让我昏迷了三天,但是身上的几处大穴,师姐全都避开了。师姐,你参加比武,不是为了名利吧。”
南宫月只听她喃喃说道,并不说话。
“没用的,师姐,这是心魔,我现在已经是个无药可救的人了。灵魂只有一个,我为了报仇,为了脱离苦海,为了变强,跟她做了交易。”
“八岁的时候,我家来了个远方的客人,又能干又热心肠,我们全家都喜欢他,那个叔叔对我也很好,经常给我做些小玩物,可是,在我十岁生日之前,他带着自己的同伙,放火烧死了我全家,我也被卖到了女儿楼。”
“我这才知道,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为了得到我家的财产,才接近我们。从那一天起,我就不再相信任何人。在女儿楼里,受到的都是侮辱和嘲讽,我越来越想报仇。”
“终于在那一夜,我唤出了藏在心底已久的恶魔,杀了所有人。然后,我找到当年那个男人,杀了他的所有亲朋。”
“从白衣染血的那一刻,我就再也无法回头了,我从此就只能受她的控制,不能反悔,不能逃避,我选择了这条路,就再也不能过原来的生活了。”
第二十章 鬼头刀(九)
“从白衣染血的那一刻,我就再也无法回头了,我从此就只能受她的控制,不能反悔,不能逃避,我选择了这条路,就再也不能过原来的生活了。”
“所以师姐,我还能保持清醒的时间不多了,”染临夏的声音依旧低低的,却无比坚定“假如有一天,她完全替代了我的位置,你一定要杀了我,这西南之地,也只有你能阻止她了。”
“好,我答应你。”南宫月轻叹一声,垂眸看着榻上脸色苍白的女子,眼波微动。
“谢谢师姐,”染临夏转过头来,对着她淡淡一笑,唇边显出好看的弧度,不似平日里那般妩媚,却更添了一分纯净的美。
南宫月在榻前蹲下身来,握着染临夏露在锦被外的手,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
月光静静流转,时间沙漏不息,在黑暗中蛰伏的梦魇悄悄伸出手来,拨开如雾的云层,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又闭上眼睛,重新隐没在夜色的华丽帷幕之后。
一年后,奇花宫正殿。
“南宫,我打算在中原扩展势力,你愿不愿意做我奇花宫分支的总管?”高高的金椅上,奇花宫主问道,手指轻轻叩击着扶手。
“回宫主,弟子自小在苗疆之地长大,对中原情况甚是陌生,去中原之地也不能很好地效力。自知不才,还是在奇花宫继续为宫主培养苍岩花吧。”南宫月低头答道。
“可是那个人,在中原啊,你不想见他么?”奇花宫主对于她干脆的拒绝稍稍有些意外“凝霜居的少主,不,现在应该说是门主了,沈越彬。”
“宫主,南宫一直知道一句话,”听到那个名字,南宫月心中还是一颤“不能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南宫,其实你参加比武,不是为了那个第一的名号吧。你其实是……”奇花宫主顿了一下,犹豫地说道“你其实是想让他不要忘记你吧。那么,你不想见他么。”
“弟子从来就没有想过再去找他,只要他记得我的名字,记得有我这个人,便好了。”南宫月垂下眼睑,有些黯然地说道。
“好吧,南宫,”奇花宫主说着,一招手“这个女孩,是我门下刚收的弟子,以后你就教她武功和苍岩花的培育之术吧。”
随着金椅背后的帘幕拉开,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孩走了出来,鹅蛋脸,笑起来,眸子下一对卧蚕,很惹人喜欢的样子。
“她叫国晓涵,”奇花宫主示意少女走向南宫月“今年刚满十岁,晓涵,以后南宫月就是你的师父,你一切听她安排。”
“是,宫主。”国晓涵行礼答道。
“那你先带她回去吧,帮我把染临夏叫来,”奇花宫主扣着金椅说道。南宫月带着国晓涵,再拜离去。
“染师妹,宫主叫你去见她,”南宫月在回花园的路上,正好遇见了散步赏花的染临夏“晓涵,这是我师妹,染临夏,你该叫师姑的。”
“师姑好。”一旁黑衣的女孩低声说道。
“师姐,你收了个可爱的徒弟,”染临夏微微一笑,温柔地说道,眼眸深处没有丝毫异常“那我去了,劳烦师姐了。”
“师妹还说什么见外的话。”南宫月笑道。
“这一年,师妹似乎好转了不少呢。”她在心里暗暗想道。
日入中天,金色的阳光炙烤着大地,高高的奇花宫主殿耸立在山顶上,明净的瓦染上晶莹的光彩,太阳在云朵周缘镶上一重金边,显得温暖却沧然。
时间如九霄之外的彩云一般,无声无息地变幻着。
日渐向西,光芒渐敛。南宫月站在花园里,指点国晓涵关于苍岩花的知识。
“南宫师姐。”染临夏从主殿下来,站在花园门口叫她。
“染师妹啊,进来坐坐吧,”南宫月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笑着招呼道“饭菜也该好了,不如留下来吃饭吧。”
“不麻烦了,师姐,我是来辞行的,”染临夏说道,一颦一笑里隐隐透出些妩媚妖异的气质来“今夜三更,我就要启程去中原了。”
“是那个……分支?”南宫月猜到了宫主找她的原因,有些担心她“不过你一个人去中原……你没问题么……你……”
“师姐不必担心,”染临夏明白南宫月指的是什么“那个‘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不碍事的。”
“那就好,”南宫月有些欣慰地说“那师妹多保重吧,中原与西南不同,去那里,要照顾好自己。”
“嗯,师姐也多保重,那我去收拾行李了。”染临夏说完,转身离开,火红色的衣裙隐没在夕阳和晚霞的映照下,慢慢融为一体。
没有人看见,如血的残阳沉入地平线的那一个瞬间,染临夏眼底深处的墨色迅速蔓延了上来,诡异地闪烁着。她雪白的颈子上,缓缓浮现出一个蛇形的阴影。
三更,夜色深沉,蛰伏已久的乌云重新登场,终于湮没了残月的清辉。
第二十一章 离别钩(一)
江湖上传说,中原武林四大支柱之摘星楼,护法疏墨精于使钩,而他的兵器,就是一对银色的离别钩。
那离别钩舞起来,其光之盛如皓月当空。它钩上你的手,你的手就要与你离别;钩上你的脚,你的脚就要与你离别;钩上你的头,你的生命就要与你离别……
而我自从那夜与你对饮,用这离别钩,却是因为不想与你分离。
寂静的雪夜里,又是谁,在反复唱着那首黍离……
--引子
从他在奇花宫正殿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明白这个总挂着妩媚的笑容的女子本是不快乐的。
染临夏,连这个名字念出来都带着轻轻的叹息声。
如今手执离别钩立在悬崖上,遥遥看着一袭红衣的染临夏和那个自称牧西城的白衣男子用尽全力地打斗。
抬头望了一眼冬日阴沉沉的天空,他还总觉得,与她的那场初见还宛在昨日。
忘了那是几年前的正午,金色的阳光炙烤着大地,高高的奇花宫正殿耸立在山顶上,明净的瓦染上晶莹的光彩,太阳在云朵周缘镶上一重金边,显得温暖却沧然。
这个一袭红衣的女子就这样从金色的阳光之中走了进来,在宫主金椅几步开外单膝下拜。
他站在金椅的一侧打量着她,只见她一袭红衣,青丝斜挽,显得人妩媚多姿。
然而那浅浅妩媚的深处,却是无人能解的深深戒备。
“临夏,近几年你武功精进了不少,当真是我奇花宫众弟子之中天赋最为过人的了,”奇花宫宫主手指扣着金椅说道“有你这么一个弟子,也算是我门的荣幸了。”
“宫主谬赞了,比临夏强的,还是大有人在。”染临夏低垂眼眸道。
“你进奇花宫也有一段时间了,与你我便开门见山地说了吧,”奇花宫宫主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打算在中原建立奇花宫的分支,你可愿去中原做我这奇花宫分支的掌管者?”
“临夏对中原之地并不熟悉,去了中原恐怕也不能很好的为宫主效劳,”染临夏恭敬道“况且在这奇花宫中,临夏的武功也不是最高的。”
“你南宫师姐还要负责苍岩花的培育之事,不方便去中原。”原本倚在金椅上的女人突然坐直了身子,有些探询地继续说道。
“染临夏,你其实本来就是中原人吧。中原夏家的当家夏峻熙,还曾经是名震江湖的男人呢。”
“……”单膝跪地的女子心中一震,她的身世她从来就没有告诉过别人,宫主怎么会知道她是夏峻熙的女儿。
但这奇花宫虽在西南之地,布下的网,可不仅仅是这块地盘。她知道这些,却也不奇怪。
“临夏,我还是叫你这个名字吧,”奇花宫宫主没有在意弟子的惊异,语气平淡地继续说道“你就不想去中原报仇么?”
“回宫主,临夏的家仇……早已经报了。”一袭红衣的女子说着,声音微微有些颤动。
“你杀的只是那几个你见过的人,”金椅上,黑衣罩体的女人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没见过的,幕后操纵者,可还在中原武林的前三把交椅上坐的稳稳的呢。”
“你就从来没怀疑过么?”宫主继续说道“当年中原夏家的当家,可是中原武林中名噪一时的人物,怎么可能就那么几个人就把夏家灭了。若是没有更强大的势力为他们做后台,想想也知道是做不成的事情吧。”
“……”染临夏沉默不语,这一点其实她自己也不是未曾想过,只是找不到这幕后的主使。因为当时她年纪还小,记忆也模糊,没有丝毫线索,冥思苦想也是白费心机。
“如今夏家的女儿如此出众,足以为家报仇,你却是这般唯唯诺诺。哎,可怜令尊、令堂一生光明磊落,竟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枉死了。可惜啊……可惜……”端坐在金椅上的女人继续说道,声音里微微带上了挑衅和轻蔑的意味。
染临夏垂头,撑在地上的那只手狠狠按着平整的石板,肩膀微微颤抖,心里涌上无数种复杂的情感。
“若是夏家夫妇黄泉之下有灵,他们会怎么想呢?”宫主向后一靠,倚着金椅,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还有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