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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冰室外止步。
男子名叫郎佳,女子名叫鸾凤,是辅助落碧尘修炼“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两人,也是落碧尘掌教时的左右教使。子惜的情况特殊,她现在急需两名熟悉玄溟教事物的帮手,因此郎佳和鸾凤便连任了左右教使之职。
郎佳和鸾凤的骨子里有着玄溟教血统,对教主的态度算不上多尊敬,但会尽心尽责,完成使命。
鸾凤的声音娇软如黄莺,出声道:“九重天已按照教主的吩咐全部布置完毕,安置前前教主的冰室也已准备妥当,设在教主寝殿的西侧。教主吩咐的,前前教主的衣饰也已全部完工。”
郎佳的声音文文弱弱,像个读人,也道:“教主需要的,夏末秋初那段时间,在应秋朝歌城外发生的,四方势力围攻教主的名单已全部调查完毕。属下自作主张,为教主准备了一张标注各门派详细位置的地图,已挂在九重天的大殿上。”
鸾凤斜一眼郎佳,似乎怪他多此一举,又道:“教主所需的玄溟教所有人的履历也已全部备齐。”
郎佳得意地朝鸾凤挑了挑眉,又道:“教主,计划可要做最后确认?”
第4卷 第533节:一教之主(5)
鸾凤的丹凤眼恶狠狠地瞪着郎佳,无论在哪一任的教主面前,她的表现力都比郎佳差了一拍。
“不改了。”子惜缓步走出冰室,看了眼鸾凤,然后从郎佳的手里接过一份名单。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似乎要把名单上的名字全部刻在脑海里,而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冷冷的,淡淡的,不是她刻意,是真的不知该做什么情绪。
她仰起头,正午的阳光当空照射下,穿透玄冰制造的水晶宫,变换着七彩的颜色,显得那么梦幻。
“我要在一年里最冷的那一天,和我的师父举行一场隆重的婚礼。我们的宾客,有应秋的端木皇族,江湖各门各派的掌门、长老、以及他们得意的弟子,缥缈宫的宫主,碧野的拓拔将军,还有我的那些好朋友,活着的,死去的,一个不漏地邀请他们参加我和师父的婚礼。”子惜一眼扫过郎佳和鸾凤,“你们要把婚宴的请帖亲自送到他们的手里,‘请’他们无论是否有空,都必须到场,我不希望婚礼太冷清了。”
********
夜晚,月明星疏。
九重天,西偏殿。
千年玄冰被切成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长方体,最高的几乎顶到天花板,最低的仅仅像一块青石板,它们被有秩序地摆满西偏殿。整座西偏殿,除了冰,只剩一殿的寒气,置身其中,周身白雾般的寒气便如那瑶池台上的屡屡仙气,只是太冷!太冷!
冷到骨子里的千年寒气,才能使长眠的人永远保持今天的绝世姿容。
子惜的手无数次地伸入冰冷的水盆里,将手巾洗净。她的手冻得通红,又一次冻僵了,不灵活了,然后催动内力,使得身子暖和起,将水盆里结着的冰融成水。她拧干手巾,嘴巴对着手心呵气,回身继续为端华清洁身子。
端华躺在冰床上,身上衣物除尽,就像刚从娘胎出生,只是不会哭闹,安安静静的,任由她摆弄自己的身子。
他的身子在冰室里住了将近一个月,已不复当初的柔软,此时的他就如一尊冰雕,冰冷而坚硬,而他的肌肤却愈发的纯净无暇,光滑的肌肤接近冰的色泽,幽冷的火光照在他的身上,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泽。
子惜洗净端华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片指甲,每一缕发丝,为他换上崭新的衣服。
这是她得到教主之位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倾尽全力,裁制一套符合师父身份和气质的衣服。
她亲手为他穿上质地柔滑的贴身单衣,色为纯白,再为他穿上第二件纯白半透明的水云纱中衣,接着第三件、第四件……
似乎是为起到华丽的效果,这一套衣服里里外外共七件。最外面的长袍依旧以白色为主,红色镶边,广袖和下摆处纹红梅,仿佛是用毛笔描绘出的水墨丹青。
穿戴整齐后,子惜将端华扶起,将他抱在怀里,用紫檀木梳梳理他的长发,一下又一下。
她茫然地望着前方的千年玄冰,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寒气太重,温度太冷,眼泪在半空凝成了冰珠,滚落在端华华美的衣裳上,像是一颗颗残缺的珍珠。
第4卷 第534节:一教之主(6)
子惜思绪空白,落泪而不自知,梳理端华长发的手渐渐垂落下去。她身心疲惫,此生若能与他长眠,足矣。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的人声传入西偏殿,嘈杂纷乱,将她唤醒。身子已经冻得僵硬麻木,她以内力驱寒,然后放下端华,走出西偏殿。
西偏殿出去是教主的寝殿,唯美奢华,比应秋皇宫的皇后宫更为华美瑰丽,半透明的水云纱窗帘,精致镂空的檀木窗户,柔软温暖的地毯,放着金丝鸳鸯靠枕的卧榻,摆着新鲜腊梅花束的茶几……
她走过梳妆台,望着梳妆镜里的自己一晃而过,清瘦的手指拂过红色水云纱的纱帐,拂过绣着鸳鸯的丝棉被。
她坐在床上,望着窗下一对龙凤红烛,想象如果端华在身边,会呼吸,有心跳,又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呢?
坐了一会儿,觉得一切都是空想罢了,她又走出寝殿,穿过长廊,进入大殿。
大殿是历代教主议事的地方,很多年没用了,因为上一代教主和上上一代教主都不喜欢下达任务,他们只顾自己活得自在。大殿的正上方,一幅巨大的山河图几乎覆盖整堵墙壁,正是郎佳为她准备的地图,应秋、碧野及周边的大小国家全涵盖在内,有些地方被人用鲜红的朱砂圈了出。
接着,她走出大殿,站在九重天门前。
天风过耳,呼啸如鬼魅声。
九重天处在九霄云宫的顶层,是历代教主的所在地,因为太高,也因为她没有亲近的人,所以硕大的九重天空旷而寂寥,就像一个人独自漂泊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孤独而寂寞。
落碧尘没住在九重天,按照玄溟教的规矩,前任教主可以继续留在九重天,但是他没有,也许因为端华在此。郎佳和鸾凤也没住在九重天,他们习惯住在八重天琴圣的地盘上,所以整座九重天,只有她和师父,还有未出生的孩子。
好冷清啊!
子惜在心底感叹。
她俯视下方的八到一重天,距离过远,辨认不出人影,但从火光的移动方向,以及偶尔用十里传音传出的一、两句话,她知道,以八大护法为首,玄溟教今晚重出江湖了!
而她,将在明晚出发,纵然是千万个不愿意,也要将这条路走下去。
在朝歌城的素心庄出嫁,她要身穿艳丽华美的嫁衣,从素心庄一路走向玄溟教,告诉天下人,她子惜要嫁给自己的师父,没有人可以阻拦,昔日围困她的人,都将是婚礼上受邀的贵宾。
********
十天后。
地点大约在长生岭和朝歌城居中的一条官道上。
一辆奢华的香车飞速驰跃,它超越了沿途的所有车马。
普通人仅仅感到一阵风过,便只能看着香车迅速变成一个黑点。目力好的人,在香车经过的一刹那,看见驾驶香车的并非寻常的骏马,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凶兽,全身雪白,体型高大威猛,头长双角,再想细看时,香车已然远去。
第4卷 第535节:一教之主(7)
伴随着远去的凶兽香车,沿途留下得是口口相传的传奇。
天气越越冷,即便是正午最烈的阳光也没办法驱走寒意,北风呼呼地刮着,将梦华的白衣吹得猎猎作响,他身段清瘦,衣衫单薄,似乎再强烈一点的风就能将他刮走。
他站在官道的无人地段,手执羽扇,遥望空旷而望不见尽头的路,直到尽头处出现黑点,他不紧不慢地道:“点火。”
话音刚落,一支燃烧的短箭从他背后倏然飞出,射入身前二十丈处的官道上,“轰”的一声巨响,平坦的官道被炸出一个洞,乱石纷飞,尘土弥漫。
“先生神机妙算,计算得分毫不差。”小童收好弓箭,跟着梦华走上前。
他们成功地拦下了传言里的凶兽香车,也没伤害车里人的一分一毫。香车的速度非常迅速,这就需要精确的计算,巨大的爆炸声先提醒对方,前方有危险,然后在对方减速、近前、停车的刹那,爆炸之地的乱石尘土也要随之沉淀下去。一块小小的碎石砸到对方,都有可能引起双方冲突,必须小心谨慎。
梦华在破洞前面停步,破洞的对面是两头等人高的凶兽,头顶双角,身似狮子,马的蹄子,鱼的鳞片,全身雪白。它们的目光异常凶狠,露出足以咬碎骨头的獠牙。
梦华博览群,知道这种凶兽出没于荒山群,外人称之为妖兽,学名白骐兽,它们奔跑的速度犹如一阵风刮过。
两头白骐兽拉着一辆唯美的香车,香车是普通马车的两倍大,像是一间小小的闺房。车轮和车轴由坚硬的铁桦树制造,白水晶制成的透明车厢,红艳的水云纱为帘,车里女子的身影隐隐约约,勾勒出唯美的轮廓,一共三位,加上驱车的女子,就是四位。
“子惜姑娘留步。”梦华作揖。
尚未踏入应秋地界,他已猜出子惜会去玄溟教。如今整个天下都是她的敌人,玄溟教恰恰不属于天下,它属于世外,又是端木端华的出生地,他在边境小镇证实了这种猜测。
凶狠妖异的白骐兽、大块水晶打造的车厢、梦幻般的水云纱,这些都产自荒山,而荒山属于玄溟教地界。玄溟教主落碧尘是一个低调的人,只要不冒犯他,他对外界没兴趣,在落碧尘的统治下,玄溟教不会出山,除非教主换人。
已发生的事、时间的先后、以及边境小镇时对子惜的匆匆一瞥,都促使他必须在此等候。
梦华的猜测没错。
他面对的正是玄溟教的香车,驱车的女子是右教使鸾凤,车里的女子分别是二重天护法小狐仙、四重天护法毒妇、已是一教之主的子惜。
鸾凤默默无声地推开水晶车门,此门左右移动,亦可拆除。如今是冬天,便用车门挡风,倘若在夏天,拆除以后可四处通风。
车门之后是串串水晶珠帘,珠帘之后又有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状的红色水云纱。
子惜平淡的声音从水云纱之后传出:“我不认识你。”
“在下梦华,梦见的梦。”梦华含着笑,顿一顿,“端华的华。”
第4卷 第536节:一教之主(8)
端华的华……
子惜怔了怔,沉默。
北风迎面刮,水晶珠帘在狂风里激烈地碰撞,发出一连串悦耳清脆的音律。
红色的水云纱被狂风掀起一角,少女艳丽的裙裾便展现在梦华的眼里,以及裙裾下那一双鸳鸯戏水的精致绣鞋。这个只在传闻里认识和了解的少女,已经不再是边境小镇里那个落魄的可怜儿了。
风,一阵强过一阵。
轻盈的水云纱在少女的身前漫漫飞扬。
一双纤细皓白的素手交错相握,安静地垂于膝上。
从她安静而放松的坐姿看,她似乎并未乱了心神。梦华看不见子惜的脸,但是子惜的沉默,令他清晰地感受到,“端华”这个名字对子惜具有足够的影响力。
“你的目的?”
良久,梦华听见了水云纱后面的少女的声音,平静的,低缓的,听起似乎对“端华”这个名字并没有特别的情绪。
梦华的唇边始终挂着一抹温和谦逊的微笑,道:“在下在此等候多时,只为向子惜姑娘告知一事。”
“什么事?”子惜平淡地问。
“琴圣先生在三日前,奉子惜姑娘之命令,特地上长生岭瑶池门,为子惜姑娘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