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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红艳的绣花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第4卷 第563节:血染嫁衣(1)
叶焕惊悚地抬头,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
大红的嫁衣像一团妖异的火,一朵冷艳的梅花在新娘光洁的眉心怒放,优美的唇瓣似能滴出血。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新娘都像她一样美,但他知道没有哪位新娘会像她一样冷。
那应羞涩幸福的面容只有冷漠,该坐在花轿里等待新郎迎娶的新娘,站在了他的面前,冷漠地俯视着他,没有花轿,没有新郎,只有一位孤零零的看起有些可怜的新娘。
可是叶焕没资格可怜她,他比她更可怜,因为他的命此刻握在她的手里。
“退后。”子惜冷淡地说出两个字,而后远望大军后方,“我和我的迎亲队要从这条路经过。”
真气控制着一丈以内的气流,所有企图靠近子惜的战士,全部震晕,唯独跌坐在子惜脚下的叶焕幸免于难。
“退后……”叶焕愣了一瞬,方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声嘶力竭地大喊,“退后!大军退后!”
子惜不需要再证明什么。
她用行动告诉了所有人——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对方必须严格执行,反抗者,杀!
如果说,江湖正邪两派、应秋碧野两国,逼得子惜走上复仇之路,变得冷漠少情。那么,是郎佳、玄溟教将子惜彻底逼上绝境,使她变得冷酷、绝决、唯我独尊。她越越极端,沉默、寡言、说一不二,违令者,拿命抵,杀人犹如摘花。
天下人负她,她便舍弃天下人。
********
回到玄溟教时,子惜怀孕整六个月,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她肚子的变化,凸出了,丰满了。
江湖正派也终于知道了子惜身怀六甲,一部分人同情子惜,可怜她腹中的孩子,也为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另一部分人后悔当初没有除掉子惜,如今多出一个孽种,后患无穷。
六个月的身孕,子惜已明显感觉到胎动,可是她高兴不起,她的身边全是敌人,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越越大的肚子令她的行动迟缓,走路疲惫,可是她不得不表现出和往常一样的灵敏和轻松,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看见她的力不从心。
她很累。
身累、心累,各方面都累。
可是,她没有累的权利,没有休息的时间。
一回到玄溟教,婚礼便开始举行。
留在玄溟教的人,按照他们的喜好已将玄溟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布置得喜气洋洋,大块大块的红色水云纱在冬日的寒风里飘摇,红绸为饰,红毯为路。
新郎的魂魄已经西去,这注定是一场充斥死亡的婚礼,邀请的宾客是新人的仇家,婚宴伴随着杀戮与血腥。
子惜身穿奢华妖异的大红嫁衣,半透明的红头盖蒙着她的脸庞,凤凰涅槃的广袖垂地,裙幅拖地三尺余。
鸳鸯戏水的红绸绣花鞋踏上鲜红似血的红地毯,她将从玄溟教最外围的白骐村,一路踩着红地毯走进九霄云宫,走上九重天,在大殿里与端华拜堂成亲。
第4卷 第564节:血染嫁衣(2)
鸾凤、小狐仙身穿喜庆的礼服,一左一右走在子惜的身后,像是陪嫁的丫鬟。二人之后是端木信、上官小蝶、洛,也都被要求穿上红衣增添喜气。
端木信一脸阴郁,无心正在进行的婚礼,他反复思考着朝歌城如今的局势,以及子惜日后会如何处置他。上官小蝶自从踏出朝歌城就一直处在茫然害怕之中,她变得越越胆小,低着头跟着往前走。洛怀抱一张从草堂带出的古琴,被周围欢乐喜庆的笑声感染,也跟着笑了,他好奇地打量着传说中的魔教。
他们首先经过白骐村,说是“村”,规模却接近小镇,茶馆酒肆、粮店秀坊,无一不缺。走出白骐村,便是一处显得荒芜的园林,也许这里原先是一座规模庞大的庄园,因年久失修无人打理而与大自然融合了。再往前,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殿阁,大多数不是被手臂粗的藤蔓覆盖,便是与百年以上树龄的古树连接在了一起,仿佛这些人工造就的建筑其实都是大自然的杰作。
他忽然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兴趣。
端木信三人之后的是江湖正派,大约五六十人,全被封了内力,每个人的身后至少跟随两名玄溟教的人,谨防他们逃走。他们的表情和端木信一样,阴郁寡欢,无心这场诡异的婚礼。
红地毯两旁聚集着成千上万的玄溟教的人,男女老幼,看起都像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并无特别之处。不同于子惜身后大部分人的死寂,玄溟教的人都在为这场充满着死亡、杀戮、血腥的婚礼而兴奋欢腾。
妖艳的花瓣被无数双手抛向空中,落下时,绚丽缤纷,其中还夹杂着有毒花瓣。鞭炮在每一个转角突然点响,每当有人受到惊吓,玄溟教便兴奋地欢呼起。
一盆血腥浓稠的红色液体泼洒在子惜必经的红地毯上,动物的血液里参杂着人类的血。
这场死亡的婚礼不存在忌讳!
子惜踏进了九霄云宫,一重天门。
婚礼进入一个小□□。
从一重天到九重天,千级石阶,高耸入云。石阶两侧人挤着人,都是一到八重天的正式弟子,他们人手一件乐器,从寻常可见的乐器,到古籍记载的乐器,应有尽有。他们奏响古老而诡异的婚曲,无需拨音功十里传音,千人合奏,响彻云霄。
玄溟教的人总是爱捣乱的居多,婚曲之中,混着“拨音功勾魂摄魄”,威力不大,时间长了也能致人死地。
玄溟教的人自然是不怕的,在子惜的指示下,一小部分人暂时不允许死在半路,其中包括端木信、上官小蝶、洛,以及正派里一些德高望重之人,他们由专人看护,而余下的江湖正派,内力被封,无法抵御拨音功。
从一重天到二重天,倒下三四人。
从三重天到四重天,倒下五六人。
迈过九重天门时,江湖正派已不足二十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死寂的,似乎都已做好死亡的心理准备。
第4卷 第565节:血染嫁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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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云宫顶层,玄溟教至高无上之地,历代教主由此俯览他们的子民。
原空旷而寂寥的大殿此刻焕然一新,落日黄昏下,等人高的巨型龙凤红烛烈烈燃烧,照亮大殿里的每一个角落。红地毯经过九重天门,铺向大殿里正前方的教主之座,那是用一整块黑水晶切割而成的,此刻也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水云纱。
主座的背后是一幅巨型的山河地图,高悬在半空。
主座之前是一口千年玄冰雕凿而成的冰棺,冰棺里长眠的人是这场婚礼的新郎,半透明的冰层显现出新郎的身影,隐隐约约,并没有婚礼用的大红绸缎,仅仅只是素白之中点缀红纹,像是包裹在银雪里的红梅。
没人敢为端华换上正红的新郎装,因为谁的手碰触端华,那只手就一定会被子惜切断。此刻,也没人敢上前一睹新郎的风采,因为玄溟教突然了一个不速之客,邋里邋遢地盘腿坐在冰棺前,一口酒一口酒地猛灌,谁靠近一步,谁的命就会断送。
谁也不认识这个人,他就这么突然地进入玄溟教,上到九重天,坐在主座之前,然而这个人也没怎么样,除了不停喝酒,就是不准任何人靠近冰棺,所以玄溟教的人也懒得理会这个人,大概也是哪个被邀请的客人。
主座之下是子惜“邀请”的另一批客人,他们没有参与正派联盟,因此早早的便在大殿等候。当然,他们中的极大多数都是被迫参加婚礼的。只有个别是心甘情愿的,另有个别是不请自的。
衣装红艳华美的云微摇拨开前面的两个人,挤到中间,头一扭,看向那张与端华有着六七分相似的脸庞,十分不友善地说道:“没有请帖的到一边去,别和我挤在一起。”
云微摇正是那个接到请帖后心甘情愿参加婚礼的个别人士,而他针对的那个人正是不请自的梦华。
“我们原和花公子站一起好好的,是你硬要挤过和我们站一起的。”梦华身边的小童不服气地说道。
小童口中的花公子是另一个心甘情愿参加婚礼的个别人士,站在云微摇另一侧的花离枝。梦华和小童得以顺利进入玄溟教,正是托了花离枝的福。当然,如果仔细分析的话,其实是托了新郎的福。因为梦华的脸与端华有几分相似,花离枝一见梦华便产生了兴趣,于是将二人带了进。
当日,梦华在官道上与子惜分别,之后几乎是跟着子惜的步伐前进,他赶到朝歌城时,惠帝驾崩,接见他的是灵公主,告别灵公主后他又南下打算进入玄溟教。因为子惜绕到去了长生岭,耽搁了数日,所以梦华反而在她之前到达玄溟教。
云微摇鼻孔喷气,把梦华往旁边推挤,用一种“我有后台我怕谁”的口气说道:“等我家子惜到了,把你们俩赶出去!”
梦华后退几步,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然后略施一礼,和气地问道:“云公子也认识子惜的师父吗?”
第4卷 第566节:血染嫁衣(4)
“那当然了,他也是我的师父。”云微摇用一种蔑视一切的骄傲姿态斜睨梦华。
花离枝听罢,在一旁冷哼,道:“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皇叔一生只有子惜一个徒弟而已。
云微摇用他那幽怨含恨的目光瞅向花离枝,告诫道:“臭小子,别以为有苏苏疼你,你就可以有恃无恐,我比你先认识苏苏。”
最后一句话十足十的孩子心态。
花离枝这些年在缥缈宫最看不惯云微摇,一逮到机会就要报复他,道:“我比你先认识子惜。”
他从都看不懂云微摇这个人。
在缥缈宫时,云微摇可以一整天追着苏玲婀,向苏玲婀表达爱慕;转眼离开缥缈宫,他又开始埋怨子惜抛弃了他,他的心如何受伤,他的爱如何凄惨。
云微摇不是那种见一个喜欢一个的人,他坚信自己是世上最美之人,只有苏玲婀的美才能配得上他。子惜显然不在他的审美标准之中,可他对待子惜却很特别。若说他喜欢子惜多一点,又似乎不是的。那日在朝歌城下,云微摇甘冒风险为子惜挡住江湖人,然而苏玲婀的一句话,又能轻易将他从子惜身边拉回。
“你们都欺负我。”云微摇美目流转,哀怨地看看花离枝,又看看梦华,突然醒悟过,说,“我懂了,你们是嫉妒我的美。”
“……”
云微摇不顾旁人感受,玉手伸入云袖,取出一面雕工精美的小圆铜镜。美丽的眸子望着镜中美丽的脸庞,幽幽一叹,道:“我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你们觉得我和子惜师父相比,谁更美一点?”
他平时喜穿白衣,接到子惜婚礼的请帖,特地换上与新郎服颜色一致的红衣,绸缎似得长发规规矩矩地束起发髻,双眉精心地修理了一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新郎。
大殿里的人全都听见了他的话,但是没人回答他。
不过没关系,他一个人也照样能把话接下去。
用心呵护的手指沿着白皙的脸颊滑到下颌处,云微摇对着镜中的自己说道:“我怎么看都觉得我比子惜师父更美,为什么子惜总觉得她师父比我美呢?”
“……”
云微摇眸光一闪,似有所了悟,道:“难道是情人眼里出微摇吗?”
“……”
“哎!”他重重地叹了一声,美眸微醉,“苍天啊苍天,为何你将我生得如此之美?”
梦华身边的小童浑身一抖,脸上显现出痛苦后的扭曲,求救似得说道:“先生,我实在受不了了!”
梦华优雅的嘴唇微微抽搐,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