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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儿一进后厅,直奔饭桌,把她的专用碗筷放在子惜身边的凳子上,然后推动凳子,使得凳子紧挨着子惜的凳子,以此向端华表面自己和母亲更亲近,接着捧起碗筷,准备往上爬。
子惜看见她的举动,顺手把她抱上凳子坐好。
乐儿一坐下,左手拿勺子,右手拿筷子,啪的一声敲了下桌子,漆黑的小眼珠放射敌意,死死地盯住端华。
端华直接无视掉乐儿,当她不存在,继续慢悠悠地用膳。
第5卷 第624节:重新开始(9)
乐儿见端华不理她,心里憋屈,又见端华拿筷子夹起一朵色泽诱人的菜花,小脑袋灵机一动,猛地扑上前去。
无奈她的小胳膊小腿长度有限,实在够不着端华前面的那盘菜花,小眼珠一转,突然从凳子上高高地站了起。她还不太会使用筷子,于是筷子勺子一起上,左手拿勺子挡住端华的筷子,右手拿筷子努力地夹端华看中的那朵菜花。
端华不与她抢夺,淡漠地看着乐儿和那朵菜花奋斗。
大约半盏茶过后,乐儿终于晃晃悠悠地成功夹住那朵菜花,可惜好景不长,筷子往后收到一半,那朵菜花噗通一下掉进了鱼汤里。乐儿立刻扔下筷子,小手迅速伸进半热不热的鱼汤里,捞起那朵菜花紧张地塞进小嘴巴里,生怕端华跟她抢。
子惜宠溺地帮乐儿把筷子拿回,叮咛道:“吃慢点,小心噎着。”
乐儿的小眼珠滴溜溜地注视着端华,处在一种“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动”的气氛中。
端华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什么心情,放弃菜花,转攻茄子。
乐儿见状,拿起她的武器——筷子和勺子。她奋勇上前,用勺子挡端华的筷子,拿筷子夹端华看中的茄子。
端华无奈,换到虾仁。
乐儿那边的茄子还没夹上,左手拿着勺子又去扣端华看中的虾仁。
端华这时突然淡定下,悠然地去夹另一盘菜。
这下乐儿急了,她可没有第三只手了,一急就什么也顾不上了,筷子勺子全扔光,左右开弓全程手抓。端华夹什么菜,她立刻用手抓回自己嘴巴里,嘴巴里的没吞下,就抓到自己碗里。
子惜看得眼花缭乱,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
端华放下筷子。这顿饭吃不下去了,他拿大的没办法,小的也没办法,忽然有种挫败感。
乐儿看见端华停了下,急急忙忙收回她的专用筷子和勺子,然后在自己的前面也是一放。
端华一愣,似乎摸到了乐儿的性子,他拿起筷子。
乐儿一紧张,左手勺子、右手筷子,高高举起,时刻准备着继续抗战。
端华眼底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随手把筷子一扔。
乐儿见状,松了口气,也把勺子筷子一扔。
端华又拿起筷子,乐儿慌张地也拿起勺子筷子;端华又一扔,乐儿也一扔;端华拿起,乐儿也拿起;端华放下,乐儿也放下。
就在子惜目瞪口呆,处在思维阻塞的时候,端华出乎意外地笑了起,他的笑声清朗明媚,犹如一缕纯净的阳光照射在幽谷清澈的泉水里,他的笑容华美媚惑,像是丛林深处蛊惑人心的精怪妖魅。
“你这小孩倒是有趣。”端华收住笑声,脸上仍挂着一种半似妩媚半似圣洁的笑容。
子惜没见过端华笑得如此开心,记忆里,她几乎想不起端华是否有笑过。而她,等待多少年,终于等到了他的笑容,不是为她而绽放,是为了乐儿。乐儿是他的女儿,他不讨厌女儿,这就已经令她满足了。
第5卷 第625节:重新开始(10)
子惜跟随端华一起笑了,与她的笑一同涌出的,是满眶的泪水,是喜是悲,是苦也是甜。
乐儿愣愣地望着满脸笑意的端华,褪下冷漠与严肃的端华在乐儿的心里悄悄地变得慈爱起,“干爹”与“亲爹”的区别也在这时候显现了出,血浓于水,有一种爱是无条件的爱。
乐儿扑向子惜,想搂着子惜偷偷地笑,可是看见子惜眼里的泪,忽然“哇”一声大哭起。她不懂母亲为什么哭,母亲哭她也哭,一样的血浓于水。
端华的笑容随着母女俩的眼泪而消失。
子惜慌乱地抹掉眼泪,挤出笑容,一遍遍地哄乐儿高兴。
端华却再也笑不出了。就算他是师父,也始终没有女儿重要吧?她可以抱着乐儿,为乐儿担心紧张,她面对他时偶尔也会紧张,但却不会靠近他。
“她的父亲呢?”端华突然问道。
子惜一僵,沉默以对。
乐儿同时止住了哭,气呼呼地瞪着端华。
端华没再问下去,隐约感到乐儿的父亲可能和自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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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挂着骨头风铃的老树下。
子惜聚精会神地缝一只小布鞋,针线活她以前是不会的,现在也只会做一些简单的鞋袜。下决心要和乐儿好好生活下去时,她便不再心心念念想着杀人报仇,会抽出时间为乐儿做些一个母亲该做的事。
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要参加应秋朝廷与江湖正派的联盟会。应秋那边有洛打理,对玄溟教的加入只会支持,江湖那边,她完全没把握,一定会是一场恶斗。昔日应秋、江湖逼得她走上绝路,之后她再逼得他们几乎毁灭,如今在要联盟对抗外敌,首先便是化解恩怨。
联盟对她说不是重点,化解恩怨才是她赴会的首要任务。
“神医今天亲自为皇叔诊脉,结果是皇叔很健康,没发现内伤。”上官小蝶一个人走了过,“皇叔以前有内伤吗?”
“没什么,都过去了。”子惜一针一线地缝着乐儿的小布鞋,听了上官小蝶的话,浅浅地笑了。三年左右的沉睡,换一个健康的身体,是师父的幸运,也算是她的幸运。
“为什么不告诉皇叔真相?”上官小蝶在子惜的对面坐下。
“幸福不能得太快,太快的幸福失去得也快。”
“你这是歪理。”
“前段时间,我时常想,此生什么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子惜抬手比划了一个高度,“小时候,我只有这么高的时候,和师父、风叔他们一起在素心庄生活,虽然有时候也会怨恨,但通常第二天也就忘了,那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想回去吗?”上官小蝶问,那段时间也是她最开心的日子,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恩怨情仇。
“回不去的,傻瓜。”子惜轻轻地笑了笑。
她用一个云淡风轻的浅笑,掩盖了所有泪与血、痛与恨。
第5卷 第626节:重新开始(11)
风,悄无声息地掠过九重天,骨头风铃发出一连串奇异的音调,气氛宁静得不够真实。
子惜安坐在风铃下,像每个幸福美满的母亲那样,为自己的女儿缝着漂亮的小布鞋。
上官小蝶怔怔地看着子惜。从小男孩变成小女孩,从懵懂变得深沉,从平凡普通变得世人皆知,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受得住大起大落的人生,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大起大落后归于宁静的,但子惜也许做到了,她把苦痛藏在心底,一个人承担着。
子惜垂眸做着针线活,清风滑过耳畔,青丝在苍白的面颊飞扬。
她静静地说道:“有时候我也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变味了。好像就是从师父发现我是女孩开始,也或者是我想从师父身上得到些什么的时候,每往前走一步,就好像是迈向万丈深渊。师父以前有内伤,我还想着他可以爱我,爱一个人伴随着跌宕起伏,我不知道我的爱有多深,或者多自私,反正那个时候,我希望师父也能爱我。”
上官小蝶静静地听着子惜说话,子惜从小不怎么爱说话,近些年基不说话了,把一切都压在心里也是不会好受的。
“我把师父一步步推向死亡。我想从师父身上得到爱,从没想过师父会不会接受。我也不懂师父的心,有时候感觉师父是爱我的,有时候那种爱变得好淡,怎么也抓不到,那时候我就会很难受。”子惜顿了顿,“很痛。我一直在逼着师父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
上官小蝶凝视着子惜。
子惜仿佛再讲述别人的故事,那么的淡然。
“师父想不起了,我了解师父的性子,他怕麻烦,不会想知道过去的。如果师父哪天又想起了,他到底会不会爱我呢?我可能又想索求更多。”子惜摇了摇头,“不想再重蹈覆辙了,我有乐儿,师父也回了,人只要把欲望缩小一点,再小一点,会过得很幸福。”
“你觉得开心就好。”上官小蝶幽幽叹道。
乐儿不缺父爱,玄溟教上下已经把她宠坏了,也许在乐儿的心里,落碧尘才是她的父亲。皇叔想不起以前的事,也不会过得很辛苦。反而了解全部真相的人才是真正的辛苦。
子惜的眸光忽地一冷,低沉地说道:“我还有几件事要去完成,师父想起的话,也许会出意外。这一次我会好好保护想保护的人,谁要从中作梗,我灭他全族。”
上官小蝶习惯了子惜的阴晴不定,残忍嗜血,怜惜地问:“累吗?”
子惜不答,抬头望碧空,半天才道:“也许在未的某一天,师父全部想起了,但那时候我们的心都已平静,或者我们都已年迈……生活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才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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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溟教上下一心,谁都没告诉端华过去发生过什么,端华问了几次无果后,也不再去问别人。乐儿每天都在想办法对端华进行攻击,这让落碧尘觉得自己被乐儿冷落了,而端华则视乐儿为无物。
第5卷 第627节:联盟解恩怨(1)
日子在看似祥和的氛围里飞速流逝。
天气渐渐转凉,秋收的季节,玄溟教也忙碌起。玄溟教在外人眼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组织,其实玄溟教里都是一些平凡普通的人,也会为生活而奔波操劳。他们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双手种植粮食,因为鲜少与外界往,柴米油盐都是自给自足。最近玄溟教上上下下都在为过冬准备存粮,没多少人留在九霄云宫,而子惜也不见了数日。
乐儿手拿一杆稻穗高高举过头顶,快乐无忧地迈过九重天门,在即将冲入大殿时,被端华一把拎了过去。
端华把乐儿拎在手里,吊在半空,看见一双特别像子惜的眼睛,仿佛深海里的黑珍珠,神秘而凝重。
乐儿缩手缩脚缩脖子,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瞅着端华。
这几天她很少纠缠端华,也不跟端华一起吃饭,因为子惜出门了。她又回到端华不在的那段日子,整天在玄溟教乱窜捣蛋——把捕捉到的野生白骐兽的笼子打开,导致数人在没防备的情况下受伤,险些一命呜呼;一把火烧毁玄溟教过冬用的粮仓一座,后果将在不久的未体现;把一个比她大三岁的小男孩揍哭,原因是看他不爽。
总之,无论乐儿做出何种人神共愤的恶劣行为,落碧尘都会称赞她做的好,鼓励她争取下一回突破自己。
因为母亲不在,乐儿觉得父亲和自己也差不多,都没得到母亲全部的爱。母亲把她和父亲抛弃了,难道又要找一个父亲回?
想到这里,乐儿眼睛、鼻子皱成一团浆糊似的,在她的小脑袋里还不懂“亲爹”和“干爹”的区别。
“你母亲呢?”端华冷漠地问。不久前他以为子惜在忙玄溟教过冬的事,最近才发现子惜根不在玄溟教,问别人问不出什么结果,所以逮到乐儿,也是随口问问,没想过会得到答案。
乐儿心里想的与端华问的一致,三岁的她不懂大人的世界,更不会察言观色,一想到母亲每次出门是为找父亲,心里一急,脱口便道:“母亲又要给乐儿找一个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