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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华搂她入怀,“我也爱你,也是不知何时起就爱上了,只是那时候不懂。你想靠近我,随时都可以,不用担心灰飞烟灭,你不是飞蛾,我也不是火。”他顿了顿,像是有所感悟地补充一句,“最多是一块冰。”
第6卷 第704节:生活安定(5)
被端华的最后一句话逗乐了,子惜“噗哧”一声笑了出,顺势抱住端华的腰,如小猫般地把脸放在端华的胸口蹭了蹭。素白整洁的衣领一如多年前那般的纤尘不染,熟悉的体香却略微改变,也许是因为端华内伤痊愈身体康复的缘故,清幽的香味里少了一丝苦涩的药材味,闻起悠悠然,像蜜一样甜美。
端华轻轻搂着子惜的肩膀,另一只手以指为梳,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子惜柔滑的长发,如此安静片刻,他忽然问道:“我待你不好,你为何还会爱上我?”
此话若从别人口中说出必会显得肉麻矫情,然而由端华说出的却是天大的实话,因为他确确实实从未善待过她,无论是她七岁幼龄时,还是在她十七岁少女时,便是现在,他也还是冷冷淡淡的。一贯的清冷性子,始终给不了她年少痴狂的浪漫感情。
不忍破坏当下的温馨气氛,子惜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客套话:“也有好的时候。”
“比如?”
“比如……”子惜顿时语塞,苦苦思索起。
端华安慰似地拍拍子惜的背,怜惜地道:“惜儿,你不用勉强自己。”
“……”这句话好熟悉啊!
端华又肯定地说道:“我待你不好。”
子惜浅浅退出端华的怀抱,诚恳地凝视着端华的眸子,道:“师父待我很好,刚才还喂我吃饭了。”
端华随意地瞥了眼茶几上的粥碗,幽幽叹道:“你一口也没吃。”
子惜微怔,心想不可驳了师父的面子,便道:“那师父再喂我?”
“这才乖。”
端华莞尔,端起搁置半天的粥碗。他的时间掌握得刚刚好,稀粥尚存的余温刚好入口。
子惜就着端华的手一口接一口吃粥,煮烂的粥带着鸡肉的香味和菜苗的清香,口感微咸,咽下后在胃里仿佛化成了蜜,最终甜在心里。
可是,她也越越觉得不太对劲,师父好像在给她下套,兜了一个大圈子,其实就是要她乖乖地喝粥,并且必须由他喂才可以。可又觉得不太可能,师父是个很坦白很直接的人,也很怕麻烦,不可能累死累活跟她绕弯子的。
两人一个默默地喂,一个默默地吃。
期间,子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端华。这些年,他的外貌没多大变化,几乎没怎么变过,然而脸上那种常年不退的冷漠气息似乎消失了,于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也淡了很多,看起不再是高不可触的圣人。
他与她一样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欲,只不过他的情和欲比一般人要淡很多很多,但终归是存在的。
退下冷漠与疏离,端华的脸上却仍旧没有笑容,静如止水的神态下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是只有对着她的时候,才会有的迁就与改变。
“师父好像变了。”子惜咽下最后一口粥,道出心里的感想。
“人都会变的。”端华抬眸看了她一眼,“惜儿也变了不少。”
第6卷 第705节:生活安定(6)
“我变了多少呢?”
子惜仿佛在问自己,声音轻似枝头的落雪。她微微侧头,看着屏风上的红梅墨画,有许多记忆似乎都埋葬在了梅花树下,包括昔日的自己。
端华顺着子惜的目光看过去,道:“很多,不听话尤其突出。”
子惜又是一阵出神,半晌才回过神,想到自己已不是任性妄为的年纪了,问:“乐儿和阿玉儿呢?”
两个孩子把她唤回了现实,卸掉心灵的枷锁,远离江湖恩仇,平静下以后她会把重心偏向孩子们,这是大多数母亲都会有的举动,也是母爱的伟大之处。说到底,她还是那个平凡的人,平凡地爱着自己的家和孩子们,平凡地操心这些那些琐碎的家务事。
端华道:“都在,九渊、上官小蝶、神医也在,另外有些你不认识的人,都是帮忙打理院子的家丁。”
子惜环视四周,问:“我们以后都住在这里吗?”
“对,你若想换到别的地方住,我们随时可以搬家。”端华又补充一句,“回素心庄也可以。”
在他失忆的最后那段时间,子惜向他提出过搬离玄溟教过普通生活的打算,所以一离开战场他就没回玄溟教,带着她到悠城,这里是风叔购置的诸多房产中最为宁静的一处。
他没有忘记她的话,当然也不会忘记素心庄在她心里的份量。
素心庄目前看像是被朝廷没收了,但严格说,素心庄在一百年内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除非由他亲口送人。这段期间,朝廷如果敢私自更改素心庄的主人,就等于在挑衅应秋开国皇帝的威严,那么端木皇族的威严也会一同受损,久而久之,皇上镇不住朝廷,朝廷镇不住国家,国家就会毁灭。这听起很可笑,但一个国家就需要这种无形的权威维持眼前的平衡。
子惜摇摇头,“不回素心庄了。”
就算师父仍然在她的身边,可是玉儿、李智、风叔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小蝶估计也不愿意再回朝歌城。
端华道:“我们先住在这里,你可以慢慢挑选你喜欢的地方,到时候我们再搬家,把你想带在身边的人、喜欢的事物,一并都带上。”
这番话听起美好无限,但子惜不得不想到一个严峻又实际的问题,“师父,我们以后以什么为生计呢?”
以前在素心庄,谁也不用干活,朝廷照样月月发放俸禄,加上惠帝对端华的敬重,但凡宫里头有的,素心庄绝对少不了。后行走江湖,也有风叔在背后支助她,玄溟教里同样是吃穿不愁。如今却不得不把生计问题放在第一位。
端华看出她的心思,不急不躁地问:“你想帮忙吗?”
子惜迫切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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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
得到端华允许,子惜终于能下床走动了。
她在端华的陪同下走出房间,经过满园春景的院子,走过典雅曲折的回廊,周围的环境没有素心庄的幽静,也没有玄溟教的古老,不时有一两个家丁从眼前走过,似乎是事先得到了命令,一见端华,便远远避开。
第6卷 第706节:家里琐事(1)
古典温馨的景致,穿梭其中的家丁,与子惜从小想象中的大户人家如出一辙。她终于远离恩仇是非,过上一种普普通通、家长里短的安逸生活了。
到前厅。
橘色的夕阳从西窗斜斜地照射进。
上官小蝶坐在微微犯凉的夕阳里缝着乐儿的小裙,乐儿拿着狗尾巴草逗弄窗台上的大黄猫。
大黄猫是附近的野猫,以这座宅邸为栖身之所,即便这座宅邸的主人回了,大黄猫也没打算搬家,它年纪不小,相当沉稳,完全无视乐儿的逗弄,不过乐儿还是玩得很开心,她第一次见到“猫”这种慵懒而清高的动物。
阿玉儿坐在圆桌前,几乎被圆桌上高高低低的账册埋没,他专注地看着一账册,时不时地指着账册上不明白的地方,问身边那个气质儒雅长相秀美的陌生人。
那陌生人痛苦地皱眉,随后把脑袋搁在圆桌上,双臂一揽,将附近的册全压在自己的脑袋上,似乎想以此逃避问题。
子惜一眼看见那个把自己埋了的陌生人,好奇地问:“那位是?”师父很少接触陌生人,而陌生人面对师父时也很少有如此面不改色的。
端华淡淡地道:“九渊。”
那陌生人蓦地抬头,一脸哀痛,大叫:“少爷,我不干了!”
子惜愣住。
九渊?在她的记忆里、印象中,九渊就是个落魄邋遢的酒鬼,鸟巢似的头发,煤炭似的脸,满脸胡渣,穿一身灰布衣随地乱躺。这两年虽然戒酒了,不过他的衣着习惯从未改变。而眼前这个人,干干净净的不说,一脸秀气,非常耐看。
她忽然想起玄溟教那些个年过三十的女人们都说九渊不是九渊,此刻她忽然理解了她们的心情。在她们心目中,九渊就是这样一个漂亮的男人,可十几年以后站在她们面前的九渊跟毁容也没什么区别了,谁受得了这种残酷的现实啊!
而她心目中的九渊就应该是那个脏兮兮的酒鬼,可十几天以后她的面前坐着一个人模人样的漂亮男人,她也想说一句——这个人不是九渊!
所以,她决定无视这个陌生男人,专注翻看圆桌上的账册,虽然她看不懂。
乐儿扔掉狗尾巴草,激动地扑向子惜,张开短短的胳膊,期待地道:“母亲!抱一抱!”
端华一步挡在子惜面前,面无表情地俯视乐儿,“今天的都背完了吗?”
乐儿嘴巴一扁,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巴巴地望向子惜。最近几天,她已经意识到,这个地方虽然新奇好玩,但却没人再宠她、惯她了,上官姨虽然疼惜她,但上官姨和她一样都害怕父亲,九叔和阿玉儿都听父亲的话,她唯一的靠山就剩母亲了。
子惜刚想上前去抱抱可怜的乐儿,就被端华拦下了。
端华严肃地对她说:“乐儿在玄溟教被落碧尘惯坏了,什么都不学好,将是要吃苦头的。趁现在年纪小,适当的收收性子,给她点教训,好过将空有嚣张起势却没真事,给别人欺负去。”
第6卷 第707节:家里琐事(2)
子惜听罢,觉得很有道理,遂退回端华身后,不忍看见女儿失望落泪。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就希望女儿的未能少受点苦,做父母的不可能永远护着儿女,为儿女铺好的路,也需要儿女自己走过去,因此从小的教育很有必要。
乐儿听了端华的话,尚处于一知半解的懵懂状态,然而看见子惜的举动后,便彻底泪奔了。她“哇”一声大哭,夺门而出。
阿玉儿不急不躁地跳下凳子,朝端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阿玉儿去照顾妹妹。”
他已经被端华教育得特别有涵养,加上天性乖巧懂事,小小年纪已然是个内敛的小大人,这令子惜非常担心将的阿玉儿会像端华的清冷靠拢,她暗暗决定阿玉儿的教育还是由她带着较为妥当。
端华颔首,“去吧。”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年纪又小,就这么哭着跑出去他总是不放心,有阿玉儿相陪,才安心下。
阿玉儿转身去追乐儿,上官小蝶随便寻了个理由,也跟着出去了,同样是不怎么放心乐儿。
被无视良久的九渊,此刻一脸讨好地看着端华,恳切地说道:“少爷吩咐我做别的事吧,做生意对账这种细致活实在不适合我,每天面对世故的商人,我浑身不自在。”说着就开始拉扯身上整洁的衣服。
“是叫你穿这身衣服浑身不自在吧!”端华一语道破九渊的伪装。
九渊顿时羞愤难当,说不出话。他都有二十多年没把干净的脸显露在人前,难免不自在,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可他又不能一身邋遢进店铺收账。
子惜在心中默念——此人不是九渊!
她低着头,随意翻阅着随手的账册,都是各地方各店铺的收支账目,而且都是近三四年的新旧账,看采购目录,似乎主要做药材和香料生意,金额都相当大。
她一边翻阅一边思考,似乎从中找到了某些回忆,一时间又说不上是什么。
端华仿佛看透了她心底的疑问,解释道:“这些药材、香料生意以前都是风叔在管理,风叔走了以后,我也不在,各地的店铺便都自行运作,有的因资金无法周转合并了,有的直接亏损关门了,有的被竞争对手收购了,也有一部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