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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惜亟亟地跟上,拉着端华的手臂,乞怜似得说道:“师父是不是答应徒儿了?”
端华不理她。
她就不依不饶地开始碎碎念——
“师父不可以娶师娘。”
“徒儿最近在叛逆。”
“师娘进门的话,徒儿会用砖头砸师娘的脑袋。”
“会出现家庭不和,素心庄会鸡犬不宁。”
“师父会没有清静的场所。”
“徒儿会拉拢风叔,和师父对立。”
“师父会孤立无援。”
“反正徒儿一定会把师娘赶出去的。”
……
…………
小巷深处,暗香浮动。
伴随着一阵阵夏夜暗香的,是子惜那一遍又一遍的唠叨。
端华怎么也想不到,最怕被人唠叨的他竟然可以忍受徒弟一遍又一遍的荼毒,而他除了觉得徒弟太啰嗦外,又增加了一丝丝的无奈。
在走出小巷的时候,他终于叹了一口气,对子惜说:“我答应你便是了。”
******
禁军代替衙役守卫在大堂四周。
大堂之上,昊天威严高坐,夜审左相。
惠帝喝着闲茶旁听。
大堂之下,庄皇后、左相、端木玉、李智一一跪着。
之所以连夜审案,是担心夜长梦多。昊天曾经两次逃脱左相的审理,这令惠帝不得不重视起,他想除掉左相想了那么多年,等不到明天天明,倘若左相连夜逃走,也像昊天当年那样躲进素心庄,到时候他是闯,还是不闯?
实际上审案也不过是走走形式,昊天握有左相的所有罪证,现在要做的仅仅是让左相签字画押。
“勾结沐姓分家家主,指使手下杀死沐家宗主,此罪我认!诬陷昊天入狱,指使手下杀死玉蓝夫人,此罪我也认!但是!勾结庄皇后毒杀太子未遂一事,我死也不认!”左相昂首挺胸,即便跪着也如百兽之王般威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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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11节:分崩离析(7)
惠帝呷了一口茶,没有感情地瞥向高坐大堂的昊天,冷淡地道:“当年,他对你用过重刑吧?”
昊天明白惠帝的意思,掷下黑头签,大喝:“杖刑二十!”
庄皇后大惊失色,扑挡在左相身前,惊叫道:“皇上,您不能严刑逼供啊!”
昊天见惠帝压根不理会,喝道:“执行!”
几名禁军走上前,三两下就将柔弱的庄皇后拉到旁边,庄皇后哭着喊着要保护自己唯一的亲哥哥。
左相沉默不语,任凭禁军将他压倒在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而且诬陷、加害、无中生有、严刑逼供这些招数他也比别人熟悉,自己曾经无数次加害别人,如今主客对调,他又何必摇尾乞怜?灭自己尊严?
端木玉跪在一旁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地低着头。
李智噗通一下向前跪倒,失声道:“皇上,我爹年迈,请允许我代替我爹杖刑二十!”
左相浑身一震,镇定而从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凄然。
这个混账儿子!
这个不成气候的儿子!
这个胳膊往外拐的儿子!
胸口一酸,左相一下子又老了十年。
惠帝淡淡地瞥了眼李智,道:“倒是个孝子,就成全他代父受刑吧。”
这个总是带坏他儿子的小混球。
这个闯祸冲在第一个的小混球。
这个没心没肺喝酒打架样样精的小混球。
真是令他刮目相看啊!
禁军按照惠帝的最新指令狠狠地放倒李智。
李智趴在冰冷的地面,腕粗的木杖无情地鞭打在他的身上。
他闷哼一声,受了第一杖。
他今年十四岁,身强体健,学武虽不过两三年时间,可是三天两头在外打架,练就了一身皮粗肉厚。
前面五杖算是轻松过去,之后五杖咬牙挺过。
然而,执行杖刑者全部是刚烈绝情的禁军,落杖的力量比一般衙役重很多,加上惠帝亲临,他们不敢怠慢丝毫。
第十三杖落下,李智身后的衣裳仿佛浸泡在红色的染缸里,衣裳却没有丝毫破损。
第十四杖落下,李智双眼浑浊,强撑着不让自己当场昏死。
第1卷 第212节:分崩离析(8)
第十五杖落下……
左相猛然推开遏制自己的禁军,迅如疯兔,以自己薄弱的身躯挡在儿子血肉模糊的身上。
第十五杖不偏不倚重重地落在左相的身上,噗的一声,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杖印,是李智的血!
“哥!”庄皇后惊呼,挣扎着想要挡下落在哥哥身上的杖刑,可是她的手脚被禁军牢牢地遏住,以她柔弱的力量如何挣脱猛虎般的禁军?想起小时候,哥哥总是站在她的前面,当下一路的风雨和艰辛,不禁眼如泉涌。
端木玉吓得头也不敢抬,匍匐在地上,心里多么想挺身而出,可是他好害怕,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不由自主地选择沉默。
第十六杖照旧打在左相的身上。
“爹……你走……”李智艰难地回头,全身如撕裂般的痛,眼睛混混沌沌的,也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可他能感受到,那是父亲温暖宽厚的胸怀,很小的时候父亲也是这样将他护在怀里,挡住一切危险,留下一片安全。
“智儿,好孩子!爹的好儿子!”左相泪流满面,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看不清大堂之上那些人的脸,抬头胡乱地喊:“皇上!罪臣认罪!都是罪臣干的,与我儿无关啊!都是罪臣的错,罪臣诬陷昊天,杀害沐家宗主、玉蓝夫人,毒杀太子未遂,全是罪臣一手策划,与我儿无关,与庄皇后无关,与大皇子无关,罪臣死有余辜啊!”
昊天沉默。
惠帝以眼神示意禁军停止杖刑。
昊天走下大堂,亲自将罪状摆到左相面前。
左相看着那一条条罪证,想不到他诬陷别人,最终也被别人诬陷,抬头乞求地望向惠帝。
惠帝知他的意思,淡淡地道:“李家所有人流放玉沙;庄皇后保留后位,打入冷宫;端木玉封玉亲王,镇守青水。”
玉沙,极北苦寒之地。
左相多年为政,知道自己一人犯死罪,绝对会株连九族,而皇上肯放他家人一条生路,比什么都好。
“智儿,好好照顾妹妹。”左相交代完临终遗言,脑袋重重地砸向地面。
第1卷 第213节:分崩离析(9)
“智儿,好好照顾妹妹。”左相交代完临终遗言,脑袋重重地砸向地面。
他就是自杀,也绝不让别人杀自己!
左相的头颅与地面紧贴,鲜艳而刺目的血缓慢流出,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死亡前的最后一瞬,双目大睁,死不瞑目。
“爹——”
李智痛哭失声,双手撑着地面艰难的爬行,他将左相的头捧着手心,无措地看着那个瞪大双眼的父亲,仿佛平日里父亲也是这么瞪着自己,骂自己混账……
“哥——”
庄皇后瘫软在地,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后,突然呆呆地望着左相的尸体,儿时美好的记忆总是在这种绝望的时候出现,将那凄怆悲凉的气氛渲染的更浓。
端木玉匍匐在地,泪流满面,他不是为左相的死而哭泣,是因为他害怕,同时又痛恨自己软弱,矛盾的心理令他无助地流下了眼泪。
惠帝冷若冰霜,看向擎苍,问:“沐恒逃了?”
擎苍拱手低头,“属下无能。”
惠帝放下茶盏,起身道:“此人知道的秘密太多,无论用何手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端华和子惜回到素心庄时已然深夜,带着暗香的微风徐徐荡过平静的湖面,掀起丝丝涟漪,湖畔的垂柳随风摇曳,婀娜多姿,仿佛月下美人在夏的深夜翩翩起舞。
素心庄独有的清幽宁静,在这个夏夜格外美丽。
子惜哼着自己也忘记是什么的曲子,欢快地走在端华的前面,不一会儿似乎觉得少了什么,又退到端华的身边,牵起他的手,笑得仿佛小径旁石缝里钻出的粉紫色小花,在月光下散发淡雅的暗香。
师父的手感纤柔细腻,一点点的温暖通过相握的手传到她的心里,像蜜一样甜而不腻,又有点梅子的酸意,梅子酒的醇香醉人。如果每天都能牵着师父的手,一起散步在大街小巷,一起穿梭在热闹非凡的夜市,哪怕每天都被追得魂不守舍,那也很美好啊!
子惜的美好很快被一阵抽泣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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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14节:分崩离析(10)
幽青色的石桥下,葱郁的草丛后,一个女孩低声哭泣。
子惜驻足而望,心底隐约猜到了是谁,然而仍旧能地问了一声:“谁在那里?”
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草丛后发出一阵细细碎碎的摩擦碰撞声,片刻又恢复平静。草丛在石桥下的阴影里显得虚幻而苍茫,方才的一切似乎都是假象,是幻觉。然而,子惜知道那里必然躲着一个人,只是出于某种顾忌,不敢现身。
端华从不在意素心庄里是否了杂七杂八的外人,困意袭,从子惜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慵懒而随性地往小楼方向信步慢行。
子惜望着端华闲雅的背影,犹豫着是跟上去呢?还是留下?最终她选择了留下,因为那个低声哭泣的女孩牵动了她那个悲天悯人的心,是的,因为她是一个平凡而善良的人。
等了半晌,她对草丛后的人说道:“小蝶,是你吧?我师父走远了,你出吧。”
一条黑影倏然而出。
子惜也不闪躲。
黑影近身而,一把搂住她的脖子。
上官小蝶将脸深埋在她的肩窝里大声哭泣。
宁静的素心庄,一个女孩伤心欲绝,哭声回荡在寂静的夏夜里,月光也变得忧伤起。
“不哭不哭,不就是信儿中毒了嘛。”子惜拍拍上官小蝶的后背给予安慰,“你信得过我和我师父吗?放心放心,信儿很快就好了,也许过几天就活蹦乱跳了,你们又可以去决战李傻了。”
上官小蝶的哭声愈发绝望起,“子惜……我做错事了……信儿是喝了我酿的梅子酒……中毒的……”
“我从师父那里都听说了,酒虽然是你酿的,毒又不是你下的。”子惜不厌其烦地安慰上官小蝶,连哄带骗地说,“你酿了几坛梅子酒?还有我和李智、洛的份吗?你要是担心有毒,可以先让李智试毒,他免疫力强,百毒不侵啊!”
“我好害怕……我没敢说……”上官小蝶颤抖着说,“我拿酒给信儿的途中……我遇到信儿的爹了……”
听罢,子惜凝重起,也忘了安慰上官小蝶。
第1卷 第215节:分崩离析(11)
上官小蝶断断续续地说道:“信儿的爹说……想尝一尝我酿的梅子酒,我把酒坛都给了他……他只喝了一小口,还赞叹我的酿酒手艺好……后我拿给信儿和玉儿,信儿也只喝一小口,可是信儿他……”
之后的事子惜都已经知道。
上官小蝶浑身颤抖,松开子惜的脖子,用手背抹去眼泪,又道:“今天下午,我看见变成御史大夫的昊天了,他把庄皇后、左相,还有玉儿,这些牵涉到信儿中毒的人统统带走了。子惜,我好怕……”
她一得知玉儿被带走,哪儿都没去直奔素心庄,因为只要躲在素心庄,就没人敢进抓她。
“别怕,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信儿是太子,太子中毒非同小可,事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带走玉儿也是办案的流程,不去的话也许会判你们一个妨碍公务罪,或者心中有鬼罪。”子惜随口胡乱地安慰,心中却在想昊天这几年都在干什么?
当年玉蓝夫人蹊跷的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