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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姑娘小哥出嫁也不是为了和夫家对着干去的,自然也是想把日子过好的。杨生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去讨好万家和,那是因为他从一开就知道那人看上的人是自己堂姐,他就是个去抵债的,说不准什么时候也就被扫地出门了,所以他不在乎万家怎么看他,只是努力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去努力,自己能养活自己比靠什么人都强。
以夫为尊是所有女人和小哥都知道的道理,从小到大周围的人也是这么和他们说的,杨生即使心里不愿,却只能听从万家和的话去换了鞋子。可他从小就不是个能忍的,心里有气面上自然会表现出来,沉着一张脸做好了饭,无视万家和继续的数落,面无表情的吃完饭留下一句,吃完了我来洗碗就走人了。
从成亲那晚上开始,万家和就知道杨生是个倔的,可是却没想到是个这么倔的,自己爹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娶这么个脾气又臭又硬还不定能生孩子的小哥回来干嘛!一气之下直接把筷子扔了,起身就出门往他二哥家里去了。
听到人出门之后,杨生才去灶房把碗洗了。收拾好之后他把之前随便处理了一下的菌子全部从盆里到在了背篓里,然后又拿了一个筲箕才出门去。家里只有天井里有一口井,并没有活水,比较容易洗净的蔬菜倒是可以直接从井里打水上来洗,向菌子这类容易藏脏东西的菜就要用活水才能洗干净。
出门之后杨生并没有在家门口洗东西,因为这几天地里全是绿油油的苞谷,根本看不清上面有没有人在,他可不想和那天一样别人在上面洗脚,他在下面洗菜。
去了那天和万小冬呆的地方,就可以看见沿着水渠往山里的一路了,也从那里开始这条水渠的两边都长满了野草和刺叭花,刺叭花长满了小刺,除了它的果实成熟的时候,很少有人会去有刺叭的地方。现在已经过了刺叭果实成熟的时候,所以倒也不担心有人会跑到这水渠走为了,杨生放心的把背篓放在水里,伸一只脚过去踩着背篓的背带防止背篓移动。
杨生之前已经把菌子上的黑色根部,还有一些杂草都摘干净了,现在只要把上面的泥和一切菌伞上面的脏东西清理下来就好。菌子泡到水里之后,上面已经有些微干的泥巴都慢慢散了,他在用水搅一搅再用水冲冲很快就赶紧了。菌子只装了一小背篓,不过因为都是些小菌子所以一朵朵的洗起来也麻烦,杨生花了半个时辰才全部洗完。
洗完之后在把筲箕里的菌子一小捧一小捧的把水拧干,然后重新放回去,用手指把团到一起的菌子打散,做好一切之后杨生才起身回去。杨生站起来的时候与往常一样,眼前会有一瞬间的乌黑看不清,他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一次可能是蹲的时间太长了,他站起来的时候不止头昏而且脚也骂了,等他眼睛重新看见周围的东西其实就是瞬间的事,不过那时候他已经跌倒在水里了。
还好水渠里没有什么尖利的石子,除了觉得膝盖有些不舒服杨生并没有觉得那里被撞倒,站起来之后把裤脚挽起来看了看,发现膝盖上的伤也不严重,就直接回家了。
“你也别总是往外跑,你侄女明年就要出门子了,你这个做叔叔的还没给她生个弟弟妹妹出来像话吗?三弟,你听二嫂一句吧,咱爹娘就盼着你能早点安定下来,能早点生个孙子。我自己肚子不争气,自打有了珍儿着肚子就一点动静都没了,大嫂那边也是,你说我们万家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老天爷怎么就不开眼呢?村里的女人那娃子是一个接一个的生,我和你二哥成亲以来就得了这么一个,哎!”马翠花越说越觉得老天爷没长眼,可是也不敢骂出声,鼓着一张胖圆脸兀自生气。
“娘,我先回房了。”听到自己老娘又说这些,万珍儿便没心思听了,这些话他爹娘都和小叔说了几百遍了,要是小叔能听见去还用他们说这么多次?
“去吧,记得你那帕子啊,得赶紧绣完。”
万家富是万家幺房的二子,他从小既没大哥精明也没三弟圆滑能讨爹娘欢心,最是老实不过的一个了,所以几兄弟长大后,大哥生意越做越大去了京城,三弟也在外面叫了一帮所谓朋友成日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唯有他老老实实的守着万家祖宗留下的基业,万家的千亩良田,老老实实的呆在乡下,守着妻女过日子。
大哥离得远,万家富是不知道大哥的日子过得如何了,不过这三弟他却是担心的。自己今年三十有二,女儿十四已经订好了婆家,明年就能出门了。妻子虽然嘴角厉害了一点,但是却是个顾家的,也得他欢心,他只觉得日子过得很不错,就是一辈子这样也没什么遗憾。可是三弟,他这个三弟上个月就二十有五,虽然这个月成了亲,可是却还是一副不收心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亲成了有什么用。
“三弟,有些事我还是要提醒你,我万家没有下堂妇,嫁进了万家就是万家的人,我知道你不满意你夫郎,可是你们已经成亲了就是要过一辈子的了。你嫂子刚刚说的也没错,别整日往外跑,赶紧和你夫郎处处感情,早点生个孩子才是正事。”
万家和一到二哥家里,一家人就开始噼里啪啦的说教他,只是二嫂说到昨儿早的事时,他心里突然有些不满,这杨生到底把他当什么了?他是他的丈夫,这种事应该告诉他才对,还有二嫂也太冲动了!
第二十章
虽然被说教了半天,万家和倒也耐心听着,以前没成亲他二哥说他他还有话反驳,现在既然成亲了没了借口,自然得乖乖听训了。
“我知道你没想过要娶个小哥回来,不过你以前招惹的小哥也不少,现在既然成亲了就收收心,我看那个杨生是个会过日子的,你别太冷着他了,你们这是新婚,刚嫁过来的小哥心思重你要多为他想想。”
“知道了二哥,我先回去了。”
“去吧。”看着弟弟不耐烦的样子,万家富也不多费唇舌了,这个弟弟从小就没吃过苦,总是眼高于顶不切实际。他觉着这杨生是个个性强的,也许能镇着自家弟弟,说不定自己弟弟将来能有个出息还得靠他了。
万家和与杨生基本是一起到院门的,杨生现在脖子下面全湿了,一只手托着筲箕,一只手揽着背篓,看上去挺狼狈的。
“你又干什么了,怎么全身都湿了?”
“没什么。”杨生理也没理万家和的幸灾乐祸,直接推门进去。夏天的雨都是说来就来的,所以杨生不敢把菌子放到院子里,只能放到房檐下。
“你弄得什么东西?”万家跟着进了屋,一直站在杨生附近,他想找个话题和杨生说说,毕竟杨生昨儿早确实是受委屈了,要是谁敢那样对他,他非得把那人的皮扒了!还有就是。。。他好像忘了一件事。
“晒菌子。”
“嗯,你弄好之后,进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其实想一想,万家和觉得他对杨生有意见很大一份原因是因为杨家人,他二嫂也是一样。因为有贪婪无耻的杨家人一对比,他二嫂自然不会对杨生有什么好感,会那么针对杨生也是情理之中,虽然二嫂不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他还是得和杨生说说,免得他心里记恨,以后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杨生是搞不懂这阴晴不定的大少爷在想些什么了,不过人在屋檐下;听话一点总是没错的。
“什么事,说吧。”杨生去了堂屋发现没人,便直接去了他们的房间,一进去人果然在。
“你过来。”
杨生他们的房间不算小,里面除了放了一张大床之外,还放了一个三层的衣橱,房中央还有一张圆桌,床头不远处放了镜台,只是上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也没放。杨生想着若是万家和娶的是他堂姐,那上面肯定会摆上许多女儿家梳妆打扮用的东西吧,现在这个房间除了窗门上海贴着大红的喜字之外,一点也看不出是这是新房。
万家和就坐在圆桌处,他面前的桌上放了一个木匣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杨生走过去之后,老实的坐在了万家和的对面,他一坐下万家和就打开了他面前的匣子。
“家里虽然已经分家了,不过爷爷留下的田产却是不能分的,每一代只有留在祖宅里打理家里田产的才能分到祖田里的佃租,现在家里共有的田地所处的东西,都是由这院子里住着的四房来分,各自私有的不归入其内,嗯。。。归入其内就是不算到公有的天地产出里面的意思。
家里每季大概能分到一千两银子的收入,只是这些钱是家里的产出,虽然是分给我的,不过我暂时不会用,你最好别去打歪主意,以后我每月会给你家用,我给你看这个只是让你知道家里银钱都放在哪里。
田地房屋的契书都是放在长房的,也就是大堂哥那里,家里的大事小事一般也都是大堂哥做主,以后我不在家遇到什么事,你可以和大堂哥商量,也可以和二哥讲,就是不要自作主张。”万家和说完这些之后,又把匣子关上,直接爬到了床上。然后杨生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万家和揭起床帐,对着墙壁摸索了半天,然后再爬出来的时候手里便什么东西也没有了,再看那墙壁和刚刚根本没什么区别,完全看不出放了那么大一个瞎子进去。
“你干嘛要告诉我?”杨生是真不想知道啊!一季一千两,那一年就是四千两,里面得有多少银子啊!万一哪天银子丢了,他怎么交代,虽然没交给他保管,可是他知道在哪里啊!而且万家和那个只知道花钱的大少爷,万一他偷偷把钱拿去花掉了,再说是丢了那怎么办?这家里就他一个外人,万一丢了还不得找他?!
杨生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也这么问出来了,等到万家和回答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自己刚刚好像想多了。
“就是让你知道,你嫁的是什么人家,以后别像今天一样出去丢人现眼,我万家丢不起这人。”
是啊,自己是什么人家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恐怕他们是料定了给自己十个胆也不敢动那银子吧,而且万家和这人?他似乎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应该是干不出那种栽赃的事。
不过。。。“我怎么丢人了?我又没杀人放火,偷鸡摸狗,怎么就丢人了?”杨生不服!他万家再有钱和自己出门有什么关系?他家再有钱会出一文养自己阿娘吗?看他二嫂那天的表现就知道了,肯定是不可能的!他阿娘就他一个儿子,难道要让他自顾自己不管他阿娘的死活了?
“杀人放火?偷鸡摸狗?你要是敢做出这种事我才不管什么家规立马休了你!”
“家规?什么家规?”
一下子两人都忘了他们现在是在吵什么,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的,杨生关注的是,万家和嘴里的这个家规,他想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干了那些无理违法的事,万家和才会休了他。而万家和却是怎么也不开口了,若是让杨生知道他家没有下堂妇这条家规,那他不是更难管束了,现在就已经是个倔驴子了!
两人都具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万家和轻咳了两声才道:“反正你以后出门要注意自己的穿着,之前是我没想想周全,以后每个月我会按时给你家用,这个月的我今晚就给你。”
这突来的转变让杨生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看惯了别人的冷言冷语,受惯了一众的尖酸刻薄,他擅长平心静气的接受身边的一切不公,却独独还没学会别人和颜悦色时该怎么反应。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