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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球漫天飞舞,连在一旁观战的八贝勒也没能幸免,侥是身手敏捷,也吃不住我们的围攻,中了几弹。
但是我发现,除了我最初的错手之外,雪团还都像长了眼睛一般,竟然没有一个飞向同样观战的四贝勒,就连玩疯了的十三和十四,也不敢袭击他。
不知是不是我冻伤了,总感觉,在我们急速的奔跑过程中,有一道冰火交织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我的身行,我想,一定是错觉吧。
醉酒
后来想想,还是觉得自己非常之幸运。
那天雪中大战之后,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住处,换衣服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差不多都湿透了,在冷风里一吹,冻得硬梆梆的,连头发也没好到那里去,大部分都冻在了一处,在屋子里呆上一会,就滑得直淌水。
绝不能感冒是我在古代之后给自己定下的生存法则,不为别的,就宫里这些太医们开的药,治好病不是必然的,只有治不好病才是必然的。因伤风感冒而一命呜呼的人,大大的有,我可不要这样。
在小厨房寻了大大的一块姜,一半熬了姜汤水给自己,另一般,在熬姜汤的过程中,被我忍痛大口大口的给吃掉了,神呀,我是最受不了姜的味道的,但是为了小命着想,也吃了。
这次,神听到了我的祈祷,我没有生病。
第二天起床,碧蓝率先推开了房门,却奇怪的“咦”了一声,我跟在她后面,探头一瞧,七、八副汤药捆绑的整整齐齐的并排放在门边,拿回来一一拆开看,和上次十四给我的预防感冒的中药配方相同。不是我有分辨中药的特殊本领,而是上次还有吃剩的一副,正好被我找出来,昨晚刚刚煮过。
既然是相同的药,我也没有多想,这么细心的事情,肯定是十四做的,昨天要不是他给我解围,今天恐怕就要不止送预防感冒的药这么简单了,那些个活血丹、止痛散之类的,肯定又得大包大包的送了。
只是不知道,同样的药,为什么一次送这么多过来,别说我没病,就是真的病了,也实在吃不了这许多呀。
今天是我当值,可惜呀,是十四阿哥的生日呢,也不能当面道贺了,算起来,他满十四岁,虚岁也就是十五了,他老爹康熙在这个年龄,都有好几个孩子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要成亲了?
一想到他那孩子气的脸旁、生气时撅嘴的样子,我真是不能想象,他做别人丈夫、别人阿玛的时候,是怎样的情形。
于是我笑了。
我的另一大缺点就是,手上没有力气,一笑的时候就更是了,所以这一笑是不打紧,手这一软,原本端着的大铜盆可就差点掉在地上,问我端着盆干什么,原因无他,我正在劳动中,我的主子良妃娘娘,正在我端着的盆里洗脸。
碧蓝永远是最好的,一看我要出状况,马上伸出了一只手支援我,总算是稳住了大个的铜盆。
伺候良妃梳头时,我奉命在旁边举着镜子,没办法,那复杂的两把头,我始终也没弄清楚是怎么抓上去的,只能从事一个完全没有技术含量的工种,举镜子。
不知怎的就想到《天下无贼》上头去了,没有技术含量,我再次忍不住笑了。
良妃挥退了梳头的宫女,自己取了一只造型很简单的钗,轻轻插好,然后问我:“婉然,你一天那里找那么多好笑的事情,能乐成这样?”
我挠挠头,半晌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说:“其实奴婢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每天吃得饱、穿得暖,主子对我们又宽容体贴,想着想着,就高兴的笑了。”
“也……也难为你这孩子”,良妃听了我的话之后,很认真的看着我,“一个人能够无论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保持快乐平静的心不容易,我真的很爱看你的笑容,没有一丝的烦恼。”
我回答她的,自然还是招牌的傻笑了。
我是很高兴,高兴就笑了,很正常呀。
下午的时候,八贝勒过来了,脸色有一点红红的,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外面冻的,走近倒茶时,在他身上嗅到了淡淡的酒味,想起今儿是十四的生日,他们兄弟亲厚,酒一定没少喝。
正想悄悄提醒外面站着的碧蓝去准备点醒酒的东西,良妃却先对我说:“婉然,去吩咐小厨房,浓浓的熬上点解酒的汤来。”
我应了,一边后退一边忍不住抬头看了八贝勒一眼,这一眼却足以让我一震,我的目光,正对上了他的,那深沉似海的眼眸中,此时少了平时惯常的掩饰,剩下的,竟然是一片醉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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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柔,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也足以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
如果说,那一刻,我没有被这样的目光震撼,那就显得矫情了,不过,也只有那一刻。
小厨房里,由于正在过年中,所以醒酒汤之类的,都是日常备好的,只要重新煮一下就行了。这几天,咏荷的身子大好了,已经能如常伺候,所以我们人手也就不那么紧张,我乐得在小厨房逗留一会。
既然是厨房,这里一应吃食当然和齐备了,我来到古代,最不习惯的就是这里的吃饭时间了,早饭还算好,只是开得太早,午饭又不叫午饭,开在下午一、两点钟,叫晚膳,吃过了晚膳,在吃就是消夜了,不过后宫的主子,缺少运动,除了特别的情况,都不大吃消夜,这就苦了我了,平白少了一顿饭,只能拼命用点心弥补,结果,每天晚上总是觉得不饱,而点心的热量太高,有制造的发胖的假象。
在小厨房找吃的的次数多了,这里管事的张公公已经习惯了,每每我一进门,就会主动给我找点现成的吃的,眼下,我一边看他加热醒酒汤,一边狂啃手里的栗子面的小饽饽。
“慢点,我说,姑娘,这有好些呢,你可慢着点。”
每次,我没形象的大吃大喝时,张公公都有些好笑的看着我,似乎就没见过像我这样,一天能吃进去那么多东西的丫头。其实也难怪,古代的女孩,食量都小的惊人,那像我,从小就是超级无敌大胃王。
等到我心满意足的从小厨房端着醒酒汤回到暖阁里,竟然不见了胤禩的身影,倒是良妃,依旧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一本不知是什么内容的书。
见我回来,她吩咐:“婉然,八贝勒在那边暖阁小歇一会,你去帮着照看一下。”
我暗自叫苦,目光挑向一旁的碧蓝,碧蓝却低这头,小心的给良妃捶着腿,求救无效,我只好硬着头皮,端着醒酒汤过去。
这边一侧的小房间,原本是良妃的书房,看书间或疲倦了,就在旁边的暖炕上歇一会子。
如今,这小小的炕上,躺着的,便是八贝勒胤禩。
看来今天这酒,他还真是没少喝,整个脸现在看起来依旧是红红的,就连给人的感觉,也似乎不一样了,我轻笑,才这么一会功夫,他竟然就睡着了。
看着手里的醒酒汤,我迟疑的不知是该叫醒他,还是等他自己醒了再说,又走近了一步,看着他平静安详的睡容,我忽然明白了,这种不一样的感觉是什么,他睡着了,嘴角隐隐有很撒娇的笑容,就在自己母亲经常坐卧的地方,那种放松和依恋的感觉,在平日里,还真是看不到的。
我看惯了他永远紧绷着神经,永远宠辱不惊的神情,还是第一次注意到,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
忽然不忍心叫醒他,睡着了还在笑着,一定是个好梦吧。清宫里的规矩,皇子一出生便被抱走,在阿哥所抚养,从小到大,这样的撒娇耍赖的留在母亲这里睡上一觉,也不知是他盼望了多少年的机会,就让他好好睡吧。
尽量放轻手脚,将汤放在保温的瓷壶里,又放在火盆旁,然后取了条薄被,轻轻帮他盖好。想着良妃刚刚的吩咐,让我在这里照看,索性也就不去前面站着了,在书架上随手抓了本书,就在炕桌的另一边坐下,安静的读了起来。
书很普通,一本唐诗而已,其中的很多,在我尚不识字时,已经能够背诵,不过换成了繁体字,还是让我认得满辛苦的,不过读书还好了,倘若让我写字,可就难了。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冬天的白昼总是很短,在我开始不知不觉的追随着逐渐推去的光线而逐渐向窗口方向移动时,一直安静的睡在炕桌另一边的暖炕上的人醒了。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就醒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醒了却依旧赖在那里不动,只知道,在我终于又成功的辨认了一页唐诗的间隙,有意无意的扫了他一眼,就发现他躺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读书的时候,对周遭的其他事情反应的速度都很慢,收回视线,又读了一首诗之后,大脑才接受到胤禩醒了这个消息。
忙乱的放下书,我想,这次在他的注视下,我的脸饶是皮厚,也一定是红了,玩忽职守,被抓了现行。
有点嗔怪的回了他一眼,我起身把一直温着的醒酒汤取来,倒好递给他,胤禩很合作,也没问是什么,就一口喝了下去,其实以前,我就尝过这东西,味道嘛,那就叫一个怪字,毕竟,这是对付酒鬼的东西,所以,当我看到胤禩皱起的浓眉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他不满的问。
“醒酒汤呀。”我好心的回答。
“你确定,怎么和我以前喝的不一样?”他说,有点后悔的样子。
“那是,那是因为……”我心虚的说,“娘娘说要浓浓的,所以,我叫人加了平时四份的量。”
“四份?” 胤禩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半晌摇头,说,“我记住了,下次再喝多了酒,一定不在你眼前晃悠,免得……”
“免得丢了小命还不知为了什么。”我冲口而出,替他做了补充。
他愣了一下,接着却又笑了,用很慢很低的声音说:“婉然,你这样的个性,在这宫里,真不知是祸是福呀”。
我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又说了犯忌讳的话,连忙捂嘴,但是,晚了。
他看了看我,似乎还要说点什么,那边的帘子却轻轻掀起了一角,探头进来的,正是碧蓝,看到胤禩醒了忙过来服侍,一边说:“主子叫我来看看贝勒爷醒了没,外边准备了消夜。”
看着碧蓝熟练的服侍胤禩穿鞋、披上外衣,而我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心里不免想,看来我还真不是个合格的丫头,眼睛里一点活都没有,在宫里也混了快一年了,这点伺候的工作,始终没有学会呀。
这边送走了胤禩,也就宣告我的当值,今天算告一段落了,肚子里有点饿,刚刚看着良妃和胤禩,两个人,竟然吃那么多好吃的,重要的是,他们不过每样就那么点到为止的尝尝,真是浪费呀。
回到自己的屋子,消夜的时间还不到,只能抱着肚子躺下了。
不一会,门前脚步声,门也被轻轻敲了几下,我过去开门,却是十四阿哥那里的小福子,见我有点惊诧,他笑笑说:“爷叫我过来,看着姑娘闲了,就请姑娘过去一趟。”
“叫我过去,什么事,不是他喝醉了,在发疯吧。”我口没遮拦的说。
小福子还是笑,说:“不是,是什么,姑娘过去就知道了。”
投我以木瓜
跟着小福子,几乎是一溜小跑,来到了十四阿哥的住处,过年,又正赶上生日,这里布置的看起来似乎比其他的地方还要喜气。
小福子直接把我带到了书房门口,隔着门通报了之后,掀开帘子,请我进去。
屋里灯火通明,却寂静一片,安静的可以听到我的花盆底与地面的青砖一下下清脆的撞击声,我忽然有点紧张,自己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胤祯并没有在外间看书,此时却是摆成个大字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