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午有两个贵客要来,你可否照着年夜饭的样子,临时做一桌出来?”
书华一愣,垂眸扫了还跪在地上没起来的青巧,道:“怕是有些困难,那些菜式极是难做,若是临时赶制,怕是味道会不大好。”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按理说应该都准备好了才是,怎地拖到现在还没做好?”夫人的不满之色开始显露出来。
书华却有些诧异,不过一顿饭,却让她如此在意,心中思量一番:“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吗,我回去再与厨子们商量一下,撤下两道难做的菜式,应该能勉强完成。”
闻言,夫人脸上立刻喜逐颜开:“那就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向我开口。”
书华笑着应了两句,心中却对她口中那三个贵客有了几分兴趣。
夫人又道:“你要把杨婶赶到庄子上,那厨房里的人手肯定会有些不够用,红秀和君宝正好没什么事情,你将她俩带过去帮帮忙吧。”
书华扫了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红秀,笑着点头:“既是太太的好意,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还有件事情,须得让你去走一趟。”
“太太尽管吩咐。”
夫人下惯性地捏住手腕上得掐丝翡翠玉镯,白皙滑润的指尖在玉镯上来回滑动,面上的笑意愈加温和:“明日就是大年,按例该去趟相国寺,一来是为来年祈福,二来是为了去掉这一年晦气。”说到这儿,她意味深长地望了书华一眼,“这事儿本该由我亲自去,可惜这些日子家里实在忙得不行,你可否听我走上一遭?”
书华面露难色:“能为太太分忧自是我的荣幸,只是厨房那边……”
“那边不消你着急,若是真有问题,也还有画姐儿帮忙看着,毕竟这厨房的事情她也熟悉,不怕出岔子的。”
她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书华哪里还能找到推脱的理由,只顺着她的意思应下了。
当书华告退的时候,夫人这才注意到一直跪在地上不敢吱声的青巧,不由好笑地瞅着她:“你怎地还没起身?我倒是差点忘了你这回事。”
青巧不敢回嘴,只唯唯诺诺地称是,微微颤颤地从地上爬起来。
书华在夫人温和的笑容中伸手扶了青巧一把,确定她能站得稳之后方才转身离开。
出了云和院,外头的地上结了冰,很是湿滑,青巧走得愈加艰难,摇摇晃晃得好不危险。
书华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青巧:“活动一下膝盖再走吧,若是摔伤了只怕又要惹来不少麻烦。”
青巧想要推辞,但又怕自己真会再为小姐惹来麻烦,只得乖巧地应了。她弯下腰小心揉搓着膝盖,尖锐的刺痛感令她浑身一颤,昨晚上跪在雪地里就已经冻得外面的皮肉,方才又跪了那么久,旧伤加新伤,只怕这会子的膝盖都已经皮开肉绽了。
书华站得有些无聊,来到附近的一棵树旁,挖开覆盖在上面的冰雪,找到根一丈长的树枝,递给青巧:“拄着走吧。”
青巧感激地接过来,不停地道谢。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兰苑,君庆正在打扫屋子,君瑶与君翠还在缝制福袋。见到三小姐回来,三人俱是放下手中活儿向其问好。
书华示意她们继续去忙,自己在炕头上坐下,喊住忙着要去倒茶的青巧,道:“坐吧,我有事与你商量。”
青巧自小跟在三小姐身边,从前对这些细小规矩倒也不甚在意,见到小姐这么说,她也不多客气,顺从地坐到她对面:“小姐有何吩咐?”
“你收拾东西的时候,可有见到往年春节时候二哥与太太送我的那些玩意儿?我这两天找了许久也没见着,怎么都想不起放哪儿去了。”
青巧敲了下额头,急忙站起身朝衣柜那边走去:“那些东西小姐平时很少用,都用箱子锁了起来。”
只见她从衣柜下面拖出一只一尺来宽的木箱子,拂去上头的灰尘,搬起来放到书华面前的矮桌上:“还有些首饰与衣服都按照平时的摆放放着,您要的话,奴婢这就去寻来。”
书华扫了她的膝盖一眼:“不忙,那些东西晚点儿找来也是一样的,你先下去歇着。”她又唤来君庆,让她寻了两瓶药膏给青巧,青巧感激地朝她谢了又谢,方才离去。
书华从怀中掏出贴身的那一串钥匙,老实说,她也不是很确定具体是哪一片,余光瞥见君庆那几个丫头都在埋头干活,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拿着钥匙与铜锁的锁眼形状对比了一番,最后选中了一片颜色略有暗沉的钥匙,插进锁眼扭了两下,铜锁应声而开。
她将钥匙收好,拉开木箱子,见到里面尽是些乱七八糟的物什,有颜色老旧的木偶和一套银裸子,还有一对做工细腻的无锡瓷娃娃,一套九连环等等,尽是些女孩儿家的玩物。
她将东西一件件拿出来看了一番,最后从箱底翻出一本小册子,书面并无书名,随手翻了翻,却见里面都是些诗词歌赋,笔锋俊秀飘逸,只可惜笔力犹显不够,似乎写下这些字的人还只是个孩子。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一张泛黄的宣纸顺势从里面飘落下来,书华好奇地捡起来,将其展开来观看,原来是一副画,画的是个女童捧着书本的侧影,没有色彩,也没有背景装饰,只是简单的几笔线条,将女童娇憨的韵味勾勒得很是生动。在画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小小的字——腹有诗书气自华。
落款,良逸,宝林十三年元月初三。
字迹与诗册上无二,看来皆是出自一人之手笔。
这字不似女子所作,显是出自男子之手,与这画放在一起,不叫人遐想都难啊。书华想了想,能让从前的沈家三小姐将字画珍藏至此的人并不多,宝林十三年距今已有五年,那时候能写出这种字的怕是只有自家二哥。
书华望了眼墙壁上的那副字,正是自家二哥写给自己的“腹有诗书气自华”,而这相对比,即便隔着五年时间,笔锋之上也不该相差如此之大。
思来想去,书华却是想到了那个当街拦住自己的骄傲少年。
书华笑了笑,又将字画都收了进去,锁了木箱子,唤来君庆将其塞回到衣柜下面。
依照青巧方才的话,怕是往年过年时候家里人都没怎么直接送银钱,而是送了些首饰玩物而已,毕竟那时候的自己还小。书华琢磨着,二哥与太太那边送的东西怕是不能直接银钱,改用些心思去送其他的,反正他们也不缺,缺的也就是个心意。
至于那些福袋,就送给家中的下人好了,该是让大家都高兴一下。
等到这些都决定好了,她从炕头上爬起来,在君庆的陪同下去了厨房,今天下午那顿饭还得多用些心思,免得到时候又被人揪住指三道四。
等她到厨房的时候,红秀与君宝早已等候在那里,见到她来了,赶紧上前来问好行礼。她俩好歹也是夫人屋里的人,比不得这些厨房里德粗使下人,站在这里好一会儿了,倒也没人真敢指使她们做什么。
书华示意她俩不必多礼,随即招来徐大娘:“太太派了这两人过来帮忙,你给她们派个活儿做,好歹也别让太太的心意白白浪费。”
徐大娘当真也不含糊,也不管红秀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就指着她让她去烧火,至于君宝,则被派去井边洗菜。红秀原本对于自己要去烧火这事儿感到不满,但见到君宝被使唤去冰冷的井边洗菜,心情一下子平衡了,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到这两个人都老实去干活了,书华这才望着徐大娘问道:“菜式可都做好了?”
“差不多都完成了,最后还差些花样,富友正在加工雕制。”
书华点点头,余光扫了眼正在灶边往这边瞅的红秀,低声道:“下午时候大姐可能会过来,你且不管她们,只需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便好。”
只不过是派个丫头来厨房帮忙,却是连身边的大丫头都送过来了?偏生又在这个时候把她给支走,若说夫人真是好心,只怕这好心里也有三分别有用心。
徐大娘在沈家呆了不少年,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过来,心中暗暗记下。
第七十章胳膊拧不过大腿
用过中午,书华便领着君庆与君翠准备出门去相国寺礼佛。青巧腿上有伤,不便随行,可还是眼巴巴地送了她们到门口,直到看着她们上了马车,走得远了方才依依不舍地缩回脑袋。
不知不觉间,她对自家三小姐的依赖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虽然这些日子自己没少受伤遭罪,但是三小姐每次都能将自己救出来。她从未想过,自己区区一个小丫鬟,居然可以让高高在上的三小姐不惜顶撞夫人与大小姐来维护。
昨天晚上杨金祥的话犹在耳边徘徊,那个时候她不是没有害怕过,如果三小姐真的不要自己,那么,她又该怎么办?难道真的打算回到乡下的庄子上随便找个男人嫁了,然后聊度残生?
每每一想到王牛儿与林老头儿那张猥琐的脸,就忍不住一阵发寒,那样的日子还不如让她去死。至于将来是否要作为三小姐的陪房,她心中确实有些不愿意的,不是她不识抬举,而是不愿意就这么陷入那些乱七八糟的争斗之中,更加不愿意毁了与三小姐的情谊。
她在沈家呆得时间并不断,大宅门里的事情她却是清楚的,光三房那一群侍妾丫头争宠的样子就是很好的例子,而她想来对此唯恐避之不及。或许,三小姐未必如三夫人那般强悍善妒,但哪一个女人不是对那些要抢自己男人的女人恨之入骨?即便表面上装得再怎么和睦,但底子里,猜忌与妒恨却是怎么都拔不掉的。
青巧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兰苑走去,想起昨晚的三小姐送给自己擦脸的帕子洗了之后晒在外头,算算时候这下该晾干了,得回去早些收起来,晚上等小姐回来就送还给她。
一时走得急了,倒也没怎么注意前边的路,加上地面打滑,在前面忽然冒出一个人影的时候没来得及没停住,愣是直冲冲地撞了上去。
那人也是被撞得一愣,脚步顺势往后退了两步,等到两方都稳住了身子,方才抬起头。
对方穿着淡青色锦袍,脚蹬鹿皮长靴,青丝束起,面容俊秀,本该隽秀清雅的男子却因那双傲气逼人的墨眼,而显得有些盛气凌人,一时让人不敢亲近。虽然许久不曾见他,但青巧对他不可谓不熟,当即屈膝行礼:“奴婢见过柳二公子。”
柳志瑜知她是书华身边的贴身丫头,原本的怒气被稍稍压了一压,在她方才撞到的地方拍了拍,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面露嫌弃:“你家小姐呢?”
面对柳志瑜的动作,青巧早已习以为然,全然不在乎。只是他说的“小姐”,青巧一时有些糊涂:“您可是要寻大小姐?奴婢也不知她在何处,要不奴婢这就去帮你找找?”
柳志瑜不满地皱起眉:“谁要找她了?我是说沈书华那丫头,刚才在前厅也不见她露面,你家夫人说她病了,我特来看望她。”
换做从前,要是青巧知道柳志瑜要来看自家小姐,肯定惊讶得将嘴巴张大得足可以塞下一只鸡蛋,然后狂喜地跑去告诉自家小姐。但是如今,她已是肯定了这柳家二公子配不上自家三小姐,再想到他马上就要与大小姐成亲了,眼下还要来招惹自家三小姐,心中对他的印象更是一跌再跌。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如此男人不要也罢。
只不过,夫人明知道三小姐去了相国寺,为何还要扯谎说她生了病?再联想早上时候夫人的话,说是下午有两位贵客上门,难道就是这柳家的人?这里面有蹊跷。
青巧心中满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