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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魔教善于施毒,想到大祭司常常研制的那些奇怪药物,姬无双心有所感,他恐是被人下药暗算了。然而,整个魔教谁敢对他动手?消去他的记忆后谁能从中得利?
姬无双垂头思忖,忽而捂住胸口苦笑起来。
57。
姬无双恢复记忆后便解了阿壮的穴道;大马金刀的坐在软榻上逼视对方。
虽然多年不见教主,然而阿壮心里对教主的惧怕却一点没有减少,特别是此时见教主威势更甚往年,在他极具压迫性的视线下;阿壮连头皮都有些发麻。
“属下见过教主!”穴道被解开;他不说二话;连忙跪下行礼。
姬无双也不叫他起来;任由他跪着;冷声问道;“本尊离开这几年,魔教怎么样了?”
阿壮连忙将近年来魔教的大小事禀报给他知道,不敢有丝毫隐瞒。
没想到自己一走,徒儿竟然在后山就发现了金矿,且把魔教经营的有声有色,姬无双颇觉欣慰,但转而想到自己莫名的失忆,他心下一沉。五年来,见多了尔虞我诈,他已习惯了从最险恶的角度来猜度人心。自己走了,徒儿上位,魔教发现金山,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难道徒儿是为了夺位才给自己下药?
念头刚起,他又马上否定掉。不会,徒儿若想夺位,以他狠绝的心性,下得肯定不会是这种幻药,而是毒药,这其中恐怕还有内情。
难道是徒儿发觉了我的心意,不能接受龙阳之事,更不能忍受师徒逆伦才抹去了我的记忆?左思右想,也只有这个猜测最合情合理。想到这里,姬无双如坠冰窟,心头发冷。
魔教发展势头如此迅猛,族人生活越来越优渥,教主应该高兴才对,怎得脸色越来越阴沉?历练了几年,阿壮也学会了看人脸色,见教主周身被阴云笼罩,他呐呐几句不敢再讲下去。
“本尊问你,当年本尊昏迷不醒时是谁照顾的本尊?”姬无双也没兴趣再听魔教的大小琐事,直接问出心底的疑惑。
“启禀教主,当年一直是阿水照顾你,从不假手他人。”阿壮连忙替自己兄弟美言几句。
姬无双听见意料之中的答案,挺直的身形瞬间颓然。沉默半晌后,他眸子里闪过一道暗芒,双拳一紧,霸气逼人的气势迅速回笼,将那点颓然驱赶的一干二净。想要他放弃这段感情?下幻药明显不够,除非夺了他这条命去。
冷哼一声,姬无双睨视阿壮,沉声问道,“徒儿成亲了没有?”他语气看似平淡,然而略显紧绷的嗓音泄露了他此刻压抑的心情。
“启禀教主,你当年离开魔教后阿水急着找你,足足在外游荡了半年才回教继位,后又每年派出大量人手暗寻。他五年来日日念着你,哪里有心思成亲?连个女人都没找!”阿壮实话实说到。
姬无双阴沉的脸色立刻舒缓,嘴角一勾,竟微微笑了。和五年前一样,只要事关徒儿,他的心情总是随之起起落落,再不受自己掌控。哪怕前一刻恨得要死,下一刻却又会因徒儿偶尔流露的温情柔软了坚硬的心防。
阿壮感觉到他明显愉悦起来的心情,赶紧抓住机会将自己想说的话吐出来,“教主,你回来就好了,阿水也不用再耽误下去了。你回去后做主给他相看个姑娘,让他成婚吧,属下孩子都生了三个了,他还是孤家寡人。”
找女人成婚?做梦!姬无双刚勾起的唇角立刻抿直,一掌将阿壮拍飞出去,阴森斥道,“闭嘴!日后再提成婚的事,本尊杀了你!”
可怜阿壮被拍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想破头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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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受袭的翌日,水靖轩收到了一张来自听涛山庄庄主的请帖。他依贴登上一艘豪华大船,大船缓缓开动,顺流而下,游览蜀地独有的秀美风光。
“你果然是听涛山庄的庄主。”看见金老板坐在船头,定定直视着自己,而自己的左护法则脸色苍白,态度恭敬的侍立在他身边,水靖轩挑起眉梢。
“坐!”姬无双不再掩饰自己的声音。
水靖轩闻听这道低沉浑厚,独属于师父的磁性嗓音,耳尖动了动,脸上清浅的笑容顷刻间褪去,视线晦暗不明的在他脸上扫过,而后撩开衣摆坐定。
姬无双乜他一眼,朝身后的人摊开掌心。
他身后站立的一名下属立刻上前,将一条用特制药水浸湿的帕子递到他手上。
姬无双拿起帕子,润湿自己颈侧,片刻后,一层薄如蝉翼的皮肤微微卷翘起来。他伸手,顺着卷起的边梢将整个面具掀开。
水靖轩静静看着他的动作,眼里没有任何惊讶之色。昨晚与那蒙面人对掌之后他就有了预想,待看见面具下展露的那张深邃英挺的俊颜,他微微笑了,语气似叹非叹,满含怀恋,“师父。”
“没想到你竟成了听涛山庄的庄主!”想到姬无双圆滑不少的处事手段,水靖轩露出恍然的表情。
“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姬无双语气沉郁,对徒儿平淡的反应十分不满。
“确实。”水靖轩点头承认,直直朝姬无双看去,诘问道,“你为何要走?为何五年来不回魔教看一眼?”
“我当年失去了某些记忆,头脑一直混混沌沌。”姬无双说着,鹰眼锁定水靖轩的表情。
“你失忆了?”那药不是没效吗?水靖轩这时才稍微露出点诧异的神色,眼一眯,追问道,“你今天现身,是因为恢复记忆了?你当年忘了什么?”问到这里,他表情绷紧。
“我忘了你!”看见徒儿略带紧张的表情,姬无双已肯定了他的失忆与徒儿有关,心一点点的下沉。
“忘了我?你竟然忘的是我?”水靖轩一连反问了数遍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看见他表情十分震惊,不似作伪,姬无双皱眉,诘问道,“你还需问吗?我为何失忆,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姬无双猜到自己给他下药的事实已不能让水靖轩紧张了,他此刻头脑一阵阵的发晕,扶额沉默了半晌,忽而脚尖一点,已跃上水面朝对岸的远山疾驰过去,徒留下一句‘容我静一静’在层叠的山峦中回荡。此时不走,他真的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姬无双。
“该死!又逃了!”姬无双拍碎眼前的木桌,低咒道。不过,既然让我恢复了记忆,这条路,你不想走也要陪着我走下去!我可不会顾忌世人的眼光,更不会顾忌你的意愿!心里狠狠发着誓,姬无双朝属下命令道,“将船驶去映月湖,本尊要拜访魔宫。”
船立刻调头朝映月湖驶去。
水靖轩跃过山峦,抄近路回了魔宫,反锁上房门后便无力的瘫坐在了榻上。他将往事一一回放,心情百味参杂,表情扭曲,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好。只怪他太过相信剧情,竟让主观判断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做下这等乌龙至极的错事。现在想来,姬无双对他确实特别,除了师徒情谊,更多了几分暧昧和缠眷。
收起似哭似笑的怪异表情,水靖轩忆起船上师父的质问,明白他已猜到了部分事实,不由心下一紧,苦思着该如何解释。只是,他眉毛刚刚蹙起,却又很快松开,半点不担心姬无双即将到来的怒火。这人一旦爱上就是死心塌地,哪怕怒到了极致,也不会忍心对自己动手,细细分说,误会总会消除的。
想到这里,水靖轩抚了抚唇角,笑得有恃无恐,颇为期待姬无双的拜访。
恢复了记忆,姬无双一心想要将爱徒禁锢在身边,也没那个耐心与听涛山庄的人周旋,直接带上心腹,禀明身份,进驻了魔宫。
对待昔日尊师,狼女虽然心头有恨,但愧疚和敬畏依然占了上风,偕同陈圆圆和满宫仆妇扫榻相迎,毕恭毕敬的将尊师领进魔宫最奢华的一座殿宇安置,是夜更设下盛大的酒宴款待。
魔宫的正殿里衣香鬓影,歌舞升平。姬无双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的闷头喝酒,丝毫不搭理陪坐座的狼女和陈圆圆。陈圆圆见殿内气氛颇为凝滞,有心开口缓解,可碍于姬无双慑人的气势,嗫嚅半晌终是没敢出声。
“抱歉,我来迟了。”清朗温润的嗓音在殿中响起,身穿红衣,俊逸非凡的男子施施然迤逦而来,回暖了几近冰点的大殿。
姬无双眼睛一亮,放下了进殿后就不曾离手的酒杯,直直朝他看去。狼女表情不变,内里却暗松了口气,心道:师弟来了就好,只要看见师弟,师父就高兴了。
“过来!”姬无双拍拍自己身侧的位置,语气十分专治霸道,隐隐还带着点儿恼怒。
水靖轩微微一笑,乖顺的坐到他身边,自己满上一杯烈酒,一饮而尽,而后朝姬无双晃晃杯底,笑道,“徒儿来迟了,自罚一杯。”
话落,他替自己和姬无双喝空的酒杯满上,又欠身朝狼女和陈圆圆致意,举杯温声开口,“这一杯是敬你们的,请。”
有人活跃气氛,狼女和陈圆圆自然领情,俱都笑着将酒一饮而尽,唯独姬无双盯着手边的酒杯,面色阴郁,一动不动。
“怎么?这酒有问题吗?五年不见,师父对徒儿也起了戒心了。”水靖轩似笑非笑的开口,拿过他身前的酒杯,置于唇边啜饮一口,而后挑眉,缓缓递到姬无双唇边,道,“放心,没有下毒,师父请。”
朝面前浅笑盈盈的人瞥去一眼,姬无双不知怎得就忆起了那年在巫神节祭祀大典上他与徒儿共饮同一杯酒的心情。那时,人人避他如蛇蝎,彷如他身上沾有剧毒,触之即死。爱徒毫无芥蒂的与他共饮,他当时的心情何其激荡,那一直滚烫到心里的欢愉如今想来还能震颤他的心灵。
然而五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眼前这人为了逃避他的感情竟能狠心的抹去他的记忆。如今再做出这般亲密无间的姿态又是为的什么?是讨好,是规避,是害怕自己报复吗?
呵他的确会报复!这报复还会让徒儿避无可避,只希望徒儿承受得了。姬无双眯眼,诡异一笑,就着爱徒的手,将唇凑到爱徒含过的杯口饮尽,表情极为享受,仿佛他品尝的不是美酒,而是爱徒嫣红似血的双唇。
狼女和陈圆圆纷纷对他暧昧的举动侧目,唯有水靖轩表情不变,浅笑如初。
姬无双见他还是那般冷静自持,眼底滑过恼怒,猛然伸手,将他一把拉进怀里,抱坐在膝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扔掉,而后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壶,将壶嘴凑近他唇瓣,语气极尽温柔的低语,“五年了,徒儿长大了,为师许久未曾这样抱过徒儿来!为师今天很高兴,来,我们师徒俩今天不醉不归!”
水靖轩被他紧紧勒住了腰身,动弹不得,只得放松身体,偎在他膝上就壶饮酒。大错是自己铸成的,这人想要发泄,由着他就是了。水靖轩无奈的忖道。
姬无双见他如此乖顺,心头大悦,仰头朗笑几声道,“这样喝不够尽兴,为师与你共饮!”话落,他大口灌下一壶酒,俯身,在水靖轩的瞪视下用唇封住了他的嘴。
都说酒壮怂人胆。姬无双本就不是个怂人,再加上酒精和怒气的双重催化,他做了他向往已久却一直不敢做的事,吻住了爱徒的双唇。
唇齿相抵,他大力撬开爱徒柔软的唇瓣攻城掠地,浓郁的酒液让这一吻显得更加回味无穷。几乎在侵入爱徒口腔的那一秒,姬无双便醉了。
没有实际经验,他的这一吻并不美妙,几次啃噬的水靖轩舌尖发痛。大抵已经明白师父这是借机在惩罚他当年的过错,水靖轩凤眸微眯,眼里滑过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