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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活下来了吗?
还是说,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梦境?
“醒了?”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女子的惊呼声。
而后便是腾腾腾的跑动和房门被迅速打开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这名女子更大声的呼喊,“醒了!大夫!他醒了!”
这是谁,为什么看到我醒了会这样的激动?
看着头顶天花板发呆的我,将自己脑海里残余的一点记忆搜集起来,眼前仿若又出现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杆迎风飞舞的军旗。
顺着军旗的记忆又记起当日的惨烈大战,我这才渐渐将发生的所有一切缕清。
是援军的及时赶到,才救下了几乎陷入必死之局的我,却不知有没有救下我的其他战友们。
如果是前世的那个二次元宅男,这会儿怕是一定要感慨什么“不认识的天花板”,然后很是发一通人生感悟出来。
可是在经历过数日的激战,如今的我就好像离着当初的自己是那样遥远,心里只剩下了一片宁静与淡然。
我不禁有些失笑,却正看到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推开病房的房门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一名模样秀丽的小姑娘,恐怕就是刚才那个大喊着冲出去的女孩了。
中年医生摆着一张古板的面孔,在仔细的检查过我的身体后轻轻的点起了头,看着说说道,“总算是渡过了危险期,接下来只要好好休养,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说完了这句话,中年医生就将手里刚刚翻打开的病例本合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却叫我暗暗感慨这名医生还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看到中年医生离开了房门,可那名护士打扮的小姑娘却留了下来。
我不由的有些好奇,想要出言问些什么,却只感觉到喉咙一阵阵的发干,竟好似火烧一般的说不出话来。
女护士看见我的模样立即就猜出我想要做些什么,她连忙走到桌边倒了杯凉开水给我。
“要喝水吗?给!”
接过女护士递来的凉开水,我送到嘴边一饮而尽,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喉管滋润全身,使得我差点儿舒爽的呻吟出来。
“你昏迷了好些日子,嗓子一定干的要命了,再来点儿?”
女护士看我点了点头后,笑了一声接过我手里的杯子,重新倒了杯水给我递来。
在一连喝完两杯水以后,我才感觉自己的喉咙舒服了些,也终于能够说出话了。
将水杯递还给女护士,我感激的说道,“谢谢。”
而后抬手抹去了嘴角的水渍,我看着女护士迟疑着问道,“这里是你是”
抬手的动作带出了手臂的酸痛,也带动了身上的伤口,使我的眉头不由轻轻一皱。
把水杯拿到桌上放好的女护士这时也转身走了回来,她看着我笑着道,“不用谢什么的。”
“你要坐起来吗?要不,我先扶你坐起来?”
在女护士的帮助下稍稍坐起了身子,靠着绵软的枕头躺好以后,我才将目光投向在我病床边一个小凳上的女护士,等着她具体的解说。
我需要从这女护士身上了解许多有关外界,尤其有关那场战役的消息。
可在我看到身边小凳旁放置的许多明显女子的用具,甚至在角落里看到一具矮小的床榻以后,忽然明白在我昏迷的这些时日,眼前的女护士应当是彻夜守护在我身边的,叫我心里不由得增添了几分感动。
女护士也看见了我眼里含着的感激,不过却没有说些什么。
只是在我的目光投向她的那几件衣物时,面上却明显的红了一红,叫我一阵诧异几件外罩的大衣而已有什么好脸红的。
轻咳一声,女护士终于对着我开口说道,“这里是北平。我叫邓芝卉,当然是照顾你的护士咯。”
第166章 邓芝卉
【一百六十六】
我已经昏迷了整整七天。
按邓芝卉的说法,最早我被送来医院的时候,大夫甚至都以为我是个必死之人了。
如果不是有几位长官的严令在上面压着,医院里的医生们恐怕只会将我随便丢在什么地方,然后任凭我自生自灭。
前线每天都在源源不断的送伤员下来,医生们又怎么可能愿意浪费时间在一个没什么救治价值的人身上?
第三军团总指挥,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将军,喜峰口前敌总指挥、我一零九旅旅长赵登禹将军。
不论是军长还是旅长,都在前方的紧张战斗之余,特意抽出时间发出电文,请求医院一定要将我救治回来。
我还听说,就连北平军分会委员长何应钦,似乎也特意的关照过医院,叫医院务必要派专人来对我进行照顾。
这也是在我一个上尉连长的小小病房里,为什么会有邓芝卉这样一个年轻护士在的原因了罢
也许是我的体质有些特殊,也许是医生们的救治起了效果,反正最终的我总算福大命大的挺过了危险期。
邓芝卉说我最早被送来时,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伤口,好些伤口还发炎化了脓,瞧着很是吓人。
可没想到只过了短短三天就度过了危险期,清醒过来以后看着还很有些精神,叫她也觉着惊异,直夸我的身子骨硬朗,连老天似乎都在照顾着我这个英雄。
英雄?
听到邓芝卉对我的夸赞,我只好拿苦笑来面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她。
我,也能算是个英雄么?
摇摇头岔开话题,我又向她询问起部队的情况。
只不过邓芝卉有关前线的消息也大多都是从报纸上瞧来的,她除了能告诉我二十九军似乎后撤了一段距离,而最近几天也没有什么大战爆发的情报后,就再也说不出别的什么消息了。
我本想问问二连其他战士的情况,可想到邓芝卉也只是个医院里的小小护士,就算问她也问不出别的什么来,最后便只好作罢。
刚刚清醒过来的人是很容易犯困的,又何况我还和邓芝卉两人说了这么多话。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的话敲敲墙,我就赶紧过来了。”
将自己的东西胡乱的收拾成一团,已经走到门口的邓芝卉忽然转回了脑袋,面上带着一抹羞红对我嘱咐一句,这才快步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却是我刚才隐隐提的一句,似乎叫这个小姑娘害起了羞。
邓芝卉听我有赶她出去的意思,也考虑到和一个男人住在同一个屋子里有很多不妥。
前几日自己还是昏迷着的倒也不算什么,可现在我清醒了过来,却要防备周围其他人的看法了。
我看着邓芝卉离开,想了想不由得笑了起来。
倒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呢。
心里暗暗叹了一句,重新躺回床上的我,闭起眼睛重又沉沉睡了过去
邓芝卉似乎对我们前线的战斗过程很感兴趣,每天在替我换完药以后,都要缠着我叫我将战斗故事给她听。
在报纸上看了许久的二十九军,忽然抓住我这样一个二十九军出身的军官,对邓芝卉想要从我身上来平息她心里好奇的做法,我也就稍微的有些理解了。
何况向这样一个姿容秀丽的小姑娘讲自己的战斗史,也是一件颇为自豪的事情。
我又在其间加了许多吹牛的成分,每天哄得小姑娘跟着我的故事内容而心潮起伏,却叫自己也几乎要相信了自己话里的吹牛的内容。
果然像麻子当初说的,这男人只要见了好看的娘们,这吹牛的本事根本不用去学,都是能无师自通的。
那时我还和铁匠他们一起挤兑过麻子,可现在的我却要信了麻子果然是个经验丰富的个中老手。
“当时啊,我们就只有一个排的弟兄,手上的子弹也没有多少,可鬼子却有整整两个中队!”
“怎么办呢?用刀,大刀!”
“嘿!我们弟兄趁着夜色摸到鬼子营地里,可小鬼子都在那睡大觉,连一个放哨的都没有。”
“我们呐,用手里的大刀一个一个的剁脑袋,愣是剁了好几十个也没被小鬼子发现”
“”
躺在病床上的我挥舞着双手,说得唾沫横飞,那叫一个爽快。
邓芝卉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手上一边替我削着苹果,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我的吹牛话,却也是听得喜笑颜开,津津有味。
“所以说,报纸上都把你们的喜峰口一战,比作是东方的凡尔登战役呢。”
“呶,给。”说着话,邓芝卉也削好了手里的苹果,便顺势递到了我的嘴边。
我笑着接过邓芝卉递来的苹果,狠狠咬了一口,竟是难得的甘甜可口。
只是在吃着手上苹果的时候,又想到邓芝卉刚才所说的话,不由的怅然一叹,“东方的,凡尔登么”
凡尔登战役里德法双方虽然都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但作为防守方的法军最后毕竟是胜了的。
可我们呢?
我是知道历史的。我知道这场长城战役应当不会取得多大的战果,更知道往后还有那沉甸甸的八年苦战在等着华夏这个民族。
就拿眼前来说,喜峰口一带的防线,毕竟已经从我们二十九军的手上丢掉了啊
“从九一八以来,我们和日本人之间的战斗,还从没有像这样解气过!”
“等到你能下床走动了,真该出去听上一听,到处的民众,可都在夸赞着你们二十九军呢!”
说着说着,邓芝卉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地站起了身来,“对了,前两天我看见过一首歌,正是夸赞你们二十九军的,我这就去给你拿!”
话音刚落,邓芝卉就已经从病房里跑了出去,想必是去隔壁她的屋子里拿她所说的什么歌词去了。
至今还没法下地走路的我,却只能撇了撇嘴,又拿起自己手上的苹果,对着被邓芝卉削出的雪白果肉,张开大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一口,汁水四溢。
第167章 大刀进行曲
”
不过在看到邓芝卉面上的坚持,我却不好再说什么,又想到自己二十九军的众多弟兄,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
“大刀向,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29军的弟兄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前面有东北的义勇军,
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
咱们29军不是孤军。
看准那敌人,
把它消灭!把它消灭!
冲啊!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杀!”
……
虽然我的嗓音远远比不得邓芝卉那样动听,但因着带起了藏在胸中的情感,最后竟是唱出了阵阵金铁杀气,连我自己也是不敢相信。
只是在邓芝卉拍着手狠狠夸赞过以后,我却是再也唱不出先前那样的感觉。
又明白自己的歌声与邓芝卉相比,很有些要人性命的趋势,自觉脸上臊得慌的我最后很明智的收声不唱,却是得来了邓芝卉更大的笑声。
……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又有趣的一天天过去,到了五月中旬,自醒来以后又在床上躺了十来天的我,终于能够在拐杖的支撑下独自下地行走,而不用再借助邓芝卉在一旁的搀扶了。
这么久的日子里一直要这样一位小姑娘随身照顾,自觉并没有多大功劳在身,也并不像她所想的那般英雄的我心里却是多了许多的惭愧。
前几日在邓芝卉的搀扶下出去转了一圈,被医院里收留的其他伤兵以为能独自住一间病房,又有个这样漂亮小护士照顾的我定然是某位身份尊贵的长官。
生生受了许多敬礼和“长官好”问候的我闹了许多的笑话,也是再不敢在自己还不能独自行走之前叫邓芝卉搀着自己出去晃悠了。
直到能借着拐杖勉力行走以后,我才终于又生起了去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的想法。
每天在病房里面待着,虽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