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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我的无理取闹,只因着我实在受不了在医院苦苦等候消息的煎熬,这才想要从医生这里讨份证明,直接回到部队里去等待消息。
不论是战是和,到时候总能第一时间知晓。
“胡医生!胡医生!”忽然又有个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口中还在不停的喊着胡医生。
我诧异的看着这个也穿一身白大褂,不过年纪要比脾气执拗的胡姓中年医生小了许多的医生,不知道他喊得这么着急是因为什么事。
“怎么了?这里是医院,要肃静!”胡医生将手里的圆珠笔放下,盯着冲进来的年轻医生冷声喝道。
我心里微微一动,看来,因着我刚才的态度,胡医生心里的火气也是不小。
胡医生看了若有所思的我一眼,将目光盯向正扶着桌檐直喘粗气的年轻医生,问道,“毛毛躁躁的,说吧,出什么事了。♀”
“号……号外。”年轻医生一边喘着气,一边扬起了手里捏着的东西,急声说道,“外面刚发的,前线,和了!”
“什么?!”
发出这声惊叹的却不是胡医生,而是已明白了中年医生话里意思的我。
他说和了,定然是指的前线的战局!
我猛地上前几步,想要抢来中年医生手里的号外仔细瞧瞧。
但这份号外此时已到了胡医生的手上,在被胡医生瞪了一眼后,我只好讪讪的一笑,却是像年轻医生一眼的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等着胡医生看完手里的号外,再从他那里讨来仔细看上一看。
“看看吧,是真和了。”看完了所有消息的胡医生将手中号外向我递来,同时怅然的长叹一声,声音里带着无比的失望,“唉……”
我急不可耐的将胡医生递来的号外躲过,已没有心思去理会胡医生此时的神情,只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手中号外上所写着的消息里面。
民国二十二年,西元1933年5月31日,随着一纸《塘沽停战协定》的签订,中日双方在长城一线历时近两月的长城抗战,终于被画上了句号。
战争,从协议签订的那一刻起,正式宣告结束。
事实上,今天进行的虽然是最后一次的停战谈判,却也是自开战以来第三次官方正式的停战谈判会议。
国民党当局在经过多日的犹豫和思虑以后,终于在这份丧权辱国般的《塘沽停战协定》上签了字。
日方代表,正是以后来侵华战争中那个臭名昭著的家伙,如今身居关东军参谋副长、陆军少将的冈村宁次为首。
中方代表则是以北平军分会中将总参谋熊斌,北平军分会参议钱宗泽,北平军分会顾问雷寿荣为首。
在看到手中有关塘沽停战的消息我便能预想的到,这三个人在往后的日子里,怕是和汉奸卖国贼这样的名头脱不了干系的。
但我心里更加清楚的知道,以这三个人的权利,是绝不可能,也绝对不敢和日军签订这样丧权辱国的停战协定。
在他们身后站着的,是北平军分会委员长何应钦。
还有那位曾经说过“敢轻言抗战者,立斩不赦”的国民党军事委员会,蒋中正,蒋委员长。
当战争终于结束,当一切的一切尘埃落定,可我的心里却没有感到一丝高兴。
有的,只是愤懑,是失望。
对这个国家,对这个国家政府。
中国‘军队撤退至延庆、昌平、高丽营、顺义、通州、香河、宝坻、林亭口、宁河、芦台所连之线以西以南之地区,以后不越该线而前进,又不行一切挑战扰乱之行为。
这条协议一经签订,战争虽然可以结束,国‘军大部主力也自然可以腾出手来去参与剿共。
但是,经此协议过后,我热河全省,唐山、山海关、迁西等冀东、京东大片领土就此沦丧于日寇铁蹄之下。
这个协议,使得中国失去了河北19县,两设治局,总面积达4万多平方公里的完全治权!
引用当日*中央在告全国民众的通电上所说,国民党这是在卖国,*裸的卖国!
出卖了国土,出卖了主权。
最重要的是,它出卖了为国家而战,为民族而战,在长城前线抛头颅洒热血的数十万热血将士!
我自己只是这万千将士中的小小一员,但就只拿我自己来说,我也因着政府当局的这份协定而感到悲愤不已。
我们弟兄拿性命守住的国土,就这样大笔一挥的送与了鬼子。
我们连性命都不顾,拼死抗战,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174章 坎坷回家路
【一百七十四】
胡医生终于还是给我开了份出院的证明。♀
或许是在看到塘沽停战的条约后,稍稍有了些理解我这个军人心里的急切了罢。
但不管怎么说,胡医生总算是松了口。
虽然他在上面特意加注了一条,说在我的伤口完全痊愈以前,不许我做任何的训练和战斗,但对我来说,这样的要求已算是可有可无,根本就不能叫我提起一分的注意来。
因为我是在重伤昏迷的情形下被送到医院里来的,所以手上除了那天周参谋和过营长二人给我送来的一套崭新的中校军服外,就再没有了别的什么行李。
只是此时的我,身着一身崭新的国‘军中校军服,背着一个打得结实的行军包裹,却并没有出现在二一七团撤离前线后新指定的营地里,而是茫然的站立在北平城的西直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我找过部队,也见过王团长。
甚至因着战事停歇,全军收缩在大营里休整的缘故,我还见到了身居要职,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赵旅长。
再我向两位长官递交了归队的申请后,却并没有得到我这两位直属长官的立即同意。
王团长只递给我一份电报,叫我看过后再仔细思量。
电报,还是我那尚未蒙面的父亲发来的,上面说母亲的病情又恶化了,叫我赶紧回去。♀
战争,已经结束了。
而家中的母亲,却已危在旦夕。
即便我很不想就这么从部队离开,也不想就这么毫无准备的去见自己在这个世界家中的双亲。
但作为为人子女最起码的孝道,在收到这样一份电报后我就不得不回到那个家里去。
更何况,还有赵旅长一句“这是命令”的强硬表态。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我不算个彻彻底底的军人,但在我的内心深处,却早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军人。
所以当我用了好几天的功夫去打听好地址,从北平城里出来找到我的部队以后,只在部队里待了短短的几个小时,就又打起行囊回到了北平城里。
倒好似做了场无用功一般。
好在旅长并没有打发我再次回到医院养伤,使得我避免了转回原点的尴尬。
站在北平城西直门外的火车站,看着手里由王团长亲自写就的一张字条,我面上的茫然也是越来越盛。
我真的,要回到这个世界的家里去吗?
纸条上写着的,是如何坐车转车,如何去到“我”家的细致提示。♀
团长他们早就知道我已经“失忆”,除了一身战斗的本能以外,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忘记。
如果不细细的写一张路条给我,只凭着我自己就想要我找回到家里去,无疑比登天还难。
所以,就有了团长写给我的这张字条。
而在我从营地里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人还拍着我的肩膀鼓励,叫我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算是给我放了假,等我在家里待两个月后,不用再回大营里报道,直接的去南京城就好。
当我问他们这是为什么的时候,王团长笑着对我说是上次的事情有了正式的通知,叫我去南京城是去参加陆军大学的新生入学考试。
只是我耳朵稍微灵了些,听见了团长口中低声的苦笑。
“等到两个月以后,部队还不知道要被拉到哪里去呢”
苦涩,而又带着一股掩藏极深的怨气。
当然最多的,怕也只是无奈罢
收敛心底的杂念,在听闻火车终于到站的声音后,紧了紧肩上背包带的我,终于开始正式踏上自己回乡路。
我总算是见识到了上个世纪的火车模样,见识到了上个世纪想要乘坐火车该经历怎样的惨烈角逐。
苦笑着看着眼前大群拥在火车前的民众,我只好长叹着摇起了头,但在摇过了头后,却毅然的咬牙加入到这拥挤混乱的人群里面。
因为就在我苦笑着站在原处不知所措的时候,听见了后面一名工作人员好心的提醒。
不抢,可就没座儿了!
要知道,我此行的目标,可是那西北面的西安城呐!
团长告诉我我的家就在西安城里,而从北平坐火车去往西安,一路上得花费一个礼拜不止的时间。
不抢,等死啊
在我真正加入到正向着车门涌动的人潮里时,才总算认识到了在这个时代想要挤一辆火车是多么的费力气。
前世的春运虽然可怕,但那里面也还稍稍有几分秩序在。
可这
现在的我,只想对曾经被我用人世间各种最恶毒语言谩骂过的铁道部说三个字,对不起
这一年是1933年,全国根本没有建立起一条完全贯通的铁路网。
从北平到西安,只能是一段一段的来转车,将全部的路程分成好几部分,也难怪要花费一个多礼拜的时间才能抵达目标了。
所幸凭着自己手中中校衔的军官证,车票买起来还不是那么的费劲,否则的话我怕要更加的欲哭无泪。
当我到了河南境内的时候,却不得不暂时的和虽然煎熬,但尚且还算方便的火车告了别。
因为在我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叫我不得不停下脚步的拦路虎,挡着的,是黄河。
没有黄河大桥,火车当然就没法子再走。
怎么办呢,坐船!
下了火车找到一艘渡船,顺着黄河逆流而上,想要寻找下一个能够有火车去坐的城市。
相比于火车,这个时代的渡船可要更加的简陋,叫身为一只旱鸭子的我,坐在上面时时刻刻的心惊胆战。
按着王团长字条上的指示,当我抵达了临潼以后,千百里的路程总算已走了过半。
因着陇海铁路潼西段才是去年年底动的工,想要等到它建成还需得一年的功夫。所以后面的路,就要我再换一种交通工具了。
老百姓当然大多用步行牛车之类,但因着我实在是第一次走这条路,王团长便给了我一个好建议。
坐车,长途汽车。
凭着我的军官证,再加上团长临行前兑现给我的,当初斩杀鬼子头颅得来的几块现大洋,搞到一张去往西安的汽车票倒也不是太难。
于是,我又不得不换了一种交通工具,踏上了剩下的最后一段,比坐火车还要颠簸万分的旅途
第175章 父亲,母亲
【一百七十五】
所谓人在囧途,怕也不过如此了罢。?。
当我终于见到西安城楼的古城墙时,竟生出了几分恍若隔世的错觉。
带着满身的风尘,在经历了这一路颇为坎坷的旅途后,我终于走进了这座古城,终于就要见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
王团长当初写给我的地址,我早已在脑袋里背得滚瓜烂熟。
又在一名同路的面善老掌柜那里,问出了其在城里的具体方位。
只要进了城,就定然不会走错地儿。
心情稍微放松了几分的我,也就不再像路上那样着急,开始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上世纪三十年代西安古城的风貌。
“反对签订《塘沽协定》!”
“严惩卖国贼熊斌!”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忽然,一阵阵激愤洪亮的口号声传入我的耳中,将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定睛一瞧,却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