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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紫玥坐在锦杌上,身边是一张玉石圆桌,这张圆桌系黄色暖玉所制,光滑剔透,华丽异常,触手温润。羽千夜道玉养人,便让人将其搬进碧波阁,想养一养萌紫玥。
她将手肘搁在暖玉圆桌上,以手托腮,上上下下将安姑娘睃巡了几遍,不带丝毫同情地感慨:“都说漂亮是女人的原罪,看来此言非虚呀,想必你自小因为美貌吃了不少苦头,所以斗争经验丰富,包藏祸心的男人即使再会伪装,也瞒不过您老的火眼金晶呐。”
她似真非真的感慨,安夏摸不清她的意图,怕惹恼了她将自己扔出去,便拖着锦杌凑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道:“小月,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企图打动萌紫玥:“我哥哥和你可是最好的朋友啊,他的妹妹就相当于你的妹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这样才对得起你们之间过命的交情。”
萌紫玥斜睨着她,默默不语。
她腆着脸给萌紫玥斟了一杯茶,继续嘟嘟囔囔的博取同情:“哎,你别不言语啊,其实我住在你这府中也不轻松啊,那刘小姐和元小姐看我不顺眼,整日上窜下跳的不消停,弄得我窝火的很,就想一掌拍死她们。”
她对刘瑞烟和元朝雪怨声载道,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萌紫玥回王府后,秦嬷嬷经验老道,对着她微微有点凸起的肚子瞟了一眼,马上笑逐颜开,便将刘、元二女的事略略提了一下,也是让她早做打算和防备的意思。由于安夏突然出现在府中,萌紫玥顾不得其它事,先紧着她,府中许多人都还未见。
再加上她有孕在身,羽千夜怕她累着,直接将她安置在碧波阁内,更不许旁人来打扰,只让秦嬷嬷派了四个手脚伶俐,为人可靠的侍女过来侍候。所以萌紫玥几乎都忘了刘、元二女的存在,被安夏一提,她才恍然大悟——哦!貌似还有两个人要打发。
她眸色微寒,面无表情地将双手五指伸直交叉,十指微一用力,便听见一阵骨关节“咔咔嚓嚓”地声音。
“你……你想干啥?”安姑娘被她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凌厉吓着了,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不会想杀人灭口吧?那可是杀头的大罪……现如今你还怀着小娃娃,千万别鲁莽行事!”
萌紫玥松开手,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淡淡觑着她,似笑非笑地道:“这话倒是语重心长,可惜,却是我想对你说的,看来你倒不是个糊涂的。”
她突然记起一事,不解地看着安夏:“我说,你好好的凌国郡主不当,只身一人跑来湮国干嘛?安子非倒不怕你被人拐卖了。”
闻言,安夏沮丧地趴在圆桌上,伸出手指在玉桌上漫无目的地划圈圈,有气无力地道:“唉,不是一个人,我哥让天枢天璇保护我,并让我来找你,可先前我们跑散了,后来他们才找到我……此事说来话长。”
萌紫玥一听说话来长,马上眉一挑,偏头对着新来的四个侍女道:“五月,上瓜子。”
新来的四个侍女分别叫五月、六月、七月、八月。并不是亲生姐妹,据说彼时她们出生时,各自的爹娘懒得为起名费神,索性就用出生的月份为名,并洋洋得意的称这样的名字不但琅琅上口,且不容易忘记生日,一举数得。
萌紫玥得知这四人名字的由来,不由翘起大拇指,大大赞叹了她们的爹娘老子一番,这名字取的,真有水平,简直太高妙了有木有!极为难得的是,这四对爹娘还想到一块儿去了,真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五月一身绿衫,笑容不但甜美,且嘴边还有两个笑涡,也叫“酒涡”和“酒靥”。
萌紫玥甚是喜欢她那两个酒涡,心想,多看着她那俩酒涡,潜移默化之下,说不得肚中的小包子将来生下来也会有,到时,白白胖胖的奶娃儿一笑,没牙,却乍现两个可爱地酒涡,真的会萌死人的啊。
却说五月听到萌紫玥的吩咐,立刻抿嘴一笑,露出两个迷死人的小酒涡:“是,王妃。”然后又善解人意地道:“王妃,府里的厨子早早备下了许多糕饼和点心,不但各式各样,且各种口味都有,王妃和安姑娘要不要尝尝?”
秦嬷嬷等王府里的大管事早就接到了傅逸云的秘密口信,知道王爷和王妃今日回府,一个个立马抖擞精神,神采奕奕的将府中一切事宜皆准备的妥妥当当,井井有条。
府里从厨子到扫地的婆子,个个都被耳提面命了一番,务必要打起精神好生侍候王爷和王妃。
其实不用众管事训斥,府中仆人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唯恐一个侍候不周,王爷又带着王妃跑了,留下他们一干人等跟没娘的孩子似的。
提起糕点,萌紫玥不禁想起在梁记糕饼铺的往事,神情便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她就醒过神来,看了准备大吐苦水的安夏一眼,又对着五月微微一笑,“你看着办吧,安姑娘想必是不挑的。”
安夏蔫头耷脑的伏在桌上,如蚊子哼哼:“本人心情低落时,即便是龙肝凤胆,琼浆玉液也会咽不下。”
萌紫玥含笑不语,对她不具说服力的话只当耳旁风。她是厚道人,不会趁机落井下石的。
不用一刻,五月就将各种精美的点心送了上来,粉衫的六月过来,轻手轻脚的为两人换上热茶。
“话说我离开栖凤村,回到谕王府后。”
安姑娘左手翘着兰花指拈起梅花糕,右手端着香茗啜了一口,开始如说书人一般讲述起来:“我们皇后娘娘神通广大,不但知晓我没病没灾,还知道我装病就是为了不想替公主去和亲。于是皇后大为恼怒,觉得我和母妃简直是太不知好歹了!她是睚眦必报之人,存心要给我和母妃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怒不可遏的皇后打定主意,不但要划花我的脸,并找人污……”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说起这些龌龊肮脏的事,还是觉得有些羞于启齿。
隔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同时还不停的找理由为难母妃。所幸陛下和父王如今都倚重我哥,皇后还不敢在明面上大做文章,但暗中却使尽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哥哥恼恨皇后恶毒,为保护母妃和我,打算将她从皇后的宝座上掀下来。”
萌紫玥丝毫不怀疑安子非的能力,微颌首:“釜底抽薪,皇后一旦倒台,你们母女便彻底安全了。”
安夏点点头:“哥哥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不能草率行事,需要做万全的准备,且一边要顾着母妃,又要顾着我……惟恐有个闪失和不测,他便让人护送我去找你,却不料你们已经离开栖凤村了。”
萌紫玥微叹:“离开前使人送了信函给他,估计是与你岔开了,真是阴差阳错。”
安夏咬了一口梅花糕,化悲愤为食量,待咽下后,方又道:“所以哥哥索性让人送我来湮国来投靠你,待他灭了皇后,再将我接回。可惜皇后爪牙甚多,得知了我来湮国的消息,便派出大批刺客追杀我……”
“竟然还敢派人追杀你?”萌紫玥黛眉一竖,精致的眉心煞气顿现,冷冷一哼:“你们皇后太过份了!”
“嗯,我到湮国都被刺杀好几次,多亏天枢和天璇以命相博,我才得以逃生。只是我没想到你们走的那么慢,这么久才回来,弄得我差点无处投靠。”
萌紫玥汗颜,他们一行有她和张安兰两名孕妇,一路龟速。她觉得挺对不起安夏的,便伸手拍了拍她:“没事了,不用怕啊。”
安夏嫣然一笑,洋洋得意:“我多聪明啊,直接当了羽千夜的小老婆,宝睿王府固若金汤,我大可以高枕无忧地躲藏。”
萌紫玥马上收起愧疚的表情,一脸鄙视地看着她:“皇宫里岂不是更安全,我就不相信你们皇后可以把手伸进湮国皇宫。”
“……额!”安夏顿时哑口无言。
随后拿头猛磕玉桌,以示清白:“那里不是有个跟你做对的皇帝嘛!我和你是一国的,总要站在你这边,方能显出朋友的仗仪。再说了,他那样子明显是想占我的便宜,我就想啊,羽千夜是他弟,他总不好占他弟小妾的便宜吧。”
她边磕边结案陈词:“总而言之,我这都是出于自保,你也不想我被人欺负吧。”
“……”这下换萌紫玥无语了,敢情这姑娘想的还挺多的。
玉桌“砰砰”作响,她担心玉桌给她磕破了,于是安抚道:“好了好了,既然如此,我还是派人去寻天枢和天璇吧,省得他们一不小心被皇后的人谋害了。”
但她突然想起什么,话锋陡然一转:“安夏,羽寰可不是旁人啊,那可是皇上。”
安夏不明所以地望着她,美丽的眼睛忽闪忽闪,搞不懂她怎么忽然换了个风马不接的话题。
萌紫玥唇角微勾,笑的分外灿烂:“自宁紫彤被废后,羽寰尚未重新立后,兼之他为人不但年轻有为,又生得一副好皮囊,想被选进宫的女子海了去了。仔细想想,你留在皇宫给他占便宜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若能获得他的宠爱,必将前途无量,说不得还可以捞个皇后当当。”
“正因为他是皇上,我才避他如蛇蝎。”
安夏听懂了,忿忿地抬起头:“你是不知道,我父王除了我母妃和两个侧妃,尚有许多妾侍,其中受他宠爱的便有十来个。我母妃个性刚强,轻易不掉眼泪,可因为他的滥情,我母妃伤透了心,背地里不知流了多少泪水,一双眼睛都快哭瞎了。”
她垂下眼帘,长睫轻眨,眼圈四周似乎浸上淡淡地红色:“最过份的就是那些妾侍为他生了一大堆庶子庶女,母妃孩子得的晚,那些人小人得势,个个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讽刺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幸而后来母妃生下了哥和我……”
她语气微哽,委委屈屈地道:“……可,我在家里的姐妹中排老八……哥哥排的更远,幸好他是嫡子,又有我外公一脉支撑着才能坐稳世子之位,再加上哥哥天纵聪明,自幼就争气,比那一干庶的强多了,父王才没有异议。”
“我母妃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若是能找个一心一意的男人,便是吃糠咽菜也愿意……”说完就开始掉眼泪,那珍珠似的泪水颗颗有黄豆般大小,滴滴落在黄玉桌上,泅成一团团,晶莹闪亮。
萌紫玥赶紧拿帕子给她擦泪水,不敢再提羽寰了——比起她那不靠谱的爹,羽寰计名或不计名的妾貌似更多。
七月见两人说着说着,安姑娘竟然哭泣起来,忙过来提醒萌紫玥,皇上派公公来催了。于是安夏也不哭了,萌紫玥也想起自己还没有去皇宫面圣了。
……
威严气派,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勤政殿。
殿内,应公公手持拂尘,恭敬地侍立于一旁,其它宫女太监都在殿外候命。
羽寰着一袭明黄色缎绣对襟、阔袖便服,正抄着手在殿中来回踱步,他原本就生得俊美无俦,英姿勃勃,在做工精美的便服的衬托下,修长的身材显得分外的出挑,肤色更显白皙如玉。
他的脸上没有往日地倨傲与冷漠,显得很平静,步子也不慢不慢,俨然一副悠闲惬意的模样,可熟知他的应公公,却窥到他负在身后的双手握地紧紧的,眼神也时不时的会溜向殿门外,从而判断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若外表表现的那么轻松。
羽寰没当帝王以前就很沉得住气,也懂得蜇伏,韬光养晦上十年才复仇的人,肯定不是心无城府之人。所以尽管他此时心里很焦急,但也没有失去该有的分寸。
“太上皇驾到,宝睿王驾到……”
然而,当殿门外太监尖厉的嗓音突兀地响起时,羽寰神情一变,陡然停住了步伐,继而飞步流星的闪到龙案后,不假思索地一屁股坐在龙椅上。
他的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宛若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