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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千夜面无表情地伫立在灯火阑珊处,墨发荡荡,容颜如玉,一身绣金紫袍不染纤尘,正睥睨着众人,冷冷地道:“让元夔速来见我。”
丁虎脑门子上冒出阵阵冷汗,对方气场太强大,犹如一座无法企及的巍峨高山,迫使在场所有的人都透不过气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喘一口气好困难,那感觉,仿若自己是被佛祖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
他硬着头皮,斗胆抱拳:“请九王爷稍等,候爷有要事出府了,管家已派人去请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返府。”
此时,候府管家急匆匆地小跑来,满头大汗的附在丁虎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也“噗通”跪在雪地上,把头快垂到裤裆里去了。
丁虎叫苦不迭,偌大的候府,除了女誊,居然一个正经主子也寻不到——候爷不在;大公子有急事外出了;二公子更是不知去哪里逍遥快活去了;三公子又不在府里。这叫他一个侍卫,如何敢应付那个美的出奇,却也冷的出奇地王爷。
瞥到羽千夜冰冷而又犀利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自己,宛如凌迟一般,他心里“喀噔”一下,隐约有些不安。
而这时候,羽千夜的侍卫已纷至沓来,一个个如入无人之地,也不管是不是女誊的院子,一径去里面查看有没有受伤的猴子。
忽然,左后方传来几道惊呼声。
“二公子?你这女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绑着二公子?”
“你快放开二公子,你想干什么?”
紧接着,一个男子惊惶失措叫着:“不要,你们快让开,快让开,滚啊!莫要靠过来,她有刀,她会杀了我的……”
继而,一道清脆悦耳,如清水滴泉的声音响声:“别耍花招,不然,你们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羽千夜倏地一震,心跳加剧,脚下一动便要奔过去,却被风胤颢和陌缥郜挡在身前,陌缥郜压低声音道:“王爷,你不能去!属下去看看。”话落,他纵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跃去。
丁虎和众人也惊异不已:二公子?紫玥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萌紫玥的声音继续传来:“你们在前面带路,带我去找猴子,快点,再磨磨蹭蹭下去,他的血就流光了。”
元朝蔼带着哭腔道:“听她的,她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快啊……”
“当当当!”正在这时,有小厮敲着铜锣示警,不停地高声大呼:“候爷的德馨轩走水了,夫人的月院起大火了……”
这下子,候府众侍卫顾不上二公子和萌紫玥,心里狂呼一声:完了!完了!德馨轩对宣安候府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平日里戒备森严,有大批侍卫来回巡视守卫。可这些天,众人被猴子弄毛了,所有人皆把注意力放到劣猴身上,对书房的关注度也降低了。
尤其是今晚,全体出动抓猴,书房只留了少量人手守着,没想到却发生这样的事,偏偏候爷还不在府中。他们急着想去书房救火,可九王爷未曾开口叫起,他们俱不敢擅自起身。
羽千夜面沉如深海的水,冷哼一声,对焦头烂额的众人视若无睹——反正不是烧的他的王府,他不急,烧光了正好!
囧,风胤颢抚额,对自家任性的殿下没辙,但他也知道他心里正不爽到了极点,不敢相劝。他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对着丁虎等人挥挥手:“水火无情,诸位先去救火吧!我陪我们殿下等候爷。”
众人见羽千夜虽冷着脸,却并没有喝斥他,不由的对他感激涕零,朝他拱了拱手,都迅速向书房方向飞奔而去。
羽千夜纤长到不可思议,令人心跳的睫毛静静立在眼帘上,眼睛更上一眨不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左方,笔直俊挺的身影绷得紧紧的,犹如一杆标枪矗立在雪中。
慢慢地,慢慢地,萌紫玥纤细柔弱的身影清晰地映入他犹如星子般晶莹的双眸中。
萌紫玥把元朝蔼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将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向前走,偶尔还狠狠踹了他一脚:“走!”
元朝蔼依旧是头破血流的模样,脖子也受伤了,还流着血。他僵硬着身子,满脸恐惧害怕之色,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他极害怕前面的几个侍卫惹恼萌紫玥,不停地道:“你们快走开,她有刀!”
萌紫玥原来只有破瓷片,并没有大刀。元朝蔼个子比她高,她正为出去的时候不好挟持于他而发愁,突然想起这小屋的守卫是有武器的。于是,她逼问元朝蔼,侍卫去哪里了。
元朝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典型的贪生怕死之辈。他交待,侍卫吃了他送来的酒菜,被迷晕了。
元朝蔼不知道她是要去找趁手的武器啊,还带着她去找那两个迷晕的侍卫,等发现萌紫玥抽了侍卫的腰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后悔不迭啊,肠子都悔青了。
萌紫玥并没有发现羽千夜,更没有发现在暗处的陌缥郜,她正逼那几个侍卫带她去找阿呆和猴子。
那几个侍卫慢慢往后倒退着走,他们一直试图找机会救下二公子,奈何萌紫玥甚是刁钻,谁敢跃跃欲试的上前,她便唇角一勾,愉快又俐落地在元朝蔼的颈子上划上那么一刀,不轻也不重,吓得住人就够了。
此举往往惹来元朝蔼惊恐的惨叫声,然后就开始对那些侍卫破口大骂:“滚,滚,都给老子滚,操你娘的,谁要你们来救!”
沈月香从远处匆匆跑来,看到儿子比先前变得更惨,伤势也加重了,不由得大急:“萌紫玥,你不是答应我不伤害他的吗?”为了能救儿子,她费尽心机,偷偷跑到月院,逼迫朱妈妈帮她在月院放火。但事情却很赶巧,月院一起火,候爷的德馨轩同样失火了,弄得那些侍卫和下人们乱成一团,都去抢火了。
萌紫玥听到沈月香的质问,淡淡地道:“他又没死,但是,如果这些人再拦着我,我就先砍他一刀。”说罢,她望着那几个侍卫,作势要砍元朝蔼。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元夔惶恐不安的声音:“九王爷,下官不知九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她的身体微不可见的颤了颤,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有一丝灿烂的光芒从眼里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成原样。
她没有转头去看羽千夜,只是紧紧盯着那几个侍卫,不敢有丝毫松懈。但耳中却听到羽千夜纯澈干净的声音:“元夔,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射杀本王府中的猴子?你是有多活的不耐烦?”
萌紫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阿呆跑了以后,他会从此不再理会阿呆,也不会管它的死活了呢,没料到他居然这么护着阿呆。
元夔急忙辩解:“九王爷恕罪,最近下官府邸屡屡发生猴患,且来的都是些野性未除的野猴子,个个凶悍无比,在府中肆意破坏,伤人无数,下官无计可施才会出此下策。但下官并不知其有王爷府中的爱宠,还请王爷恕罪。”
元夔觉得今日若是看黄历,必是诸事不宜。白日,他被大儿子撞破自己不堪的一面,恐他年轻气盛跑来跟自己理论,到时闹得不好看,他就想还是避一避。
当时他就出了府,径直来到自己在红磨坊的一个外室那里。
元夔这个外室姓曲,乃是一个烟花女子,跟了元夔不少年头了。因其曾是青楼里红极一时的花魁,被鸨母用药坏了身子,没得生养,又因元老太爷注重门风,不容许儿子领个妓子进元家大门,于是曲氏便一直被元夔养在外头。
往日他要去曲氏那里,必先让人去知会一声,这样曲氏便会精心打扮一番,还会准备一些他爱用爱吃的东西,让元夔得到神仙一般的享受。而今日他却搞突然袭击,说来就来了。
曲氏完全没料到候爷会来,彼时,她正和另一个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当丫鬟慌里慌张来报,道是候爷来了,她和那男人险些被吓死。可更吓人的在后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元夔见那丫鬟脸色不对,便跟在丫鬟的后面,直接进房把曲氏和那个男人捉了奸。
元夔真是气的快吐血,戴绿帽这种活计,向来是他给别的男人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别的男人送自己一顶。他当时真想把那对狗男女打死做数,奈何那个奸夫却有一身好功夫,在他手下成功地逃脱了。
非但逃了,还一刀把曲氏杀死了,弄出了命案。
然而,他还没把曲氏那边的事情处理妥当,府中却又出事了。他只听说是九王爷驾临府邸,回来后才发现德馨轩和月院同时都走水了!
先前还下淹大雪,两厢里一失火,雪却停了……风助火势,这结果可想而知了!他忍不住骂娘,这都他娘的什么事啊!别的地方烧了他都不心疼,饶是沈氏烧死了,他也不会有一丝儿难过,唯独这书房,那可是他视为眼珠子的地方啊,光想想都令他肉疼……
但宝睿王冷着脸,语气不善,俨然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他也不能置之不理,这位主他可得罪不起,只能忍着各种疼,硬着头皮来回话。
却说萌紫玥见阿呆有羽千夜护着了,她无后顾之忧,便直接拿刀架着元朝蔼往大门口走。然而沈月香见到元夔回府了,如见救星,张口就喊:“候爷,救救蔼儿。”
元朝蔼也趁机唤道:“爹,救救我啊!”
元夔这才发现二儿子浑身是血的被萌紫玥劫持了。当真是屋漏偏逢连雨天,什么破事儿都赶今天了!元夔急忙向羽千夜告了个罪,吩咐侍卫拦住萌紫玥。
萌紫玥倒也不惧,谁敢上前,她就直接在元朝蔼身上划一刀,态度甚是强硬,把元朝蔼划的哇哇惨叫,更让沈月香急的脸色煞白,恨不得以身相替。
这时,羽千夜的侍卫一脸难色地向他禀报:“王爷,那些伤猴属下等都带过来了,却没看到阿呆,不过,有两只猴子伤的很严重……”
萌紫玥恰好听到侍卫的话,顿时心乱如麻。这两只猴子,会不会有一只是阿呆?她停住步伐,将目光投向羽千夜,似想求证什么。而羽千夜正目光幽幽地望着她。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他们双方都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从来没想过,再次见面,会是这样一种场面。尤其是羽千夜,幽深而又绵长的目光中难掩惊痛!茫茫雪地上,她面无表情举着锋利的大刀,灵动的目光凌厉如冰,衣衫虽旧,却裙裾逶迤,尽显袅娜风流,万千青丝随风乍然散开,丝丝缕缕、扣人心弦。
实际上,从见到萌紫玥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便是元夔来回话,他眼角的余光也一直密切注意着她。但,他一千个,一万个也没想到,萌紫玥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元朝暮那混蛋的……
当看着属下调查来的资料,那一刻,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响,胸口一阵阵要命的疼痛袭来,仿佛有人拿刀直接捅进了他的心里,还顺势搅了搅!那种难以忍受的痛,便是人们常说的挖心之痛吧,亦或是椎心之痛?
他弄不清楚,但有些事情却在他脑海里渐渐明朗了。他豁然明白,为什么元朝暮对萌紫玥的态度,看起来就和旁人不一样——因为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为何他们两人有肌肤之亲后,萌紫玥死活不要他负责——因为她是别人的娘子。
她甚至还敢诳他,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她父母不日便会来帝都……这个小骗子,该死的谎话精!可她为什么还那么瘦?不是食言而肥吗?
从他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就该知道,她是个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的主,是他太笨,太过于相信她了……他捂着胸口,情绪激荡,差一点喷出一口热血——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坍塌了!
但无论无何,即使想像过无数次,他也委实没料到,娇滴滴又脾气不好的她,没心没肺的她,活泼生趣的她……在元府中竟是这样一种处境!用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