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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样的,公主,你听……”
嘈杂声渐大,张三拧起漆眉,若有所思地瞥了萌紫玥一眼,“元朝暮?他不会是真想纳你为贵妾吧?”这仅仅是姊姊的拖延之词,且萌紫玥不是也拒绝了吗?
萌紫玥瞪圆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摆出和阿呆一样既茫然,又无辜地表情,声音甜甜地道:“大叔,元朝暮是谁啊?你莫不是老糊涂了,我中了迷心散呀!”
张三气的吐血,一张俊俏的玉面涨的通红,这死女人,一会儿喊他疯子,张三疯,一会儿又叫他大叔,他有那么老么?他也才二十出头而已,尚未娶媳妇儿呢!
他盯着她犹如春水洗过的黑眸,恨恨地道:“白瞎了一双好眼睛,长你身上真是浪费,再惹我,有你好看。”话音未落,他怫然不悦地挥袖离去。
气走了张三疯,打扫的下人也离开了,萌紫玥跨下脸来,颓废地往地上一躺,两手握成拳头,用力捶地……
福昌公主入住的那间公主房里一片闹腾,羽浣霞正在里面疯狂地砸东西,噼噼啪啪,稀哩哗啦的碎裂声不住传到门外。
而站在外面的元朝暮低着头,虽一脸羞愧之色,却脸色苍白,两股颤抖,好像是身体不舒服,在极力忍受的样子。他低声不住的解释:“公主,朝暮知道自己错了,特来向公主赔罪。并且家父和家母,还有姑父和姑母,也要来向公主请罪,万望公主恕罪……”
张三在暗影处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这元朝暮的确是生了副潘安貌,气质也温润,不然也不会让福昌公主对他一见倾心。
可这元朝暮……张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觉得公主真命苦,好好的一个天之骄女,素来都是雍容端庄,心高气傲的,现下却被他气得风度尽失,成了和萌紫玥这死女人一样的泼妇了。
其实张三的想法一半对,一半不对。羽浣霞之所以这样愤怒,一半是让萌紫玥折腾的,还有一半才是元朝暮的原因。
她修养再好,也是一位说一不二的公主啊,前被萌紫玥折腾的火气直冒,又被元朝暮要纳妾一刺激,就算她是个豆腐脾气,也忍不住了。
若是元朝暮提出是纳萌紫玥为妾,她也没这么大的火气,因为她事先就知道元朝暮心里有萌紫玥,她虽妒恨,虽挖空心思的想要除掉萌紫玥,但好歹有个心理准备了。可此时,元朝暮明着是来向她请罪,实则是希望她同意他纳表妹为妾!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郑惜霜一直对元朝暮死缠烂打,羽浣霞在选元朝暮为驸马时,便调查过了,甚至还派了红袖和绿釉去将她驱离元府,本以为郑惜霜回了郑府,便会死心嫁人去了。
孰料,郑惜霜和元朝暮之间竟死灰复燃!
“本公主不同意,坚决不同意!”羽浣霞发了一通脾气,砸烂了屋子,心里好受了些,指着一位宫女,阴狠地道:“叫红袖速来见本公主,我是怎么交侍她的?驸马都要纳妾了,她居然不早点回来禀报,是何道理?”
“公主,红袖来向公主请罪。”门慢慢打开,红袖低着头,垂着泪,缓缓走了进来,跪在羽浣霞面前。
此时此刻,红袖真信了那句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受公主之托,再加上公主曾许诺,以后会让驸马收她入房。为此,红袖对元朝暮身边的女人,向来是抱着“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无论是萌紫玥,还是郑惜霜,或是其它想接近他的女人,亦不管她们的目的是什么,红袖俱是挽袖直上,打你个没商量!
然她委实没料到,不过是一错眼的功夫,便给那个郑惜霜钻了空子,和准驸马生米煮成熟饭了。
犹记当时,郑惜霜穿着素白的衣裙,模样楚楚动人地在遮暮居外面徘徊不去。她一见,心头火起,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这女人装成这副可怜样,想来迷惑谁啊?她气冲冲地上前,速度关上院门,表示了不欢迎她进院子的态度。
过了半晌,她见郑惜霜知趣地离开了,心里甚是得意。可转念她又觉得不对劲——准驸马为何还未回院子?不会是在半道上,让郑惜霜这贱人劫了道吧?
这人啊,真是想好的不灵,想坏事儿,准灵!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去前面寻寻。前堂,灵堂,人多的地方,她皆寻遍了,全没有看到人影。不死心的寻到花园,走到水塘边,却看到墨砚的身影。她心里一喜,墨砚是准驸马的贴身小厮,有他在,不怕找不到人。
墨砚见她找公子,起先也犹豫了一会儿,但想到公子也只是让他挡挡外人,免得引起不必的误会,再加上红袖是公主的人,兼之又逼的急,他便据实以告了:“公子和表小姐在上面的小亭子里。”
红袖一听,炸了毛,立马就给了墨砚一耳光,然后气冲冲的往上面的小亭子跑。隔大老远,便听到亭子里传来酥掉人骨头的女人浪哼:“嗯……大表哥,用力,啊……弄死霜儿吧……”那声音似痛苦,又似极度愉悦。
她还听到准驸马喘着气,不停的说着荤言荤语:“贱女人,**,弄死你,入死你。”
红袖听得头上都上火,一步不停的冲进亭子。甫一进去,郑惜霜两条劈的开开的大腿,和她一身白花花的肉色便映入她眼帘。
亭中的石桌上,铺着郑惜霜身上的衣物和披风,她赤条条的仰躺于上面,也不嫌冷地慌。准驸马身上的袍子还在,罗裤却踩在脚下,正覆在她腿心埋头苦干。
两人边荤声浪语不断,边吸嘴咂舌,搓乳抚臀。
小小的亭子中尽是**的滋滋声,那一双男女,你迎我凑,纵情交欢,春意盎然,让人血气上涌。
“贱人,叫你勾引驸马!”泼辣剽悍的红袖乍见这个场景,顿时气血攻心,竟忘了身份尊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对着石桌上的郑惜霜,劈头盖脸的一顿耳刮子,随后又扯着她的头发,提起她的脑袋,往石桌上猛磕。
郑惜霜上次被元朝蔼弄干,一是破身,二是不喜欢他,完全未体味到男女之事的乐趣。今儿已是第二遭,并不难受,再加上操弄她的又是心上人,滋味自然不同,逐渐品出这巫山**的味儿来,正觉得欲仙欲死之际,冷不防被人暴打。
“啊啊啊!”她猝不及防,再加红袖下的手又重,她的头都快被石桌磕破了,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并拼命的挣扎反抗。
反观元朝暮就比较惨了。
他那次被萌紫玥踢过命根后,又被南风馆的小倌折腾,后来,虽然胯下的伤养好了,可自那以后,便时常感到旧伤处隐隐疼痛,即便有颠鸾倒凤的**,也没有勃起过。屋中固然有红袖和绿釉这样美貌的丫头,他却碰都未碰。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为福昌公主守身如玉,只有他自己明白——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此刻,他被郑惜霜在茶里下了药,身体正亢奋中,红袖出其不意地冲了进来,他来不及和表妹的身体分开。表妹的挣扎扭动,将他的分身弄得非常疼,
“痛!”他忍不住发出惨叫,然后不住的“嘶嘶”吸冷气。他觉得,自己只怕在这方面,真是要坐下男人的病来了。
他们这一番动静太大,引来了许多前来候府吊唁二公子的贵客的围观。故而,事情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许多人津津乐道——福昌公主的准驸马元大公子,在继南风馆之后,又和他表妹不顾天气严寒,公然在亭子里野合,并闹得人尽皆知!再次沦为帝都百姓口中的笑柄,也再次为大家添了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今,外面只怕都传开了,也就公主尚蒙在鼓里吧!红袖后悔不已,觉得自己真是太莽撞了!如果当初能藏着掖着点,也许事情还会有所转机。
“贱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怎么不去死?”果然,羽浣霞听了事情经过后,提脚就狠狠踹在红袖的胸口,力道又大又猛,一脚便将她踹翻在地,并让她口吐鲜血。
她怒不可遏,厉声喝道:“来人,给本公主将这贱婢拖下去,杖刑二百!”
红袖还未来得及喊救命,便被人捂着嘴拖了下去。羽浣霞犹不解气,恨不得立即将郑惜霜抓来,将她千刀万剐,然后丢下油锅炸了。
但现在这件事已闹开了,不但元朝暮来向她道歉,便是宣安候府和郑府也来向她道歉。这些人,一个个名誉上是向她道歉,实则不然,皆是来逼她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他们一致认为,既然丑闻发生了,便索性让元朝暮纳了郑惜霜,也成全了她贤慧的好名声。
真是岂有此理!而那个郑惜霜更不要脸,据说不但要死要活的,还连郑府都不回去了,直接在元府住下了,只差公然搬进遮暮居鸠占雀巢。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萌紫玥要除掉,这个郑惜霜也不能留。羽浣霞眼神阴鸷,满脸森寒,一字一句地道:“来人,摆驾回宫!”
……
是夜,月色明净,微有小寒风。但守卫张家秘密别院的张三,却凭着他过人的敏锐直觉,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
他凤眼一凝,火速换上银质铠甲,戴好护心镜,手一挥,便披上绣着雄鹰的白色战袍。接过四个随从扛来的巨大铁胎弓,大步流星赶到院子里,威风凛凛的昂首站定。
宽阔的院子里火把四起,灯火通明,恍如白昼。全副武装的大批侍卫和弓弩手严阵以待。张三微眯凤眼,盯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声音清朗远送:“何方朋友来此,还请现身一见!”
良久没有回应。他依旧好脾气,微微一笑,“若是朋友造访,张某定备好水酒招待诸位,若是敌人,那休怪张某不客气了!”
一道笔直俊挺的修长人影,缓缓升上高高的院墙,优雅的轻立于上头,红衣若血,长衣萧萧,外罩一件黑貂皮大氅。他的身后是半圆的明月,月亮的光芒非常柔和清润,遍洒他身上,将他衬得宛如暗夜神祗一般,俊美无俦,魔魅摄人!
他的脸在月色中显得晶莹剔透,绝美的轮廓没有表情,亦没有喜怒。但他的双眼,即使在夜色中,依旧散发出仿佛水晶般的璀璨光芒,便是连月色,也迫不及待的融进他眸了里,化成一泓明亮的秋水。
他语声犹如冷泉轻淌,带着无穷无尽的盅惑:“张少昊,你要对本王怎样的不客气?”
“宝睿王!”张少昊即张三,他讶然地望着来人,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正常。
他恭敬地向来人行了个礼,然后抱拳道:“九王爷能驾临寒舍,真是令蓬荜生辉,但王爷深夜前,不知所为何事?”
羽千夜抬眼望向院子里仰头看着他的张少昊,语声淡淡:“张少昊,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本王可没那闲功夫和你卖关子,萌紫玥呢,本王来带她回去。”
对方既然直截了当,显然是有备而来。张少昊固然知道萌紫玥和九王爷关系匪浅,但他并不认为九王爷会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而大费周章的寻找。再说了,这个别院是张家狡兔三窟中的一窟,不知情的人想找到,无异于走蜀道,难于上青天。
还有,他费尽心机的故布疑阵,借着那些诡谲的黑衣人之手,来了个祸水东引——硬是将线索引到易国去了。这种困难重重的情况下,九王爷都能寻来,还来的这么快,他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说老实话,张少昊其实不愿与羽千夜正面为敌。
他打小臂力惊人,兼之天纵聪明,其父视他为大将军府的希望,特意栽培他,花费了许多心血,甚至还不惜送到他到深山绝谷中拜师学艺。而他亦不负重望,不但文韬武略过人,而且武艺超群,更将一把巨大的铁胎弓使的出神入化,罕有人能敌。
这么多年来,张家上下一直未让他随意现世,皆认为他是张